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今年刚满二十五岁的刘勋长子刘威少将军,不幸被陶副主任的帮凶走狗在生擒活捉之后,很是昂首挺胸的给刘勋和给淮南将士争了不少面子,不管陶副主任的帮凶走狗们是拳打脚踢还是刀斧威胁,是言语辱骂还是威逼利诱,都始终没有哼上一声呻吟示弱,更没有开口说出半句话求饶服软,其铮铮铁骨,足以让上一位不幸被陶副主任生擒活捉的淮南重臣杨宏长史羞死十次八次!
当然了,这也是夸张的说法,脸皮与陶副主任不相上下的杨长史,绝对没有这么狭窄的气量,也没有这么不识时务的狭隘胸襟。
不过也很遗憾,不管刘威少将军再怎么的威武不能屈,既然不幸在战场上被敌人生擒活捉了,那么等待刘威少将军的基本上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象杨宏大人那样的跪地投降,忍气吞声的活着等待机会东山再起;二是象很多英雄志士那样死抗到底,高喊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口号大步走上法场送死;只有极极少数的幸运儿象孟获大王或者于禁将军一样,被放或者被暂时囚禁。而咱们的刘威少将军对此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宁死不屈,骂贼而死!
慷慨激昂的时刻来得远比刘威少将军想象的早,主力决战才刚刚结束,战场上还在有着零星的小规模围剿和反围剿战斗。刘威少将军就被押到了徐州军营,还直接被押到了徐州军营的中军大帐之中。而更让刘威少将军意外的是。高坐在中军大帐正中帅位之上的,竟然是一名比他还要年轻的俊秀男子。还在到处都是金戈铁马、刀枪如林的军营里穿着一身儒衫长袍,拿着一卷竹简品茗静读,架势潇洒斯文到了极点,也装逼到了极点。
“跪下!”押解刘威的徐州士兵喝了一声,一脚踢在刘威的膝盖弯上,又向那青年儒生行礼奏道:“启禀主公。刘威押到。”
“他就是陶应奸贼?好年轻!”虽然早就听说过陶应年龄不大,可是年轻有为刘威少将军还真没想到威震中原的陶应竟然会比自己还要年轻,同时刘威又努力站直身体,说什么都不肯向陶应跪下示弱。押解刘威的徐州士兵大怒,又大力去踢刘威的膝弯,硬把刘威按了跪下,刘威拼命挣扎,愤怒咆哮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乃扬州之将,不跪徐州贼头!”
“徐州贼头?”陶应终于放下了装逼用的竹简,向刘威冷笑说道:“大胆匹夫,现被我徐州大军所擒。竟然还敢出言无状,辱骂本刺史?汝就不怕吾一声号令,将你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要杀就杀,无须多言!”刘威努力昂起脑袋吼道:“淮南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我刘威误中诡计不幸被擒,早抱必死之念,我死之后,我父我弟必为我报仇雪恨,杀尽徐州狗贼!”
陶应当然舍不得杀刘威。只是微笑说道:“少将军何必如此急于求死?将军如此年轻,年少有为,就此受戮,岂不可惜?少将军若能效杨宏杨仲明归降于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当然了,如果少将军的父亲刘太守能够……。”
“闭嘴!”陶应的劝降言语还没有说完,刘威就已经又咆哮了起来,还张嘴一口浓痰吐向陶应,怒吼道:“休得在我面前提那杨宏狗贼贱名,杨宏狗贼卖主求荣,坏我淮南十三万大军将士性命,吾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岂能向他效仿,向你陶应奸贼低头?!”
陶应拉下了俊脸,看着刘威哼了一声,道:“小子,你狂,也够硬气,很好,既然你想硬气到底,那本刺史就成全你!推出去砍了,首级挂到辕门上示众!”
“诺!”早就看刘威不顺眼的徐州士兵轰然答应,刘威也不说话,主动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也就在这个时候,大帐外忽然又冲进来了一人,却是陶应这番出兵的随军主薄陈应,手里拿着一道书信满脸焦急,与刘威刚一擦身而过就迫不及待的大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公孙瓒乘我军主力南下之机,突然出兵四万偷袭琅琊,莒县失守,琅琊相萧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骑都尉昌豨将军率军前去救援,也被公孙瓒部将赵云一枪刺死!”
“什么?!”陶应猛的跳了起来,惨叫声中还尽是惊惶,刚与陈应擦身而过的刘威则面露狂喜,心中尽是幸灾乐祸,“哈!你陶应小贼也有今天?公孙伯珪袭你背后,你的主力又尽在淮南,我看你怎么办?!可惜,我是没机会看到你陶应小贼滚回徐州的狼狈模样了。”
刘威少将军似乎悲观了一些,当他被押上了法场,按跪在了行刑台上时,之前持书告急的陈应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先是高喊刀下留人,然后又命令士兵给刘威松绑,毕恭毕敬的把刘威重新请回中军大帐,刘威心知有异便也没有推辞,只是昂首挺胸的随着陈应回帐,再次去见陶应。
第二次与刘威少将军见面,现实主义者陶副主任就象换了一个人,不仅不再对刘威威逼利诱,还让士兵准备了酒宴盛情款待刘威,同时又一口一个抱歉的认错,说是自己适才言语无礼,把刘威少将军当成了杨宏长史那样的卑鄙小人亵渎,对刘威少将军多有冒犯,请刘威少将军千万不要见怪。
刘威嘴上虽然强硬,心里自然也不愿年纪轻轻就为小袁三公丢命,这会见陶应态度和蔼亲切,便也和陶应客套了两句,然后又说道:“威一败军之将,蒙使君厚恩不杀,威不胜感激,但在下还是那句话。刘威一家世受袁公大恩,虽粉身碎骨。也难报主公大恩之万一,绝不会做出背主负恩之事!”
“少将军误会了。适才冒昧试探,应已知少将军乃忠义无双的英雄豪杰,又怎敢再说招降言语冒犯少将军?”陶副主任的嘴巴象涂了蜜一样的给刘威连戴高帽,然后话风一转,很是亲切的微笑说道:“其实少将军误会陶应还有一点,陶应这一次提兵南下。其实并不是为了淮南土地城池,更不是为了成心与少将军的主公左将军袁公敌对,而是为了一件朝廷大事而来。”
“哦,敢问使君是为何朝廷大事而来?”刘威心里冷笑着问道。
“玉玺。传国玉玺。”陶应倒也爽快,很是坦白的说道:“想必少将军也知道,两年前应从乱臣贼子手中夺回了朝廷玉玺,本想归还天子,无奈道路不通,只得拜请尊主袁公代劳,不料两年过去,玉玺竟然还没有归还到天子驾前,应遣人交涉,使者也被袁公斩杀。应一怒之下这才兴兵淮南,其意也不是为了淮南土地城池,只是想夺回玉玺交还天子,略尽汉臣之责。这一点,还请少将军千万明查。”
“说得还真是好听。”刘威心里更是冷笑,还忍不住讥讽了一句,“原来是这样,陶使君可真是大大的大汉忠臣啊。”
“大汉忠臣不敢当,略尽汉臣职责而已。”陶应就好象没有听懂刘威故意加重的语气一样。很是豪爽的一挥手,又满脸微笑的说道:“少将军,陶应这次出兵的来意你也知道了。为了大汉天下的繁荣稳定着想,也为了淮南两郡的万千生灵着想,应想请少将军帮一个小忙,把陶应的书信带到寿春呈献给袁公,让袁公知道,只要他将传国玉玺归还于我,或者答应立即将玉玺归还到天子御前,那么陶应马上率军退出淮南,归还之前攻占的所有淮南土地,从今往后,徐州与淮南永结盟好,永不相犯!”
“只要我主把玉玺交还天子,使君就立即退出淮南土地?”刘威脸上惊奇,心里则在暗暗欢喜,暗道:“好,看来陶应小贼后方形势危急,不得不准备撤兵退走了。”
“那是当然。”陶应连连点头,笑道:“其实要说起来,应还是左将军公路公的嫡亲侄女婿,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当然应该和和气气的说话,所以只要左将军答应把玉玺归还天子,那么陶应马上就退出淮南土地,还可以和左将军重新缔结同盟和约,两家联手,共讨天下逆贼。”
“使君既有此意,那为何不直接遣使与我主联系,偏要刘威代劳?”刘威有些疑惑。
“两个原因。”陶应苦笑答道:“第一,左将军上次斩使毁书,已经断绝了与我军的一切联系,我军使者无法将书信呈交到左将军面前。第二,在下一时冲动,杀害淮南将士过多,深入淮南土地太深,已与左将军结下死仇,贸然求和通好,只怕左将军难以相信。所以没办法了,应只能是先释放少将军证明通好诚意,再请少将军辛苦一趟了,为了淮南万千百姓免遭战火涂炭,还请少将军千万不要推辞。”
“这个……。”刘威佯做犹豫,片刻后才点头说道:“既然陶使君有此善意,那么为了淮南百姓免遭战火荼毒,在下就替使君走上一趟,把陶使君的书信呈献到主公面前,也把使君的原话转奏给主公,就是不知使君让在下何时动身?”
“事不宜迟,应这就准备书信,派人保护少将军立即北上,赶赴寿春拜见袁公。”陶应很是心急,然后陶应又微笑着补充道:“哦,对了,再请少将军转告袁公一句,陶应素来言而有信,说了退出淮南就一定兑现诺言,回师途中,陶应也会尽力约束队伍,不会再与袁公麾下的将士冲突,但如果袁公不肯罢休,执意不肯答应把玉玺归还天子,甚至还出兵追杀或者阻击,那么……,陶应奉陪到底!”
刘威心头一沉,知道陶应是在让自己警告小袁三公别耍花样,但是为了尽快脱身,刘威还是默默点头答应,当下陶应立即让陈应拿来早已备好的求和书信,又安排了一队轻骑保护和监视刘威北上。日夜兼程的赶赴寿春送信,还亲自把刘威送出了徐州大营。目送刘威离开。也是到了刘威在徐州骑兵保护下走远的时候,始终陪伴在陶应旁边的陈应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这就行了?袁术会上当吗?”
“事起仓促,袁术是否会中计,我一时也拿不准。”陶应坦白答道:“不过没关系,反正我的目标不是袁术的主力,只是大耳贼三兄弟。我可以肯定袁术至少会将信将疑,也说什么都会出兵试探一下。不会让攻打曲阳的队伍立即撤回寿春,接着我可以更加肯定,只要袁术出兵,被推在最前面的肯定是大耳贼的队伍!拿一个无关痛痒的刘威换大耳贼三兄弟。值得了……陶副主任在揣摩上意这方面很有经验,对小袁三公的心理分析得确实**不离十,一天多后,当刘威回到寿春向小袁三公呈上书信,并且说明情况与合肥大战的经过后,小袁三公愤怒援军又败之余,面对陶应提出的求和条件,难免又是将信将疑,无法分辨是真是假。
还好,小袁三公麾下还有几个明眼人。听完了刘威的奏报,又轮流看完了陶应的亲笔书信,长史舒邵毫不犹豫的就站了出来,拱手说道:“主公,此乃陶应小贼的诱敌之计,万万不可中计!陶应小贼既已攻破我军的庐江援军,下一步肯定是回师北上,攻打寿春阴陵,为避免攻城苦战。陶应小贼便设此毒计,想诱我军主力出城野战!”
“仲应先生言之有理,主公万不可轻易犯险。”兖州刺史金尚也站了出来,附和道:“刘威将军刚被押出大帐问斩,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公孙瓒袭取琅琊,世上那有如此碰巧之事?况且合肥之战刘偕将军惨败,后续援军暂时已无指望,为寿春安危着想,主公更应该慎之又慎,切不可弄险出兵,赔上守城主力。”
“是吗?”小袁三公益发的将信将疑,迟疑道:“可如果此事不假,吾岂不是错过了一雪前恨的难得良机?”
“主公,君子报仇,十年……,咦?”主薄阎象本也想劝小袁三公莫要弄险,但话没说完又忽然打住,心里也开始琢磨,“慢着,这是一个好机会啊,我如果错过了,以主公的色厉胆薄,再加上舒仲应和金元休的糊涂,淮南很可能就要更进一步的引狼入室了。”
“阎公为何欲言又止?”小袁三公还真是很少见到阎象如此迟疑,便主动说道:“阎公有话可以直言,无须忌讳。”
“诺。”阎象答应,改口说道:“主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如此,但错过战机,更是悔之莫及!依臣下之见,公孙瓒乘虚出兵袭取琅琊,未必是假,那陶应小贼借口公孙瓒切断马路背盟弃义,不仅撕毁了与公孙瓒的盟约,还成为了袁绍女婿,那公孙瓒与袁绍不共戴天,又岂能不恨陶应小贼入骨,一旦探得徐州空虚,又岂能不生出趁火打劫的心思?所以依臣下之见,陶应奸贼后方生变,未必是假!”
“对,对,孤也是这么想。”小袁三公连连点头,道:“且不说孤与公孙瓒缔有盟约,孤的淮南告急公孙瓒理当出手相救,就说陶应小贼的背盟恶行,也足以让公孙瓒出手袭他背后!”
“阎大人,你是在说笑吧?”因为刘皇叔的事已经和阎象反目成仇的舒邵冷笑起来,大声冷笑道:“我军细作探报,袁本初的大军都已经攻进了幽州腹地,袁本初的长子袁谭也兵屯平原,公孙瓒自顾尚且不暇,又上那里找四万军队攻入徐州?”
“舒大人是否忘了,袁本初的腹地也有黑山张燕这个隐患,且北部还有乌丸强敌?”阎象同样大声冷笑,强词夺理的说道:“况且公孙瓒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仅部将田楷在青州便有雄兵数万,忽然南下攻陶应奸贼不备,有何难哉?”
见阎象如此强词夺理,舒邵当然是勃然大怒,立即开口反驳,阎象却懒得和这个糊涂虫理论,只是又转向小袁三公说道:“主公,臣下也并非怂恿主公弄险,陶应小贼素来奸诈,公孙瓒入寇徐州一事,目前亦难辨真假,主公是应该慎重为上。但亦无妨,臣有一计,既可使主公既不必出兵冒险,又可分辨事情真假,相机行事。”
“阎公有何妙计?快请道来。”小袁三公大喜问道。
“主公可命桥蕤、雷薄二位将军接手攻打曲阳的战事,让刘备兄弟南下拦截陶应小贼回援曲阳,此事真假立辨。”阎象阴阴的说道:“刘备兄弟南下与陶应小贼交战后,若能取胜固然最好,若不能胜,桥蕤和雷薄二位将军也可以从容退回寿春和阴陵守城。”
“届时,如果陶应小贼放弃曲阳、当涂两城径直渡河北上,退回徐州,那么不用说,公孙瓒入寇徐州一事必然不假,主公可相机行事,或是出兵追击,或是联手公孙瓒夹击陶应小贼,一雪前耻!当然了,如果陶应小贼攻破刘备之后不肯退出淮南,又出兵攻打寿春或者阴陵,那么也不用说,公孙瓒入寇徐州一事完全是子虚乌有,但我军守城主力毫无损失,照样可以继续坚守待援!”
“妙计!”小袁三公大喜,鼓掌道:“就这么办,让刘关张三兄弟领兵南下,去和陶应小贼狗咬狗,孤在寿春隔岸观火,静观后变!”
“阎象,你借刀杀人!故意让玄德公去白白送死!”舒邵更是大怒,干脆指着阎象的鼻子吼道:“玄德公的队伍在攻打曲阳的战事中已经损失过万,余下的队伍又大多疲惫不堪,如何是徐州贼军主力的对手?你故意怂恿主公派遣玄德公南下送死,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当然是对主公的耿耿忠心。”阎象冷笑答道:“难道舒长史想效仿周瑜和杨宏,让桥蕤、雷薄二位将军率领我淮南军队去与徐州贼军的主力火并,牺牲我军将士,让外人坐收渔利?”
听阎象提到周瑜和杨宏的名字,被周瑜和杨宏坑得够惨的小袁三公立即脸色大变,还把愤怒的目光转向舒邵,冷哼问道:“舒长史,你反对阎公之议,难道是想让孤派桥蕤雷薄率领淮南军队南下,去拦截徐州贼军的主力?”
“臣不敢!”舒邵吓了一大跳,赶紧双膝跪下解释道:“主公请不要误会,臣下只是认为,以刘备、关羽、张飞之武勇,让他们南下白白送死未免可惜,不如留下他们,让他们协助守卫城池……。”
“守城重任,只能交托给主公信任的心腹重将!”阎象飞快打断舒邵的话,又转向袁术说道:“主公,刘备兄弟虽然武勇,可他们毕竟不是主公之臣,倘若守城之时,他们突然生出异心,后果臣下简直不敢设想。”
“阎公此议大善,城防重任,确实不能交托外人!”小袁三公郑重点头,又一拍案几道:“孤意已决,令刘备率军南下,阻击陶应小贼回援曲阳!再有多言者,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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