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宁国府的路上,齐峻骑着马,一路飞驰狂奔。
今日在妙峰山上的发现,让他陡然间有个顿悟,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东西。
此时,他最着急的,就是赶回去,跟大哥商议,该如何采取补救措施,把以前的过失,一一给弥补回来。
待回到齐府门跟,马匹还没等稳,他就从坐骑一跃而已,他来不及把马套在拴马石上,就往门里冲了进去。
进门之后,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朝枕月湖的那座高耸的楼阁,直接奔了过去。
“大哥呢?他在不在上面?”见到楼底有护卫守在那儿,齐峻喘着粗气急急地问道。
“禀四爷,午后的时候,宫里来人,把国公爷给请进宫里了!”险些被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吓着,段护卫敛过心神,恭敬地朝他回答道。
没想到一回来,就吃了个闭门羹,齐峻有些怏怏然,又问道:“什么时候进宫啦?!有没有说,多久会回来?”
段护卫瞅了瞅天色,拱手答道:“国公爷没有说,不过,临走前他有交待,说要是爷回来了,不防等他一等。他回府过再找您详谈。”
听到段护卫的传话,齐峻这才放下心来。
想来,兄长早就知道此去他会新发现,是以,才交待他在这儿等着。
被人挡回来后,齐峻稍稍平复一下心情,就朝母亲的霁月堂走去。
两天没见到小儿子了。郑氏一瞥见他,就问道:“这两天,你都忙什么去了?”
扫了眼屋内,齐峻发现除了母亲之外。五妹齐淑娆也在,他不由有些奇怪。
“这几天你不是,在院子当静修吗?怎么,出关了?”坐到郑氏下首后,齐峻不由问起妹妹来。
前些天,郑氏告诉他,五妹近来夜夜都做噩梦。后来,他特意到钦天监请来冲虚道长,在府里查看了一番,临走的时候。还递给五妹一叠符纸。叮嘱她贴在屋内。每天太阳落山后,就关在屋内。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见到妹妹还守在母亲跟前,他有些困惑。
“道长说,只要七天就够了,今天已经到期限了。”齐淑娆答道。
郑氏见他一个人来请安,不由问起秦芷茹:“怎地,你媳妇还没从寺里回来?”
齐峻一怔,讪讪地答道:“过一会儿应该会回了吧!妙峰山又不是太远!”
听他对媳妇的态度,如此轻描淡写,郑氏有些恼了,当下她就开始训起儿子来:“这是怎么说话?本来。为已故的岳母娘做法事,你这当女婿的要随身陪着。你可倒好,不仅整日见不到人影,连媳妇晚归,都不担心一下。”
听了母亲的话,齐峻一怔,解释道:“今日去陪了,不过,儿子有些急事要尽快赶回来,就先走了一跳。临走的时候,我已经把尚武留给她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她身边的护卫也不少。”
“你陪她一起去了?”听到这一消息,郑氏不禁喜出望外。
待见到儿子点头承认,她这才欣慰地笑了笑,对齐峻夸道:“这才对嘛!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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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清早,舒眉梳洗完毕后,起身就往霁月堂去请安。
一路上,府里的下人交头接耳,见到她们走来又马上散开了。一个个垂着脑袋到跟前来谢礼,有那年幼不怕死的小丫头,还不时抬头偷偷打量她们面上表情。
醒来的这两月,舒眉对府里此等状况司空见惯。加上梦里的暗示,还有昨晚夜宴上的情形,早就推断出高氏自她进府后,就开始放纵下人,给自己施压。无论任下人乱嚼舌根,还是让吕若兰在她面前,故意提及公主选伴读的事。无非只有一个目的——给她制造心理压力,好主动求去罢了。
前任小舒眉有无受影响,她并不知道。不过,自己一都市白领的成熟灵魂,还能受这等小伎俩影响,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
舒眉淡淡一笑,不予多加理会,一脸泰然地飘然而去,该干嘛干嘛去!
这种平静心境没持续多久,一行人刚踏上霁月堂前面的台阶时,就听得里面传来年轻女子的呜咽声。
“兰儿谁都不怨,只怪自个儿命太苦,当初在邹家……”
“四夫人,您来了?”范嬷嬷一瞥见舒眉,忙出声打断了那人的话。
郑氏面上一喜,起身朝小儿媳招手:“快过来,旅途劳顿,也不知好好休息,今天还过来做甚?”
并未向舒眉介绍屋中客人。
高氏和一名女子转身朝她这边望来。
舒眉眼皮直跳,一下子就认出,那人正是梦中出现过的吕若兰。她面容仍旧清丽秀美,流放的经历,好似并未对她容颜产生多大影响。
她不由朝对方放置在椅背的双手望去——白嫩如细瓷般皓洁无暇。丝毫看不出受过磨难的样子。
难不成在流放途中,她一直被有心人特意关照?!很难想象,三年里若是历尽苦楚,哪还能有这般细皮嫩肉的?!舒眉心里不觉暗暗称奇。
难怪三年后,高家还是把她当成棋子派来了。敢情这副皮相,以及之前和齐峻的纠葛,才是她们敢于孤注一掷的原因。
见舒眉默不作声了,吕若兰从座上站起身来,朝她福了一礼:“若兰给四夫人请安!”
舒眉微笑点头,跟她客气地虚应:“原来是吕姑娘啊!之前早有耳闻,一直盼着能见你来着,自从我醒来后,有不少人在我面前提及你,总算是见着了!如今你住在哪儿?”
吕若兰脸露出讪笑,也跟着回应道:“听表姐提过,四夫人从马上摔下来,头部受伤,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小女不敢到跟前打扰夫人。”
舒眉腹里轻哼一声,暗道:那时自己刚醒来,上赶着说要道歉的,不知哪位?!
她面上不露声色,走到婆婆身边,给她行礼请安后,就立在郑氏一旁。不再搭理吕若兰。
郑氏刚把她拉到榻前,挨着自己坐下了。
吕若兰也不要人招呼,在表姐身边自行坐了回去。
“……诬蔑之人真是可恨,姨父清清白白的,竟然由他们无中生有泼了脏水。害得表妹可怜吃了三年苦。不过幸亏途中,爹爹托人照拂保护,倒并没让那帮臭男人占到什么便宜……”高氏继续舒眉来之前的话题。说完,她状是无意地扫了郑氏和舒眉一眼。
“……反而是沧州时,兰儿跟爹爹失了散,混在那些人中间,差一点……幸亏四哥及时赶好,才将小女从流民堆里救出来……”吕若兰一脸余悸,“等爹爹被陛下赐还府宅,到时兰儿再在府中设宴,答谢齐府的恩人,还恳请太夫人、表姐和四嫂到时拨冗到场。”
她的语调时而舒缓轻柔,时而诚挚激动,将劫后余生,感恩戴德的心情,抒发得淋漓尽致,让人听了无不动容。
舒眉暗道,难怪她都到这境地了,还被高家视为重要棋子,果然有几把刷子。心里不由暗生佩服。
从霁月堂请安出来后,舒眉心里只感烦闷,脚下不知不觉,就往枕月湖边走去。
冬日的枕月湖边,四周的树木早已凋零。因前两日京里下过一场大雪,空枝挂着一串串毛茸茸的雪绒,岸边聚满了尚未消融的厚雪,湖水里浮动着薄冰,景色甚为萧瑟。
望着这副似曾相识的景象,舒眉不由凝眉沉思。
听吕若兰话中透出的意思,颇有自抬身价的意思,自是不愿入宁国府为妾了。高氏那暗示清白的话语,明摆着是说给郑氏听的。
想是重夺四夫人的位置?!人家显然不是冲着宠妾身份来的。那么自己面临的挑战,将会加大。要么像入京那次沉船一样,除掉她的小命,自然空出位置;或者怂恿齐峻休妻,朝她泼脏水,让齐府不得不休妻。
要是放在现代,小三通常会用手段先怀上孩子,然后母凭子贵,逼男人离婚好登堂入室。
她们会采用哪一种呢?!
想到这里,舒眉只觉头痛,她倒不介意让位。只是不能用这种方式,感觉像落荒而逃似的。还有正如齐屹所说的,就是主动让位,高家也未必会饶过她的小命。
舒眉正在那儿烦恼,从通往荷风苑小桥上,过来一位婢子,走到她身边福了一礼。
“芙姨娘望见四夫人行至此处,想请您进屋烤烤火,喝杯茶暖暖身子。”那名叫采薇的丫鬟,代她主人发出诚挚的邀请。舒眉闻言,带着雨润欣然前往。
芙姨娘裹着软厚的毛褥子,坐在锦榻之上。屋内炭盆烧得旺,暖意融融的。不是第一次来她这儿了,且在这里舒眉住过不短的时日,她进屋后也没跟主人客气,找了离暖炉近的地方坐下了,就开始跟芙姨娘四目相对。
见舒眉面带愁苦之色,芙姨娘知她有解不开的心事,便叫采薇把雨润带下去,让她好生招待。然后,问起对方何故愁苦。
“吕家翻案了,听说要官复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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