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元年,永历帝登基,尊杜贵妃为皇太后,杜贵妃垂怜听政,迁都玉城。第二年皇后犯错,中宫被贬,连带着太子赵冕被废,沦为庶人,逐出玉城。
这些年很是动荡,先是一直相安无事的雪国在北方闹了不小的争斗,先帝奄奄一息,只得下令安抚为上,亚蒙预见这个好兆头,撕毁曾经的停战协议,大军进攻,一路南下攻到了许阫,幸而守城的人奋勇而战,算是保住了城,最后赔了不少银子才算完结了这事,但是这一下把皇帝给吓死了。
永历帝匆匆登基,然后太后懿旨,就急着迁都往南了。
远在齐云山的人却没有受到这件事的牵连,朝廷的衰败之气早就已经显现出来,一个王朝的平均寿命也就那么几百年,若是不中用的几年就到了尽头,大晖走过多个百年,现在没落倒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齐云山远在西北,御剑山庄做的是卖剑的生意,越是战乱,他们的生意越是好,虽是发了战争财,可是这两年他们确实是从一个刚刚振兴的没落小贵族崛起为武林第一大家,封为天下第一庄。
因为沈傲天名声在外,结识的人有多,江湖上很有地位,御剑山庄的剑法在江湖上也算叫得上名号,他便成了武林盟的第一任盟主。
话说他们成立武林盟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若是有一天朝廷真的不行了,天下不至于大乱,至少在西北以齐云山为中心的地段不至于乱掉。
永历二年,沈墨七岁,铭月十一岁。
对于沈墨而言,这七年是她真真切切活过的七年,自从穿越而来成为一个婴儿,她以为自己的生母就是央织,后来才知道她的生母是明心堂的大夫人江清月。
前世她被父母遗弃,这一世很怕再是同样的结局,她很喜欢江清月,应该算是血缘的羁绊吧,明明那个女人清冷的看着她,每次被她看到都会浑身打颤,她还是希望她能注意到她。
她不是小孩子,她有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但是和父母相处的经验为零,年幼的她总是偷偷去明心堂,趴在门缝里看自己的母亲,可是若被江清月发现,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江清月打得很,既不在乎会不会留疤,也无所谓会不会把人打死,面前的孩子有一半的血肉是她的,她却恨不得她死。
用了多久的时间,沈墨才彻底明白江清月真的是不待见她,血缘亲情又怎么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趴在央织的怀里哭,央织给她揉着伤,又好心地劝慰着。
“你娘爱清静,又敬佛,你这样每次去不都是给她添乱吗,她也是气急了才会打你的,你想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爱之深责之切,别放在心上,乖,别哭了。”
沈墨无言,在央织的怀中使劲的点头,她尝到了不少苦头,却还是想她娘能够亲近她,她也知道二娘这是在安慰她,这么些年,反而是她们更像母女。
“二娘,爹爹回来了吗?”
听到沈墨的问话,央织眉头皱了一下,想到这次沈傲天回来的不对劲,连着几日都睡在书房,不见任何人,只让下人拿了酒过去,她倒是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是都被人拦住了。
夫妻这么多年,就连上次她做错事将情药放在他的酒菜里,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隐约觉得是这次在外面出了事情,她没办法去问,他又不来找她说,只能担心着。
央织轻拍着沈墨的背,说道:“你爹回来了,不过这几日心情不大好,你别去烦他,上次你说想要练武,想要招几个侍卫娘做主,明日你就跟着薛师傅练武,先说好,若是累了也不能说放弃,咱们沈家的女儿样样都得做到最好,至于侍卫吗,等你爹好了让他从他的侍卫里分几个给你怎么样。”
“二娘,薛师傅只教女儿一个还是有些怕的,不如二娘找些和我年纪相当的,就称是我的侍卫,陪我一起练功也好,这样也能相互促进。”
沈墨是想练功,这是早就计划好的,她之前也见过那个薛师傅教沈文斐的样子,一天到晚全是骂,全在批评,教一大群人的时候他就批评最差的一个,若是自己和沈文斐一样单独授课,没有比较,那她铁定得被骂死,她可不觉得自己是他家哥哥那种越骂越勇的人,最后还敢跳上桌子和师傅拍板,结果自然又是被狠狠的修理一顿。
央织应允,沈墨就放心了,她二娘办事从来都是质量和速度一起抓的人。
吃过饭,沈墨想着之前在街上听到的小道消息,金玉斋有一座开过光的佛像,金玉斋是齐云山最大的玉器店了,早就想着将那佛像买到然后送给江清月讨她欢心,攒了几个月的银子也该够了,便换了男装报了央织和侍卫们出庄。
人真是奇怪,她前一刻还在死心,这辈子和江清月算是没有母女的缘分,下一刻就想着要讨好江清月,或许她有苦衷也不一定。
她第一次说要出去逛逛的时候差点把央织吓死,一个五岁多的女娃娃,从门出过庄子猛然有一天说要出去,央织还觉得是她的教育出了问题,又不忍不遂她的意,和沈傲天商量过后夫妻两个带着女儿下山逛街,后来次数越多,沈墨自己也有了要求,便准许她上街,只是每次她都必须带上是个弟子一起下山,以防危险。
沈墨迫不及待地赶到金玉斋,掌柜见是沈傲天的女儿,自然笑呵呵的以礼相待,听说是买一尊开过光的佛像,只能抱歉说声不巧,那佛像前些日子刚被自家的不长心的小二给卖了,其他的佛像好是好,但是未曾开过光,沈墨不想江清月日后知道对她有想法,便垂头丧气地走了。
路上碰到一个小乞丐,就良心大发陪她玩了一阵,然后自己安慰自己,你看人家连父母都没有了,至少你娘只是不疼你,还没有想要杀了你。
没有想杀了她吗,她自嘲的笑笑。
回去的时候央织已经告诉她选陪练的事情已经都办好了,正好御剑山庄这段时间消沉,借这事也好热闹热闹,早就将庄里要选侍卫的事情传遍齐云山。
她办事速度快,齐云山外的人不放心,只选山上的百姓,那就不需要多长的时间,三日之后便是选举,采用了是擂台制,符合条件的可以上擂台,一炷香内还能在擂台上的就算获胜,然后再从获胜的里面挑沈墨看得过眼的。
至于其他的便随便给个理由送个纪念品打发了,反正他们是主办方,解释权在他们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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