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还没有公开,所以索伦图和皇太极没有写在条据上。孟古青忙说:“不要紧,这便请进来罢。”
暗格藏毒的事传回宫里,索伦图相当紧张,本是要亲自赶来的,因为不能违反规定,所以便先派了弼尔塔哈尔,弼尔塔哈尔原是要伺候着一起过来,只好先行了。另外也便于通知孟古青宫里的详情。
接到孟古青放归的信鸽后,索伦图还是在纠结为什么少了一只。担心她这里出事。弼哈塔哈尔保证五百里加急才得以起程,所以才能比早行的梁思杰只晚一点点。见到孟古青时他们都已经疲倦不堪,这样的速度着实不是寻常人经受得起的,孟古青见着也非常心疼。也害怕索伦图会这样做。
弼尔塔哈尔忙说:“上驷院多得是好马,太子妃不必忧心。”索伦图一定恨不得日行千里,这个只能等到时候随扈的人劝谏了。
弼尔塔哈尔和梁思善便是为着索伦图来保护孟古青。因为时间上和梁思杰很接近,博礼那边就受到了刺激。
博礼随后写了一封信回复海兰珠。还有一封却是给福临的。为着安全,却是教自己的亲卫送回京城。偏是济尔哈朗的人监视着,亲卫刚刚离开便被查拿了下来。由于也是火缄封口,亲卫便以为他们不敢拆。
博礼很快也亲自找来了。
济尔哈朗和孟古青正在审讯,弼尔塔哈尔旁听。博礼这样没有礼数,就是在闹事了。因冷笑着进帐:“不知道本宫的亲卫犯了何错。太子妃和郑亲王要查拿他?”
孟古青起身去迎:“玛嬷误会了,我们只是不想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回宫里,所以才问一问。宸妃姑姑大病初愈,太子大婚都是大事,惊了他们可是不好呢。皇上也会不高兴的。”
“太子妃可是拿皇上来压本宫了。”虽然被软禁着,博礼却是为着面子强说:“不过是封家书罢了,太子妃却拿它当罪证?”
孟古青看了看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冷笑:“贤妃娘娘既然这样说。那我们便拆开来看看罢,若没有过分的话,本王承担后果。”
博礼一怔。
济尔哈朗这便打开了。当众读了起来。前面是问候宸妃的话,后面却提到了软禁之事。原是博礼将几日前发生的事全写在了信里,痛斥孟古青不孝竟监视她。另一封写给福临的信里却是安慰他不要惊怕。说明已写了信给海兰珠,海兰珠会抵挡的。
博礼想不到他们敢这样做,想要喊别人来。这会儿济尔哈朗却是不给她面子了,要下人围住毡帐,不许别人进来。
“贤妃的这封信本王会保留的。”这可是又作死了。济尔哈朗无奈的说:“何苦呢,竟做出这样的事。”
博礼却自以为是:“我是宸妃的亲额娘。你们敢把我怎样。太子大婚本宫也要出席,便是为着太子你们也不能伤害我。”
“贤妃,你便是为着心爱的孙女这么做。难道太子妃便不是你的亲孙女了。莫怪本王无情,你若要回复宸妃,也只许回复一封家信。必须在本王的监管下回复。这两封,本王会留下来将来交给皇上查看。”济尔哈朗也是生气了。强硬吩咐亲卫们:“从即日起多加防备,一字一纸皆要经过查验。”
博礼强要挣扎,却没有什么用处。为着寨桑和吴克善都不助她,她便是再想向宫中传讯,也只能任由济尔哈朗和孟古青摆布了。
这两封信暴露了她的用心,也使孟古青很难过。弼尔塔哈尔便忙着安慰她,说愿意亲自将信送回宫里。
“倒不必这样。”孟古青阻止了他:“来回奔波你便多费辛苦。若是路上有了意外便更不好了。三哥,且留在这里罢。”
弼尔塔哈尔便说要亲自看守证物。因想起信鸽的事,又问:“奴才僭越了。太子妃可否告诉奴才,信鸽是怎么了。”
济尔哈朗心直口快:“原先的被人吃了,却是寻不到一样的,所以扣了一只下来防备有用的时候。原是说谎的,这回却是真的扣了。”
弼尔塔哈尔一惊:“谁这么大胆,敢吃太子的信鸽?”
济尔哈朗便是从头说起。
弼尔塔哈尔对云都和特木尔的印象便不好了。这几日贵客们陆续有来,草原的大小部落已到了一半,为着这点事情便要和云都翻脸却是不行的。
现在要防止的便是博礼借助他们的力量闹事。
弼尔塔哈尔思量片刻:“倒不如告诉太子实话,不过一只信鸽罢了。”
孟古青摇头。若只是这样她当然不会瞒着,却是特木尔有调戏她的前情,这怎么敢告诉小八呢。
弼尔塔哈尔略深思量,便又自己埋怨道:“我竟是糊涂了,不能告诉太子。也罢。我这便去寻罢。草原的信鸽虽然不同,但在这里的汉人也不少,我便是寻到商队,费些银子采买也使得的。”
过后,他又摇头道:“唉,如今管制严了,到哪里去寻商队。我真是不该,竟是总说错话。太子妃莫要难过。奴才会想法子的,总之在这一两天内想到办法就是了。”
偏是这会儿,外面传来请见声。顿珠提着鸽笼兴奋的等待着。孟古青叫进来,她便是极轻盈的走了进来。
她终于寻到了极相似的鸽子,和被特木尔吃掉的大约有九成像,只是羽毛略浅些。
弼尔塔哈尔便笑道:“奴才倒不用费心差事了。却不知是哪位格格这样助着我们。”等孟古青介绍了顿珠。他的脸色便不好了。
顿珠知是父兄的过错,忙着道歉。
弼尔塔哈尔明白是因着迁怒,却是很不想理她,提着鸽笼捉出鸽子请孟古青写下条据放归。
片刻后,信鸽飞向紫禁城的方向。孟古青把扣下的那只绑上了红丝带,一起放归。一日后,收到的索伦图和皇太极便分别知道了博礼写信的事,还有一些其他的。为着时间越来越靠近五月,每个人心里都更紧张。
不知不觉就到了五月初一。宫里倒也有些好事。塔拉验脉,得证实是喜脉。福临接了喜讯后很快便赶到关睢宫,欲进屋时却被萨娃拦住了。
这日有些微雨,福临见着地上的鞋印似是索伦图的,想是他早来了一刻,惋惜的说:“那我便去侧屋候着罢。总要给额娘请了安才是。”他每次来都习惯先请安再去见塔拉,这样也是合礼数的。
萨娃便是依着他了。
福临去了侧屋,却看到桌上摆放着一只玉珠串。看样子是无意中放下来的,他识得是淑雅的东西,忙得捡起来,主动出去去找她。淑雅性子急又贪财,倘若一时看不到找不到便是要闹得人仰马翻的。
却是这样找到另一间侧屋。福临听到里面传来了淑雅哭闹的声音,刚想进去却停住了。
竟是海兰珠也在里面,而且正在安慰她:“淑雅,你究竟也快十岁了,怎么还这样不懂事呢。如今额娘心里这么乱,你倒是给额娘出出主意啊。你哥还在那儿等我们,我居然不敢见他。”
索伦图在主屋?福临想起看到的脚印,点了点头。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却在这里。
原来海兰珠是要接见索伦图,却是临时出来找淑雅。为着淑雅到处在找珠串,她便是有了借口出来,却教索伦图在主屋候着。她怕见到索伦图,竟是为着福临。
福临紧张的听着。
海兰珠搂着淑雅哭道:“我害怕见到小八。他要是伤害福临怎么办,若是他要杀他我又该怎么办。淑雅,额娘好害怕,我不知道小八要做什么,他和皇上神神秘秘,我猜不到他们会怎么做。福临不可以死。我们欠他这么多,他不可以死。你知道吗淑雅,额娘好担心。”
淑雅点了点头。
海兰珠怕她不很明白,又说:“你还记得福临是怎么救下你的?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们永远不能忘记这份恩情。淑雅,你帮帮额娘好吗。等下我们一起去见你哥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福临的生命,不可以损伤他。就算付出再严重的代价,我们也一定要保住他,你九哥有宝宝了,宝宝不可以没有阿玛,我们一定要保护他。”
淑雅摸了摸宝箱,回忆起那日在戏楼上的情形,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恐慌中,但是她很快又回复了。因为想起了走马灯和索伦图对她的爱。不仅是他,还有许多人的,她虽然很爱钱,但是想到这些温馨的景象,也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抱紧海兰珠说道:“额娘,不要哭,我把宝箱给哥哥,哥哥就不会杀九哥了。这里有很多很多的宝贝,我都给他。”她是最爱钱的,居然能舍得宝箱,这也可说是奇事了。
屋外偷听的福临目瞪口呆。他以为海兰珠总是偏疼亲生的,不会理会他的死活,淑雅爱钱又鄙视他,不会在乎他。他非常的怨念。也是为着心里难过才会执迷不悟。可是她们却是为了他这样伤心难过。
福临不由的沾湿了睫羽,他后悔了,对于那个恶毒的计划已是非常的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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