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租婆的攻势向来凶猛,但是她还没有完,她的右脚刚刚踢罢,身体接着借用惯性旋转了半周,然后左脚再次后踢。一样的踢法,一样的部位,只不过是力度不是那么强劲。但是,由于包租婆的连续飞踢,虽然一轻一重,但是让爆浆一里红一刻都不敢松懈。一轻一重的锻剑方法才能让宝剑更加坚硬,包租婆的一轻一重踢法能让对手更加疲于奔命,她想把爆浆一里红逼到死路。爆浆一里红没有办法,所以只能用两只手臂一起抵挡包租婆腿上的攻势。
包租婆不但脚上踢着,口中竟然也念着数字。这是第二脚,所以包租婆喊了一个‘二’字。
就这样,包租婆不断的借力旋转飞踢,口中不断的数着数字:一二三四……
当包租婆数到第四脚时,她的第五脚终于出来了,她这一脚的力气不但没有减小,反而是积蓄了前面四脚的力气,腿上的肌肉膨胀的更加恐怖了。
而此时的爆浆一里红已经算是强弩之末,他的双手臂都快要折断了。
只听见包租婆大喝一声:“五!”
接着听见呼呼风声,然后‘啪嚓’的连续两声,爆浆一里红的双手臂应声而断。但包租婆这第五脚上超强的力气没有减弱多少,还是结结实实的踢在爆浆一里红的胸口上。这一脚很沉很霸道,顿时把爆浆一里红踢得口鼻喷血的飞了出去,一直飞滚到了十几米远外的墙角处才被挡住了去势。而他喷出的血也染红了这十几米长的马路,也算是名符其实‘爆浆一里红’了。只不过,以前他是砍别人,现在却是被包租婆打。
果然是一报还一报,时候一到,终究要还的。
不过,爆浆一里红也算是个硬汉子,他虽然被包租婆重击得手,而且还飞滚出了十几米远的距离,但他还是挣扎的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手骨骨折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他的肋骨断了几根,但是他表情却丝毫不敢放松,依然在注视着包租婆。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这是爆浆一里红现在唯一的想法。
但是包租婆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猛的在自己的腿上再次点了十几下,然后她的腿就像触电一样不断的抖动着。看来,包租婆刚才的发飙,让她的腿也有些副作用。但是,包租婆使用的这门功夫实在太霸道了,一个女人能把一个男人踢得手臂连着肋骨都骨折了,还踢飞了十几米的距离,这也算是逆天了。
当包租婆的腿部抖动了几秒钟后刚刚停止下来,她却没有再理会爆浆一里红,因为丁页现在的情况更加危急了。当她赶到丁页的被包围圈之后,就像虎入羊群一般。
现在那些摆九子连环阵且意识依然清醒的大汉终于知道,出来之前爆浆一里红为什么不让他们拿刀械了。因为包租婆此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抢过来一根很粗的钢管,而钢管在包租婆的挥舞之下,那些围攻丁页的黑社会成员一片一片的倒下,就像砍瓜切菜一般。他们不禁想,如果包租婆的性格再狠辣一些,她抢过来的是一把刀,那这些围攻丁页的人肯定是一个都活不成了。
在高手面前,有时候你的武器会成为你的负累,不但不会给对手造成伤害,还会是自己的潜在威胁。当然这只是普通的刀械,不包括厉害的热武器,更不是逆天的倚天剑和屠龙刀。
“包租婆,你再来晚一点,我就真的挂了。”丁页弓着身子很庆幸的说道。
但是,包租婆却酷酷的对他说道:“瞧你那熊样,现在才过了三分钟你就耸了,我不是让你坚持四分钟的吗?”
“……”
好吧,丁页只好承认自己学艺不精,他没有想到对付赤手空拳的人和对付拿着刀械的人的差别那么大,刚刚还真是处处危机,刻刻险情啊。
正在包租婆和丁页说话的时候,那个被爆浆一里红呼唤了千百次的岸吾千夜终于灰溜溜的跑了出来。他一下子抓起了爆浆一里红,没有理会他那能杀人的眼神,就急忙带着他跑掉了,而且跑得贼快,就像是被吓破胆的兔子一般。
带头的人都跑了,那些龙兴帮的成员当然不会再呆下去了。但是他们好像有个默契,因为即使是那些昏倒的人,他们都一个不留的带走了。这一条街上,就留下了一些刀枪棍棒和猩红的血迹。
“诶,包租婆,他们跑了。”
“让他们走吧。”包租婆已经觉察到事情的蹊跷。
而丁页感到奇怪的是,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械斗,竟然没有半个警察过来。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别说是警察了,连个路过的人影都看不到。
包租婆在丁页身上点了一通之后,这才说道:“都伤成这样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叫个车过来。”
说着,包租婆就往路口走过去。但是,当包租婆才走出十米,也就是二十步之后,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把头转到一边,冷冷的盯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这个人站的地方很巧妙,他出现在了丁页的一侧,他和丁页间的距离正好跟包租婆和丁页间的距离相仿。
包租婆如临大敌般的神情,让丁页也注意到了,他转过头去才发现自己身边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这个人很奇怪,他看到满地的血迹和刀械却不害怕,就像个路人一样潇洒的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的看着包租婆。
包租婆已经调整好了气息,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你发现我的前一秒。”那个人淡淡的回答道。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要干什么?”包租婆皱起了眉头。
“我如果说我只是路过,你相不相信?”
“你说这样的话很难让人相信。”
“既然我说的话很难让你相信,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反正说了你也不相信。”那个人倒是打趣起来。
包租婆想了想,然后问道:“你叫做岸吾千夜?”
“当然不是,”那个人否认道,“岸吾千夜刚才已经扶着那个爆浆一里红跑掉了,你把我跟那么次的人相提并论,这点我很不喜欢。”
看到对方有点不悦的神情,包租婆就说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当然是用猜的,而且刚才那个爆浆一里红也只是提到岸吾千夜这个名字。”
那个人叹了一口气,把套在头上的连着衣服的帽子脱了下来,然后才说道:“那就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欧,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直呼我的全名。”
丁页感觉不到包租婆和欧之间的那种对抗的气机,他倒是很轻松,觉得这个欧很奇怪,就插嘴道:“欧,如果我不想叫你的全名呢?”
丁页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想叫欧的全名,他想让欧说出他的名字或者姓氏来。不过,对于全名只有一个字的欧来说,丁页给他出了道难题。
奇怪的是,欧竟然低头冥思苦想起来,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丁页,你的这个要求太高了,可不可以再换一个?”
“好吧,”丁页笑着说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这里满地的血难道你不害怕吗?”
“你想知道。”欧邪邪的笑了起来。
看到欧突然露出这个表情,丁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是他还是说道:“当然。”
于是,欧站直了起来,然后向丁页走了过去。但是,当欧刚刚跨出一步的时候,他就被包租婆喝止了。
“站住!“包租婆如临大敌般警惕着欧。
欧转过头看着包租婆,淡淡的说道:“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如果想做一件事,你是拦不住我的。”
“我是拦不住你,”包租婆竟然承认了,但是她接着说道,“我虽然拦不住你,但是你也不能完整的离开,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
欧看了看空旷的四周,这才点头说道:“是,在这里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
“那你还要做那件事?”包租婆信心十足的说道,她的眼睛仿佛都亮了起来,丁页此时甚至都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但是,欧还是那副很高傲的表情,淡淡的说道:“为什么不试一下呢,不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或者我能很安然的离开也说不定。”
包租婆和欧的对话,让丁页摸不着头脑。但是让他更加奇怪的是,他觉得自己现在竟然无法动弹了,当他想开口问一下是不是因为刚才包租婆在他身上点了一通的缘故。不过,让丁页更害怕的是,他现在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压力,不,是两股压力。这两股压力一大一小,大的火热且沉重,小的冰冷和尖锐。现在的丁页觉得,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半冰水一半火焰。
欧刚刚说完,他就往丁页那边跨出了一步,但是眼睛却是盯着包租婆。
就在欧刚刚跨出一步的时候,丁页觉得他整个身体都冷了下来,他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寒颤。打寒颤是人体不由自出的发出来的,没有经过人为的控制,所以这个动作丁页还是能做的。
当欧跨出一步之后,包租婆也没有落后,她也向丁页那边跨出一大步。
就在包租婆跨出一大步之后,丁页又觉得整个身体变热起来,刚才的寒意瞬间消失殆尽。现在他全身暖融融的,就像泡在温泉中一般,只不过这个温泉的温度有些高,高的让丁页都流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