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缘来栈,并未在门口停留,而是直接进了院子。
石褀柔与丁忠刚刚下车,便有一个店小二跑了过来,躬身问道:
“请问官住店还是打尖?”
石褀柔并未搭言,丁忠道:“县令公子驾到,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迎接”
那店小二答应着,匆匆进了栈大堂,不一会儿,赵掌柜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径直走到石褀柔跟前,施礼道:“未知石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海涵”
石褀柔微微一笑,道:“赵掌柜不必多礼,今日在下是特来感谢赵掌柜的。”
赵掌柜呵呵一笑,道:“好好,石公子请随我来”
石褀柔与丁忠在赵掌柜的引领下,穿堂过院,不一会便来栈最里面的一处院落,赵掌柜躬身示意,“石公子请”
进了院落,赵掌柜又紧走几步,将石褀柔让进正堂会室,丁忠本想守在门外,但赵掌柜一笑,也请他进了屋。
三人落座,立刻有小厮上来献茶,献完茶,便主动退了出去。
石褀柔见再无旁人,于是起身拱手向赵掌柜施礼道:“在下病重,多亏赵掌柜施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赵掌柜也连忙起身还礼道:“石公子不必如此,若按这栈经营来,您是在下的东家。救治东家,是在下的本分,不值感谢再,公子若要感谢,那感谢的也应该是丁兄,若不是丁兄及时通知在下,在下又怎么可能及时从安州府将马大夫请来?”
石褀柔听罢,终于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不由感激地看了丁忠一眼,丁忠含笑不语。
之前,石褀柔便猜测那马大夫并非“赶巧”来的义安,而是专门为自己而来的。
石褀柔莞尔道:“不管怎么,有你们在,我们父女俩的安全便有了保障,你们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丁忠插言道:“公子,您言重了”
赵掌柜也呵呵一笑,道:“其实这都是冉将军的安排,我们不过是尽职而已。公子,请坐下话。”
石褀柔转身坐了,赵掌柜继续道:“这个院落是店里伙计们歇息的地方,没有外人,公子若有什么嘱咐的,但无妨。”
石褀柔点点头问道:“可有冉将军最新的消息?”
赵掌柜答道:“冉将军不日便可抵达西南边陲,你康复的消息,冉将军已然知晓。”
石褀柔多少松了口气,继续问道:“段家可有异动?”
“在公子病重期间,段家曾派人去了厩。最近,他们的需称有规模扩大之势,况且日夜赶工,未见止歇。因冉将军吩咐过,对需场暂停探查,所以,他们到底意欲何为,在下并不知晓。”
石褀柔“哦”了一声,并未话。
赵掌柜继续道:“那位顾先生最近倒是经常出来。”
石褀柔不由问道:“你们又如何认得顾先生?”
赵掌柜一愣,心中无比错愕,他错愕的是石褀柔的机警与聪敏
按照常理,石褀柔应该问的是“他出来做什么”?赵掌柜心里想的也确实是如此,他万万没料到石褀柔竟问他如何认识的顾先生。
石褀柔看到赵掌柜那略有错愕的神情,不由嫣然一笑,道:
“若赵掌柜不方便告知,在下并不勉强。”
赵掌柜看了看丁忠,不由感慨道:“也难怪冉将军曾,公子是他见过的最为机敏与聪慧的人,现在属下终于知道冉将军所言,并非言过其实。”
石褀柔呵呵一笑,问道:“何以见得?”
“若在下不告诉公子如何认识得顾先生,公子定会怀疑在下的忠诚;可若了,公子心中也就有了其他计较,恐怕会引起公子误会。”
石褀柔并未话,只是含笑不语。
丁忠起身向石褀柔道:“是我指认的那顾先生。”
石褀柔点了点头,问道:“和卢师爷无关吗?”
丁忠点了点头。
赵掌柜也接口道:“的确是丁兄带在下的人指认的那顾先生,这也是上次在下约丁兄来栈的目的。”
石褀柔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我只是随便问问,丁伯帮你们做事也是应该的。”
赵掌柜连忙解释道:“公子误会了,丁兄并未帮在下做事,是在下求丁兄帮忙而已。”
丁忠也有些不自在起来,略显无措。
石褀柔笑道:“其实,是赵掌柜误会我了,我对丁伯没有丝毫怨怼,更何况,冉将军事先已经与我打过招呼。”她顿了一下,继续道:
“我之所以问起顾先生一事,是想确定其中有无卢师爷参与,既然没有,我也就放心了。”
然后石褀柔又转头对丁忠道:“丁伯,你不必多想,不管是小柔还是父亲,都将丁伯视为自己的亲人,能帮上冉将军,更是小柔的愿望,丁伯万不可因此事而自责,更不用担心小柔有什么猜忌。”
丁忠躬身答道:“公子的智慧,丁忠钦佩请公子放心,丁忠不会多想的”
石褀柔嫣然一笑,没再多做抚慰,而是转头对赵掌柜问道:“你那顾先生最近经常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一直居住在段府吗?”
赵掌柜答道:“的确如此,至于他是居住于段府还是住在需场,在下并不知晓,但他一直是深居简出,只是最近他经常出来走动。”
赵掌柜一边回答着石褀柔的问题,一边示意着让丁忠坐了。
石褀柔继续向赵掌柜问道:“顾先生在外面有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