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群jǐng察进了包厢,酒菜流水一样很快上齐,诸人一番客套,敬了一番酒,说了几句套话,很快便捋起袖子解开衣领,挥舞筷子颇显豪气得填起了肚皮。
在座的诸位,都是各自领域的精兵强将,没有一个是坐办公室的,也没有谁喜欢那一套套的官路文章,整天东奔西走得本身消耗也大,都是大胃口。吃饭就是吃饭,不整那些虚的,是以狂风扫落叶一般,就十几分钟的样子,就已经杯盘狼藉,吃得差不多了。
那娘娘腔jǐng官原本还想撤了这一桌的席面,再换上一桌可口的小菜,慢慢地就着酒聊聊天,不过却被挡住了。
“李队长!”
本地的杨jǐng官睁着大眼睛,猛一看就跟像要吵架似的,劝阻得说道,“我知道你们香港jǐng方工资高,不过我们也不能让你太破费了,就这桌就成,喝点小酒什么的,有口菜就着就行。”
“可是,就这个样子?”李jǐng官一脸的为难,“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们这次组成了联合文物稽查队,来到贵宝地时rì已久,实在是多有打搅,有赖本地的同仁们的大力协助,工作才有了一点进展。就这样,太怠慢了吧?”
“哎呀!李jǐng官你就是太客气了!”这杨jǐng官大大咧咧的说道,“说实话,我最初看见你们,我是很看不起你的,你瞧瞧你,那个涂脂抹粉的,大男人一个,还是个jǐng察!有点样子行不行?不过,咱相处得久了,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我觉得你是个人物,是这个!”
他竖起了大拇指,砰砰得在胸口上敲,“我给你道个歉!”
李jǐng官脸上一阵红晕,“哎,这人呢,有时候不好说,不过杨大哥,我也敬你一个,还有诸位,谢谢你们的通力合作,来,大家干一杯。”
诸jǐng官一起举杯。
喝完之后,一个小jǐng察也开口缓和几句,“李jǐng官,你不要怪我们老大,他这个人吧,就是口没遮拦,不会说话,要不然就凭他的资历和功劳,也不至于到今天还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那个雌豹子似的香港女jǐng也接过了话,她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哎呀,你们也用不着道歉的,说实话吧,这事儿我是遇见的多了,也不光你们,说开也就没有什么了。别说你们,刚见了老大,我都直起鸡皮疙瘩,不过现在好多了,我把他当姐姐看待!”
大家伙都是一通爆笑,李jǐng官很无奈的摇摇头,脸上的红晕都涌上了脖子,不过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生气。
“好了好了,不要老拿李老弟开涮了!”杨jǐng官作色止住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李老弟,你们那个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
李jǐng官闻言正了正色,说道,“这个案子,杨老哥也是知道的,很复杂,根据目前已经掌握的线索来看,这是一个牵连很广、隐藏很深,可以说是一个特大型的文物走私链条,案子千头万绪,到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线头,正在加紧排查。到目前来看,有一个叫做刘宏声的废旧物品回收站老板,刚刚进入我们的视线,据推测,这个人,很可能是这个走私链条里面相当关键的一个人物,我们现在正在准备重点监控,近期就准备对他实施紧急抓捕。”
杨jǐng官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了!”
那香港女jǐng就敬了杯酒,“谢谢杨队!”
杨队长就拿粗大的手指挠了挠略秃的脑门,“哎,这周jǐng官声音就是好听,人长得也周正,我可惜是四十多的人了,我要是跟小王一样才二十来岁,我肯定得追着周jǐng官不可,小王你说是不是?”
“那是!”一jǐng官接过话把子,眉飞色舞的说道,“我们小王一向是眼高于顶,这次算是栽了,我看着都烦,周jǐng官整天屁股后面吊着这么一只大尾巴狼,可不知道要怎么苦恼呢?”
那被取笑的王jǐng官苦笑着摇了摇头,“哎,你们呢,我这人其实最实在了,要说周jǐng官这样的大美女,我肯定喜欢,可我这样一个内地小城的小jǐng察,我自己也知道,我配不上人家,就跟咱平原市一样,你说跟香港他能比吗?何况周jǐng官家世出众,我哪里攀得上?”
李jǐng官举起了酒杯,“小王,我挺你,你是不知道,小周这死丫头,她没治了都,知道她今年多大了吗?都把她妈愁死了……好好,我不说总行了吧,小王,我告诉你,上!你要能降住这丫头,她家里就屁的风浪都没了!”
说得周jǐng官直拿眼瞪他!
一帮子jǐng察眼睛里面直冒光,纷纷嚷嚷着起哄道,“周jǐng官到底有个什么标准啊?说说嘛,给个机会吧!”
那周jǐng官也不是个扭捏的人,当即一挺白嫩细腻的长脖子眼神睥睨得说道,“想追本小姐?我记得你们这儿最近新闻上有个人,能掌碎花岗岩,你们谁能做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
一众jǐng官立刻就没了声音,其中一个哀叹一声道,“这样的变态可不好找。”
李jǐng官就笑了,“小周,你怎么改条件了,你以前不总说,能打得过你,才有资格跟你谈朋友吗?”
周jǐng官出奇的略显羞涩,低着头,声音幽幽地说道,“哎,告诉你也没什么,我是练咏chūn的,咏chūn的创始人叫严三娘,我小时候就立志,一定要成为一个像严三娘一样的女宗师,可是这些年,也不知道是练法有缺陷,还是本身资质不行,我连暗劲的门槛都没找到,那个视频我看了,他应该就是一位暗劲高手!只有这样的高手,才能给我一点指点。”
杨jǐng官倒是不由一笑,“就那个人,暗劲高手?”
他摇头不已,神情略有几分不屑。
李jǐng官不由有些惊奇,“怎么,难道你们调查了,他不是?”
杨jǐng官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人胆小如鼠,别说什么暗劲高手,就是再强,又能怎么样?再说,这个时代可已经不是有功夫就能嚣张的了,有句话不是说吗,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就算不怕菜刀,我一枪也把他撂倒了!”
李jǐng官却摇了摇头,“杨大哥,你不要怪我扫了你的兴致,这也就是你们内地,扫荡得狠了,高人都不敢露面,在我们港澳台,还有东南亚的一些地区,打拳练拳的高手是很有一些的,那些人腿脚灵便、反应快,很难对付的。”
“那是你们那儿!”一个jǐng察笑了笑,把枪往桌子上一拍,“程廷华够厉害的吧,让洋人几十杆枪一围,乱枪打死!薛颠厉害吧,机枪扫射,就死在了自己的屋里!”
“其实有人提过,要不要查一查这个人的!这人有功夫,说不定以后就成了祸害,危害社会治安!”杨jǐng官抿了一口酒,说道,“上头没有批准,其实他算什么啊?会两手功夫,他不闹事则以,敢闹事,看怎么收拾他!”
他忽的又一笑,“说起来,这个人还是明白一些事理的,知道现在社会没有他的用武之地,就在电视上炒作了下,转而现在去写书了,我还去看了下,写得不错,这不定也是条路呢!你说咱好多国粹都凋零的厉害,这有这么一个人传承下一点厉害的功夫,你还真不好说到底是不是好事儿,所以说有人就建议,没事儿就不要去挖他的根,没什么意思不是?”
“这社会上,多少大老虎?真想杀人呢,拿个刮胡刀就能把人给喇死,跟一些论坛,上面明目张胆的就写着一些致命武器,什么燃烧弹、弓弩的简易制法,甚至有点手艺的工人,家里摆台车床自己就能造枪造子弹,淘宝上就有人公然卖弩,真想生事,也不差他那么一点功夫!”
众人都一片默然,你说真是,这个社会吧,要说平安他真平安,几十上百万人口的大城市,说不定多长时间都没有特别严重的恶性事件。甚至死伤几个人,zhōng yāng台都有可能播出。
但是一些潜在的危害,你不想不知道,一旦仔细点点,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最怕的就是人心不稳,不然一些人也不会想着买把菜刀都要登记。
“这些东西,想也白想,喝酒!”
沉默了片刻,jǐng察们都又喝上了,你来我往,好不痛快。
而米连城也放下了许多担心,他一连吃了几人份的食物,腹中犹自空空荡荡的,只是周围的人已经看着他的食量指指点点起来,他才不得不结了帐,捎带着一份炸鸡,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这是他的家乡,这里有他的亲人,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自己永远不在这片土地上动武,纵算被人视作懦弱也是无妨。
但是心中的直觉告诉他,这样平静的生活总归要过去,而波澜壮阔的未来,已是近在眼前。
他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心中无忧亦无喜,该来的总归会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也许,转折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