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关胜见西门庆笑吟吟的,如梦初觉,急忙命人解开刘唐等三人绳索,好好的送过来;赤发鬼刘唐被关胜活擒,反倒是服气,此刻见西门庆三言两语,便让大刀关胜下马跪拜,越发的吃惊不小。
黄信和邓飞活动手脚,唐斌又命人牵来二人坐骑,面有愧色:“都是为了小人,叫三位兄弟受苦了。”
西门庆笑道:“也亏得你这义兄出头,要不然两军交战之际,抱犊山反手之间化为齑粉,可就只能可惜了三位寨主性命了。”
大刀关胜又讨问详情,西门庆分析了一番形势,关胜和唐斌等四人才知高俅率军去了盖州府,说不得要和钮文忠来场恶战,胜负未知;西门庆率军固守陵川县,就好像一颗钉子一般,北接昭德府,东临卫州,可说是战略要地。
“几位不妨依旧回抱犊山安身,等我消息。”西门庆道:“到时我军绕过抱犊山,佯攻壶关天险,唐寨主可假意联系守将山士奇合击我军,击溃山士奇后到时再骗开壶关,天险到手亦非难事。”
关胜和唐斌等四人听了西门庆“妙计”,哪里知道这都是水浒传上写明的,只当是西门庆运筹帷幄,一个个佩服的不得了。
...
...
“哥哥,这陵川县防守严密,弟兄们这已经是第四次尝试潜入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白指挥使又三天两头的催,如何是好?”
陵川县北门外一处小村庄里,一群黑衣人正在谋划。由于战争,这小村庄早就人去屋空,正好成为这些人的据点。
他们,都是原先皇城司乙组的察子精英,受白英指挥;没想到现在却背上了“叛徒”之名,成为黑暗中的杀手。
田虎能迅速占据四州四十二县,和他们也不无关系,不知道暗杀了多少朝廷官员。
“西门庆军中肯定是有甲组的黑衣察子,要不然对咱们的门道怎么这么清楚?”
说话的是乙组三号,瘦小的身躯似乎弱不禁风,但其实却是个危险人物。
“白大人下令暗杀西门庆,这件事情对于晋王大业来说至关重要。”中间坐着的是乙组一号,白英不在之时,便是他掌管这些精英察子:“想必你们也知道西门庆此人是个最危险的元素吧?”
众杀手默默点头,白英说的很清楚,西门庆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关键人物,身边聚集了诸多武艺高强的将领,更有吹血亲兵队;只有杀掉西门庆,这场战争才有取胜的希望。
“报告。”进来的是村子外围的放哨人员:“有些西门庆的士兵从北边逃回来,现如今北门大开,让这些士兵进城。”
“唔?”乙组三号眼中精光大盛:“好机会!”
乙组一号也同意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去把外面路过村落的逃兵放倒,剥了衣裳,我们混进城去!”
...
...
北门,船火儿张横和浪里白条张顺兄弟二人看着陆陆续续逃回来的士兵,都暗中摇摇头。
这些原本是陈州又或者是三晋的厢兵,训练的还很不够啊,不过能逃回来,而不是选择逃离,已经是一种奇迹。
“站好!一个个站好了!”北门的士兵呼呼喝喝,试图维持着秩序:“身份没有弄清楚之前,不得入城!”
“把木牌都亮出来,没有木牌的一律站到右边去!”
那些逃兵一个个取出腰间的木牌,上面写明了身份和简单体貌特征。
在张横和张顺兄弟二人的指挥下,北门的士兵们严格的一一核对,每核对完成一批,才会一起放进城去。
后面那批还没有来得及核对的逃兵中,有十余双眼睛冷冷的看着这边。
对于这些本来是精英察子的杀手来说,把路过村落的逃兵杀死,简直比喝水还容易;木牌被分配给相似体貌特征的杀手,这样一来,通过城门口这道审核手续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这一次,一共有十三名杀手换上了士兵服装,乙组三号充当了行事指挥。
“城中民众早就逃光,空房子肯定不少,到时候找个地方落脚,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剩下的,只是要探明西门庆所在,看看如何下手。”
乙组三号琢磨着,似乎已经看到了任务被顺利完成。
“下一批!”
船火儿张横大吼着让下一批逃兵过来核实身份。
“各自小心,如果被发现就找机会独自逃走,不要连累其他人。”
乙组三号传令下去,让那些杀手收回了冷冷的目光,装出害怕的样子接受审核。
片刻之后,正如乙组三号所料的一般,所有的十三名杀手包括他自己通过了审核,进入了城内。
当乙组三号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刚走,浪里白条张顺便急忙走进旁边一间屋子,里面是甲组二十六号。
“怎么样?”
“十三个。”甲组二十六号准确的给出了人数:“甲组八号已经跟了下去,找到落脚点后一网打尽。”
张顺点头道:“好!虽然西门大人还没有回来,也不能掉以轻心。”
“没错,这已经是他们第五次试图潜入城内了。”甲组二十六号的声音还是那般的平淡:“前四次都是试探性的,而这次就是实际行动了。”
“那就等你们消息再动手了。”张顺总觉得这屋子似乎有些阴森森的,忍不住搓了搓手:“只是我有个疑问...”
“什么?”
“你是怎么能从那些逃兵中认出这些杀手的?”
面对浪里白条张顺的疑问,甲组二十六号总算微微笑了起来,但声音还是平淡出鸟来:“他们以前都是黑衣察子,这行当做得久了,总有些和其他人不同的举动,虽然刚才那十三人个个都极力掩饰,但那些手势...特别是站姿、手臂的位置总是改不了的。”
张顺恍然大悟,回想起方才确实有那么几名逃兵站姿有些与众不同;其他逃兵到了城门都放松下来,而这些人虽然竭力放松自己,但依旧像一根绷紧的弓弦一般。
张顺退出屋子,看往甲组二十六号的那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皇城司!黑衣察子!这是什么样的人啊!
也只有西门庆,才能在皇城司如鱼得水。
张顺立即对西门庆充满了崇敬。
...
...
甲组八号不紧不慢,远远的跟着那些杀手。
十三人并没有聚集在一处,而是三三两两的分开,甚至于前进的路线都有所不同,另外还专门有两组时时刻刻停下,查看来路是否有人盯梢。
甲组八号当然不会露出马脚,对于他来说,乙组的这些货身手虽然老道,但通常能预料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所以包括乙组三号,所有的杀手都不知道他们一旦进城,就被人盯上了。
跟了一段之后,甲组八号已经心里有数,这些杀手已经选定了城东一处房屋做据点,所以他干脆悄悄超越了这些杀手,先一步到达那处房屋,藏身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浓密的树冠把甲组八号的身影很好的藏住,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屋内并非空无一人,而是住着八名士兵。
对于他们的命运,甲组八号并不关心,所以当底下传来微弱的惨叫声时,甲组八号连挪动手指的念头都没有。
这些...都是可以牺牲的。
乙组三号站在院中目光一扫:“你们两个,把所有房间都检查一遍;你们几个,把尸体丢在柴房;你,把血迹打扫干净!你们两个,放哨!”
那些杀手只是躬了躬身子,便依命而行。
在他们眼中,这些士兵活的时候只是会走路的一块肉而已,现在死了,不过是一块死肉。
蝼蚁一般。
很快,尸体被搬走,院中被清理干净,两名杀手分别在前后门放哨。
“唔,这地方不错,等天一黑,我们就行动!”
乙组三号似乎非常满意,点点头吩咐道:“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如果有人来,只管骗进屋子来干掉。”
那些杀手拱手领命,与此同时,甲组八号已经悄悄溜下树去,灵活的好像狸猫一般,连树叶都没有晃动几下。
...
...
“情况就是这样。”
甲组八号出现在那间屋子里,凭记忆画出草图:“前后门各有一个放哨的,交给我们两个;要多调人把整个屋子围住,多派弓箭手!”
“那多麻烦啊。”船火儿张横把手一摊:“让士兵冲进去厮杀不就行了么?就算这些人再扎手,也架不住人多吧?”
“这些都是原先的乙组察子精英,一个个身手了得,逃走一个,便是祸害。”甲组二十六号冷冷道:“可不能让西门大人有半点风险。”
“那怎么办?”浪里白条张顺挠挠头发:“总得有人进去抓捕不是?”
“我们不用进去。”甲组二十六号冷冷一笑:“要想办法把他们逼出来。”
“好!我吩咐士兵都听二位的,时间紧迫,一定要行动迅速!”张横拳头在桌面上一砸:“不能放走一个!”
甲组八号情绪不见任何波动:“放心,这十三个杀手已经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