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命中了十几发大口径炮弹,这一片建筑几乎全毁!包抄来的日军被炸死炸伤超过百数,热心帮忙的在乡兵不知挂了多少,剩下的人耳朵里敲锣打鼓一般“嗡嗡”作响,头昏脑胀站都站不稳!
“撤!”顾不上观察战果,朱斌背起大狙,拉开最后一个炸药包,抄起大盾当先开路,四个人丢下无后坐力炮抄起主武器连绷带窜的冲下楼,双脚刚落地,头顶上“轰”的炸响,立下大功的无后坐力炮炸得七零八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整座楼摇摇晃晃看着就要塌!
顾不上那许多,朱斌竖着盾在前方,余报国和王恸山一人一挺汤普森冲锋枪排在后面分别指向左右前方,鲁智达倒退着以重机枪遮掩后方,步履急促的朝着来路一阵狂奔!
从后面冲上来的日军到了!黑暗的街巷之中骤然碰面,他们还没来得及挺起长大的三八步枪,朱斌脑袋往大盾后一缩,单手掏出m1911大威力手枪“砰砰”一顿点名当先放倒几个,王恸山和余报国身子一侧“突突突”又是一阵狂扫将余者全部扫翻在地,四个人一阵风似的掠过巷子口,“叮叮当当”丢下几枚手雷,几秒种后他们转过墙角,“轰隆”炸开,将堵在后面跟来的日军炸翻!
来时乘坐的汽车还完好无损的呆在原地,王恸山跳上驾驶位发动起来将速度提到最高亡命的冲撞,朱斌和余报国扒着车门左右开弓,将两侧冲来的日军和在乡兵不分身份老幼见人就杀!鲁智达把机枪加在车顶,大威力子弹不要钱似的狂扫,将远处闪身冲来的人影尽数撂倒,打得酣畅淋漓,哇哇怪叫!
汽车轰鸣,单薄的小身板颤抖着、战栗着、颠簸着顺街道一路狂奔,碾压着被打倒或者躲避在地面上的日本人,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朱斌两人就打空了两个一百发的大弹鼓,枪管都快烧红了,死在他们两人手底下的日本人不知道有多少,反正这要是在平日,一个“屠夫、刽子手”的恶名是跑不掉了!
余报国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拿着武器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不知道死在自己手里的人是不是无辜,一边机械的开枪,一边满脑子翻滚着混乱的想法。
朱斌似乎能猜透他的内心,大声喝道:“这个时候还敢上街乱晃,手里拿着家伙的没有一个是好人!只有死了的鬼子才是好鬼子,打他娘的!”
“哈哈哈!这话我听着来劲!说得好!”头顶上的鲁智达咧着大嘴疯狂大笑,被沉重机枪挫的浑身抖颤,却一点都不消停。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余报国心中一横,索性信了朱斌的话,这样起码自己好受的多。外面打得热火朝天,好人谁上街乱窜啊?
王恸山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们的刺激,破天荒的爆粗口:“都他娘的别吵吵!要过河了,都抓稳!”
话音刚落,汽车“嘭”的撞翻一道日军设置在最后方的街垒冲出街口,歪歪斜斜的一头撞断了架设于虹江支流小桥上的电线杆子,费力的喘息几声,熄火了!
“这年代的汽车真够弱!”朱斌郁闷的吐槽,招呼几人跳下车,胡乱在木桥上丢了几颗手雷,四个人撒丫子继续朝南狂窜!眼瞅着到了租界的分界线上,柳半夏鬼头鬼脑开着辆福特房车从暗影里冲出来,接着四人掉转头一溜烟的冲进公共租界区。
大半夜的街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汽车横冲直撞直接窜到他们上岸的码头,胡乱丢下不该出现的武器,临走时柳半夏眼巴巴的问朱斌:“朱大哥,咱啥时辰能跟你们一道打小鬼子啊?!”
朱斌拍着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先养好了伤,哥哥有办法让你快速成为最牛的战士,嘿嘿,再耐心等一段时间,我还有事要你办呢!”
一听自己还要被委托要事,柳半夏兴奋小脸红扑扑的连连点头。四个人钻回小渔船,很快被潜在水底的救生船拖着原路返回,没多久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日本人墓地旁水道内冒出来,找了个犄角旮旯歇口气,点上香烟抽了没两口,就被巡逻的士兵给发现了。
“人找着了?!这几个不省心的混账小子,把他们押过来!”
前方指挥部内,听到几个义勇军干将失踪的消息后,心急火燎跑过来坐镇的120旅长邓志才火冒三丈,咆哮着喝令警卫把四个人带到眼前,横鼻子竖眼的一通逼视,发现没什么作用,便拍着桌子喝问:“你们几个做什么去了?!不是命令你们老实呆在这里的么?为什么不听军令?!”
朱斌一脸的无辜,摊手道:“报告旅座,我们四个找方便去了!”
“放屁!”邓志才给他如此无耻的借口气的七窍生烟,差点把手边的茶杯砸到朱斌那张作怪的脸上,这小子实在太气人,找借口都懒得费脑筋,多大的人了,撒尿还要成群结队?难道怕黑?还是有别的癖好?
想想都觉得脏,邓旅长赶紧呸呸甩掉这古怪念头,指着对岸火焰冲天乱作一团的日军陆战队司令部道:“那边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几个搞的鬼?”
不久前一连串的爆炸,特别是炸药包那惊天动地的大动静震得这边都地皮发颤,听上去简直就是日军的舰炮在开火,可他们绝没有理由搞自己人不是?那么问题来了,整个上海的中国方面军队就没有这样的重炮,这动静谁整出来了?向来好制造些意外的朱斌恰好又失踪了,他们的嫌疑最大!
朱斌貌似无辜的摇头:“旅座明鉴,若是我们有这样的本事,早就把小鬼子全部送回老家了!哪能容他们嚣张到今天?您应该问问其他人,看看是谁这么英勇胆大,我听说啊,咱们上海市民中很是有些果敢英勇的义士,比如新民机器厂的胡厥文老板……。”
他煞有介事的板着指头数落最近比较出名的抗日义士,邓志才脑门子青筋乱蹦,心烦意乱的粗暴打断:“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小子嘴里掏不出点正经玩意!”他眼睛一转看着貌似憨直的鲁智达,“大个子,你说!”
鲁智达憨憨的呲牙笑道:“嗨嗨,旅……旅长,俺长这么大头一回见您这么大的长官,这个不大会说话,恁看看是不是先教俺喝口水顺顺气……。”
他一口浓重的山东方言,让邓志才这广东人听得头都大了,赶紧摆摆手算了,再看王恸山和余报国两人木头一样死板没表情的脸,不免摇了摇头,狠狠掐了几把眉心,摆摆手吩咐警卫:“传我命令,让义勇军全体撤离战场,再派一个连护送他们去嘉定,这破事,老子不管了!”
把义勇军全员转移到嘉定后方,是十九路军上峰的命令,从蔡军长以降直到翁照垣,对这帮小子是又爱又恨。他们能打立功,那是给十九路军长脸,可捅娄子的本事太大,他们都包不住,再放任下去,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与其放上战场被日军群殴,不如先暂作保护措施。
这一回,朱斌他们没再弄幺蛾子,老老实实的打点行装绕过战场后方撤到了嘉定。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全队到了嘉定县城“启良学校”内。朱斌几个头目四处赚了一圈,发现这学校建筑颇佳,有假山池沼,亭台楼阁,花草树木,课堂舍宇宽敞,校内外各有操场。
“这景致看上去就让人顺眼,是个修整的好地方啊。”朱斌满意的连连点头。
王屏南大队长狐疑的大量一番他那貌似轻松的神态,试探着问:“你当真就这么听话的呆着不动?”
朱斌嘴巴一撇:“那怎么可能!咱们有的是事情要干!”
王屏南顿时无语,心中一阵哀叹“看来还有的折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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