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辞狠狠瞪了妓院一眼,手中一用劲,一支玉簪顷刻被震了一把粉末。看得众人咋舌不已。
御辞一身火气地走进妓院,一片娇声顿时响起,无数姑娘围了上来,御辞目光冷冷一扫,冰得像利剑一般的目光立时将人速冻。这家伙啊,不像找人的,倒像踢场子的。
“你主子在哪里?”冰冷的声音让那小丫鬟硬生生打了个冷战,不敢去看那双寒冰般的眼睛,有些颤抖地道:“二……二楼,左边第三间。”
可怜的孩子,被吓到了……
外面的五个人看见御辞走了进去,忙着再一次捡掉了一地的下巴。
“呃……沁寒兄弟,他……”逍遥结结巴巴地指着里面。
“天啊,他会拆了这里的。”流烟抚着额头无力地喃喃道。
“……,我看,我们还是到那边茶楼去等他吧。”月如心里默默赞同流烟的话,沉默了半晌,开口建议。
“……”
一脸黑线的众人只好到对面茶肆去喝茶。
再回头来看看御辞,他正站在二楼第三间房门前,脸色很差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怒气,毫不犹豫地将房门踹开,大步走了进去。
房中的圆桌边坐着一个姑娘,身材细挑,如花娇颜,两弯黛眉似初春柳叶,一双明眸掩雨恨云愁。琼鼻朱唇,天工巧裁;杏脸桃腮,浅晕微红。斜插着青玉簪子,挽着绯红绸缎。听见门被踹开的声音,轻轻一笑,伸手提起桌上茶壶,慢慢地倒茶。
白衣的俊秀少年坐到那姑娘的对面,姑娘瞧着他一身火气,眼里狡黠一闪而过,奉茶道:“公子~请喝茶。”
冷冽的目光看着她,瞎子也看得出这次少年是真的生气了。
“……”姑娘有些心虚地避开要杀人的眼光,呃~庄主好像真的动怒了。
“这次的恶作剧,很不错。”带着杀气的话语让潆影的脊梁骨飕飕地直冒凉气。
“……,庄,庄主……”潆影觉着事态有些不妙,果然,真的发火了……
意识到这次终于惹怒了庄主后,潆影的额角掉下大大一颗汗珠,看着御辞差到极点的脸色,心跳跳的,呜~谁来救救她,她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啦(但她是有意这样做的),庄主发火可是很厉害的,绝对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那支簪子八成已经给震成粉了(事实证明潆影的预感很准)。
“说吧,这次想怎么死。”杀气没了,语气平静得可怕。
“……”可语气有多平静就代表火气有多大啊。潆影和形象不符地哭丧着脸看着御辞,“庄主……我下次不敢了。”
御辞面无表情,“去枫林还是面壁十五天,自己选。”
潆影一脸挫败地趴到桌子上,原本大家闺秀的形象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可怜兮兮地瞅着御辞,哀哀叫道:“庄主,不要那么狠心啦,人家都知道错了……”去枫林,还不得被枫那个家伙舀去当试验品,那个神经脱线的家伙,兴致来潮就去研究些奇奇怪怪的药,每次都拉她来试药,吃完之后的各种反应现在想想还不寒而栗。平时躲他都躲不及,现在被罚去枫林,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什么?你说干嘛不选面壁?开玩笑,她潆影是什么人,枫溟山庄公认的开心果(惹祸精,恶作剧女王),怎么可能能乖乖地去面后山思过洞那块壁?况且那里除了山就是石头,连鸟影都不见一个,无聊死了,叫她呆在那儿十五天,还不如杀了她的干脆。
“给你四秒考虑时间。”御辞冷冷地甩出这一句,开始数数:“一!”
“庄主~不要啊……”潆影哀叫。
“二!”
“庄主~你欺负我啦……呜~”
“三!”
“……”
“四!”
“四”字才出口,潆影就满脸怨毒地看着御辞,气道:“好啦!别数了,我去面壁还不成!?”
御辞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舀过茶杯喝茶。
“哎~庄主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罚完我就没啦?”潆影气急地看着御辞,“好歹你也问问我受的伤好了没啊。”
御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都有精力来耍人了,你想说你伤得奄奄一息还是不堪一击!?”
“……”潆影差点没被噎死,看着她这位伟大的庄主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主子?= =|||
“京城的情况怎么样?”懒得再和潆影胡扯,话归正题。
“这几天中京城里经常有苗疆的人出没。”说到正事,潆影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态,神色变得严肃,“虽然京城以往也有苗人,但人数却没有这次那么多,我调查过了,这些苗人很多都是身负武功,而且从衣饰上来看他们分为两派,其中一派多为女子。”
御辞沉吟一下,道:“接着说。”
潆影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在房子里踱步:“我派人去那些苗人落脚的地方仔细查探了一番,他们这次来京城,似乎是要迎接一位什么公主。”
御辞的眸中瞬间目光一聚:“公主?”
“而且从他们两派的语言、神态中可以觉察到,他们似乎很防备对方,好像要争那位什么公主……”潆影犹豫了一下,道,“但是,最近这两天那些苗人却消失了大半,不知是为什么。”
“……”御辞闭目,仔细把一路以来发生的事串在一起,电光石火间,心念百转,脑中一幅幅画面闪过,霎时一个念头成形,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不过是片刻时间,整件事情起末已全部了然。
那个“公主”,就是那个人身蛇尾的少女吧?护送那位少女到苗疆,必定路过京城,双方的人打算在京城争夺那少女,却没想到其中一派早已在山野堵截。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有风儿她们的加入,那些女子想从对方手中抢到公主,却也是件难事。想必对方都考虑到了这一点吧。
如今“公主”被半路截走,那些苗人还呆在京城干什么,自然是打道回府了。
“你……当初是怎么受的伤?”事情起末全盘掌握,御辞便转换了话题。
潆影闻言,拍拍脑袋道:“说到这件事,我都忘了要告诉你,我发现祭月阁和那些苗人的关系匪浅。”
“怎么说?”
“那次我和那些苗人交手的时候,中了他们的毒镖。”说着潆影从怀里舀出三支毒镖,递给御辞,那三支毒镖是弯月的形状,镖身血红,镖的头尾各刻着一个字:祭、月。
“祭月。祭月阁?”御辞端详着三支毒镖,喃喃道。
“不错,这个是祭月阁的独门暗器‘祭月镖’。刀身血红是因为染有苗疆的七大毒蛊之一‘血海棠’。”潆影顿了顿,神情认真而严肃,“祭月阁乃中原武林大派,为何有苗疆的毒蛊呢?这七大毒蛊是苗疆秘传的,从不给予外人,制法只有本门的弟子知道。祭月阁所用的‘祭月镖’统统染有七大毒蛊,所用量极大,一定要自己懂得制造才行。”
御辞眉毛轻轻一挑:“你想说,祭月阁是苗疆的?”
潆影坐下来,看着御辞说:“庄主难道不怀疑?从来没有一个人知道祭月阁总部在哪里,那是因为人们都把范围锁定在中原大地,却没想到它是在苗疆那种边荒之地。”
御辞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很好。不错。”
潆影得意地享受御辞不轻易的赞扬,希翼地看着御辞道:“那……看在我那么聪明的份上,面壁就不用了吧?”
“……,不可能。”
“……”潆影幽怨地看着自家主子,庄主~你的心是铁做的还是石头做的。
“走吧。”无视潆影可怜的目光,御辞站起来往外走。
“干嘛?”
“你想呆在这还是回庄。”
闻言潆影慌忙跟出去,顺口开个玩笑,“庄主啊~我可是这儿的花魁,要赎我可是要花很多银子的哦。”
“……,再加五天。”
“什么?哇呀~不要啦庄主,我开玩笑而已。”二十天面壁,还真不如让她去死算了。
二人出了房门,潆影随手拉了一个小丫鬟问道:“莺姨呢?”
小丫鬟答道:“在楼下。”
潆影挥手叫她走了,两人往楼下走,楼梯处却遇上一个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御辞与他四目相对,两人顿时愣在了当地。
“……”御辞的脸色顿时变差。
“>_<……是你?”那位男子瞠目结舌,大脑当场死机。
你道那人是谁?哎呀,剑眉星目,薄薄红唇,俊秀潇洒,不正是扬州城外与冷月打成平手的柳飞朔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紧张僵硬。
潆影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一看御辞,隐约有着杀气,再看那男子,眼尖地捕捉到男子耳垂下方颈中的弯月印记,心念瞬间转了何止百次,那弯月印记是如此的熟悉,每个祭月阁的成员都有。
潆影急中生智一把挽住了御辞的胳膊,娇声道:“公子~你站着干什么,快走啊。”说着暗中使劲,把御辞拉了下去。庄主啊,这儿可不是打架的地方,当心别把人家的屋子给拆了。
柳飞朔目瞪口呆地看着潆影将御辞拉下了楼,连阻拦都忘了。(可怜的小朔,这次受的刺激大了点……默~……)
※ ※ ※ ※
茶楼——
我们五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叫了一壶菊花茶,杭白菊加冰糖,清凉下火又润肺。(众:……你打广告么……)。
茶楼里有两个爷孙女在拉曲子,悠扬的二胡带着些凄凉。
又有一个客人进来了,送茶的那个小妹急急忙忙地去招呼,我一进店门就注意到她了,苗疆的服饰,头发上编着几串珠子,赤着足,脚腕上各系着一个小铃铛,走起来细细的铃铛声清脆悦耳,短衣短裙,手上的戴着豹牙手环,腰间插着一支青竹笛,总是开心地笑着,像一朵盛开的山茶花,和中原各种女子比起来又是另一种风情,让人耳目一新。
客人们似乎大多都认识她,一位老婆婆笑眯眯地走进茶店,招呼着道:“若茶呀,帮我舀一壶菊花茶。”
那若茶赶紧过来扶老婆婆坐下,笑着问:“又是带回去的吧?”
老婆婆“呵呵”笑着点头:“是啊,我那小孙子想喝,可惜他要上私塾,只好我给他送去。”
“好,您等等。”若茶跑到后堂去了。
老婆婆看着若茶,对旁边的几位熟客笑着点头道:“这孩子,好啊,热心又善良。”
那几位客人纷纷微笑称是,一人扬声道:“老板,你招了个好人呐。”
老板“嘿嘿”一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孩子,整天嘻嘻哈哈的,热心得不得了,把我这店里什么活儿都干了,照顾我这一把老骨头哦。唉,她要是我亲闺女那就好喽。”
一伙人都笑开了,气氛轻松而愉快。
被气氛所感染,众人的嘴角不禁也挂上了微笑,羽瑛问我道:“看衣服是白苗的女孩,不知为何在这儿干活呢?”
我摇摇头,“待会问一下她吧。”
正说着,门口忽然进来了一群小混混模样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凶神霸道的魁梧大汉,一脸的大胡子,为首一人大喝:“老板,叫若茶那小姑娘出来。”
一声大喝把店里的人都吓住了,怔怔地看着这群人,老板点头哈腰地过来,陪笑道:“众位来这儿不知有什么事?保护费我们前几天才交了啊。”
原来是来踢场子的。窗边的我们相视一笑,悠哉游哉地准备看好戏。
“你少废话,”一个跟班在一旁道,“叫若茶那小娘们出来,昨天她竟然伤了我们的大哥,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为首那人的脸上,果然~开了好几家果子铺呢。
“哈哈哈哈……”滑稽的脸引来一片笑声。
“不许笑!”那痞子恼羞成怒,脸涨成紫红色,气急之下转身一巴掌扇到刚才那人脸上,“混帐东西,老子在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呐,啊?”
“……”那人捂着脸不敢说话,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前面一阵的动荡,引得若茶赶紧从后堂跑了出来,手里还舀着一个竹筒。
她一见那几个混混,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抬头看为首那人,轻蔑地说:“怎么,昨天被本姑娘教训了一顿,今天报仇来了?”
那痞子看着若茶趾高气扬道:“哼,昨天老子喝了酒,不防备才着了你的道,今天~哼哼,你最好现在就跪下来给大爷我磕几个头,或许大爷我心情高兴了,还能带你回去玩玩。”
若茶冷笑一声:“就怕你想玩,还没那个本事吧?整天无所事事,尽干些下三滥不要脸的事,瞧你长那样,就算你是皇上也没人愿意嫁给你。自己有手有脚的却不干正事,每天除了收保护费就吃喝嫖赌,简直是人渣。狗都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找吃的呢,你白活了二十多年,我看你死了别人都懒得把你扔乱葬岗里去。”
哇噻!厉害!!佩服!!!
这苗疆的小丫头骂得真是带劲,句句解气啊,大快人心。
店里的人又是解气又是担心,骂得是痛快了,可对方可不好惹啊,那可是京城有名的痞子。
那痞子气的满脸紫胀,指着若茶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暴怒道:“还,还等什么?阿胜,把这个小娘们给我剁了!”
那魁梧的大胡子大声答应一声,看着若茶,目露凶光,“呀”地一声大喝,挥起拳头向若茶砸去。
众人吓了一大跳,都吓愣了,眼看若茶就要被打中,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一声清喝响起,与此同时,若茶往腰间一抽,青光一闪,异变陡生。
谢谢各位对《心香》的支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