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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加进军速度尽赶到登州,施大勇留下齐三宝的辎重营领着那些妇孺跟在队伍后面,另留下八百步军保护。他则率领狼骑、亲兵营、步军左营及步军右营余部全力向东进。
南下以来所缴获的金银细软全部都在辎重营中,而辎重营营官齐三宝连同营兵全是沙河归降的叛军,因此大勇不能不有所提防万一齐三宝见钱眼开,将这些金银财货席卷一空,那锦州军可是亏大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对于齐三宝和他手下那些降兵,大勇打心眼里不信任他们。这些从过贼的青壮对施大勇的忠诚度比起那些参加小官庄鏖战的俘虏怕是要少得多。
沙河改编以来,齐三宝的辎重营一直没有大的变动,也没有参加过一场战事,他们的使命只是押运辎重。平度整编时,也只是将川军中的老弱之辈塞在当中,可以说,辎重营在整个锦州军的形象多的是打酱油,人心凝聚不足,忠诚亦不足。震摄他们一直跟随至今的其实就是锦州军悍不可摧的武力,或者说就是屠刀。
现在大勇决定带大队人兵先赶往登州,没有了约束和震摄的齐三宝会不会一如先前听命,便是个未知数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勇不敢冒一点风险,兵临登州,多一点兵力固然是好,但要是因此将儿郎们挣来的家当全葬送,大勇却是万万不敢想的。
考虑许久后,施大勇决定从步军右营留八百人下来。这八百步军有七十锦州老军为骨干,统带他们的则是亲卫营队官李固这是一个让人再信任不过的松山老弟兄。
除了监视齐三宝,保护锦州军的财产外,李固的另一个任务就是保护那些妇孺,免得他们被主力离开后的辎重营兵祸害。余下的九百多俘虏被分做了两半,一半随同主力东进登州,一半留在后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赤手空拳且毫胆色的俘虏们早被锦州军的暴.行吓掉了魂,根本没有人敢逃脱,又或是反抗,只是如同温顺的绵羊一般默默跟在队伍当中。
幸好,被挑做用于明日、后日宰杀的俘虏已经被选出,他们被用一条条长索捆在一起,负责押运他们的却不是锦州军,而是他们的同伴。
担任押运“粮草”的俘虏们表现得格外卖力,对同伴的鞭打和恶骂一点也不下于锦州军士卒,甚至还有过之。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俘虏也是锦州军呢。
这些充当“帮凶”的俘虏之所以如此卖力,只因如果跑掉一个,他们当中的一人便要替补进去,成为明日锅中的大肉。另外,锦州军也对他们许诺说,困难是一时的,眼下正在东进,沿途定可补充粮草,到时,他们就可避免被杀。
跑掉一个,自己就有可能被杀,老老实实听命,或许过两天就不用吃人了,心中有了希望和侥幸,俘虏们反过来替锦州军卖命对付同伴,便是理所当然的了。
同伴的肉,他们也吃了,现在吐出来可迟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盼着官兵一路顺利,能够得到粮食补给,如此,自己这条小命或许真的能保住。
要是逃跑,谁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跑得掉呢?反抗是说得不用说,要是自家能打,有这反抗的胆子,这些官军又怎么会进得了平度城呢。
要怪,只能怪自己命太背。踏踏实实听话,看好这些要死之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两天后真的会补充到粮草吗?要是还是一所获呢?
施大勇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天知道前面有没有粮食等着自己。
一张白纸上画了块好大的饼!
这恍若半空中的大饼,虚幻的很,看都看不到,只能想一想,偏偏那些绝境中的俘虏对此深信不疑,他们真的以为官兵一定可以在东进的路上获得粮草补给。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去回想他们之前对这登莱之地做了些什么。
也许,绝境中的人,有时真的需要一点心理安慰。
对俘虏的命令下达之后,大勇在离开前亲眼看到那些没有被挑作用来宰杀的俘虏表现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面,他们疯狂的毒打那些待宰同伴,回过头来,却又胆小如鼠,那样子恨不得给锦州军当一辈子的牲畜才好。那巴结讨好的样子,大勇看着都呕心得很。
后世有一个奇怪的心理病症,叫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称为人质情结,指的是被绑架的人质对于绑架者产生某种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绑架者的一种情结。
现在看来,那些俘虏似乎就是得了这个斯德哥尔魔综合症,他们就是人质,而锦州军就是绑架者,挥舞着屠刀的绑架者!
提前一日宰杀俘虏省下来的粮食足够妇孺们食用一段时间,昨天夜里军营中飘出来的肉香味,这些妇孺们定是闻到的,但是她们所在的军帐中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也没有孩子吵着她们的母亲要肉吃。
生在乱世,就要有乱世的觉悟。官兵在煮什么,那些妇人们或许已经知道,但她们没有对锦州军感到恐惧,她们反而在庆幸被杀的不是自己。
如果不是这些官兵,她们或许早就死了,要么被摧残至死,要么就是活活饿死。现在,她们却能勉强填饱肚子,不用为明日生计操心。
能活下来,还有什么好奢望的?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当第二天的太阳刚刚升起,营中就送来了食物时,妇孺们在这一刻真心的感激锦州军和那位姓施的将军锦州军给她们的不是人肉,而是面饼。
望着那些面色怪异,甚至有些羞愧的官兵,妇人们的鼻子有点酸。
宁可自己去做禽兽之事,却将宝贵的食物留给她们这些用的妇孺,这是支什么样的军队呢?
王师,天子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