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推开门,自然是看到了张彦坐在那里,披头散发,活像地狱之中、九幽之下爬出来的修罗。老者也是身经沧桑的人,明白张彦的痛楚,轻拉上门,在门口看着。虽然不能打扰他,要让他自己想透,可也不能再让他弄出什么动静来了。
三天过去……
老者依旧坐在门口,等着张彦出来,一副朴素悠淡的面容。果不其然,“咔”的一声,屋子中走出一个少年,自然便是张彦,不过此时他的头发已经盘起,虽然依旧很乱。一身烂得不能再用词语形容的衣服挂在身上,两边脸颊却更显憔悴了,星目之中一汪深水,不起波澜。两眉之间,闪掠一丝视苍生为草芥的看透,毫无疑问这种看透包括他自己。此时的生命对他来,已经是显得那么的平淡无奇。死,现在来,是那么的没有意义。所以他选择走出这间屋子。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救出来,自然不仅仅是为了救人而已吧。
死去已没有意义,记忆又不会逝去,倒不如听听自己能苟活的原因!至少,再给自己的死找一个理由………
老者依旧是那副沉着的面容,只不过此时多了一份凝重,那份凝重一闪而逝。老者在等着张彦先出声。让人看了就感觉,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不过张彦没看到老者的面容,意识力量只是感觉到这方圆十里之内就只有他和老者两个人而已。
“为什么?”张彦用他那已经嘶哑的声音问到,更显然是惜字如金。
老人轻轻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因为你很特别?”
张彦没有再出声问什么。老人倒相反,不问自答地了起来:“我名为李聃,隐居在此。与你有缘,便把你带到了这来。”
张彦仍旧没有出声,只是定定地站着,像一块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木头。而李聃老人则继续道,“其它的你无须知道,只问你愿不愿拜我为师,成为修道之人?”
张彦没感觉地了句:“随便吧…”
一句随便道尽自己的无奈,道尽自己的悲痛,道尽自己的无所谓……
“师傅!”张彦并没有跪下去,只是深深对着李聃鞠了一躬。男儿不拜天地不拜仙神,不拜任何人,只拜双亲!李聃也没有过多再什么,他正是喜欢这种人,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徒儿免礼!”
李聃找了件还算得上合适的衣服给张彦换上,让他清洗了一下,这才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少年。只可悲,这少年脸上没有挂着一丝一毫的表情。
李聃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但也不好什么。一点挫折都承受不起,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成就,更别修道、看透了!
“跟着我来……”李聃完,脚下轻轻一点,凌空飞起,向着森林里掠去。张彦一点一滴地看在眼里,且知道这也算是师傅给他的第一个考验。全身运起灵力,风中猛地一颤,恍然一道身影已经暴射而出,几息,已是十丈之外。
李聃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速度,既不让张彦掉了太远,也不让他追上,只在七丈只内,张彦自然是越追越起劲,不让我追上,我就便要追上。这时少年的反逆之心和为我第一的心态同时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不得不李聃很会抓住少年的心态,特别是像张彦大小的孩子……
大概十分钟,来到一处三丈高的瀑布前,李聃袖袍轻一挥,双脚踏地,不发任何声响。一道快速难辨的身影尾随而至,那人赫然便是张彦。只见周围鸀树环合,瀑布长流、花艳鸟戏水,如何不是一处仙美之境,人间别异、桃花圣源!
看着张彦的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李聃心里暗暗点头,不错,此子定当可以胜任!张彦体内灵力也用得差不多了,本该喘口气的,只是已不屑那样去做。张彦心里很拗,只是突然一瞬间觉得不想去做,没必要去做,做了没意义,所以便不做。无论如何都不做,因为我觉得那没意义,仅此而已!
李聃左手袖袍向着瀑布一挥,霎时,瀑布之下的水面之上———也就是水面的上空大约一米处的空间浮现丝丝皱折,待得几息后。竟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一些东西,形似一个山洞。里面放置有许多东西。直至后来,越来越清晰,外面也形成了一扇门,透明的门越来越结实,最后“咔…咔…咔”,明明没有看见门的形状,却真真实实地感觉到,门在缓缓地打开。而门打开时的声音是那么地让人感觉就是这门很兴奋的样子。
张彦心里的惊讶一闪而过,甚至有点怀疑此处难道也是古墓?不过这里似乎没有那么大,但给人的感觉是类似的。而张彦却并不知道还有那所谓的自存空间,只当这是一个比较奇怪一点的山洞而已了。
李聃那右袖轻挥,托起张彦,两人便向着奇怪的山洞入口飘去。进入了那山洞!
两人进入到了自辟的空间中,李聃把张彦放下来,也不管张彦懂不懂,自顾自地道:“此另辟空间乃是一古仙所造,这里面全部都是仙技…”
张彦依旧不改本性,一言不发,其实是不想话,李聃也见惯不怪。到仙技两字时望了望张彦,观察了一下张彦的表情。但却惊奇地发现,这少年不仅清秀的脸上肌肉没动一下,而且连最能反映人内心的眼眸中也不显分毫惊讶,哪怕是愤怒……一点都没有,只能用木头或雕像来形容!
李聃本要以此作为第二个对张彦心态的考验,那可是上古仙人———除道外的最强者留下来的仙技,仙人都想要的东西,不知这少年是不是真不知道什么是仙技,还是他无所谓。李聃解释性地了句,语气带有那种像大叔叔骗小女孩的味道,“仙技,可是仙人领悟灵道而造之物哦!”
张彦心里没有什么感觉,即使仙技又如何,难道还能让时光溯洄不成?轻轻地摇了摇头,再次用那沙哑地声音道,语气很平淡,“我知道!”
这回惊讶的可是李聃了,什么你知道,轻轻摇摇头,那可是仙技,谁人都想要。这般无所谓,气死多少人。李聃再度道:“但……它可以帮助你……报仇!”
李聃明显把报仇两个字放在最后面,单独出来。张彦心头猛然一震,突地想起那声巨响,眼中一片茫然之色。对,仙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