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沫是在颠簸的马车中醒来的。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新婚翌日,在洞房干坐一晚过后,夜擎越将留有水秀落红的丝帕交给了皇上命来的公公,然后有丫鬟送来了补身子的参汤。手足冰凉的她喝了那汤水过后,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本想靠在软榻上休息一下,却没想会到了马车上。
“醒了?”温淡如水的嗓音,显示着说话的人并未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顺着声源望去,只见夜擎越坐在马车另一侧的软榻上看着书册,并未抬动眼皮。今日,他穿了一件白色滚金边长袍,闲散中透着华贵。
叶霜沫又看了一眼轻轻摇摆着的马车,“这是去哪里?”
“回凌烟郡。”
闻言,叶霜沫忍不住一惊。
看样子,她是在软榻上休息后便被人送上了马车。可她平日就是睡得再死,也还不至于被人搬了地方也不知道。
而最主要的是,她还没来得及跟她的娘告别。
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帝都。虽只是她这具身体的亲娘,可到底一起生活了五年,也是她两世以来第一个肯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了。
瞥了一眼叶霜沫,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丞相府那边,本王已经派人交代过了。”
他这样说,应该是也向她娘打过招呼了。
思及此,叶霜沫心里一激动,一下子坐了起来,感激地看向夜擎越,“谢谢。”
“本王做这些,不是因为你。”
“臣妾……知道。”
他之所以会这样做,不过是近在天子脚下,做个样子给皇上看,也是做给她的丞相爹爹看的,就像传言中的那样,他俊逸谦逊,知情识理。
可是,到底是算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哪怕没有和娘亲说上话。只是——
“王爷,早上的参汤是否有古怪,不然为何臣妾喝了后便……”一直昏睡。
“不错,那汤水是本王命人做的。”
“你……”
“本王这样做,王妃应该能懂才是。”
懂,她怎么可能不懂。
她睡下了,才会在她看见丝帕被递至皇上的时候不至于惶恐而犯错。他是堂堂的七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要找倾城之姿、完壁之身的女子也是他一句话。虽然这婚是父皇亲赐的,可不代表他夜擎越就接受她这只“破鞋”。
而且,她睡了,就能说明他们洞房是多么的激烈,以至于她才会昏睡不起。
“王爷一番心思,臣妾多谢了。只是,那水秀呢?”犹记得他在要过水秀后,曾说过死人的嘴是最严实的。他为了七王府的颜面,要了水秀的命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是本王的颜面重要,还是那贱婢的命更重要?”夜擎越丢下手中的书册,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辆马车相比于一般的马车来说,要大了很多。可是,他就这样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着她,眼神冰冷,那感觉,让她觉得窒息。
“王妃的这副模样,是想勾引本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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