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和柳德米拉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柳德米拉一边走一边嚼野果子，和其他的苏军士兵相比显得惬意很多。
“柳莎，这次你的狙击枪借我用用？”伊柳欣蹭到了后面道。
“为什么？”
“咱们排就你有狙击枪，可你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这次借我用用，或许更有效果。”
“扎哈尔，别找骂了，快回去吧。”林茹笑眯眯地。
“扎哈尔，你过来！”瓦西里喊了一声，“你这次把她们俩看好了，上次她们俩差点儿没命，我可不认为下次她们还能这么走运。”
罗宪回头看了一眼林茹，林茹和柳德米拉嘻嘻哈哈，对战斗全然没有了惧意，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理由再有半点儿畏惧了，已经是中士了，就要有个中士的样子。
一阵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险些震破士兵们的耳膜，几辆身形不高，却安装着巨大火炮的坦克经过，碾倒了前面的树木，从枪声判断，德军已经和苏军打得一团糟，在这个即将开始进攻的时候，也无需隐蔽了，士兵们冲着那几辆坦克挥手，欢呼。
“是最新式的斯大林2型！”
“宰了德国人的虎式坦克！”
到达了预定的进攻位置，步兵纷纷躲在坦克后面，等待进攻的信号，面前的几个高地已经被德军占据，可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木，这反倒对苏军极为有利。
罗宪身后传来一阵大炮的轰鸣声，苏军的自行火炮开始轰击德军阵地，一时间德军阵地上烟尘滚滚，还没修完的防御工事被152毫米的炮弹炸的稀烂。
“试试咱们的新玩法，炮击结束后，让咱们旅的坦克全部出击，上去宰了他们，然后步兵跟上！”洛特尼科夫上校对炮击的效果很是满意。
“在这里损失咱们的新式坦克是不是太不明智了，这只是个临时的任务，要知道，我们还要完成罗马尼亚的战役。”一个参谋道。
“我只知道现在损失几辆坦克，很快就可以补充上，损失一个步兵连，可能一年都补不回来！”
炮击结束了，一阵浓烟呛得苏军士兵咳嗽不止，21旅的坦克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德军高地发起冲锋。很快，残存的铁丝网被碾成数段，侥幸未死的德军士兵仓皇逃窜。
突然，几辆巨大的iv型坦克歼击车从高地后面缓缓地翻了上来，一阵巨响之后，前排的苏军坦克被打的开了花，随后，德军的坦克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山上的坦克好像倒霉了。”瓦西里舀着望远镜道。
“德国人在山后藏了不少部队，山上那些步兵根本不是他们的主力！德国人不至于傻到把兵全放在那个孤山头上！”伊沃尔金道。
更多的坦克扑了上去，两辆is2坦克一马当先，122毫米的大炮发出一声巨响，一辆iv号歼击车化为一团烈火。
苏军步兵在剩余坦克的掩护下冲上了高地，但坦克似乎完全强了步兵的风头，双方的坦克你来我往，根本轮不到步兵插手。渐渐地，拥有数量优势的苏军坦克占了上风，德军装甲部队狼狈地逃下山去，已经杀红了眼的苏军坦克也追下了山。
“咱们的坦克是不是太急了？”罗宪道，“咱们的任务不是抵挡德军的反突击吗？什么时候变成进攻德军了？”
“无所谓，一次把德国人打跑了，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
一阵哨声想起，苏军步兵在一片“乌拉”的叫喊中，冲下了高地。
高地下面的野草比人还要高，苏军坦克将大片的野草碾在了履带下面，大有所向披靡之势。突然，草丛中出现了数团火光，几枚穿甲弹带着“兹兹”声击中了前面的苏军坦克，随后，埋伏在草丛里的德军机枪手也开火了，撕布一样的声音瞬间响遍整个战场。冲在前面的苏军顷刻间人仰马翻。暴雨一般的子弹打断了野草，随后打中苏军士兵的身体。
本来前排的士兵损失对苏军来并不算大，但突然遇伏对士气的打击太大了，刚才还所向披靡的苏军顷刻间死伤遍地，未死的士兵躺在草丛里哀嚎，惨不忍睹。
“妈的，德国佬脑子有毛病是不是，机枪和反坦克炮不放在山上，反而放在山下！”伊柳欣躲在坦克后面骂骂咧咧。
“扎哈尔，这时候你别躲在坦克后面啊！”卧倒在地的罗宪喊道。
伊柳欣猛地反应了过来，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的一刹那，刚才掩护自己的那辆坦克化为一堆废铁。
“撤退，撤回高地上！”
苏军刚退回高地，德军就都从下面的草丛里钻了出来，密密麻麻一大片，几辆豹式坦克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掩护着德军向高地逼近。
“妈的，我现在明白了，高地上的德军只是诱饵，鬼子们早就料道咱们的大炮会把高地掀一遍，所以把主力都藏在了下面的草丛里！”伊沃尔金上尉骂道。
“看他们这兵力至少有两个团！”罗宪边打边。
“咱们是坦克旅，步兵加一起恐怕还不到他们的五分之一，根本守不住高地！”
“通讯兵！告诉山下的自行火炮，炸死那群畜生！”
苏军的su152开炮了，几枚炮弹在德军中间炸开了花，但德军仍然丝毫不乱地像高地逼近。
“柳莎，柳莎！又跑哪儿去了？伊柳欣，叶戈尔，你们两个把那两个玩杂耍的找回来！”瓦西里喊道，“这节骨眼上她们俩还添乱！”
柳德米拉和林茹并没有跑多远，只是躲在不远处的一个草丛里，但这次地方挑的足够隐蔽，而且自从上次被德军打伤后，二人终于学会了在狙击时一声不吭。
“砰！”一枚子弹飞了出去，一个德军机枪手应声而倒。
“地方是隐蔽，可视野真是差的够可以……”柳德米拉小声嘀咕道。
“柳莎姐姐，咱们左边有德国人！”
柳德米拉急忙将枪口对准左边，左边不远处，德军已经突破了苏军的阵线。
“悄悄地往咱们连那边撤……”
二人刚刚起身，几枚子弹就打在了她们的脚底下。
“咱们被发现了！”林茹举起手枪朝德军射击。
罗宪和伊柳欣奔了过来：“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快跟我们走！”
林茹又举起手枪，朝冲上来的一辆德军坦克开了一枪。
“轰！”的一声巨响，豹式坦克爆出了一片绚丽的火花，周围的德军四散奔逃。
“我干掉那辆坦克了？”林茹一下子愣住了。
“别发愣了，那是自行火炮的功劳！”罗宪拉起林茹就跑，子弹在他们耳边擦过。
一枚火箭弹在他们不远处爆炸了，罗宪和林茹被震得趴在了地上。火箭弹落地的地方，一挺重机枪被连枪带人炸了个粉碎。
“德军的火箭弹……”罗宪敲了敲脑袋，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本来以为现在自己成了苏军士兵，之后不会有什么太艰难的仗了，没想到第一仗就打成了整个样子，那枚火箭弹要是离自己再近一点，自己恐怕就飞上天了。
突然，罗宪差点儿没跳起来，林茹刚才被他压在了身子底下，林茹趴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不过想来应该是够尴尬的。
“中士同志，你怎么了？快趴下，当心火箭弹！”趴在地上的伊柳欣喊道。
“妈的，到这时候了还管那乱七八糟的……蠢死了……”罗宪想到这儿就像抽自己大耳刮子，他急忙按下刚要爬起来的林茹，随后也卧倒在地。
德军的火箭弹轰击结束了，山头上弹坑遍地，躲在“半成品”工事里的苏军被炸得损失惨重。
“咳咳……”罗宪咳嗽了两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把林茹也拉了起来，林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腿一软，又倒在了地上，抱着脑袋直喘粗气。
“林茹？你没事吧？”罗宪吓坏了。
林茹好像没听见，不知是头疼还是吓坏了，脸上满是眼泪。
“她被震懵了……”柳德米拉嘀咕道，突然，她把声音提高了八十分贝：“你们两个在这儿干看什么，快把她抬到战壕里！”
罗宪和伊柳欣手忙脚乱地将林茹抬进了战壕。伊沃尔金上尉正冲着营长大喊：“这儿要守不住了，少校同志，咱们请求暂时撤退吧！否则德军再来一次进攻，咱们旅就危险了！”
正在给林茹擦脸的罗宪不知哪儿来了勇气，一把拉住伊沃尔金上尉，指着山坡上那些被击毁的德军坦克道：“我觉得我们没有撤退的必要！”
“嗯？”罗宪现在好歹是中士了，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德国人现在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未能突破我们的防线，他们已经无力再来一次这样的进攻了，您瞧，咱们连面前那些被摧毁的豹式坦克，整整十辆！”
“但他们要是派来一个装甲师的援军呢？到时候不光咱们旅，整个第五坦克军都有危险！”
“不可能了，因为他们的第八装甲师迷路了！”
“中士同志，你是不是被炸傻了？他们的装甲师怎么可能迷路？”
“第八装甲师今天上午遭到我军的轰炸，迷失了方向，根本不可能及时赶到战场，这就像是滑铁卢，德军已经没有援军了，而咱们旅，只要得到一个营的援军，就能把下面这两个团打垮！”
“据我所知，洛特尼科夫上校只留了一个营做预备队，你该不会想让我申请，让旅长派出全部的预备队吧？”少校有些不耐烦了，“你把德国人比作一百三十年前的法军，可你难道就不会认为这一个营的援军会成为当年的老近卫军吗？”
罗宪一时没话了，林茹靠在战壕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少校同志！洛特尼科夫上校派出了最后一个营！”一个中尉指着山下喊道。
21旅的最后一个营在坦克的掩护下抵达高地，但并未向下面的德军发起了冲锋，
显然，德军占有人数优势，苏军并没有把握取得反突击的胜利。
不过，下面的德军似乎对苏军又派出一个营的事儿一无所知。一个打着白旗的德军军官走到阵前，用俄语喊道：“阵地上的苏联士兵们，我知道，你们在人数少于我们的情况下打退了我们的进攻，在刚才的战斗中，你们不失军人的勇气，如果能放下武器让我们通过你们的阵地，亦不失军人的尊严……”
苏军士兵纷纷站直身子朝下面观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上尉同志，如果德国人有把握一举夺回高地，为什么还要派人来劝降我们呢？他们也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了。”罗宪继续道。
伊沃尔金上尉摆摆手，示意苏军士兵安静。
“我们有两个团，人数是你们的两倍，你们不可能阻挡我们的进攻，再继续下去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我们的第八装甲师就在增援的路上，你们的军队就要完蛋了……”
“你们已经连续战斗了那么久，可我怎么没看到你们有什么援军？”伊沃尔金上尉朝下面喊道。
“你们的援军是迷路了吧！”苏军士兵哄堂大笑。
“喂，下面的德国人听着，你们面对的是苏维埃近卫军，我们宁死也不会让你们通过的！”瓦西里随后转头对柳德米拉：“给他一枪，让他滚蛋！”
柳德米拉举起枪，一枚子弹打在了那个德**官脚下，那个德**官把白旗一扔，回去了：“10分钟后我们负责收尸！”
“德国人准备炮击了，注意隐蔽！”
伊沃尔金上尉往下看了一眼：“如果咱们也得不到别的旅的增援，德国人会把咱们骨头打断！”
突然，卡拉切夫政委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洛特尼科夫上校下令，全军发动反突击！马上！”
“政委同志？”
“同志们，德国人的援军迷失了方向，而我们这边，三个步兵团正在朝这边增援，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只要一轮冲锋就可以把这些渣滓彻底打垮，而后，我们的军队就会向潮水一样把德军赶出利沃夫，赶出乌克兰，为了目睹这一盛况，我与你们一起战斗！”卡拉切夫政委拔出了手枪，跃出战壕：
“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冲啊！”
苏军的自行火炮一轮齐射，山下准备进攻的德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眨眼间，高喊着“乌拉！”的苏军士兵已经冲到了德军跟前。
接连突破苏军阵地却未获得任何支援的德军确实已经疲惫至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前排的步兵居然乱了阵脚，逐渐向后退却，这一退，刚刚投入的预备队坦克迅速撕裂的德军的阵线。
近卫军这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冲锋打垮了前排疲惫不堪的德军的士气。虽然后面的德军迅速组织了抵抗。可抵抗了没多久，德军的侧翼也出现了苏军的坦克。已经疲惫至极的德军意志迅速崩溃，跟着队伍冲锋的罗宪只听见对面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弟兄们，这儿已经没希望了，撤退！撤退！”几千德军瞬间像潮水一样退去。
“你的没错，叶戈尔。”瓦西里道。
“那是自然，德国人改变不了历史。”
“你也改变不了……”林茹笑着拍了罗宪一下。
“你没事儿了？”
“被震了一下而已，可能脑袋会疼几天吧，别的没什么了。”林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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