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宇不悦的上前,说道:“一清,你这家里怎么什么人都进来?是不是要请几个护院?你这也算是大宅院了,没人看着怎么行?”
楚一清一边将冰块倒在木桶里,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请什么护院,家里好几个男人呢,还有两条狗,再说我也没有钱请那么多的闲人!”
上官宇一听,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在抱怨与我合作赚的少么?这样吧,反正你屋里的蘑菇一个月就能采割,我先付上定钱如何?”
楚一清赶紧拦住他:“上官老板,还是等蘑菇采割的时候再说吧!”
这一茬蘑菇能收割到冬季,冬季菜少,楚一清可不想再用上次的价格跟上官宇合作!
上官宇皱眉道:“怎么?你还有别的想法?”
楚一清不想现在说,只是催促道:“这天色不早了,就不留上官老板吃晚饭了,上官老板还是快走吧,不然走到半路就黑天了!”说完,她又回身吩咐二嘎子将马车套上,然后将上官宇送出宅院来。
上官宇抬头看看天,时辰确实是不早了,黑了天这路上也不好走,于是也就不好再耽搁,只是说道:“这次在你家吃的东西很好吃,尤其是那三合面的贴饼子跟炒面,如果楚姑娘下次去镇里,别忘记给我带一些!”
楚一清一怔,忍不住笑道:“还以为上官老板稀罕什么呢,不过几个饼子跟一点炒面,我知道了!”
上官宇点点头,这才上了车,小厮驾着车,几人离去。
楚一清在门外站了一会,这才记起厉煌要走的事情,赶紧转身进了宅院。
炕上,厉煌歪歪的躺着,闭眸养神,偶尔扇一下蒲扇,身上则穿着赵小麦的一件布褂子,露出两天白皙的手臂来。
楚一清一进屋,见到这光景,忍不住有些发愣,问道:“你不是要走吗?这是……”
厉煌缓缓的抬抬眼,呼扇了两下蒲扇,说道:“我饿了,想吃三合面的贴饼子,还有那叫做炒面的,也给我来一碗!”
楚一清怔怔,忍不住笑道:“你今天不走了?”
厉煌不说话,径直拿后背对着她,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
楚一清退了出来。
金玉扑打了身上的尘土进了大厅笑道:“妹子,咱们晚上吃什么?”
楚一清淡淡一笑:“吃贴饼子吧,一会我去做!”
金玉一愣:“妹子今天要亲自下厨?”
楚一清点点头,金玉则又跟着说道:“那俺帮你,说实话,这几日你不准俺下厨,俺这手都痒痒了,这夏荷做饭虽然也好吃,但是总比不着自己愿意做啥样的,加多少盐,多少油的称心不是?”
楚一清的心情也莫名的好起来,打趣她道:“我看金玉姐你就是个劳碌的命,吃现成的还不自在!”
“可不是么!”金玉说着,两个人去了厨房,夏荷则打着下手烧火。
“妹子,那些日子村里几个婶子商量,说是要买咱家的鸡崽子,许是也想养鸡呢,俺这想着跟妹子商量,谁知道事情一多竟然忘记了!她们还统计了只数呢,俺算了算,大约有八十几只呢!”金玉将几个鸡蛋打在碗里,搅了搅,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
楚一清则一边和面一边说道:“其实我早就想着让村里人跟咱们一起养鸡什么的,只是他们顾虑太多而已,既然他们思想开始活动了,那咱们就大力支持,过几日有时间去镇里,我就办这件事情!”
金玉赶紧应了,将蛋碗递了过来。
从那天之后,皇甫心又来了几次,虽然也提了几次要住进来的打算,但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打听上官宇什么时候来。皇甫老太一开始还让她进门,最后干脆一听见她的声音就不开门,过了几日也终于消停了。
厉煌从那日就不再说走的时候,而是每日里穿着对襟的布褂子跟在楚一清的身后,偶尔去地里转转,最多的时候则是去鱼塘,有兴致的时候,竟然提出来要跟着楚一清学种地,楚一清被他烦的不行,这才打发了他跟着赵小麦去地里。
晚上,楚一清将阿宝哄睡了,自己热着睡不着,端着换洗的衣服就去了后院。
以前在赵家的老房子的时候,家里一共就几间屋,楚一清洗澡总是在厨房里,放上一个大木盆,随便洗上几下就成,家里终究还有个赵小麦这个男人不是,很是不方便,所以修建这宅院的时候,楚一清就专门修建了一个澡堂,在后院最不显眼的角落里,不大的小屋,但是洗涮起来很是方便。
到了夏天,村里的男人都是下河洗澡的,如今这上河被楚一清养了鱼,村里的男人就在黑天后去商家村外的下游处洗,反正也多走不了几步路,所以这澡堂平日里只有家里几个女人在用。
澡堂外就是一口井,还砌了灶台,支了一口锅,方便冬天烧水用热水沐浴。
楚一清刚进了后院,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水声,她抬眸,模模糊糊的就见一个人影站在井前正擦拭着身子。
楚一清当即向后退了两步,一般这个时候二嘎子都是出去巡视田地,然后再去河里洗澡的,所以通常她就选在这个时间出来洗澡,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人,如今……
“啊!好凉!”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地传过来。
楚一清仔细一辨认,似乎是厉煌的声音,当下就伸出头来,隐隐约约的就见月色下,男人背对着她,上身只是一件简单的坎肩,下身半截的裤子,一边用水瓢舀了水,一边向身上泼着,或许是真的怕凉,一边还闪避着,那水就哗哗的落在了地上。
“咳咳!”楚一清轻咳了两声,厉煌立即停住泼水的动作,迅速的转身,那水瓢却直觉的扣在胸前,训练有素,似乎习惯了一般。
“是我!”楚一清远远的站着说道:“你不习惯洗凉水澡,我就给你烧水,何必勉强!”
厉煌这才缓缓的将手放下来,随手披了件衫子在身上,低声道:“不用,我简单的洗洗就成!”
楚一清见他披上了衫子,也就端着木盆上前,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又将锅刷干净。
“好好的王爷府不住,跑到这儿受这个罪干嘛?再说你可以带几个丫鬟来!”楚一清一边淡淡的说着,一边点了火还是烧水。
厉煌在一旁的井台上坐下来,笑道:“我这个齐公子的身份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也明白!不过这乡下的条件实在是艰苦,我这断断续续的住了这么久还是不习惯,以前在村长家的时候更痛苦,总是深更半夜的时候自己提了水进屋子里洗,那屋里除了炕,地方又小,那地打湿之后又不干……”
厉煌絮絮叨叨的诉着苦,“这到了天气热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就在屋前洗,这乡下人也真是,连个院子也没有,总有那不知廉耻的女人……”
楚一清一怔,突地想起他刚才的动作来,忍不住一笑:“怎么,半支花还那么大胆吗?偷看你洗澡?”
厉煌幽幽一笑,半是得意半是玩笑的说道:“你以为呢,我可是这上家村最英俊的男人!”
楚一清不理他的吹嘘,起身试了试水,温度差不多了,然后用水瓢给他盛在木盆里。
“你不是带着夏荷来的么,你可以让她给你烧水!”楚一清收拾好了,拍拍手道。
厉煌缓缓一笑:“她现在是你的人,如果我指使她做什么事情,你还不知道会想什么,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一清一怔,听了这话心里隐隐的有些不舒服,她并不是一个不知恩图报的人,厉煌帮了她很多,她心里记着,也曾经,她试着向他敞开心扉,但是一想到楚一清以前所受的陷害,都城中那些人的阴谋,楚一清就想远远的避开。
厉煌又叹了一口气:“楚一清,你对我真的不公平,同样是你的朋友,你对金玉,对皇甫老太就可以那样完全的信任,为什么我不可以?”
楚一清愣住,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对金玉,对皇甫老太,她是万一打开心防的两个人,但是对厉煌,或许因为他的身份,因为以前他跟她之间的纠缠,她总是做不开对他完全的信任。
抬眸,望见男人那双黑夜里明亮的眼睛,楚一清直觉的回避这个问题:“你先去洗吧,水一会儿就凉了,洗好了就去睡觉,夜已经深了!”楚一清说着,转身就准备走。
“上次来的时候,找到了一个葡萄种植大户,那儿有你需要的葡萄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厉煌突地说道。
楚一清一怔,回眸看他,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虽然你一直不相信我!如果有兴趣的话,改日我带你去看看!”厉煌一边说着,一边端着硕大的木盆进屋,放下木盆之后就开始脱衣服。
楚一清赶紧转身,含糊的应了一声疾步离开。
虽然过了立秋,但是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小,气温还是很高,地里也因为连着几日没下雨,有些干旱,就在楚一清准备组织人挖沟想要浇水的时候,许廷突地急急的去地里找到了楚一清。
“许大夫,怎么了?”楚一清见他着急的模样,以为许枝出了什么事情,赶紧放下手里的铁锹问道。
许廷看了看地里忙活的人们,低声说道:“楚姑娘这是准备浇地?”
楚一清应了一声,“五月里连着下了几天雨,差一点涝了,可是最近这一个月都没有怎么下雨,这地也干了,我正准备让人将沟渠挖开浇地呢,怎么许大夫,有什么问题吗?”
许廷似乎不想让人听到,更是压低了声音道:“这几日老夫观天象,发现东方天色暗沉,老夫所料不错的话,过几日就会有一场大暴雨,更糟糕的是,可能夹带着冰雹!”
楚一清一听,那心立即就提了起来,自从那次许大夫准确的预报了大风天气之后,楚一清对这古代的天象之说就深信不疑,这古代也没有天气预报,自然也就一切依仗着许廷,如今一听许廷说有冰雹,楚一清的心就一乱。
这地里的庄稼最怕的就是冰雹,更何况她种的还是大棚,虽然是油布的,比现代的塑料结实一点,但是恐怕也抵不过冰雹。在现代还有那种特制的阳光板可以抵御一下冰雹,在这古代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大棚让冰雹砸。
“齐公子已经进了镇子,说是想办法防御一下,楚姑娘也想想办法吧!”许廷赶紧说道。
楚一清望望那阳光灿烂的天,实在是不敢相信过几日就有冰雹,不过不管如何,还是做好防护措施的好。
赵小麦跟金玉一听说过几日就有冰雹,也完全的慌了神,当下也没有心思下地,跟着楚一清一起想办法。
楚一清在地里观察了半日,这油布虽然硬挺一些,但是不能保证能够完全抵抗的住,家里剩下的油布也不多,根本不够盖那几亩地的,最令人着急的是西瓜,秧苗儿正长势良好,孙明发带着人刚整了蔓子,大棚也刚刚建起来,这如果让冰雹咋了,这五亩地的西瓜苗说不定就全部的损失。
就在楚一清等人记得团团转的时候,天渐渐的就阴沉了下来,竟然连着下了一天的雨,到了晚上,就轰隆隆的打起雷来。
晚上,楚一清抱着被雷声吓醒的阿宝,一边看着外面狂风大作的天气,眉头越皱越深。
“妹子,妹子!”房门突地被拍响,金玉或许是害怕吓着阿宝,故意将小声的拍着门。
楚一清赶紧抱着阿宝起身,一边哄着他,一边去给金玉开门。
“妹子,齐公子回来了,还带了一些油布回来,说是让咱们先盖上,能抵挡多少就算多少!”金玉身上披着蓑衣,提着油灯站在门外说道,因为声音太小,一个惊雷响过,楚一清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哇哇!”阿宝受了惊,哇哇的哭起来。
“妹子,你看好阿宝就成,地里别管了,交给俺吧!”金玉一见这情况,赶紧给楚一清关上房门,回身叫了赵小麦跟二嘎子赶紧去召集人。
因为事先有防备,这人都是说好的,召集起来也快速,一会儿就将全部的长工召集了起来,一行人连夜冒着雨向着地里冲去。
阿宝一直不停的哭,楚一清也不敢将阿宝放下不管,一会儿皇甫老太过来,跟她一起看着,待阿宝逐渐的稳定了,楚一清这才赶紧将阿宝交给皇甫老太,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就出了门。
比起大棚,楚一清更惦记河里的鱼,虽然在大雨来之后,楚一清已经让李老二带着人将网箱全都集中在桥面下,但是上家村的桥本就只有两人宽,并不能完全遮挡住禀报,楚一清就让人将伐了一些木头搭在桥上。
楚一清赶到的时候,李老二正提着油灯在桥上巡逻,远远的看见桥头上有灯光,赶紧走过来,一见是楚一清,就大声的喊道:“楚姑娘,你就放心吧,俺刚才看了一遍,网箱都固定在桥下稳稳当当的,桥上的木板正好能遮住,没问题!”
楚一清一听这话就放心了,可是又担心那么多的望向聚集在一处,鱼儿会缺氧,于是就在风雨中大声说道:“李二哥,你受累一点,今晚上就好好的看着鱼,如果有浮头的现象,就赶紧找人通知我!”
李老二连忙点头应着,就见楚一清又跑向了村外。
村外的地里,远远近近的亮着几十盏油灯,风虽然大,雨虽然急,大家却都井然有序,一般都是五个人分组,一个人提着油灯,两个人将油布固定住,另外两个人向一面用力的拉!
风大雨大,大家都带着斗笠更蓑衣,楚一清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能上前赶紧指挥着,刚刚盖了一大半,那冰雹就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
“大家快点,先将西瓜棚盖上!”楚一清的鞋子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虽然脚底已经被尖利的东西割破,但是她还是一边跑着,一边招呼着人。
楚一清正跑着,突地传开一阵咔嚓声,楚一清抬头一望,就见一个畦子的大棚突然倒了,猛地向她砸过来。
楚一清正要施展轻功,只觉着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人抱了起来,迅速的向后掠去。
轰隆一声,百米的菜畦倒了一半的大棚,将秧苗全部砸在了里面。
楚一清一阵心疼,就觉着那冰雹越下越大了,从一开始的指甲盖儿大小变成了鸟蛋,还有的接近鸡蛋。
“冰雹太大了,比起东西来,还是人重要,先避一避吧!”厉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楚一清只能是点点头,号召大家先躲一躲,万一砸着人,那就真的得不偿失!
金玉等人听到楚一清的呼喊之后,也都就近找地方躲避了起来,就见那禀报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打在大棚上噗噗的响。
楚一清跟厉煌躲在一处大棚里,望着眼前倒坍的大棚,楚一清一双眸子忍不住一湿。
这是她几个月的心血,还有她未来的希望,如今却毁在了这一场天灾上。
“你别伤心,只是倒了一个大棚,别的都盖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有损失,损失也不应该太大!”厉煌抱着她,见她一直没有说话,忍不住开口道。
楚一清咬了咬唇,舒了口气,挺直了腰背,这一动,才意识到还被厉煌抱在怀里。
换做以前,她一定会挣脱出来,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何,她却感觉到一阵疲累,身上已经湿透了,很冷,而身后男子的身体是那么温暖。
楚一清闭上眼睛,让自己放纵一回,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她都没有找到一副令她可以安心的怀抱,厉煌是第一个。不管她心里对他有多少的猜忌,有多少的怀疑,这一时刻,楚一清宁可自己将全部的东西都放下,就老老实实的在男人的怀抱中,等着这场冰雹过去。
楚一清的安静,让厉煌不安的挑了挑眉,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怀抱中的女人,听着外面的噗噗的声音。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冰雹逐渐的停了,雨势也渐缓,楚一清赶紧走出大棚,提着油灯,一点一点的检查着损失。
“楚一清,今天天色晚了,再说就算是有损失也要等明日补救不是?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厉煌上前一把拉住她。
金玉也带着人逐渐的向这边靠拢。
楚一清点点头,低声吩咐了金玉,将人全部解散,自己则留了下来。
今晚,她没有办法睡着,与其回去躺在炕上胡思乱想,不如先看看损失,做到心中有数,明日也好想办法补救。
“我陪你!”厉煌提着一盏油灯跟在身后说道。
楚一清摆摆手:“你回去歇着吧,你也累了几天了,反正这冰雹已经过去,我自己看看就行!”
厉煌则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楚一清的身后,直到天色渐亮。
这场冰雹来的确实是很急很凶,如果不是提前做好准备,地里的损失就会很大,好在厉煌来的及时,那油布也送来的及时,但是就算是这样,已经想尽了办法,那二十亩的苞米苗也受损失严重,大棚因为盖的及时,还好些,除了大约有两个菜畦的茄子绝产,西瓜央子被吹倒了半亩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第二日一大早,金玉提着一些吃食就进了地,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处敞开的大棚里发现了楚一清跟厉煌,却见两人相互依偎着,已经睡熟。
金玉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的模样,叹口气,她怎么想,这齐公子都是配楚一清的最合适人选,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何楚一清对他那么戒备。
金玉见两人睡的熟,也就没有打扰,直接将篮子放在不远处的地沟上,然后转身,跟赵小麦一起,带着人开始冰雹后的修建工作。
虽然劳累了一夜,天明的时候才睡着,但是楚一清的警惕性是与生俱来的,金玉一走近便已经觉察的到,只是眼皮已经不受她的控制,张不开眼睛而已。待金玉走远了,她才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厉煌疲惫潮红的脸。
“厉煌?”楚一清推了推他,就见他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朝着楚一清痴痴的一笑。
楚一清见他精神状态似乎有异样,探手一摸,额头更是热的烫手,她眉头一皱,赶紧将他扶起来向外走。
昨夜的大雨让地里并不好走,楚一清一边走,一边不得施展轻功,待到了地头上才慢下来。
“楚姑娘,昨日的情况如何?”许廷正带着许枝站在低头上观望,一见到楚一清跟厉煌,赶紧上前问道。
“公子?”不待楚一清回答,许廷这才发现楚一清扶着的,宛如一个泥人似的人竟然是厉煌,当下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在发热,许大夫,麻烦你替他看看你!”楚一清赶紧说道。
许廷点点头,当即上前搭了脉,又摸了厉煌的额头,似乎微微的有些迟疑般的,突地打开了他的衣衫。
衣衫打开,露出里面已经挣开渗血的包扎的伤口来,因为厉煌身上的衣衫已经全部是泥巴,楚一清冈本就没有发现。
“这是……”楚一清惊愣的望着许廷。
“公子这次回来的受了伤,先到我那儿包扎过才来的地里,不知道这伤口什么时候挣开了,如今伤口被雨水泡了一夜已经有了炎症,这才让公子发热!”许廷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搀扶住厉煌的另外一边,急声道;“楚姑娘,还是赶紧将公子送去我的医馆吧,我也好为公子治病!”
楚一清点点头,两人架着厉煌赶紧进了村子。
昨夜里下了一场冰雹,村里人大部分都站在了村头上,人人心中一顿感叹,有与赵家交好的,心里自然是着急,不交好的,眼红的,则是幸灾乐祸,大部分的人则是庆幸,如今这场冰雹这么大,换做往年自家种地的话,不是绝产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收成,如今幸亏将地租了出去,反正银钱已经到手,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下冰雹,如今与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大。
半支花也混在人群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悠闲的向村外望着,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渐渐的,有几个去地里查看的人回来,村头上的人就问了一下情况。
“苞米全倒了,看那样子,就算是扶起来也得减产,到底能产多少还真的难估计,不过听说这大棚的损失不是很大,说是有齐公子的帮忙呢!”回来的人将打听来的回道。
人们正唧唧喳喳的说着,就见楚一清跟厉煌等四人进了村子,那些人立即闭住了嘴巴,询问的眼神在昏迷的厉煌身上打量。
楚一清顾不得跟村里寒暄,跟许廷赶紧扶着厉煌进了医馆。
“半支花,你不是说齐公子是你的人么,如今人家为楚姑娘出力出到晕倒了,你咋说?”逐渐的,有人还是打趣起半支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