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婆婆，玉婆婆，你怎么样？”
“我没事。”惨白的唇喃喃，沙哑的话语令人鼻酸。
“你们怎么不跟我说，阿强在哪！”肯定又是阿强，上次才把玉婆婆推在地上不顾！
“不，”被包扎绷带的手按住，“这次是他朋友连累的，他已经学好了……少爷，少奶奶，他学好了，你们就……”
“玉妈你歇着，都不用说了，昨晚的话大家都会记好，做好。”
“……回国以后，我是千辛万苦才找回家人，虽然……他爸只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但他是盘家唯一的血脉了。”
“我们都明白，你别操心。”
“放心！以后他跟袁兰的事，也是我秋旗的事！我来看管他！”
“谢谢，谢谢你们……小小姐，别哭……”
“玉婆婆……”这张脸和脖子，绷带交错血迹斑驳，叫人看得好心寒。
“再笑一次，再，再笑给我看看……”
嘴角上翘，接住两行泪水。
“你虽然长得像妈妈，但是笑起来……你微微一笑，就笑得好像你爷爷，像他坐马上回望的神情，”玉婆婆哭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像他画图纸的神情，”原来玉婆婆对爷爷的感情这么深厚，“她有什么好？你不也说过她矮小胖拙……”
韩伯伯打断：“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想问他有什么好，你一次机会也不给我……唉！别在年轻人面前哭哭啼啼，难看啊！”机会？玉婆婆是说谁，奶奶？
“哦？你听到我说的了，来接我了？”玉婆婆松开了手——她，她？
“玉妈，玉妈！医生，医生！”护士帮我们按铃，医生立马冲了进来——玉婆婆走了，打强心针都没反应。医生拿着两块大板去电她，她都只是弹起一下，又跌回床上摊着。我不禁躲在别人的怀里痛哭。
“……”多日不见，见面却是这情景，我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轻拍你安抚你。
“你谁，什么事？”
“我们是k公司，专门提供殡葬礼仪服务，这是我名片。”
殡葬礼仪，殡仪馆？玉妈才刚走，而且，这是医院最清静的豪华单间——好一个商业化时代！
“……好的，我们马上来，”看来阿华是收到他俩消息了，“警方说找到了，已经把他和阿兰父女送往附近的医院……韩叔，老徐，这里得交给你们了。”
“你们快去，我来和这位先生谈——拿稳！”这回你也乱了，拿着手机说话都滑了手。
“妈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什么事？”
“回头再说，你妈昨天到现在都没好好休息过，你就别添乱，”妈昨天不是跟随单位组织，去h市开会吗，“秋旗，你刚才是不是打过给伯父？”
“他打给我的，说你们都忙音！他说预计今晚十点到站。”
“那，阿心，一一还是拜托你们了。”
“行，我和老徐会安排好了，你们快去……老李打来了……”病房里大家都神色慌乱忙着相互吩咐，只有我一片茫然。
每次家里有事都这样，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无论我在学校如何出色，回到家里，就永远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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