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停机坪就在朱家的后院,临山的地方。田泽和余静燃走了十分钟才走到这个地方,放眼望去,宽阔的停机坪上没有一个人,但那架直升机却好端端地停放在停机坪上。
直升机还在,钱却不在了。
“胖子,你怎么看?”余静燃淡淡地问道。
“没有卡车,钱肯定是直升机运走了。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直升机。地面上有太多的监控,很容易就追查到卡车的行踪。换做是直升机就没那么容易了,无法追查。”田泽说道:“如果是我,我在运走了钱和黄金之后,我也会将直升机飞回这里。因为将直升机和钱放在一个地方的话那是很愚蠢的,我们可以通过生产厂家的定位系统找到直升机的位置。”
“你说得没错,你的思维现在是越来越灵活了。”余静燃夸赞道,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不过你也别得意,师父还有一个考验在等着你呢。眼前这事也不算完,我们得找到那笔钱和黄金。你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可以的痕迹吧。”
田泽在停机坪上仔细查找了起来,运足目力的情况下,他能看得极其细微的痕迹。
“对了,苏部长还有一个考验,你知道是什么吗?你告诉我,我也好做些准备嘛。”一边查找痕迹,田泽一边套问道。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真不知道。师父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心里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余静燃说道。
“看来你是不想我当你的师哥了。”
“是师弟,我是师姐!”
“我的年龄明显比你大。”
“进门是分先后的,我先入门,自然就是师姐!”
“好了好了。”田泽想不通余静燃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他苦笑道:“我承认你是我师姐好不好?那么师姐,你不知道第三个考验是什么,我理解。不过你不会不知道苏部长的底细吧,你可不可以我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呢?比如他是什么门派的传人什么的,比如他会些什么武林绝学什么的?”
“门派?武林绝学?”站在田泽后面的余静燃一粉脚踢在了田泽的屁股上,差点把蹲在地上查看一处痕迹的田泽踢趴在地上。
“干什么啊?”胖子幽怨地看着余静燃。
“没什么,就是想踢你一脚而已。师弟胡说八道,我这个当师姐的教训一下你,难道不应该吗?”余静燃说。
田泽,“……”
“好吧,我就告诉你吧。这得从师父的爷爷说起。师父的爷爷叫苏逍客,是慈禧身边的大内侍卫统领。功夫了得,尤其是轻功了得。满清灭亡之后,苏逍客就在京城隐居了下来。他的一身功夫在苏家子弟之中传承,一直到师父这一代。师父有个女儿,在美国哈佛念书,非常文静的一个女孩,但七八个成年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依照苏家的家规,师父的功夫本来是不应该外传的,但师父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他说这是国粹,不应该藏着掖着,遇到合适的人他就会传授。所以,他收了我做弟子。后来,我发现了你,并告诉了他,他又萌生了收你为徒的想法。所以,才会考验你。其实,以你的能力,直接成为六扇门的鹰级探员是完全没问题的。这是师父的一番良苦用心,你不要误会他。”
田泽明白了过来。华国是一个有着五千多年历史的古老国度,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涌现出了许多让人目眩神迷的神奇的技艺,但传承至今,那些神奇的技艺却少有发扬光大的,归根结底,原因还在于华国人有着诸如“传男不传女”、“不传外姓人”之内的家族规矩。比如,一门绝技,在一个家族之中传承,传着传着,接受传承的人突然出点意外,一门绝技就此绝迹了。苏定山看得开,愿意将祖传的功夫外传,但却也不是谁都能学到,他收徒首先要考验这个人,各方面都符合他的条件之后他才会收徒传授。
这么看来,苏定山确实是一番良苦用心,而且最后一次考验无法避免,或许还会更加艰难。
“这下你明白了吗?”余静燃说。
田泽笑了笑,“明白了,不过我虽然承认你是师姐,但你以后不许再踢我屁股。以后你踢我屁股,我也踢你屁股。”
暧昧的话语让余静燃粉脸微红,她轻哼了一声,就在田泽继续查看地上的痕迹的时候再起疑粉脚,半轻不重地踢在了胖子的屁股上,然后叫嚣地道:“踢你了又怎么样?”
饱受刺激的田胖子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右脚也抬了起来,直奔余静燃的翘臀踢去。
“你敢!”余静燃说,站着不动。
田胖子的脚距离余静燃的翘臀仅有几公分的时候蓦然停了下来,怏怏地道:“这一脚先记着,以后找你一起算账。”接着他又蹲了下去,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查看地面的痕迹。
余静燃的眼眸中悄然地闪过一丝失望的神光,嘴里也轻轻地嘟囔了一句,“胆小鬼……”
田泽似乎没有听到余静燃嘟囔了一句什么,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停机坪上的一些痕迹所吸引。看了半响之后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师姐,地上有一些箱体被拖动的痕迹。没有木屑残留,所以不是木箱。也不是普通的铁皮集装箱,而是特质的合金材料。我估计是一只体积比较大的保险箱,非常牢固,但自身的重量却不会很重。”
“这么说来,钱还真是被直升机运走了。直升机的栽重有限,大型集装箱显然不行,而木箱又不牢固,无法保证黄金的安全。那么多的现金和黄金要运走,显然只能使用你所说的那种非常牢固,却又没什么重量的合金箱子了。”余静燃赞同田泽的推断。
“我们知道了金库的钱和黄金已经被转移,且是用直升机和合金箱子转运走的,还有朱天娇的口供……我想,我们应该去审问一下朱千凝了,她一定知道黄金和现金被转移到了什么地方。”田泽说道。
“走吧,离开这里。我去与黑熊和木匠交涉一下,然后就回六扇门总部。”余静燃说。
交涉之后,仅有余静燃和田泽两人离开明朱府,一起来的蔷薇战队的女探员则留下继续执行任务。
返回六扇门总部,田泽也才得知负责抓捕朱永贵的铁血战队仍然没有结果。他忍不住去猜想,严松此刻的表情会有多jing彩。
听了余静燃的汇报之后,苏定山随即就同意了余静燃的请求,提审朱千凝、朱永权和朱东炬。
来到审问室,余静燃说道:“田泽你去审问朱千凝,我去审问朱永权。有了初步的结果之后我们再合审朱东炬。”
“好吧,就这样。”田泽点头同意,进了关押朱千凝的审问室。
余静燃这样的安排是有她的动机和道理的,田泽没有多少审问犯人的经验,不足以对付朱永权那种老奸巨猾的人物,所以才会让田泽去审问相对较容易的朱千凝,由她去审问朱永权。两人的审问有了初步的结果之后,然后再一起审问最弱的朱东炬,核对初步的审问结果,那么朱永权和朱千凝有没有说假话,大致就可以判断出来了。
六扇门的审问室没有窗户,也没有摄像头,厚重的合金门一关,完全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这样的封闭式空间能让犯人紧张害怕。不仅如此,就连灯光也是黯淡的白炽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这些设计都有助于突破犯人的心理防线。
朱千凝静静地坐在一张没有坐垫的金属板凳上,她看着田泽关门,走进来,她的眼神却还是有些恍惚。
田泽将记录本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坐到了有坐垫的木椅上,静静地看着朱千凝。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梦,不是吗?田泽。”朱千凝冒出了一句话,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像一个梦?”田泽哑然失笑,“你要搞清楚情况,我现在是在审问你,你是艺校招生的考官。你不要这么诗情画意好不好?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只要你不坦白交代,不配合人民zhèngfu,你的下场会很惨。”
“不要用这些政策性的东西来吓唬我,我是商人,我和很多官员都打过交道,我比你熟悉这些所谓的政策。有句老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什么老话?”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只坐半年。”
田泽,“……”
这句话很多人都听过,并不陌生,但却只有少数jing英分子才有机会去实践它,所以它的真实性还真不好判断。
田泽不过是想学学电视里面演的那样,整点政策性的噱头,许诺点从宽处理的好处,糊弄一下朱千凝,但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不吃这一套也就罢了,这女人居然一开始就占据主动,不仅不交代问题,居然还敢调侃他。简直反了天了!
“可恶!你以为我不敢用刑吗?”恼羞成怒的胖子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然后眉头微皱地将手放到了桌下揉.搓。
“我相信你敢对我用刑,我甚至相信你敢强暴我,你要不要试试?你一进来,我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了,据说你很好色,在这种封闭式的审问环境下,你就算真对我那样,我也反抗不了不是?”
田泽如遭雷击,碳化当场。
他不过是提了一下用刑,人家却已经将层面提升到了愿意接受强暴上,你说你还好意思扇人家两巴掌,或者踢人家两脚吗?那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毫无疑问,这次审问,第一局算是胖子完败了。
他没有攻破朱千凝的心理防线,却险些被朱千凝攻破他的心理防线。因为就在刚才,朱千凝问他要不要试试的时候,他真的有那么一秒钟想扑上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