马头高昂,见到突然出现的阻碍,速度丝毫不减,携着狂风,如冲霄而下的巨龙,向前撞去!
健壮的马腿奋力下踏!
马背上几个丑陋高壮的匈奴人,脸上露出狰狞得意的笑容!暴虐、嗜血!
突然冲出来的少年,被笼罩在巨大的一人一马生出的yin影下,显得极其矮小无助,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马蹄踩踏而下,血溅四方!
少年看着携势而来、定要将他踏死脚下的一人一马,一直清明透彻的眼睛中,不知何时,闪过一丝愤怒!满眼已被血丝网布!
他神se不动,身体微微右旋,一个闪身欺上,单掌轻飘飘的往马头上印去!
“嘭!”
一声闷响!
最当头的一人,连人带马斜飞出去!才飞到半空中,本来鼓突着眼睛的大马,头颅猛然炸开!血雾纷纷扬扬,染红了一片片正往下落的雪花,而无头马尸,带着人,继续往前面撞去——
“砰——!”
马尸落地,滑开数丈!
马上嚣张肆意的突厥头领,早已从马尸上飞开,摔了个七荤八素,头皮染血,再也站不起身!
站在场中的小少年眼睛没有瞥上一眼横飞出去的马尸,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一般。不过,他浑身僵硬,右手微微颤动,人丝毫没放松!
在突厥头领身后,还有七个突厥人紧随其后,口中“呜呜——!”大叫,双眼突出,似是惊骇!脸上的肉已经被迎面而来的大风吹得怪异怖人!
几个突厥人看着挡在前头的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恐惧骇然,牙齿一龇一咬,吐出一口腥浊,那模样,就如同准备奋死搏斗的凶兽,浑身散发出一股凶戾气势!
不约而同!几个突厥人在马臀上重重一鞭,竟打出一道血迹来,坐下的马,也如同碰到了誓死仇敌,健壮的后腿用力一踹,速度猛然加快一筹,马眼凶狠,直往场中少年冲去!
少年紧咬牙齿,话不说一句,偶尔瞥向旁边那对还依偎等死的母子,眼中坚定,看着携恶风冲来的几匹凶马,竟然不闪躲,更欺身而上——
“砰——”
又一匹马险之又险的从还站在道中的两人身旁滑过,这一次,血雾染满了少年的身体。
少年伸出已经麻木无有只觉的手,再次拍向从前面冲迎而来的高头大马。
突然!一柄弯刀带着让寒冬冻结冷杀的寒芒,削向已经飞身而起的少年!
少年身空中,无处借力,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不管冲杀而来的大刀,手掌重然下拍!
可惜!少年丝毫忘记了,他眼前之人接着马力,在他手落下之前,弯刀上一闪而过的寒芒已经要刺到他毫无防备的脖子!
“哈哈哈哈——给我死!!”
少年已经看到了眼前一个不断接近的狰狞、怪异、怖人的大脑袋,上面挂满了疯狂、嗜血与得意!
少年只觉全身冰寒刺骨!一点寒芒,如是要刺入心髓!
他瞳孔无限放大!
手仍在奋力下压!
“格—格—”
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只有狂风呼啸刮入心底,让所有人让心中寒透!
突厥人从马上飞去,深目此时从眼眶底下高突而出,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不敢相信!一滴滴的鲜血,从他伸长的喉咙中被狂风带出,打在少年脸上!
于此同时,没有人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那些狂奔中的高人大马的脖颈上,全都插上了一柄寒光烁烁的小刀!
无论是人或马,眼中都流露出不敢置信!死如何瞑目?!
一个个喉咙插刀的突厥人,竟然还慢慢的转动着脑袋,想看看这刀从何处而来!可惜,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最当先的一匹马,携着难组之势,冲向仍呆立在中间的那对母子!
“砰!”
一只脚不知从哪里伸出,将壮硕的马身踹飞!
那对母子眼中惊骇面se惨淡,还没从凶马疾驰而来的恐惧中醒过神来。而还呆立在后面的几个李家健仆,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小孩,竟然接连拍飞了两匹奔驰的大马!而他们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竟然不知从什么时候,手中she出数把飞刀,在刹那之间,将飞奔的人马尽数she杀!
他们看着小刀发出的寒芒,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寒气自尾椎直透天庭盖上!
此时,重重摔落在地上的少年,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刚才伸出的右手臂,无力的下垂。他脸se苍白、浑身染血,狼狈不堪!
李行之看着眼前的少年一眼,眉头微皱、目无表情,淡淡道:“我教你习武只是教你强身,不是让你逞强的!”
若是二郎因为身怀武功而丢了性命,岂不是大违他受武的本意?
李家,大堂,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软软卧在一张大皮上。看他浑身血迹,稚嫩的小脸上苍白的可怜,若是有女人见到,还不知要如何大发母性情怀。
看到少年这幅模样,没有人能想象,就在几个时辰前,他将两匹飞驰的马拍飞了去!
李行之坐在旁边,看着少年已经扭曲的不成形的右臂,手轻轻一探,竟发现其内骨骼尽碎!
“若不是我在这里,你这条臂膀可就废了!我上辈子好想没欠过你啊!”李行之有些恼怒的说道。要将这条手臂复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他还是个半吊子的医术,若不是有诸多奇药相助,还真没有半点可能。
这个时候,长安城中已是沸反盈天!
那些突厥人正是突厥中一支焉耆王派来作为入贡往来之用。虽然这些突厥人骄横异常,甚至大胆到马踏长安,但是对于突厥入贡,在大唐这个四海未靖的关口,却是极其重要!也许这些突厥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这样嚣张横行!
此时,数个突厥来使不明不白的死于城中,若大唐不给出个交代,岂不让有意投靠大唐的诸国心冷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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