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的话,让文曙辉略感吃惊。随后他想到女儿在齐府后院吃的那些苦头,也就释然了。
这孩子他从小带在身边,自己没教她后宅那些三从四德,怪不得她会这样想。
原本,齐峻那小子,也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女婿人选。
当初,要不是姨姐极力促成,还保证说把舒儿当亲生女儿来教,他原是不放心把女儿嫁入公侯人家的。
不过,葛曜虽出身王府,从小就离开了生身父母,还有那样一番经历。照理说起来,此人应该不会那般对待舒儿。
况且,舒儿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夫妻相处之道,如今应该不成问题。况且嫁过去夫家关系简单。什么作主、牢笼之说,更加无从提起。
为何她要专程提出来呢?
文曙辉纳闷之余,开解舒眉道:“你这顾虑,虽有缘由,可不必过分担忧。如果说,天底下还有哪家大户人家,会给媳妇气受,端王府是最不可能的。你忘了,郭王妃是当初如何自尽的?葛曜应不会重覆他父亲覆辙。难得的是,这桩婚事是他主动相求的,并不是谁加强于给他的。”
亲眼目睹了齐峻的不堪,文曙辉越发认为,葛曜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女婿。
最重要的是,齐家那小子出家,算是给舒眉再嫁铺平所有的道路。现在就算宁国公齐屹来,也没办法阻止自己女儿再嫁。
那两人能定下赌约。就很能说明问题。
“眼前看着是这样,可您想过念祖没有?他如今不小了,早就已经懂事。若他不接受别人当他爹爹,那岂不是麻烦。亲情这种事情。就算圣上下旨都没有用。那孩子别看整天一副嘻哈哈的样子,他心里可明白着呢!如若不然,之前也不会被宁国府的人一怂恿,就跑来跟我闹别扭。”见父亲不改初衷,舒眉一时急了,忙把儿子推出来。
文曙辉闻言哈哈一笑,对舒眉道:“这些你勿需担心。若是葛曜连念祖那边都摆不平,他也不配当那小家伙的父亲了。若说之前,他亲爹还在,为父还有些担心。如今嘛……”说着。他捋了捋颌下的胡须。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
父亲的话,让舒眉陡然清醒过来。
从以前那一大一小相处来看,他俩确实比其他人投缘。之前。念祖没跟齐峻还相认之前,他就颇为依赖他的葛伯伯,后来又有赠埙之谊。
没想到,连儿子都不能当她的挡箭牌了,舒眉不由有些沮丧。
似是洞悉了女儿的心思,文曙辉宽慰她道:“不给机会让他们相处,你哪里会知道,他们合不合得来?况且,为父不会看错的,葛将军确为值得托付终身的良配。你也老大不小了。若不是之前被耽误,爹爹哪里会只有念祖一个孙辈!”
父亲的话,让舒眉颇有些为难。
他这语气,怎地跟后世男女被父母逼婚一种语气?!如今她可是孩子他娘了,还要遭遇这种窘境。
舒眉有些笑哭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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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淑娆蹭到大哥身边,故作神秘地朝他招了招手。齐屹莞尔一笑,不知她又要搞什么新花样。他配合地弯下身子,凑到妹妹跟前。
“家里来了客人,祖母在里面招待。”
齐屹一脸怔忡,说道:“哪天祖母不招呼客人?!”
“确切地说,不是为咱家的客人,文姐姐的父亲派人,要接她回去……” 齐淑娆神秘地一笑,补充道,“她若不在府中,咱们的日子清静多了,没见过这么爱招蜂引蝶的……”
齐屹心中一惊,脸色阴沉下来,怒声喝斥道:“你……小小年纪,什么不好学?!整日跟那些鄙妇,到处搬弄口舌,都是谁教你的?”
齐淑娆一怔,脸上顿时憋得通红,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朝她哥哥哭闹道:“……她们果然说的没错,谁都能说,就她说不得!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呜呜……”
她这一哭,齐屹怒火更炽,一把拉过妹妹的袖臂,厉声喝问道:“她们是谁?整日不学好的,夫子是怎么教的?”说着,就拉着妹妹的手,大踏步地往母亲的松影苑行去。
齐淑娆挣脱他的钳制,一路抽泣朝母亲的正屋跑去。
郑氏在里屋,被外面的喧哗之声惊动,刚走出内堂,迎面就撞见女儿扑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郑氏搂着过来人,只见齐淑娆双眼发红,脸上挂着泪珠,一抽一搭的。不禁诧异抬头望向追过来的大儿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互相打闹,也不怕人笑话。”
向屋内环视一圈,齐屹压住腹中的怒火,对旁边的范妈妈吩咐:“我跟夫人有些话要谈,你把人都带下去吧!”
看着他们兄妹俩这阵势,郑氏一时也被唬住了,朝范婆子点了点头。老仆妇闻言,把手一招,将屋里三四个伺候的给招了下去。
只剩他们母子三人后,郑氏沉声问道:“说吧!你们这番又哭又闹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屹儿,你长妹妹十来岁,怎么不让着点……”
齐屹压下胸中怒火,朝母亲施了一礼,然后,望着妹妹说道:“儿子不孝,让母亲操心了。只是这事,您得先问问五妹。她小小年纪,看都跟人学些什么?”
齐淑娆早憋了一肚子的火,朝他嚷道:“本就是事实,上次有人送她狮毛狗,还害得……不是招蜂引蝶是什么……呜呜……”说着,她又埋头在母亲身上哭起来了。
齐屹一把抓住妹妹,厉声问道:“你还说?!这是小姑娘家能说的话吗?”
齐淑娆满腹委屈无处诉说,躲进母亲怀里,扯着郑氏给她作主。
齐屹气得不行,心里将高氏诅咒了百遍。
望着儿子气成青紫色的脸,郑氏心里凛然,脑中也有了几分清明。
难怪这半年来,齐府后院蜚短流长的,原来是这样。
自从狮毛狗的事被国公爷道破后,郑氏对后院之事,越发上心起来。以前有媳妇替她管着,自己乐得清闲。府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她总以为是风水不好,原来……
听到这话从女儿口中说出来,郑氏猛然惊醒,也跟着儿子怒斥起齐淑娆来:“你看你,哪还有一点公府千金的样子。这话是能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吗?教引嬷嬷几个月不在,你就越发没规矩了。”
见母亲终于明白过来,齐屹脸上微霁。可齐淑娆不干了,悻悻地说道:“那人为啥懒在咱们家里不走?母亲,您就不怕影响咱们姐妹的名声吗?”
郑氏望了儿子一眼,脸上有几分讪然。她虽然心里对文家姑娘不喜,但当着儿子的面,她不好明确地表露出来。
齐屹脸色铁青,朝妹妹喝斥道:“名声是自个挣的!你立身端正,谁能影响得了你。像刚才口出恶言,毁的只是自己的名声。”
毕竟才十一岁,齐淑娆不太明白哥哥话中的意思,躲在母亲怀里,还是不肯依。
郑氏长长叹了一口气,盘算着该怎样给女儿收收性子。
这时,外面守的范妈妈的声音响起:“启禀夫人,世子爷的亲随尚墨托人进来相禀,说是有紧急情况要报给他……”
郑氏望了儿子一眼,朝他嘱咐道:“你有事先忙去吧!娆儿我自会教导她!”
齐屹听后,朝母亲行礼告别后,急步出了内堂。
出了竹影苑,齐屹就朝外院书房走去。
尚墨一听到了,快步凑上前来,在他耳边报道:“四爷那边果然有蹊跷。说是暗卫的兄弟追踪了一些他前两天的行动。好像他在查什么东西,唐家三爷根本没跟他碰过头。”
齐屹停住脚步,皱起眉头,问了一句:“我离开之后,他可还呆在那座酒楼里?”
“还在,影十三这才托人传话过来。请主子放心,有他们守着,定然不会让四爷出什么意外的。”尚墨胸脯保证道。
齐屹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就安排人离开了。
第二日,齐屹从府中后院的小校场练完拳回来,刚换完衣服。就见尚墨急色匆匆地赶来。
“世子爷,有情况!四爷到城东后,进了绸缎铺,后来甩开了暗卫,现在不知去向了。”尚墨垂首恭敬地答道。
齐屹心中微凛,暗叫一声不好,早就知道弟弟这些天行踪诡异,里面定有古怪。没想到还真有情况。早在一个月前,就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
会从哪方面动手呢?是抓住他要挟齐府?还是……
想到这里,齐屹安排道:“你多叫上几个人,带上家伙,沿着那条街,挨户一家家地找找。务必让四弟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
尚墨领命而去。
到了下午未时初刻,尚墨又赶来报告道:“爷,不好了,四爷找到了……只是……”
他行色匆匆,由于赶得急,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齐屹按下对方的肩膀,提醒他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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