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众人都没有耽搁,龙百川也没在拖延,看着这些一往直前生气勃勃年青人不由得自己也精神振奋,虽然喜爱和他们在一起但更希望他们事有所成,为沉冤,为旧债,他们所做的都是坦荡磊落的正举。
伍寻安和朱川壕擒贼洗冤和旧人相见却是有些不知先后,周玉容是伍寻安在意的女人,这种在意深不可测,而擒贼,是他的职责,也是为朋友洗冤,更是为周玉容寻找宝物。朱川壕自不必说,找到周玉容当面道歉是他的目标,洗冤寻宝更至关重要。
还是刘香区别差异“伍哥你先去镇北查访那贾珍是不是当年你见过的贾顺,凭你能多年记忆壕哥的半张面目,那贾顺就是有些变化也能被你认出,壕哥却是不知当年对贾顺是否在意,我估计那时他眼里只有女人,所以去了镇北也没用,我和壕哥去龙心庄,先帮你看看玉容姐邻家屋顶是否结实,到时在把你摔坏可就不好了”
闹的正直警察脸象猪肝一样红“好你个丫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揭短了,看我不治你”说完围着朱川壕二人追逐打闹起来。刘香连忙求饶搬救兵“我开玩笑的,壕哥救我”
朱川壕琢磨着刚才的话“接短了吗,再接谁的,我怎么听着对过去好色的郑三少念念不忘,我改了,照这样下去我以后半张脸都没了,我真改了”
按照刘香的意思,伍寻安和一起来的警察去了镇东北角,而朱川壕和刘香则赶往了龙心庄,都不是很远,更何况龙百川还为朱川壕备下了马车,赶着马车,二人很快到了龙心庄,周玉容的住处很好找,一说手工最好的绣娘,许多人都知道,就住在村北,而且还有个好认的特点,这村里家门口有石狮子的不多,意想着震宅看门,可那绣娘家,守门神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阮大雄,从时间上看这个点那汉子应该就在她家门前转悠。
“阮大雄,这名字好像有点印象”刘香细心想着“我想起来了,伍哥说过,贾正庭的妻子胡琼花上门找玉容姐麻烦,听邻居说她家中有一村夫在玉容姐那里住过数日,壕哥你记得不”
“照你这么说还真是,那人是叫阮大雄,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怎么讲,坏人怎么说,壕哥你太过忧虑,也许是玉容姐的亲戚,难不成一个村夫还敢进城欺辱良家”
“应该是亲戚”朱川壕笑了下“我太敏感了,总怕罪责加深”
到了周玉容家门前一看,二人一下子放了心,确实有个汉子,要说五大三粗可能不足以形容,说成七大五粗都可以,浑身透着壮实,当门神还真合适,要说一般人好坏于心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可这个阮大雄,看着让人放心,总是呵呵傻笑的面孔,放心之余可能都有些会怀疑他缺心眼。
其实这个阮大雄还真是缺心眼,村里人都叫他傻大熊,不过和范伪刃不一样,范伪刃是只缺好心眼,而这个阮大雄,是专缺坏心眼,为人厚道老实,还总是面带笑容,笑的不大,不过很灿烂,让人看着舒服,粗壮结实的身材也看着让人感觉踏实,不过别看拥有这膀大腰圆的体格,但是却从来不欺负人,到是以前总被人欺负。
阮大雄生下来的时候体重竟然是十一斤,让家里人都有些哑口无言,太壮实了这孩子,就随便起了大雄这个名字,不是梦想着当大英雄,是这么大个儿一般人家哪养的起,盼望着他一直这样结结实实长大成人。
虽然孩子挺足斤但是他娘身体却一直不好,自嫁到阮家就是个病秧子,话讲大一点可以说这女人根本就不像是个村里人,虽然干活很有力气但三天两头闹病,隔三差五的头疼脑热。生了这十一斤的娃这些小病到是少了很多,但是一旦再闹病,却是比以前凶很多,以前月头发个高烧三十**度,生娃后数月闹一次一下子就四十出头。这孩子也跟讨债似的食量也大,发个高烧照常喂奶没关系,不但传染不上而且只要喂就没个饱。娘身上的一点营养全挤给他了,没过多久就把奶给他断了,一个妈喂不起他,只能尽早接触食物,却是食量一如既往的大,给就没够,不给也能挺着,不过哪有爹娘能舍得自己孩子不吃饱了,俩大人都是先紧着孩子吃。
在阮大雄两岁的时候他娘一次大病撒手而去,他爹一个大男人怎会照看孩子,将就了两年时间被这孩子闹的实在熬不住了,一个人没法带他,吃的也多,精神头也好,觉少,愣把他爹的大眼壮身板熬成了小眼瘦身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人合养这孩子,家里也没什么钱,最后他爹找了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孤身寡妇成了亲,俩人合力,这才有点象普通人的家,这孩子也有了回报,比起平常家庭这阮大雄下地干活要早的多,没多久也是一把庄稼好手,和吃饭没够一样,干活也从来不待累的,日子也慢慢好起来。但是却让爹娘有了别的担忧,这孩子太老实,白有了结实身板却总挨欺负,差不多村里般般大的孩子都打过他,不会还手也就罢了,连跑都迟钝,爹娘几乎老从后边看着。这孩子也是没记性,打完他也不记仇,经常还傻呵呵的笑着去找打他的孩子玩,慢慢的越长越大,也没人再欺负他了,相反都对他和善起来,不但实诚也厚道,村里谁家地头紧了吆喝一声他准去,就这样,几乎整个村子的人他都帮过,算是个数一数二的大好人。
抗战爆发后,阮大雄的爹在龙北镇城防保卫战时推着一车粮食前去支援,临走嘱托如果回不来,绝对不能让孩子报仇,而且这辈子不许阮大雄当兵,打不还手不知跑的人,身体再硬硬不过子弹。没想到那一次去后,他爹还真的没有回来,留下母子俩相依为命,实诚的阮大雄也是十分的孝顺,很听后娘的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一年的一个天还没亮的早晨赶着驴车上回龙镇卖西瓜,临出门他后娘嘱咐这驴这两天不大舒服,别太赶脚力,瓜装的少点,家里又不着急用钱,卖点是点,最主要及早赶回,这一句嘱托不要紧,出了村阮大雄就把驴下了套,牵着驴自己拉着车就奔了回龙镇。
就在一车西瓜快卖完的时候没想到又出了岔子,阮大雄正在和驴唠嗑却一眼真真的看着一个小偷在偷一个妇女的钱包,不会打架又不是黑白不分,一声大喝那小偷扔下钱包就跑,好身体是干吗用的,不会跑还不会追吗,毫不犹豫的阮大雄就追了过去。
能跟驴唠嗑就没把它当畜生,也没拴着,这驴也是跟主人合得来,主人一走它就跟着,可却是没出几步就把主人给跟丢了。
依阮大雄的身板体力虽然不会跑但是追还是很快的,没想到那小偷没使好心眼,转进了一条巷子却是身边出来五六个同伙,不由分说上来就动手,钱包都扔了你还追,纯粹是来找打,这阮大雄可就吃了亏了,好身体又不是打架用的,只一个劲的抓住小偷往巷子外边拽,小偷们哪敢再回到大街上,抓紧时间噼里啪啦板砖木棍猛一顿才将阮大雄打晕,使劲掰开他的手四散逃离。
那驴认准了直路却是没有注意到巷子里,径直而过。不一会阮大雄醒了过来好歹擦了下头上的血,再回到摊子上时一下就傻了眼,坏喽,驴纳,我家驴哪去了,站在那里嚷了半天,驴没有叫回,反惹的路上众人都拿他当神经病看待。
这阮大雄可就不敢回家了,要是娘生气打两下没关系,关键怕她着急,再者我家驴我拿它当兄弟看待,哪能丢下不管,驴哦驴哦一边轻呼着就四下转悠起来。从晌午开始找了溜溜大半天看天色渐晚肚子直叫,还下起了小雨,想吃了饭坐一坐再说,不吃饱哪有精神找驴,一摸兜坏喽,那小偷打人不说,钱也都给顺走了,只能饿着肚子接着找,从傍晚一直找到后半夜,小雨淋着脑袋生疼,迷迷糊糊的就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清早周玉容的丫鬟一开门,咦,这好大个的汉子这谁呀睡在这里,扒拉了两下阮大雄晃晃悠悠起身东倒西歪的没走几步又倒下了,叫了小姐出来看,血迹没了伤口在,这人这是头上有伤,也不知道淋了多长时间雨,一定是有些晕,两个女人试了一下根本抬不动,叫了邻居又拍醒阮大雄,迷迷糊糊半走半驾的扶进了屋。
迷迷糊糊中阮大雄就觉得有美女姐姐在擦拭自己额头,也不知道是病拿的还是饿晕了,他好像有生第一次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没办法使劲,象在云朵上一般。
药物对阮大雄很有效,破伤风啊退烧的用下去,下午他就醒了过来,不过还是有些拉不开步,只望着周玉容在笑,问了好几句才回答了经过,这才想起还有着丢驴的伤心事,傻呵呵的一咧嘴那叫一个难看,可腿脚就是不听使唤。
好心的周玉容向来看望的伍寻安借了瓜驴钱,交到了他手上,阮大雄哪里肯要,在周玉容家耽搁只住了一夜,吃了她家两天多粮食,第二天一早就打算上街继续找驴,临行出门扑通就跪下磕了一个响头,滴水恩涌拳报,来日方长,走到大街上轻叫着驴啊再一摸兜,掏出小布包打开来一看,里边的钱足以买他的驴和瓜,再不能辜负了这番真诚好意,拿着钱赶回家向娘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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