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前一夜,慕容辞幽追杀林天南与李忆如,在仙灵岛外被圣晶之魂与蜀山灵符布下的禁制所伤,无奈之下只能退离回宫。
那禁制威力巨大,加之她未曾防备,受的伤竟远超乎预料,连将暗月组的人以传送阵带回葬月宫也力不能及了。那慕容辞幽一直无往不利,此番受挫,心头一阵冒火,抛下一道命令,让暗月组自行回宫,便撇下众下属,径直回葬月宫疗伤去了。
运功一夜,伤势渐好。次日午后,慕容辞幽前去碧桑院,那白衣青年正与易云瑾和陆云溪商谈,见她前来,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冷然模样。
说起陆云溪为何前来葬月宫,原来是他奉厉云星之命护送枫溟彩礼而来,御辞等人在东溪与小风一行人分开不久后,便接到了风尘仆仆的陆云溪一队人马。
慕容辞幽随意与他们三人说了几句,十分客气有礼,但那三人心中自知面前女子是何等的城府心计,陆易二人虚以委蛇与她客套,而那庄主直接冷眼旁观,一言不发了。
待了一炷香功夫,慕容辞幽起身告辞离开。她前去碧桑院,原也只是为了补上与陆云溪的会面,前一日陆云溪等人初到,忙着放置彩礼,却是没有与她见面的。
看那红衣身影消失在碧桑院门口,陆易二人回头看御辞,正要说话,却不料那庄主忽闻院外衣袂轻微破空之声,双眸暗光一闪,猛地抬手止住他们的话头,侧耳闭目,凝神细听。
陆云溪诧异地和易云瑾互视了一眼,见御辞面沉似水,便也闭口仔细听去,却只闻秋风飒飒,枝摇叶动。
片刻,御辞的手才慢慢放下,若有所思。
陆云溪有些奇怪,道:“庄主,方才你听到了什么?”他和易云瑾功力虽高,比起眼前青年却有不及,方才御辞所听,他二人竟是丝毫不闻,见御辞神色凝重,不由心生惊疑。
那御辞剑眉微挑,逸出一丝冷笑,端过茶来,慢慢用茶盖撇去茶沫,自言自语:“隐……龙……窟?”
那厢,慕容辞幽却不知她方才与下属的交谈已被人听去。
原来,刚才她一离开碧桑院,便有“零”中密探来报,李忆如前一日偷溜去林家堡后山玩耍,深入至隐龙窟口,傍晚才被林天南寻回。
听完密报,慕容辞幽轻哼一声:“小女娃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不愧是女娲族的人。”
那密探身份显然不低,并不如其他探子只管禀报事宜,此刻他沉声道:“宫主,属下妄自猜想,那李忆如年纪尚小,不懂收敛自身气息,必是她不经意间接触到神丹,二者气息相激,才会使宫中神丹生出感应,在那女娃子身上留下圣兽气息。若按此推断,神丹必然还在隐龙窟附近。”
慕容辞幽沉吟:“隐龙窟万蛇聚集,蛇气浓厚,若神丹位于隐龙窟,确会被盖住气息,莫怪乎找了将近三年,也毫无收获……”她忽而讽刺一笑,道:“看来,这次倒是女娲族的人帮了我们……想来真是笑话。”
那密探低头,恭敬道:“现在如何行动,还请宫主示下。”
慕容辞幽抬头,远望天际,露出艳绝冷绝的一笑:“今夜我亲自前去隐龙窟,你们加紧寻找第三枚神丹。梦依然和赵灵儿若见到李忆如,只怕也会发现她身上不对,若被那两个女人先寻得神丹,我们必前功尽弃。”
“是。”
“再有,”慕容辞幽回头看了一眼碧桑院,“陆云溪新带来一批枫溟弟子,让伴月组增调一队暗卫来监视他们的下榻院所。”
“是。”
慕容辞幽挥手遣退密探,独自沉吟片刻,从容踱步而去。
冥冥中自有天意,那慕容辞幽步步为营,精心策划,原是极难对付的一个人,却怎料她自觉一路赢得容易,免不了的生了轻敌之心,自以为大局在握,百密终究一疏。她将御辞看得太弱,自以为可以控制得了那青年的命运,但她忘了,碧桑院里坐着的已经不是身中七辰毒针的冷月。她在碧桑院外与密探交谈,却没有想到,那青年的修为竟如此高深,将他俩的对话一句不落地听在了耳里。
双方各怀心思,各有计较,只待长夜临至。
※ ※ ※ ※
秋夜漫漫,无月无星。
裂风崖上,红衣飞扬。慕容辞幽身站传送阵中,双手结印,光芒过处,红影一闪即逝。
须臾,稍远的树林中掠出一道黑影,迎风而立,修长双手掐诀作印,身上泛出金红之芒,转眼间也是消失在猎猎狂风中。
——传送阵,枫溟的传送阵。
犹记小风伤心离开葬月宫那日,在山麓等到傍晚仍不见人回来的枫直闯葬月,在碧桑院见到御辞。临别之时,那精灵将三枚枫叶刻上传送阵,交给好友。
他没有时间在葬月宫中留下大型完整的阵法,就算留下了也会被慕容辞幽破坏掉,那女人要的是一个留在碧桑院的傀儡,而不是一个可以天南地北四处闯荡的对手。是以枫只能匆匆将传送阵图刻在枫叶上,留予御辞。
这种简易阵法,一次传送,便要消耗掉一枚枫叶,与五行灵符一样。御辞身陷葬月,不能走,也不愿走,这三枚枫叶原是没有多大用处,但今日他却极是庆幸阿枫当初有此一举,若非精灵留下这三枚枫叶,他又怎能紧随慕容辞幽,一道前去隐龙窟?
裂风崖上朔风凛凛,寒意逼人。自穹庐云端极目远望,汹汹寒潮自遥远的朔北万里奔袭而来,中原大地,深秋已尽……
※ ※ ※ ※
隐龙窟。
夜色幽寂,隐龙窟口蛇腥浓重,黑漆漆的窟口被山藤覆盖,高高的草丛时而晃荡,隐隐传来蛇虫爬动的“丝丝”声。
一团火焰忽然自幽谧的山林中飘出,后面紧跟着一袭红衣,那火焰自动漂浮在空中,倒像是有个隐形人拿着火把似的,乍一眼看去,邪门得紧。
那火焰十分明亮,照亮方圆一丈之地,那红衣抬头眼见隐龙窟口山藤垂覆,随手一掌拍出,便见那山藤寸寸断裂,露出黑魆魆的一个洞口来,犹如黑暗中危险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火焰飘入,红衣身影转眼没入漆黑窟道。
片刻,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无声无息地掠过窟口,隐入幽深的迷宫中。
隐龙窟中万蛇聚集,腥臭难忍,黑暗的迷宫深处,高高的窟顶上满满吊挂着吸血蝙蝠,地上翻涌滚荡着一波又一波纠缠在一起的蛇。若将那山顶揭开,就着阳光下望,这窟底分明就是万蛇坑。白苗试炼窟的蛇胜在毒,而隐龙窟的蛇胜在多,密密麻麻,少不得有十余万之众,教人忍不住怀疑是否全天下的蛇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如此浓厚的蛇气掩盖了水魔内丹的气息,让慕容辞幽好一顿找,在隐龙窟里摸索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在下层迷宫的深处寻得。
那拇指大小的白石被压在一条手臂粗细的蛇的身下,慕容辞幽身形尚远,那白石就似起了感应,突然亮起幽幽白光,血色红纹自石内浮出,散发一股隐含天地之威的妖异森然气息。那盘踞其上的大蛇忽像被大棍猛力击打似的,“噌”地逃出老远,盘在那白石方圆三丈之地的蛇也如遇见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一样,翻翻滚滚地波浪状往四周惊吓逃窜,顷刻群蛇之中便空出偌大一块空地来。
火焰红衣激射而至,火光熊熊,慕容辞幽一眼望见地上的血纹白石,大喜若狂,扑上前去,激动得手都在发抖,她颤颤地俯身捡起那小石,捧在手里,端详一会儿,忍不住得意地大笑。
肆意的笑声远远传开,回荡在巨大的黑暗迷宫里,阴森恐怖,毛|骨|悚|然。
“嗤嗤嗤——”,黑暗中,忽有三枚银针撕裂寂静,破空而来,银光如电,分上中下三路直射慕容辞幽。
慕容辞幽一惊,闪身急转,要避开那银针,却怎料发针之人好似早已料到她的举动,紧接而至的第二波银针正是打向她闪避之处,随后又有第三波银针射向她再避之地。慕容辞幽惊骇不已,她怎么也没料到在这深夜蛇窟中,除了她还另有人在,且是个绝顶高手,大出意料之下,加之毫无防备,这后六枚银针便躲得有些狼狈。
这九枚银针打得慕容辞幽有些措手不及,令她分心而难顾手上白石,她堪堪避开最后三枚针,未及回神,便突然觉得一股暗劲逼近,巧劲击中手上穴|道,她手一麻,一个使不上劲,便觉掌心一空,有人以隔空取物之法从她手中夺了那水魔内丹去。那内丹亮着白光,如一道闪电没入黑暗,转眼被人镇住被激发的魔力,隔断了与她的感应联系。
慕容辞幽惊骇大怒,厉声喝道:“什么人?”右掌往身旁火焰一击,便见那团火焰中飞射|出三道火球,往那银针来处直扑过去。
火光照亮黑暗,但慕容辞幽只见窟道转弯处黑影一闪,便再没了敌人踪迹,不由惊怒无比。到手的水魔内丹却被他人夺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一张艳|丽面庞恨得扭曲,足尖一点,飞身如箭般往窟道深处追去。
她心思犹如电转,看那九枚破空银针的架势,非是修为已臻化境者不得做到,而如今江湖之中,能有如此修为者,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她忽然心中一惊,脑海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红衣顿时站定,全副身心静下,双手掐诀,轻动红唇念了句什么。
半晌,一切安然不动,犹如原状。
慕容辞幽又怒又奇,面色霜寒,喃喃自语:“不是凌御辞?”
原来那宫主见那来人修为高深,不由想到是否是冷月所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由停下催动忘魂蛊,令那中蛊者返回她面前,怎料一番折腾,竟是无用。
说来也是造化使然,那巫蛊入体发作,若强行解除,蛊主方觉不对,但那凌御辞却是未等巫蛊在身体内生效,便将它逼出体外,根本就是没有中蛊的。未曾中蛊,何来解除?未曾解除,蛊主又何能觉察不对?可笑慕容辞幽两次施令,都以为那人在她的掌控之下,却不料这一切都只是她自以为得计罢了。
这一番催蛊,虽说解了她心中一疑,却更添了另一层不解,夺取她水魔内丹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万万料想不到,那个一身凌云傲骨的男子,竟拼着夜夜受子夜歌非人之苦,也没有碰那忘魂奇毒。
耽搁这片刻,敌人便是再也追不到了。慕容辞幽**于群蛇之中,气得目眦欲裂,一双美|目满布阴冷嗜血,眼见火光照处群蛇翻涌,一阵心头火起,双掌毫不留情鼓劲猛击,阴厉劲气狂卷,可怜那百余条蛇无端沦落成出气筒,被击得血肉横飞,轮回投胎去了。
另一边,迷宫深处某条窟道中,金红光芒一闪,一切重归黑寂。
※ ※ ※ ※
曲墨。
城郊十余里,密林古庙。
高耸参天的枫树挺立在寒风之中,阴惨惨的月色铺在荒地古树上,幽冷得有些阴森。
一道颀长黑影从林中走出,缓缓走到树下。
那人摘下蒙面黑巾,露出熟悉的清俊容颜,黑眸掩了厉色,柔和而隐敛哀恸。
他伸手轻抚粗糙的树皮,良久,清冷的叹息湮没在呼啸的风里:“阿枫……”
他从怀中取出一颗灵珠大小的光团,隐约可见,那光团里悬浮着一枚拇指大小的白石,邪光不再,血纹已褪。他消耗近半灵力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水魔之力,但他毕竟不是小风和灵儿,无法将其封印净化,能做的只是将它与外界隔断罢了。
他微皱俊眉端详着那光团,若有所思,仿佛是在计划着什么。思量了许久,皱起的眉方散开,他终于打定主意,翻覆手掌,暗运玄功,单膝跪下一掌击地,将那光团击入地下二十余丈深,深埋在参天巨树之下。
完毕之后,他忽似全身一阵脱力,身形晃了两晃,不稳地往旁边倒去。今夜他先是跟踪慕容辞幽,随后又消耗大量灵力隔绝水魔内丹的力量,再将那内丹藏入地底,一连串的动作下来,饶是他修为高深,也有些吃不消了。
风摇古树,卷落一阵落叶,他枕着遒劲树根,自身体深处涌|出浓浓的乏力感,夜风吹在身体上,竟觉透骨冰寒。他扯扯嘴角,微微苦笑,若在以往,凭他的身体,即使是身上功力尽失,也断不会被风一吹便觉遍体生寒。如今这般畏寒,加之近几日来子夜歌发作一日比一日厉害,只怕是……
几枚枫叶飘落在他的鬓边身上,修长的手自胸口拈起一枚枫叶,借着树叶缝隙里透下来的丝丝月光看了一会儿,声音低低地道:“阿枫……她会明白的吧……”
风依旧猛烈,枝叶影影绰绰。古树已然散灵,是再也听不见他所说的话了,即使树动,也不过是山风使然。
他将手覆在眼睛上,不知是不是为了遮掩眸中点点的水光。
良久,手移开,那双黑眸已恢复往常的冷然锐利。他翻身而起,抬头仰望了那巨树片刻,轻拍了树干几下,从怀中取出最后一枚枫叶。
金红光芒闪耀,修长身影消失在黯淡月光下。
※ ※ ※ ※
次日。
当远在东海的小风等人分头离开仙灵岛时,葬月宫中,慕容辞幽不知为何又前去碧桑院坐了坐。易云瑾也正在屋里,见她前来,不免又一番客套。
那慕容辞幽盯着御辞,仿佛想看透什么似的,那庄主却是平静无波,依旧一副淡然模样。
慕容辞幽看不出他的破绽,随意闲聊了几句,似漫不经心地道:“方才我听侍女们说,陆前辈一早便带着几个弟子离了葬月宫,不知是何事如此匆忙?”
御辞淡淡道:“苏师叔既去,天香画舫自要新推舫主,四位师叔伯中只余陆师叔得空前去……”他冷眸一扫慕容辞幽,微有不悦,“慕容宫主,枫溟内务,外人不便多问吧?”他这句一出,摆明了不给慕容辞幽面子,若在寻常人家看来,这连聘礼也下了,慕容辞幽自然算是一只脚进了凌家的门,哪料这庄主一句话出口,硬是将红衣女子算进了外人堆里。
那慕容辞幽也不着恼,心底微微冷笑几声,岔开话题闲聊几句,揭过这页。
如此闲话一会儿,慕容辞幽起身离去。只是她走了没几步,便回过身来,也不管屋里还有易云瑾,笑意微冷,对御辞道:“凌庄主,我劝你还是老实在葬月宫呆着,别玩什么花样。”
那庄主淡淡看了她一眼:“宫主何出此言?”看样子,竟似不明白慕容辞幽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那女子见状,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在她身后,那白衣男子端茶品茗,低垂的眼帘掩去一丝嘲讽。
※ ※ ※ ※
时如白驹过隙,转眼又过两日。
寒潮大举南下,携朔北苦寒之风,一夕席卷中原大地。今年气候有些反常,入冬比往年早了不少,这北风提前一刮,不知让多少百姓吃了苦头。
东溪。
一家小客栈内,地字三号房里,两个姿色尚算清秀的女子正一站一坐,随意搭着话。
二女正是小风和羽瑛,东溪临近葬月宫,葬月宫眼线众多,她二人生怕暴露了身份,便干脆换妆易容,打扮成寻常女子模样,连落脚之处也是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只可惜羽瑛对那易容之术不过知之皮毛,被她在脸上涂抹一阵后,若是认真细看,还是能够看出原本相貌,是以二人更加小心谨慎,非是夜晚,鲜少外出。
二人正说话,门口忽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小风起身开门,一见门外之人,不由大吃一惊。
“逍遥,灵儿,月如?”
那门外三人,可不正是逍遥一家子么?只是那三人也换下了鲜亮衣衫,稍微易容,遮去了出众容貌。
那逍遥上下一打量小风,忍不住笑咧一张嘴:“丫头,你这副打扮倒是新鲜,难得见你不穿御蝶谷的衫子,我倒快认不出你来了。”
小风哭笑不得,踢了他一脚,让开身子让三人进屋,随即关上门。
羽瑛见那三人,也是吃惊:“师妹,你们怎么来了?”
灵儿道:“那日在仙灵岛离别之时,我便对姐姐说,无论在林家堡找不找得到水魔内丹,我们都要前来东溪。我和逍遥哥哥还有月如姐在林家堡找了一天一夜,包括后山,就连隐龙窟也寻了个遍,只可惜,水魔内丹毫无所踪。”她略蹙起柳眉,道:“按理来说,若我沉心感应,水魔内丹只要是在方圆百里之内,都能感应到。只是这次我也不知是为何,找了一个昼夜,竟一无所获。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放弃,前来东溪,按姐姐留下的暗号,找到这里。”
逍遥坐在一边,灌了老大一口茶,此刻出声道:“你们两个怎么样?”
小风神情凝重,道:“昨日我和羽瑛夜探葬月宫,发现宫|内有一丝水魔兽气息。”
那三人一听,顿时精神一振,灵儿双眸亮光一闪,专注听她继续讲。
“上回和御辞一同前去,我心忧烦乱,不曾觉察。昨夜在僻静处沉心感应,果然有所收获。只是……”小风叹了口气,看向灵儿,“只是那魔兽气息太过微弱,似被压抑,我虽能感应,却无法寻得它具体的方位。只怕这次,得要灵儿出马了。”
灵儿点点头:“今夜我便与姐姐你一同前去。”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瞧了瞧小风脸色,有些小心地问:“姐姐,你可曾……去见了凌大哥?”
小风一愣,见那三人关切神色,不由苦笑:“碧桑院的暗卫怕是里三层外三层了,我哪敢上那儿去,生怕没人发现自己么?”可惜她却是不知,慕容辞幽自恃御辞身中忘忧蛊,碧桑院的暗卫,早已没剩几个了。
逍遥三人见她如此,也只能在心里叹息,岔离了话题,不再在这上面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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