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云舒又收拾好了碗筷,然后跟姚首长和云卷他们喝上一壶茶,吃了一些小点心月饼,自然是聊了一些关于月亮的事情,中秋节,团圆的时刻也是图个欢乐,姚峥的心情似乎很好,一家子,就坐在小偏厅的沙发了边喝茶边闲聊着。
“阿北,既然这证都给领,这婚礼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办?等婚礼完成之后,我这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了。”姚峥喝了口茶,低沉地开口。
而还没等慕煜北作答,云舒便已经蹙着眉望向了姚峥,淡然道,“父亲,婚礼以后再说吧,您知道,现在,并不是举行婚礼的最好时期,我可不想再次成为新闻的头条,我不注重那些仪式,这事情就留到以后再说吧。”
说完,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坐在旁边的慕煜北倒是很快的给她递上了一杯茶。
“这次已经让陈局为难了,总不能再次掀起一番浪,不然连刘副书记他们都要被人抓话柄了,当初还多亏了他们的举荐,只是父亲,我知道您固然是为了我好,但我更希望我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接受他们的考核。”云舒思量了很久,还是把自己压在心里头的话说了出来。
然而,姚首长可不这么想了,云舒的话一落便迎来了他的一阵怒视,“讲的什么屁话,你以为老子想给你出面?我要不出马那帮人能买你的帐?你太天真了,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难道还不懂吗?像陈局这样的人不多,你不接替那个位置自然会有人接替,若是坐在那个位置上能为百姓人民做更多的事情,你坐上去又何妨?老子要不出面,你估计还在做你的小密警,出生入死的,你一个女孩家的,在机关混碗饭吃就行了,这些打打杀杀的危险的事情大有那些男同志去做,你逞什么强?难道还想做英雄不成?巾帼英雄也轮不上你来做,好不容易才弄上去了,不用总行走在第一线,你可给我好好干下去了,父亲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年,这以后的渠道还需要你自己去疏通,还有大云你,你们兄妹两一定要相互照顾,能走多远,爬多高,就尽量给我走,给我爬,这也是能保全自己的唯一的好方法。”
姚首长越讲语气越是深沉,颇有感慨的长叹了一声,又喝了一口茶。
姚峥说得没错,官大一级压死人,『政府』固然光明人士很多,但也不乏那些蛀虫,这些人往往都是不好对付的,这也是陈局为什么要举荐云舒的原因之一,无非是希望自己之后能有人撑起这片天空,培养一个人才很不容易,就比如陈局他自己,就做了好多年的二把手好不容易才升上去的。
“父亲放心吧,不用老是反复强调,我跟小云又不是小孩子,这次小云吃了个暗亏,纪委那边有猫腻,小云你以后小心点,少理会他们。”云卷开口道。
“哼,杂碎!都以为自己能逆了天都!”姚峥不屑的哼了一句,转瞬间,那锐利中带着慈爱的眸光又落在了身旁的云舒跟慕煜北的身上,语气竟然又好了许多,“阿北,舒儿不懂事,这些年也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跟你哥他也是常年工作排得满满的,无暇照顾得到她,现在你们结婚了,既然她自己愿意,那人我也就交到你手里,我要你郑重的向我保证,你这辈子要对她好,不要欺负她,不然我可不管你什么身份,也要出手教训你一番。”
越往后说着,这语气越是变得严厉了起来,到后面,脸『色』也变得十分的严肃了,但是黑眸中的慈爱并没有减去丝毫。
闻言,慕煜北顿时眸光也深沉了不少,清俊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丝凝重,黑眸之中很快就充斥着那满满的坚毅与执着,低沉的语气铿锵有力,“请父亲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与尊严去守护她。”
听到他的这句话,云舒没由来的怔了一下,纤细清瘦的身子竟然有了一些僵硬,恍惚之间,缓缓的抬起头,幽幽的朝那张俊脸望了去,却迎上了他那深邃灿烂如星辰般的眼眸,感觉有一丝暖意正从自己的手心缓缓的袭来,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的大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欺上了她的素手,熠熠的银『色』光辉在略显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的醒目。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感动的,不是因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他能在自己在乎的人的面前信誓旦旦保证,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的,她终究都应该感激,她想,也许,跟他一起生活,也会很好,然而,同时又有些挣扎了起来,因为,太容易感动对她来说,并算不上什么好事,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把头低下了去,任他抓着那只手,缓缓的端过了茶,还是继续充当她的听众。
似乎很满意慕煜北的答案,姚峥在慕煜北的话落下之后,便立刻恢复了刚刚的平和慈爱的,叹了口气,“那就好,有你的保证我就放心了,到底也是一个女儿家的,以后你可得多担待着点,夫妻两好好过日子。”
“父亲,被你这么一说,阿北都怕了,行了,别说这些了,相信这些他们都懂的,而且,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小云嫁给阿北不会错的。”过于沉重的气氛终于被云卷那低沉的嗓音给打破了,只见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微含着一道祝福的微笑,淡然的望着自己对面的两人,“既然你们都打算好了,那我们也不打算『插』手了,等以后补办婚礼了再搞得盛大一些,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该有的还是要有的,一样也不能少,以后就算留作纪念也好。”
“谢谢你们,父亲,哥。”云舒有些酸涩的望着这两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忽然有些难受起来,总感觉好像要离开家要去很远的地方一样,很是不舍。
“说什么呢,以后要常回家里看看,你哥不能经常回来,这房子那么大,父亲一个人住着也总觉得空『荡』『荡』的,这边离舒儿你城北局也算不上很远,中午要是有时间了也可以赶回来吃饭,中秋节一过,事情也没有那么多了,就当回来陪陪我吧。”
姚首长讲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落寞,到底还是舍不得啊,自己的女儿,虽然常年也不在他身边,可是毕竟血浓于水,对这个女儿,他还是很疼爱的,可惜的是,他也只能心里疼着,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他亏欠这两个孩子太多了。
“记得找个时间去蓝山疗养院看望一下你们『奶』『奶』,前几天情况不好,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过来。本来想跟你们说的,但是舒儿出了事,所以就不想再让你们担心了,没跟你们说,现在舒儿跟阿北你们既然结了婚,总应该去看看了。”
姚峥叹了口气,又喝了口茶。
“『奶』『奶』?她不是在新加坡吗?怎么……”云舒诧异的抬起头,眼底充斥着一道隐忍的担心,“她怎么了?”
云卷也是一脸沉郁的望向了姚峥。
“没什么大碍,就是人老了难免会出一些老『毛』病,这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所以过来看看,不幸染上了风寒,大秋天了,有些冷,你们都要注意身体了。”
原来前两天父亲沉郁估计就是为了这事情了,想着,脸上不禁有一些沉重了。
“嗯,我们会过去探望的。”云舒也只好这么回答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行李,从姚宅里出来,正是灯火辉煌的时刻,云舒没有把钥匙交回去,毕竟这里还是她的家,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离开家去跟另一个男人生活的场景,没想到,这一刻还是来得这样的快,看着自己的父亲跟哥哥站在门边给他们送别,云舒忽然就发现自己的父亲似乎老了很多很多,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明明是可以经常回来的,可是总感觉自己似乎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样。
很快,车子缓缓的驶出了军区,压抑得难受的云舒总算也恢复了过来。
“你明天中午有空吗?我想去蓝山疗养院看看『奶』『奶』,你是否要跟我一起过去?”云舒吸了口气,徐然偏过头,淡淡的望了身旁正悠闲的翻看着杂志的男人一眼。
“嗯。”慕煜北应了一声,“没听说你还有『奶』『奶』。”
“『奶』『奶』常年定居新加坡,自己在那边经营两家老『药』房,在a市也有两家,虽然是小本生意,却是『奶』『奶』他们好几辈人的心血,『奶』『奶』一直想把它继承发扬光大,父亲跟哥哥因为身份特殊,不能经常过去探望她,我也很忙,所以平日里都很少一起,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云舒轻声解释道,稳稳地把着方向盘。
慕煜北今晚依然还是喝了不少的酒,清俊的脸上已然沾上了些许微红,云舒不放心,只好充当司机了。
其实,姚宅离翠园算不上很远,城北区就是处在两地之间,云舒若是从局里回翠园也不远,当然,回姚宅也不远,车子路过城北区的时候,云舒见着外面热闹,就想下车走上一走。
临近江边的广场上的人很多,随处可见那些嬉戏玩闹的小朋友,还有追在他们身后的父母,遥远的天际上一轮明月正当空朗照,密密麻麻的星星将这个夜空点缀得更加深邃『迷』人,几盏孔明灯正飘飘悠悠的往寒宫的方向飞了去,广场上的音乐喷泉正悠悠的传来了由王菲演唱的苏轼的那首永恒的经典水调歌头《但愿人长久》。
此情此景,总能激发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渴望团圆,渴望相聚。
“我已经好些年没有跟父亲他们过中秋节了,阔别了多年的城市,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很陌生,唯有这过节的气氛还是跟当初一样。”
云舒找了一张长椅,缓缓的坐了下来,淡淡的望着在广场中玩耍,嬉闹的众人,边上还有一帮中老年人正挥舞着扇子跟着《荷塘月『色』》那柔美的节奏跳着『迷』人的舞姿,此刻的云舒,眼神里少了一分清冷,倒是多了一份朦胧,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容颜清雅似莲,静静的望着踩着节奏翩翩起舞的那些中老年人,眼底竟然有一股朦胧的羡慕神『色』。
清俊的男人挨着她也坐了下去,侧过头,便见到她那副安静娴雅的样子,清幽的女儿神态便自然的流『露』了出来,淡淡的清香伴随着微风从鼻尖流淌而过,有点『迷』惘,也有些醉人,于是,他也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她看着场中跳舞的人,而他,却是在看她。
“呵呵,这位姑娘要不要一起来一段呢?看你就那么看着,还不如一起来一段舒缓一下呢,你看你家这位都看着了,我家那口子也在那边这么看着呢,挺容易的。”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打断了云舒的思绪,云舒这才幽然抬起头,只见一名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的中年『妇』女手里执着那把大红扇,正微笑的看着她,时而又望了望她身边的慕煜北。
云舒怔了一下,“我……不会……”
“一起来一段吧,很简单的,大家一起乐呵一下,当做放松。”
看着云舒一副娴静淡雅的样子,那位中年『妇』女似乎挺喜欢,干脆直接伸手过来拉云舒,其实,这种广场舞,人多了,跳了才有意思,当做自娱自乐。
“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一起,没啥的!”中年『妇』女很是热情。
云舒蹙了蹙眉,清淡的眼神却往一脸深沉的男人望了去,只见他那深邃的眸光中似乎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淡淡期待,云舒倒吸了一口冷气,倒是平静了不少,旁边的热情的『妇』女让她有些难以拒绝。
只好,缓缓的脱下身上罩着的黑『色』风衣,递给了慕煜北。
“给我拿一下。”
慕煜北很快就接了过来,黑眸流淌着一丝浅浅的宠溺,“小心点。”
云舒点了点头,清眸里流过一道自信而狡黠的流光,淡淡的光华将她那淡紫『色』的身躯笼罩住了,清雅的容颜上宛如一朵傲然盛开的水莲,清幽之中带着一股柔美,这个样子的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接过了那个『妇』女递过来的红扇子,很有礼貌的朝她道了一声谢谢,场中的音乐已经又再次开始了。
其实慕煜北并不以为云舒会跳得多好,甚至还想到她会出丑的样子,不过他不在意,反正自己的老婆,只要他觉得她好就行了,别人怎么看,对他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然而,他似乎估计错误了……
开始的时候,女人确实显得动作有些笨拙,都比别人慢上半拍,而两遍下来,她便熟练起来了,前方还有领舞的在做分解动作,云舒学得很快,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学习能力,不一会儿就能连贯下来了,虽然动作也不像那些专业人士那么优美,但确实挺耐看的,这种广场舞,其实动作还是挺简单,练上几遍下来也差不多会了。
想想,娶了个聪明的媳『妇』这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场中的淡紫『色』的身子如同一个徘徊在晨雾之中的精灵,柔美婀娜的舞姿,妙曼的纤细的身躯像一片轻云,轻步勾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娴雅而幽静,清风拂过发梢,淡紫『色』的裙摆在朦胧的夜『色』中微微翻动着,轻盈的舞步,灵活而娇柔的动作,让旁边的人也禁不住停了下来,满是惊艳的望着正在轻步曼舞的女子。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缭绕在月光下,这个时候的她就像一朵午夜乍然盛开的空谷幽兰,高雅而美丽,尽管他一向认为自己定力不错,再美丽的女人,再优美的舞姿也是见多了,但是还是深受吸引了,原本想从衣袋掏出手机把这一段场景记录下来的,可是后来想想,也许这样更好,记在心里会更好,这一刻,他应当要永远记住,好好珍惜才是。
柔美从容,如行云流水一般,尽情的将她身上的娴静典雅倾泻了出来……
优美的收住了最后一个动作,清水般优美娴雅的音乐也收住了,边上立刻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跳得是挺不错,倒是因为脚下踩着高跟鞋,所以偶尔也会有那么几个动作略显僵硬,但总体上是不错。
“跳得真好啊!不错啊!小姑娘!”那名热情的中年『妇』女喜滋滋的称赞道,年轻就是好,反应机灵,这么快就学会了!
其实云舒自己都觉得年纪一大把了,还被人家叫成小姑娘,云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腼腆的对着她们笑了笑,将手里的扇子还了回去,也不想继续了,这事情,练到就好了,道了一声谢谢,便朝慕煜北走了去。
洁白淡雅的脸上已经因为刚刚的运动染上了几分绯红,少了平日里的几分清冷,这女人其实也算得上美女一个,望着她朝自己走来,慕煜北眼底弥漫着几分浅淡的轻柔,很快就将手里的风衣给她披上了。
“还可以,没丢我的脸。”明明是赞赏的语气,却是被他说成这样的内容,“想不到你一个铁手腕竟然也会……”
“很奇怪吗?”云舒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盎然的瞥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给自己拉了拉风衣,“其实,我学过像这样类似的舞蹈,就在不久前。”
语气忽然有些沉郁了下来,似乎在回忆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岁月,星眸有一道落寞一闪而过,而很快,清眸里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刚刚的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不过,也仅仅是这种略带这种民族风韵的风格而已,跟云秀学的。”
想了想,云舒还是解释了一下,云秀说跳舞是调节心情的好办法,那段时间她教会了云舒许多事,对于云舒来说,也许,她才是最懂她的人,是知己,而对于夏凌薇,云舒更多的怜惜,亦是朋友。
清淡的声音有些飘渺,拉了拉肩头的风衣,挨着他缓缓的坐了下来,场中的音乐已经换成了快节奏的恰恰舞曲,对于这种快节奏的舞蹈,云舒更是乐意呆在旁边看着,记得当初跟云秀去培训班走上一遭的时候,这种快节奏的舞蹈还是多被学员们喜欢的,还有那种需要默契配合的阿根廷探戈,甚至那妖娆蛊『惑』人心的钢管舞,然而,她更中意这种节奏柔和的民族风,带着些许古典的韵味。
“其实很多时候,我更是羡慕他们。”
云舒浅浅的笑了,唇边绽放出的弧度并不优美,只有淡淡的一道而已。
男人深深的望了女人一眼,顿时觉得这女人身上的故事估计也不会少,但并没有继续追问,但是眸光很深沉,也很漆黑,而似乎感应到了男人的那探究的目光,云舒下意识的偏过头,轻轻的扬起那张素雅的小脸,落落大方的迎上了那探究的眼神,但是两个人都是默契的没有说话。
他想说的是,她的眼睛其实很美,虽然没有青涩的少女那般的清澈明亮,也没有成熟干练的女人那样的自信飞扬,然而,却是有些深幽略染淡淡漠然。
“我们回家吧。”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终于响起了,女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却只见了男人转过去的身子,步子不快,背影有些苍凉,这一刻,云舒似乎感觉到了秋风那般萧条的凉意,然而,她依然还是缓缓的起身,跟了上去,广场的路灯算不上很明亮,所以地上就将两人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广场里边更热闹一波接着一波,而,云舒却想起那句话,‘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这样的夜晚其实也还算得上惬意吧,至少对她这样始终忙碌着的人来说,它是的。
……
月正好,繁星点点,纵然是这样的一副好景象,亦是这样的团圆之际,总有失意的人。
夜还不算很深,乔家也正是灯火通明之时,乔宇阳那豪华舒适的房间内。
乔宇阳依然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冷冷的坐在沙发里,他的旁边正坐着一身雍容华贵的魏如雪。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爸爸,别人家家户户过团圆节,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团圆饭,就是因为他,我的女儿连家都不愿意回,大晚上吃完饭就走人,从来都是把这个家当成旅馆,高兴就呆几天,不高兴干脆连家都不回。”尖锐的嗓音里含着一丝隐忍的悲伤,抱怨的语气夹着一丝恨意,美目里流淌着一道愤恨。
望着眼前明显有些崩溃的魏如雪,乔宇阳只是冷冷的勾出了一道讽刺,语气甚是冰冷,“抱怨够了您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宇阳!你怎么可以这跟你妈说话,难道你爸那样你还觉得他在理吗?这些年他根本没有我们娘儿三当成自己的亲人,你就看看他那态度,我说他一句他都嫌我烦,都说不得,要不是他,你姐姐怎么会离家出走,我告诉你,乔恒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差劲的男人,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狗眼嫁给他,打自从我嫁进乔家来,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你跟你姐也整天嫌弃我,我都白生养你们那么大了。”
亘古不变的抱怨,其实乔宇阳听得都已经很腻味了,今晚,家庭大战依然继续着,原本丰盛的一顿晚餐,乔恒也是简单的吃了几口便摔碗而去,姐姐乔馨阳更是不屑于回家。
“他就是忘不了那个狐狸精,不然这么多年了,你看看他那一天给我好脸『色』看,以前是因为你们姐弟两还小,不想跟他翻脸,现在你们长大了,我是连翻脸的力气也没有了,这家不成家的,你姐姐恨我,可是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吗?我只是想努力挽回你们爸爸而已,谁也想不到会有那样的意外发生不是吗?看着她痛苦,你以为我就不难过不痛苦吗?我也宁愿自己能替她承受,可是……”
“这些话,你应该留着自己去跟我姐说,而不是来跟我说,我累了,先睡了,出去记得把门给我带上。”
冷峻的唇边勾出了一抹冷笑,没有再理会魏如雪那愤懑的双眸,黑『色』的身影一晃,‘呯’的一声,卧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魏如雪眼睁睁的看着乔宇阳闪进门离去的身影,嘴微张着,还来不及说上一句‘等等’,胸口就被那声‘呯’的关门声砸得生疼生疼。
这就是她魏如雪的生活,丈夫厌烦,儿子女儿厌恶,不管她怎么去努力,却总走不进他们的世界里,魏如雪忽然间仿佛老了很多岁了,缓缓的站了起来,身子微微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其实,她也只不是一个商政联姻的牺牲品而已,从小就被摆设在预定的轨道上,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到底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女人。
诺大安静的卧室内,乔宇阳正沉郁的坐在床边,手上夹着一只刚刚点燃的香烟,床头的柜子边正摆着一台笔记本,页面已经打开了。
‘嘀嘀嘀’的一声响起,只见原本的页面已经迅速的接换成了视频对讲的画面,里面的镜头闪动了几下,一张清秀玲珑的小脸出现了。
听到声音,乔宇阳很快就回过了神,缓缓的转过头去,见到了屏幕里那熟悉的脸蛋,似乎怔了一下,冰冷的眸子竟然浮起了淡淡的暖意,冷酷的俊脸缓缓地撤去了那一分冷冽,脸『色』缓和了不少。
缓缓的起身,朝柜头走了去,拉出椅子,缓缓的坐了下去。
“姐……”低沉的嗓音传了过去。
“小宇!”那头很快就传来了一个清冽的声音,然而,那个清秀的女子却顺带着手语的动作,秀丽的容颜略显苍白,乌黑的长发披肩而下,只穿着一件简单普通的睡裙。
差点忘记她根本就听不见,望着那张温暖的笑脸,乔宇阳只觉得心里很是沉郁,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便熄灭在烟缸里,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
‘为什么不回来过节?’
那头的女子淡淡的笑了笑,低声道,“太忙了,刚刚发现了一个古墓遗址,教授一头扎进去,连我们也抽不开身。”
‘借口,你已经三年没回来了。’乔宇阳又迅速的敲了这么一段文字出去。
“等忙完这阵子,我会回去看看的。”女子轻笑了一声,继而脸『色』忽然又平静了下来,清眸微微一暗,似乎寻思了一番才又开口问道,“家里都还好吗?”
闻言,乔宇阳脸上乍然拂过一道冰冷。
‘还是老样子,今晚又吵了,爸摔门而去。’
女子眼底闪过一道讥笑,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假戏真婚》——
回到翠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家里静悄悄的,除了守门卫,便没有多余的人了,阿莲他们自然是回家过团圆节去了。
沐浴完之后,执着一张大大的『毛』巾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缓缓的从卧室出来,男人早就一身清爽的坐在沙发里,边喝茶,边看电视了。
阿北同志向来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而且茶瘾挺深的。
看到云舒走过来,随手便又给她倒上了一杯,云舒也不客气的端起茶杯,一口喝尽,胡『乱』的擦了几把秀发,清淡的眼神朝慕煜北那边扫了几眼。
“把我的公文包给我递过来一下。”
慕煜北眸光一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去,果然看到了沙发旁边的黑『色』公文包,挑了挑眉,大手一伸,很快的拿了过来。
而云舒刚刚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的时候,矮桌上的手机便震了起来,两人都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后来确定是云舒的。
电话是夏凌薇打过来的,刚好赶上周末,加上中秋节,挪了一下时间,三天连休,她便回家去了。
“喂?薇薇?”清淡而沙哑的嗓音传了过去。
那头很快就传来了夏凌薇那温柔的嗓音,“嗯,是我,云舒,中秋节快乐!山里信号不好,拨了好多次也打不通,以为都拨不通了呢!”
云舒将手里的『毛』巾往自己肩上一甩,“大晚上的,你不会特意跑山头上给我打电话吧?什么时候到家的?”
夏凌薇的家就在山沟沟里,通信情况还是不怎么好,之前好几次都是大晚上跑山坡上给云舒打电话的。
“呵呵,你这回可没猜对,我在楼顶呢,刚刚拜了月亮,一帮人正在嗑瓜子吃月饼呢,我也是刚刚才到家的,坐了一天的车,挺累的,你呢?回家了没有?你现在……跟你……在一起,对吗?”夏凌薇那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闻言,云舒下意识的偏过头,望了望一脸平静的男人,继而才轻声回道,“嗯,今天回去见了我父亲跟哥哥了。”
“满意就好了,我相信你的眼光的。”夏凌薇淡然笑道。
“谢谢,你跟于洋也趁早吧,都不年轻了。”
“我知道,我心里都有数的,云舒,其实我……”
云舒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夏凌薇说了前面这一段,后面又是信号不好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杂音。
“你说什么,薇薇?”
“薇薇?”
好不容易,信号才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信号不太好。”夏凌薇有些抱歉的开口。
“没事,什么时候回来?我开车去车站接你?”
“不用了,我又不是认不得路,好了,已经很晚了,记得早点休息,就是惦记着你,所以给你拨个电话,这楼顶挺冷的,信号又不好,回去再说吧,我挂了!”夏凌薇那头传来那微弱的声音,风声不断。
“嗯,好,再见。”
缓缓的合上了手机,星眸闪动着点点星光,正想抓过肩上的大『毛』巾,而一个伸手才发现肩上的大『毛』巾已经不见了,恍惚之中一只大手正往她头上『摸』了去,肩上的凉意不再,诧异的抬起头一看,发现男人正一手执着『毛』巾搓着她那湿漉漉的长发,一手端着茶,不咸不淡的喝着,漆黑的双眸正悠闲的盯着电视屏幕看着,一心三用,厉害加牛『逼』。
“朋友?”男人那喑哑的嗓音染着一丝陈年老酒般的醇厚,动作很轻柔,但却看都没有看女人一下。
“嗯,夏凌薇,我们城北区的一名法医,就是跟我同住的那个女孩,改天请她来家里吃顿饭吧。”云舒轻声道,结婚后还不曾跟薇薇好好聚聚呢,除了那次在咖啡馆里,大底上说了一些情况之外,便就这样了,终归是朋友的,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女人怎么也做法医?”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低沉道,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幽光,似乎不太赞同女人去做这个一般,估计又是自己的大男人主义思想在作祟了。
而果然了,云舒这么一听,便敏锐的感觉到了男人的语气不太对,秀眉一扬,将手里的手机往身旁一扔,瞥了那张波澜不惊的俊脸一眼,沙哑道,“怎么?觉得很惊讶?女人做法医的大把在,而且薇薇还是一名优秀的女法医,解剖过的尸体无数,经验很丰富,算得上我们锦阳城的一名资深的女法医。”
云舒讲这话的时候,似乎挺高兴的,讲着,竟然有些眉飞『色』舞了起来,很是替夏凌薇骄傲,清眸闪亮闪亮的,璀璨得跟天上的星星似的。
“胆子挺大的。”男人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又一口喝尽了杯中的茶。
淡淡的笑了笑,云舒忽然轻轻的偏过身子,小声道,“其实薇薇之前胆子并不大,是练出来的,你都不知道她第一次看人体解剖的时候,直接吓晕了过去,足足有一个星期连饭都吃不下去,吃什么吐什么,一个星期下来,人直接瘦了五斤,坐火箭也赶不上这速度,亏她当初还在为减肥的事情烦忧,这样尝到了甜头,又跑去看了实体解剖,结果第二次她想吐也吐不出来了,越到后面就越不怕了,其实就是需要经历一个过程而已,只要心里踏踏实实的,倒没有什么好怕的。”
小女人似乎很高兴的讲了一大箩,清秀淡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明媚的溢彩,男人透过眼角的光线淡淡的望了她一样,看着她难得高兴,他心底也挺高兴的,但是他没告诉她,她高兴起来的样子有点像2b,像极了之前看过的一部影片里的那个傻帽的女人,其实他就是在暗暗的笑她而已。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大手的动作还是挺轻柔的继续的,男人的思维一般都是跳跃式的思考,这下云舒正高兴着,没想到边上的男人忽然就碰出了一句,“高兴归高兴,你不用学人家减什么肥,我看你现在还瘦了一点,我不中意太瘦的女人,苗条固然好,健康才是最重要。”
“你中意胖女人不成?像杨贵妃那种?”云舒一时反应不过来,便立刻这么问了一句。
闻言,男人俊眉微微一挑,若有所思的将云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继而才沉声道,“你若是能忍受得住你自己那样,我想我也不会介意的。”
打死他也不会承认,其实他中意有肉感的女人,哦,不,那叫略微有些丰腴的女人,在他看来,要是这女人有那种身材,他绝对是非常的高兴,格外的中意的!
管它呢!反正生完孩子也就那样了,先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也未尝不可以,瞧着主儿,目光有多么的长远!就是云舒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感激涕零得要扼腕破口大骂了!
不过,慕大少这么想肯定有他的根据,当然就是他那妈妈温雅静,温雅静在生完阿雅之后确实严重发胖,一直持续了好多年,那时候他都已经懂事了,他记得自己的妈妈每天都在为自己的身材苦不堪言,而慕首长却是边安慰着她,说什么自己不嫌弃她之类的话,也许是深受自己爸妈的影响,慕大少理所应当的认为,宁愿嫌弃猪肉不好吃,也不能嫌弃自己的媳『妇』胖。
而听了男人话,云舒忽然有些恍惚了,怎么的就觉得心头暖暖的,不过,她硬是没说什么了,只是收回了眼神,暗暗的低下头去打开了资料,精致洁白的脸蛋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微红,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怎么样。
男人并没有收回眼神,依然淡淡的望着她,也没有错过她脸上那道隐忍的微红,看到女人低下头去,他才缓缓的转过头,又悠闲的倒了杯茶,自己喝了起来,眸光也重新落在眼前的电视屏幕上。
房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电视里偶尔传来的声音,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淡淡的茶香,让人感觉挺舒爽的。
“我明天过去接你。”
良久,边上的男人忽然吐出这么一句。
云舒徐然抬起头,轻轻的仰起头,望着男人那清俊的侧脸,清眸闪过一道清明,“中午来局里吗?”
“嗯,你多少点下班?”慕煜北低沉问道。
女人很快又低下头去了,却淡然回了一句,“你十点多就可以过来,明天本还应该休假的,我不用值班,我只是回局里拿些资料,吃完饭再赶过去就可以了。”
“嗯,你安排。”
慕煜北边说着,便停下了动作,云舒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高大的身子一弯,缓缓的打开了抽屉,很快就从里面拿出了一串钥匙,搁到了云舒跟前的茶几上,“这是房子的钥匙,角落那间是阿雅的,我也不知道哪把对哪把,床头柜子的抽屉里放着车钥匙,阿雅的公寓在装修,在这边住几天,爷爷『奶』『奶』跟爸妈他们都住军区那边,平时也很少会过翠园这边来,这钥匙你自己拿着。”
“你怎么不跟他们住一起?”云舒幽然瞥了那串钥匙一眼,有些诧异的问道。
“图个清静。”慕煜北回道。
云舒吸了口气,在文件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便缓缓的合上了文件,素手一抬,抓了抓自己已经半干的头发,简单的用手指小心的梳理了一番,便开口道,“你跟我哥很熟吗?还真没想到都赶一块儿去了,你爸跟我父亲竟然也是战友。”
慕煜北皱了皱眉,偏过脸,有些阴沉的黑眸望向了云舒,让云舒顿时一怔,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又说错了话。
轻咳了几声,淡然解释道,“一时没反应过来。”
男人并没有回答云舒的问题,而是缓缓的起身,走到电视机旁,从高柜上拿出了今天医生给云舒开的『药』。
“先把『药』吃下去吧,很晚了,早些休息,明天都有事情做。”
边说着,边打开了『药』包,随手倒了杯温水,优雅的朝云舒走了过来,将手里的『药』片递了过去。
云舒淡然吸了口气,颇为无奈,虽然感觉好了不少,但喉咙依稀有些涩涩的感觉,还是需要一些『药』物辅助治疗的,所以便缓缓的伸手接了过来,一大把『药』片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塞嘴里。
旁边的男人很体贴的适时的将水递到了她唇边,云舒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喝下了几口,口中的苦味才冲淡了几分。
“好了,去梳洗一下。”慕煜北将手里的杯子往矮桌上一搁,取过遥控,直接关上了电视。
云舒点了点头,默默地收拾着文件,搁好,才跟在男人的后面,进了卧室。
一夜无梦,天刚刚泛点鱼肚白,云舒便已经起来了,梳洗之后,又做好了早餐,也还没有见男人的身影,约莫还在睡着,索『性』就自己先吃了,收拾好之后才回房间拿公文包。
驱车来到繁华的朝阳街中段,总部大楼在清晨的光晕中依然显得格外的威严宏伟,穿过庄严的门楼,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没有片刻的停歇,直奔陈局长办公室。
“你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吗?怎么一大早就赶过来了?”陈局依然还是那么的亲切平易近人,给云舒倒了杯热腾腾的茶水,“喝杯茶暖暖身子,外面风挺大的,有些冷,一转眼啊,这收获的季节就来到了。”
云舒很礼貌的接了过来,清淡道,“谢谢,陈叔叔还不是照常上班了吗?”
陈局长笑了笑,缓缓在云舒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悠闲地喝了口茶,叹了口气,“接到上面话说你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以后就不要那么犯傻了,总要考虑一下事情的后果,这次算是一次教训,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可别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要对得起你自己。”
“请陈叔叔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云舒淡然笑了笑,显然也是不想太多的谈论这个问题,于是话锋一转,便直接开门见山了,“陈叔叔,您让我过来,有什么事?”
闻言,陈局长徐然一笑,很快的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云舒,又坐了下去,语气遗憾而深沉,“他是个好警察,我也一直以为他是坚不可摧的,如果他还活着的,今天坐在这里的,也不会是我,我一直以他为荣。”
云舒知道他讲的是谁,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陈局长递过来的那个厚厚的档案袋,云舒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是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看看吧,这是我收集了很久才拿到的,我相信你的判断,之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他也不会就这样……都十年了,相信很多人已经遗忘了这件事了,死的人太多了,所有的证据都被摧毁,当年的那场大火将警局烧得干干净净,交通瘫痪,连消防车也没有办法进来,之后,这件事就成了悬案,我也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能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素手轻轻的颤抖着,缓缓的接过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清雅的脸上乍然间就苍白了起来,清眸里刷过了一道隐忍的疼痛,取出了那一大沓厚厚的文件,翻看了起来,而一张泛黄的相片却轻轻的从指间滑落了下来……
恍惚之中,云舒淡淡的低下头一看,才发现了相片的人,一身帅气的警服,笑容很亲切,那双深眸璀璨如天边的星辰,正微笑的行礼。
“你父亲一直不愿意让你去调查他的事情,就是因为你那时还太年轻,做事还是太冲动了,其实他当初已经潜伏在托马斯身边三年了,若不是身份暴『露』,他也不会死,我也一直想不明白,这个绝密的事情怎么会暴『露』出去,记得他走的那天,是下着大暴雨的,我就坐在车里,只听见‘呯’的一声巨响,等我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他浑身是血,砸在车顶上,身上中了十几枪,我跑过去紧紧的抱着他,可是他只能睁着眼不停地吐着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害怕,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让人撕心裂肺的疼痛。”
陈局长那遥远的声音传了过来,触动了云舒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道脆弱的神经,一**钝痛从胸口传来,多年之后,坐在这里,没想到自己还是那般的记忆深刻。
朦胧之间,忽然就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灼热了起来,轻轻的弯下腰去,悄然拾起那张泛黄的相片,那笑容依然熟悉而亲切,可是人都不在了。
“我会为他报仇,让那个出卖他的人付出代价。”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坚定,朦胧的星眸顿时清明了起来,闪过了一道冷光。
陈局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嗯,托马斯这些年一直都在边境一带从事倒卖军火贩毒一系列的犯罪行动,而且,今年的罂粟可是大丰收,你的任务还很艰巨,要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很困难,经过商议,边境军那边打算跟我们警方合作,共同制定‘红『色』警戒一号行动’,这将是一场持久的战争,涉及面之广,绝对是空前的,小云,今天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参与到这个行动中来,你之前是密警,做过很多类似的工作,经验也比较丰富,昨晚上,我跟你父亲招呼过了,我知道,他的事情对你来说,一直是一块心病,由你将他没有完成的工作继续下去,你有没有信心?”
陈局长的眼里充满了希翼,对于他跟云舒来说,那件事,一直都是他们的心病,即使是午夜辗转醒来,那张脸就一直在自己的面前晃动,他是个好警察,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带着遗憾长埋地下。
沉默了好半响,一道飘悠的声音才徐然传了过来,“谢谢你,陈叔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凡事小心点,参与这个行动的,还有军方那边的好几个高级军官将领,他们才是行动的主要负责人,我们警方就是协助而已,危险系数太大,我也担心你一个女孩子是否能够吃得消?”陈局长关切道。
“我可以,您之所以把这些东西给我,不就是肯定了我的实力吗?”云舒笑道,清眸中刷过了一道自信的流光。
“果然还是糊弄不了你,剩下的消息,我都会以绝密文件的形式发给你,你回去先准备一下,过些日子等军方那边来人了,再安排你跟他们见见面。”
“是!”
“对了,那单连环凶杀案怎么样了?有头绪了吗?离破案的期限已经不远了,你可得让你的手下抓紧了,市里的领导可是非常关心这个案件的,都死了四个人了,不能让歹人继续作恶了。”陈局喝了口茶,问道。
云舒吸了口气,沉重的点了点头,沙哑道,“请陈局放心,我们已经『摸』清了凶手的底细,老莫他们已经制定了好几套逮捕方案,相信过不了多久,此案就可以告破了。”
“嗯,务必提高警惕,关于那件事情,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打内线吧,这些资料回去你都好好的看一下,做好保密工作。”陈局长又嘱咐了一句。
“是!”云舒徐然站起身,行了个礼,“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记得代我向你父亲问好,改天有时间一起出去喝一杯!”
“是!”
……
从总部出来,外面的阳光正灿烂着,就是风有些凉,刚刚清扫过的街道上又停留了几片飘零的落叶,她也觉得有些冷了,清冷的眼神已经被一副墨镜给遮住了,洁白清秀的脸蛋似乎有一些病态的苍白,但却不影响她一身的洒脱。
今天还是休息天,局里的人比较少,都是值班的人,一干人,见到云舒来上班都挺惊讶的。
休假的日子,这局里很安静,走在空『荡』『荡』的走道里,可以很清楚的听见自己那沉重的脚步声,从总局那边过来,云舒竟然觉得这段路程变得无限的漫长起来。
慕煜北当然还是知道她什么时候起床的,也很清楚的知道她站在门边想敲门叫自己起来,却又生生忍住了,简单的两天的相处,他就已经明白,她是一个很拘谨的人,很认真的人,可是,通常说,认真的人总是更容易受到伤害。
悠闲地躺在大沙发里,享受着女人做好的早餐,欣赏着落地窗外院子里的风景,慕煜北忽然觉得,这对来他来说,真的是一种梦寐以求的宁静的享受。
“少爷,少夫人的手艺还可以。”
就在慕煜北安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的时候,旁边坐在桌子那里不客气的一手抓着面包,一手执着汤匙的喝着粥的布诺斯开口道。
“少爷,你们什么时候摆酒席,办婚礼?我认识很多婚介策划公司,有几家还是不错的,只要我跟他们是少爷的婚礼,保准给我们打个五折,场面一定相当豪华相当壮观,给您跟少夫人一个永生难忘的盛世大婚礼。”
这布诺斯平日里话很多,但慕煜北却很少搭理他,习惯了他这八卦的德行,而阿朔平日里虽然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闲暇下来的时候,也偶尔会跟布诺斯吧唧两句,就跟现在一样。
“是啊,少爷,昨天您都跟少夫人回娘家了,而首长跟老爷他们还不知道您跟少夫人结婚的消息,这下,要是……保准首长他们不会……”
一直默默的吃着早餐的阿朔也有些担心的抬起头,望着安静的坐在沙发里的尊贵俊美的男人,沉重道。
“不是吧!少爷!您还没跟老夫人他们说呢?”布诺斯顿时瞪大了眼,眉宇间不仅浮起了一道担忧,“完了这下子,还不知道这层皮怎么被老夫人她们扒下来了!”
“吃还关不上你们的嘴。”一个平淡的声音传来,扭头一看,只见少爷正从矮桌上拉过一张餐纸,优雅的拭了拭嘴,徐然站了起来。
“吃完收拾一下,布诺斯你今天给我准备一些礼物,过两天我得回军区老宅一趟,婚礼的事情不劳你们费心,下周六帝都2即将举行开业大典,你们要嫌日子太过于清闲,就过那边给我走走过场,阿雅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负着手缓缓的朝楼梯口走了去。
“是!对了少爷!阿雅小姐说公寓的装修费用都让您给她报销,您看,这事情怎么办?”布诺斯忽然又想起了昨天慕思雅给他的电话,急忙开口道。
“让她自己去跟东方谨说,跟东方谨说一声,让他给她批,装修完快点收拾东西给她送公寓里去。”
“是!少爷!”
慕煜北徐然吸了口气,有些无奈,昨晚整理书房,又发现了书架上的几本书不翼而飞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拿去了,她拿他的书,向来是有去无回的,看完也是随便『乱』扔,弄得家里『乱』『乱』的,要不是阿莲她们过来清理一阵,估计这家里已经不知道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估计这人晚上要过这边休息了,到晚上估计他跟云舒的事情都要曝光了,提前让布诺斯他们把东西准备一下,后天把人带回去转转,一来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了,二来,自己的女人,总要见过公婆长辈之后才算是名正言顺了。
这算得上一个美好的早上吧,至少对于翠园来说,它是的,然而,对于香山壹号院却不然。
慕思雅一副无精打采的坐在饭桌前,不停地打着哈欠,她对面就坐着她的爷爷『奶』『奶』,慕威远跟尹佩。
尹佩也是皱着眉头望着对面一副渴睡的慕思雅,只得叹着气,手指一曲,敲了敲桌子,颇具威严的嗓音传了过来,“阿雅!瞧瞧你那德行!你爸要看到你这样子,指定又要拍桌子了!昨晚干什么去了!太阳照屁股才起床,还是现在这副模样。”
“行了,别说了,孩子想睡你就让她睡嘛,又不用上班,难得休息,估计是昨晚闹腾得太晚,人家年轻人,你一个老太婆哪里还能比?总用你那一套压着孩子们做什么?”看到自己的妻子一副怒气冲冲的数落着自己疼爱的孙女,慕老总裁哪里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当下就说了自己媳『妇』几句,苍老的脸上尽是平易近人的和蔼的微笑,眯着眼,对着对面昏昏欲睡的慕思雅道,“阿雅,赶紧把早餐吃了再回去睡吧,难得休息日,睡饱了再说吧。”
“你要在这么惯着她,我看她就要废了,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你看看这都是剪着什么发型?一身黑乎乎的,老八股呢?这个样子活生生就是院子里扫大街的欧巴桑,你看看那个年轻的小姑娘像她这样?阿雅,让你花点时间去美容馆转转,弄个新发型,换个新形象,你皮肤好,身材又高挑,穿一身休闲一点的韩版女装,搞一个清爽长碎发,我就指定你能夺多少男人的眼球了,哪里像现在这样都快三十了,连一个男朋友也没有……”
“这样怎么了?我就觉得这样不错,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老拿你那一套强加给孩子,她喜欢这风格就这风格呗,阿雅又不差,还需要那些外在的东西去吸引人眼球?依我看,我这孙女有内涵,气质也不错,能不在乎她的外表,看到她的内在美,这样的女婿才配做我们慕家的孙女婿。”慕老总裁十分平和的开口,十分的维护慕思雅。
尹佩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就是让你们给惯的!你看看阿北,中秋大团圆节连家都不回,上回听阿雅你说他对那个什么城北分局那局长,叫什么姚云舒的,有意思,你爸张罗一下,是他那老战友的女儿,前几天也让他们相亲去了,你看看,现在别说什么消息了,连话也没见回一句,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越挑越黄,这个不满意那个也不满意,人看得过去就行了,将就一下,等培养出感情来也就差不多了,哦,你们还想来个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感情纠葛,然后才结婚?”
唉,就这样,难怪自己的哥哥不愿意在家里住,每次都这样,只要坐在一起,话题永远离不开,男人,婚姻,这四个字,慕思雅觉得自己有发疯的冲动。
“『奶』『奶』,你都别说了,我这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我就这样,爱娶不娶,我今年才二十七,离三十还远着呢!你要着急,应该找我哥着急去,他都三十了,要急也是他先着急,关我啥事啊?你们还是先把他的事情张罗好了,再来说我吧,等我哥结婚了,我也很快就会给你们找个孙女婿的,你们等着吧,这样你们总可以放心了吧,不要再跟我说这事情,我听得都恶心了,不要像企图像对付我哥那样,给我安排什么相亲,那种形式太恶心人了,不想让我一辈子做老姑婆就别『逼』我,听说慈净庵的景『色』不错,不然在那里做个尼姑,修修道,坐坐禅还是不错的!”
“你瞧瞧,你自己瞧瞧,这都是说的什么话?我这是为了谁?都快要被你们气死了!”尹佩大口的吸着气,怒瞪着对面一脸平静的慕思雅。
“唉,阿雅,行了,你们都别说了,吃个早餐也不让人安宁,现在起,不许提这事,先把早餐吃了你们再折腾去!”慕威远板下了脸,显然是有些头疼了。
而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慕思雅哪里还有什么胃口,挺着一双熊猫眼,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意兴阑珊的站了起来,“算了,你们吃吧,我出去买点食材,今晚我就住我哥那边,不回来了,你们不用等我。”
“先把早餐吃了再走。”
“不用了爷爷,我不饿,我的赶去市场买点新鲜的食材,这几天新研究出一道食谱,等我回去试试,等把菜做出来了第一个做给您尝尝!”慕思雅淡然一笑,扶了扶架在鼻梁上那副厚厚的眼镜。
尹佩却是沉着一张脸,闷着气,坐在那里,憋着一肚子火的瞪着慕思雅。
“哦,那也好,那你快去吧,把早餐带上!对了,让你哥有空回来一趟,前几天你爸他们去山上转转,带回了一批野味。”
慕思雅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说着,便拿起了搁在沙发上的手袋,匆匆忙忙的就要往门外狂奔而去。
“等一下,把早餐带上,还有你姑姑昨天带了一些特产过来,你顺便给你哥捎一点过去,我去给你拿。”
尹佩很快的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很快的走出了饭厅。
唉,到底是老人,自己的孩子都是这么个疼法,家里也就这两个孩子了,不疼他们还能疼谁?
望着自己『奶』『奶』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慕思雅顿时也只有耸了耸肩,又朝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坐了下去,重新执起筷子,又继续吃了起来。
“阿雅,你『奶』『奶』说得也没有错,不年轻了,你总不能就将就一个人过吧?”慕威远盯着慕思雅笑道。
“连您也变得这么八卦了,爷爷!”慕思雅撇了撇嘴,吸了口气,低下头去喝果汁,“我要是也能遇到像爷爷您,或者爸爸,哥哥那样的男人,我保准你们都不用说,我就巴着他不放人了。”
其实,慕思雅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慕老总裁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祖孙两才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不然像她『奶』『奶』那样拍案叫板的,不把人吓走才怪!
“公司里不是有挺多优秀的大好青年吗?这都没一个看得上眼的?我看那个东方谨就不错,还是你哥的好朋友。”
“爷爷,您就别拿他来恶心我了,就他那样,花花公子一个,特受不了。”慕思雅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
而慕威远也只好干笑了几声,便不再往下说了。
——《假戏真婚》——
蓝山疗养院是一家庞大的私人医院,环境很好,就落座于一座高山的山脚下,空气十分的清新干净,非常适合病人休养。
柔和的阳光透过那洁净的玻璃窗洒进了走道里,暖洋洋的,走道的尽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了,一个身穿着警服的清秀的女子手里正捧着一束百合同一个清俊挺拔的男子缓缓的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手里提着一大堆的礼品。
轻盈的脚步走过了那么一段长长的走道之后,终于在一间高级病房门前停了下来,清雅的女子礼貌的曲着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句‘请进’的应答声之后,才推开门,缓缓的走了进去,慕煜北也跟了上去。
只见一位清瘦的老太太正靠着床头,左手上还扎着针,捧着一本文件搁在腿上,正细心的翻看着,右手还执着笔,消瘦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鼻梁上还夹着一副老花镜,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大了,枯枝一般的手腕,头发已经全白了,但依然还是收拾得一丝不苟的。
“『奶』『奶』。”云舒就站在门边,望着病床上那个枯瘦的老人,沙哑的嗓音里倒是挺平静的。
听到这么一句叫唤声,病床上的老太太连忙抬起头,迅速的朝门这边望了过来,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蛋之后,苍老的脸似乎僵了一下,恍惚之间如同隔了千万年一般,半响,脸上才浮出了一个慈祥和蔼的笑意。
“小云啊,来了,赶紧过来坐吧。”姚梦诗很快就合上手里的文件,随手搁到了床边的柜子上,朝云舒招了招手。
云舒淡然一笑,幽然偏过头望了就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一眼,示意他跟着她过去。
很快,一直微笑的望着云舒的姚梦诗女士终于也留意到跟在云舒身边的慕煜北还有他们身后的阿朔,眼底闪烁着一丝惊讶,偏过头望着云舒,“小云,这两位是?”
云舒又仰头望了慕煜北一眼,迎上了他那深沉的眼眸,清浅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然后才望着一脸诧异的姚梦诗开口道,“『奶』『奶』,他是慕煜北,您的孙女婿,这位是阿朔。”
“『奶』『奶』,您好!”男人十分有礼貌的朝姚梦诗鞠了个躬。
“孙女婿?哦,你好!昨晚你们父亲给了我电话,我都知道了,都别站着了,坐吧,椅子就在那边。”
姚梦诗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姚峥昨晚上已经跟她招呼过了,所以,她现在倒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阿朔很快将东西放下,走到墙边,提了一把椅子过来,然后便悄悄的退出了病房,云舒慕煜北小夫妻两就挨着姚梦诗的床边坐了下来。
“『奶』『奶』,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云舒似乎显得有些拘束,也许是因为平日里太少接触的原因吧,锦阳城对于『奶』『奶』来说,是一个伤心之地,远走他乡,在新加坡定居多年,能不回来她就不回来,听说她在那边还有另一个家庭。
收到了云舒的关怀,老人家自然也是感到十分的欣慰,枯瘦的双手缓缓的抓住了云舒的那双素手,笑容十分的亲切,“不碍事,人老了,下了飞机就着凉了,在医院躺了几天好了很多,你跟大云都还好吧?”
“嗯,哥哥最近刚刚调回a市,本来说好要一起过来看您的,但临时接到任务,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回部队了,说等过几天再过来看望您。”
云舒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些淡淡的疏离,这令姚梦诗感到有些失落,对于这个孙女,姚梦诗一直都承认关心得比较少,就连她的父亲,每次面对他们,隐藏在心底那根刺就开始隐隐作痛。
“真是让你们费心了,你父亲之前就已经来看望过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一点小感冒而已,不用挂念,这次之所以回来,主要就是想回来看看你们,上次跟你父亲通话,得知你们兄妹两都回来了,都好些年没见你们了,怕记不清楚你们的样子,上次回来,你跟你哥哥都不在,就见到了你父亲,赶上这趟,就回来看看,顺便视察一下这边的生意的情况,想不到刚刚下了飞机就染上了风寒,人老不中用了。”
姚梦诗那苍老的脸上划过了一道落寞,悄悄的抬起头默默的打量着云舒,“转眼间,小云你都长这么大了,『奶』『奶』记得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呢,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下子都长成大姑娘了,还找到了那么好的孙女婿。”
似乎挺满意慕煜北的,老人家那精锐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又将坐在云舒身边的慕煜北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笑道,“慕煜北,小北,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深邃如幽潭般的眸子划过了一道淡淡的流光,悄然偏过头望了一脸平静的女人一眼,慕煜北才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老人家欣慰的笑了笑,缓缓放开了云舒的双手,有些吃力的偏过身子,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信封,微笑的递给了云舒,“你们结婚,『奶』『奶』也没有什么好的礼物送给你们,这是『奶』『奶』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收下,『奶』『奶』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幸福到老!”
迎上姚梦诗那希翼的眼神,云舒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望了望慕煜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快接着啊,一点小心意而已,『奶』『奶』也不知道能送你们什么,快收下吧,小云!”姚梦诗直接将信封塞进了云舒的手里。
云舒有些僵硬了起来,缓缓的打开信封,拉出了里面的东西,清眸淡然一扫,竟然是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当下就塞了回去,退给了姚梦诗。
“『奶』『奶』,这钱我不能要,您还是留给您自己吧。”
“小云!”姚梦诗赶紧按住了云舒的手,和蔼道,“『奶』『奶』不缺这点钱,『奶』『奶』老了,留着这钱也没有用,我跟先生就两个人,用不了那么多钱,『奶』『奶』现在唯一记挂的,就是你们兄妹还有你们的父亲了,这些钱你们留着吧,就当作『奶』『奶』给你的嫁妆,现在结婚都不容易,这些钱你们就留着买房或者装修吧,听话,收回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赶紧收起来吧。”
“舒儿,『奶』『奶』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不要辜负了『奶』『奶』的一片心意。”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慕煜北也开口了,看着仗势,云舒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可能,看得出老人家很坚持,那精锐的眼眸之中分明带着一分歉意,也许收下这张支票会让她好过一些。
最后,云舒只好妥协了,默默的将信封收了起来,心里打了主意先帮她保管着,以后再想办法还回去。
“『奶』『奶』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望着姚梦诗那亲切的笑容,云舒顿时也松缓了不少。
“还好,先生对我很好,原本就两个人凑合着过过日子,但这些年明显感觉自己老了很多,而且十分的想念你们,所以时常想回来看看,我跟先生没有孩子,早年间抱养了两个孤儿,现在都跟你一样大了,唉,原本打算直接回这边定居的,但是先生的根在那边,你父亲又不能过来,所以就只能这样凑合着过了。”姚梦诗女士一边叹着气,一边皱着眉头开口道。
“这些,您之前回来的时候都说过了,父亲也跟我们说了,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见您的先生,你也不用记挂我们,您过得好就可以了,这边的事情我也曾经听父亲提起过,有些事情该淡忘就淡忘了吧。”
而云舒的话才刚刚落下去,姚梦诗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杯热腾腾的水了,“『奶』『奶』先喝点水吧,天气有些干燥。”
“谢谢。”姚梦诗笑着接过了慕煜北手中的水杯,还真是有些口干舌燥了,这两天挂了不少的点滴,连嘴唇都有些干裂了。
慕煜北点了点头,又体贴的给云舒倒了一杯。
喝了几口水下去,感觉舒服了不少,姚梦诗女士脸上依然噙着那慈祥的微笑,望着眼前的孙女还有孙女婿,“你们要加把劲啊,明年『奶』『奶』就可以抱曾孙了。”
闻言,云舒那清雅的脸上不禁浮起了一些淡淡的红晕,“『奶』『奶』就别瞎『操』心这些了,您什么时候能出院?父亲说想让您去军区住上些日子。”
“不用了,见到你们就已经很开心了,我过两天等身体康复了把事情办完就直接回去了,先生这段时间身体也不怎么好,我也不放心。”
其实,姚梦诗到底还是抵触这座城市吧,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还有孙子孙女,她根本就不想回来,也是直到最近的几年,感觉自己渐渐的老了,很多东西也放下了不少,所以才偶尔回来看看而已。
……
之后,夫妻两又陪姚梦诗聊了一会儿,扶着她去医院的后院晒晒太阳,折腾了一个下午,等到夕阳快要落山了,才缓缓的驾车离开了疗养院。
拖着一个疲惫的身躯回到翠园的时候,天早就黑了,月儿依然高高的半空悬挂着,皎洁的月光如同银子一般倾泻下来。
戒备森严的大门依然还是紧闭着,透过那铁门可以看到宅子里依然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那零星的路灯绽放着微弱的光线。
‘嘀嘀嘀!’喇叭声响起,一辆高级跑车已经出现在大门口了。
“小小姐!您回来了!”守门卫一见到慕思雅,便尊敬的开口问候道。
慕思雅点了点头,“开点给我开门!”
“是,小小姐!”
很快,只听到‘嘀’的一声,门自动开了。
“我哥还没回来吗?”在经过警卫室的时候,慕思雅又将车子给停了下来,望着那名守门卫询问道。
“回小小姐,少爷还没有回来。”那名守门卫回道。
闻言,慕思雅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人都跑哪里去了?昨晚也不回家过节,他这几天都有回来吧?”
“回小小姐,少爷这几天都有回家,今早才出的门,阿朔少爷跟布秘书今早一大早就过来了,少爷应该是等少夫人一起回来的吧,刚刚少爷还让阿莲出去买菜了,说是等下回来要做晚餐,这会儿应该也快回来了。”
少夫人!听到这么三个字,慕思雅不禁愣了一下,诧异的仰起脸,很是惊讶的望着那个守门卫,呐呐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少夫人?我哥等什么少夫人?”
守门卫见到慕思雅这么一副吃惊的样子,顿时也疑『惑』了,“少夫人就是少夫人啊……”
慕思雅那弯弯的柳眉越蹙越深了,当下也不再说什么,油门一踩,车子又往里面驶了去。
很快把车停进车库里,火速的下了车,几步匆匆的往宅子里走了去。
利落的开了门,按下了门边的灯,宅子里顿时一片明亮,走下了阶梯,正想把鞋子给换下来,竟然发现鞋架上已经多出了一排的高跟鞋,还有好几双家居鞋,什么女式拖鞋,女士棉拖,甚至,衣架旁还挂着一定淡米『色』的女式遮阳帽!
女人!这家里有女人!而且慕思雅敢肯定那些东西绝对不会是她的!鞋子的码数是三十七,她鞋子的码数可是三十九!
那么,这些东西是谁的?
老哥的女朋友?
老哥的情『妇』?
不对,慕思雅知道自己的哥哥一向洁身自律的,绝对不会干那些事情,刚刚守门卫怎么说来着?什么少夫人?难不成是她未来的嫂子不成?没有哥哥的吩咐,他们断不可能喊哪个女人少夫人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思雅诧异的换下了鞋子,将手里的一大堆东西往沙发里扔了去,急冲冲的往楼上冲了去,逐个房间的检查,但是也没有发现哪个房间多出一张床来,除了自己哥哥那个房间房门紧闭没有办法开门之外,每个房间都检查过了!
翠园没有客房,除了自己哥哥的房间之外,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空的,连她想过来住段时间,都是自己给置办的房间,搜寻了一圈,终于发现目标物了!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没错,除了自己所熟悉的哥哥的衣服之外,竟然还有女人的衣服!
慕思雅顿时有些懵了!抬手扶了扶自己那眼镜,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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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收藏哗啦啦直掉了…我苦『逼』的奋斗日子也来临了,昨晚赶到凌晨四点,累得不行,先睡一觉去了,爱你们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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