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参汤、服过药丸之后,冉轶成的气色略微好了一些,但因为失血过多,他的精神仍然极度萎靡,加之伤口的剧痛,险些又让他昏迷过去。
冉轶成咬牙忍痛,坚持让石褀柔将他挪去菜窖养伤,众人拗不过,只得答应。
丁忠欲过来背冉轶成,却被石褀柔制止。很快,石褀柔找来一条厚厚的棉被铺在床边,然后丁忠、安心、张彪小心地将冉轶成移到了棉被上,然后众人齐心协力,用棉被抬着冉轶成去了菜窖。
小怜、秀荷立刻将火盆、热水、被褥等一应物品也搬到了菜窖里。
因为菜窖很大,石褀柔特意吩咐小怜又取来了两个火盆,免得冉轶成受寒。
到了菜窖之后,冉轶成再次陷入昏迷,石褀柔心急如焚,她忽然想到了安州府的那个马大夫,于是她问张彪可识得马大夫,张彪认识,于是,石褀柔又吩咐秀荷,带张彪去找水生要一匹快马,让张彪去安州府去请马大夫。
秀荷与张彪走了之后,石褀柔又对安心道:“你在这里守着冉将军,除非出现紧急情况,否则不要出去,我自会安排人料理好一切。”
安心点头答应了。石褀柔又对丁忠道:“丁伯,麻烦您再多端些木炭来,免得这里不够烧的。”
丁忠也答应着出了菜窖。
石褀柔又对小怜道:“你陪我去找顾妈妈,这些天你就在厨房帮着烧饭吧,让张妈妈和那两个烧火丫头暂时不要来做工了,等过了这些日子再来。”
罢,他又走到冉轶成身旁,俯下身蘣冉轶成盖了盖被,喃喃道:“阿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保证”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顿了顿,她继续道:“缉舀血案凶手的事,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蘣你完成的血债血偿,我要让段府的上上下下死无葬身之地”
冉轶成昏迷着,对石褀柔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安心忽然道:“石公子,冉将军似有更深远的目的,整垮段家并非难事,难就难在找到段家与西南边陲相互勾结的证据,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真正打垮其幕后主使。”
石褀柔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安将军提醒”
安心又道:“张彪回来以后,您还是派他去那个院子守着吧,这样,京里的弟兄若是到了,也好有个接应。”
石褀柔再次点头,道:“我会安排的,安将军放心吧这些天就辛苦安将军了,天要亮了,我不能在此久留,上面还有很多事要做,冉将军就拜托您了”
安心答道:“石公子快去安排吧,冉将军是我的主子,更是我的大哥,若能以命换回冉将军的康复,安心绝不皱眉更别这点辛苦了。”
石褀柔感激地握了握安心的手,又深情看了一眼冉轶成,然后,她毅然转身,带着小怜出了菜窖。
等丁忠运完了木炭,石褀柔又让他将院子里的水缸移过来,挡住了菜窖门口,然后又在门口处堆放了很多杂物,直到她看着满意了,这次罢手。
然后,她让丁忠回屋休息,自己则带了小怜敲开了顾妈妈的屋门。
…………
天亮了,浓雾虽然还未散去,但能见度总算勉强好了一些。
趁石原海还没有去前衙办理公务,石褀柔走进了父亲的房间。
石原海看到石褀柔进来,不免吃了一惊,刚想责问石褀柔为何跑出了自己的院子,石褀柔却抢先开口,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如实地对父亲讲述了。
石原海听罢,又是惊愕又是着急,连忙招呼了丁忠,与石褀柔一起去了厨房的院子。
石原海让丁忠守在院子门口负责警戒,他和石褀柔一同挪开水缸,走进了菜窖。
菜窖里很暖和,而且,地上铺着厚厚的被褥,可是安心因为关注冉轶成伤势,一夜也未曾合眼。小怜与顾妈妈送来的早饭依旧放在旁边的一张凳子上,一口未动。
冉轶成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清醒的时候便在安心的服侍下喝几口参汤。
石原海看了冉轶成的伤势,又将菜窖里巡视了一遍,然后他对石褀柔道:“留安心一个人在这里不是办法,不如这样,反正你正在禁足,外人也进不了你的院子,你干脆白天就带小怜或者秀荷来这里帮忙照顾冉将军吧,留一个守住你的院门就可以了。”石原海顿了一下,接着道:
“到了晚上,我再让水生下来蘣你。你丁伯就留在上面吧,他身上有些功夫,万一上面有什么情况,他可以应对。”
对于父亲的提议,石褀柔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也的确是她考虑不周,安心就算铁打的,也不可能不吃不睡吧?
安心感激地给石原海行了大礼,道:“安心多谢石大人体恤,若晚上有水生兄弟帮忙,白天安心一人足矣,就不要辛苦石公子了”
石褀柔暗自着急,气安心多嘴她最怕的就是石原海不让她接近冉轶成。没想到,石原海呵呵一笑,道:
“安将军请起眼下,顾不得许多规矩礼仪了,不管是栈血案还是冉将军受伤,于情于理,石某都应竭尽全力支持、配合你们缉舀凶犯的”停顿了一下,石原海又意味深长地道:“再,若石某定要选择支持一方,那石某也会选择冉将军的”
石褀柔听罢,终于会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