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英俊从酒醉中醒来,整个脑袋疼痛欲裂,他刚想翻身,却发现身上很重,然后看到了挂在身上沉沉睡去的云兮,忽然之间,郝英俊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惆怅,这么优秀的女孩儿,却无法和自己永远在一起,人生真是充满了遗憾。
他轻轻地推开了沉睡中的云兮,起身下榻,然后开始到处找水喝。
喝了一点儿冷水,感觉头痛稍微减轻一些之后,郝英俊立刻赶到了炼铁炉,今天还会进行第二炉铁水的熔炼,如果连续两炉铁水都能熔炼成功的话,以后雪山上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铁器了。
从熔铁中找到新生的祸斗比郝英俊更积极,一早就已经来到了铁炉边,等郝英俊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指挥着村民们往地炉里添加铁矿石了。
见到郝英俊,祸斗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高声招呼到:“年轻人,身体还不错啊,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天还能起这么早。”
郝英俊尴尬地笑了笑,昨天喝醉后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和负屃等人肯定没什么好形象,真是让人“贱笑”了。
瞥了一眼正在劳作的村民,郝英俊对祸斗说到:“老人家,昨天试了一次之后,你觉得怎么样?”
祸斗把胸脯拍得梆梆作响,粗声大气地回答到:“没问题,老头儿从来没觉得身体这么好过,如今老头儿终于明白了老骥伏枥的感受,真是,真是好像获得了重生一样。”
“重生?”郝英俊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头儿,发现他的精神的确和在衡山看到的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那些枯瘦的皮肤也已经恢复了几分红润和光泽,看来找到生命的意义之后,这个老头儿的精气神已经完全回来了。
郝英俊对此情况非常满意,有了这个史诗级的异兽坐镇,他的炼铁大计已经得到了最大的保证。
当祸斗再一次运用他的火系法术熔炼铁矿石之时,郝英俊已经来到了另外一边,那是一个粗陋的打铁炉。
熔炼好的铁水冷却后如果不经过千锤百炼,照样算不上有用的铁料,郝英俊昨天第一个把铁锤胚子做出来,便是为了狠狠地锤炼这些冷却后的生铁,只有经过无数次捶打后的生铁,才能将其中的杂质尽可能的除去,然后得到可以用来制造铁器的熟铁。
不过第一件铁器打造什么呢?
郝英俊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打把武器出来,于是他选择了刀。因为刀是百兵之胆,舞动起来气势十足,而且打造刀也比打造其他兵器更简单一些,对从来没打过铁的郝英俊来说,第一件铁器为了不露丑,他别无选择。
打铁对郝英俊来说是个新鲜的活儿,但好在他臂力大,心里又已经有了刀的模型,所以忙活了大半天之后,他的第一把也可能是唯一一把自制铁器终于隆重登场了。
雪亮的刀锋,宽厚的刀背,虽然粗糙但总算还能看出形状的刀把,这柄人类历史上第一把铁制武器,果然引起了围观群众极大的兴趣。
只见郝英俊用麻布利落地将刀把包扎好,然后拿着大刀开始在场中挥舞起来,霍霍的刀光如月光一样挥洒全场,整柄大刀被郝英俊挥得虎虎生风,凌厉的刀锋甚至激起了地上飞扬的尘埃,也激起了周围的村民一阵崇拜的惊呼。
刀势渐收,郝英俊伫立场中,脸色红润,微微地喘着粗气。
这时候就听到一声震天的喝彩,然后狴犴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看着郝英俊手中的那柄锋利大刀,狴犴露出了喜爱的神色,对郝英俊说到:“郝兄,可否让我试一试?”
郝英俊笑着把刀递了过去,狴犴拿起大刀,爱不释手地用手指在刀锋上轻轻抚过,他的手指立刻传来了锋利的触感,狴犴愈发喜欢,学着郝英俊一般轻咄一声,将大刀挥舞起来。
这柄大刀在狴犴的手中明显比在郝英俊的手中更加给力,刀光幻做了一团晶莹的流光,颇有些泼水不进的架势。郝英俊看得眼热,心想神兽就是神兽,这样的冷兵器就算他们初次接触,也比自己这个半吊子耍得有模有样。
蓦然听到正在挥舞刀光的狴犴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大喝,雪亮的银光暴涨三尺,势如奔雷般用力地劈落地面,地面立刻裂开一条数十丈长的裂缝,裂缝深有数尺,扬起一片碎石飞沙。而后狴犴的姿态静止下来,他的脸上没有半滴汗水,眼中却隐隐流淌着喜悦的光芒,看了一眼郝英俊,犹豫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郝英俊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上前大大方方地问到:“狴犴兄长是不是很喜欢这柄大刀?如果喜欢的话,尽管拿去用吧。”
狴犴有些脸红地说到:“这怎么好意思,这柄大刀意义非凡……”
话未说完,已经被郝英俊打断了:“这是哪里的话,武器打造出来本来就是给人用的,难道还要放到博物馆去让人参观?这柄刀能遇到狴犴兄长这样的高手,应该是它的福气,兄长不用再客气了。”
狴犴虽然不明白他说的博物馆是什么东西,但是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手中的大刀,最后还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郝英俊的好意。
见到狴犴终于还是接受了这柄大刀,郝英俊心头窃笑,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狴犴拿了自己的好处,以后可就要还自己一个大大的人情了,如此这般,还不能将他和自己绑在一起吗?
正在郝英俊偷着乐的时候,人群外忽然又传来两个不平地声音:“郝兄这就偏心了,恁的我七哥都有了武器,却不为我们兄弟俩打造两把武器?”
郝英俊伸头看去,正是昨晚狂灌他猴儿酒的负屃和饕鬄两个家伙,这两个家伙看到狴犴手里那把黑沉沉的大刀,眼中都露出了羡慕地神色,对着郝英俊好一通埋怨。
郝英俊无奈,只得摊手道:“小弟又不是专业的铁匠,哪能满足两位兄长这么多的要求?这样吧,你们好好想想要用什么样的兵器,我画个图样,让人照着帮你们打造出来。”
饕鬄最是心直口快,闻言毫不犹豫地说到:“我喜欢你说的三国里那个小霸王孙策,不如你就帮我打造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霸王双拐吧。”
好影剧想了想点头道:“没问题。”然后又将目光转向负屃,向他询问到:“兄长呢?你又喜欢什么样的兵器?”
负屃紧皱双眉,仰望苍天,犹豫地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有什么兵器能配得上我潇洒的身姿和风流的身段……”
郝英俊强忍呕意,对他摆手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要的是什么兵器了。”
负屃好奇地扬眉道:“哦,当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兵器,郝兄如何会得知?”
郝英俊吐槽道:“你这么骚包,我看最适合你用的就是文人用来装逼的折扇了。”
“折扇?”负屃目光愈加感兴趣了,好奇地问到:“那又是何物?”
郝英俊苦笑到:“等做出来你不就知道了。不过这东西倒用不上铁器,却需要用到纸张或者,丝绸。”
“纸张?丝绸?郝兄,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这些东西,我等闻所未闻,为何郝兄却偏偏好像什么都知道呢?”
郝英俊得意地一甩头发,闷骚地想到:“穿越了,你也可以!”
看到郝英俊光是摆出一副闷骚的表情,却没有答话,负屃只能自己为自己脑补:“郝兄不愿回答,想来是有难言之隐,不过没关系,郝兄乃我生平第一大知己,你我之间,共为鸳鸯,为兄自然不会介怀如此小事。”
郝英俊狂吐,我草你麻辣隔壁,什么叫你我之间“共为鸳鸯”?你这个死基佬,大变态,臭不要脸的,老子才不会和你搞基呢,赶快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可怜的文盲郝英俊同志,根本不知道“鸳鸯”本就是用来形容兄弟之情的,至于日后的什么“鸳鸯戏水”,那是经过多少代风流而且下流的文人传扬之后,才代表了男女间那点儿可耻的奸情。
见到郝英俊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通红,望向自己的眼中也露出了不善的光芒,负屃立刻感觉到背脊一阵寒凉,不过他却不知道原因,只能小心地问到:“郝兄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发红?莫不是昨夜酒醉尚未清醒之故?”
郝英俊瞪了他一眼,心道这都是你惹出来的,还敢问?
不过他却没有发飙,因为负屃的一番话,将他的心思又引向了另外一方面。
天气渐渐转凉了,高粱也快要成熟了,继炼铁之后,郝英俊的酿酒计划也是时候开始实施了。
郝英俊是一个标准的酒罐,虽然穿越之后,品尝过负屃的几次秘制猴儿酒,可是这酸涩的果酒根本不能解馋,郝英俊喜欢的还是醇厚的老白干。
高粱是酿造老白干的主要原料,而酿造老白干的关键步骤,就在于制曲。
制曲是酿酒最重要的一道程序,自古以来就有“曲为酒之骨”的书佛啊,骨若不正,酒体不能味正。好的酒曲,酿出来的就是茅台和五粮液,坏的酒曲,只能酿出地沟酒精。
郝英俊的家就在酒厂的附近,从小就闻惯了高粱酒糟的醉人香气,对于制曲,他并不陌生。
最基本的制曲方法,就是将小麦磨成粉,用蒸、煮后的小麦粉和生小麦粉混合搅拌,然后制成曲饼,放在干燥密封的地方,每七天翻一次窑,三次之后,曲饼基本已经发酵成熟,再放到通风的地方晾干,就成了酒曲了。
纯小麦粉制成的酒曲在现代非常少见,通常会混合豌豆、大米等其他杂物,但在古代,一般的烧酒都是这样制成的。
于是郝英俊打算赶在高粱收割之前,将酒曲制作出来,等到高粱收个蒸酿之后,就可以直接酿酒了。
一想到那透白纯净的酒液,郝英俊只觉得口角蜿蜒下一溜凉丝丝的液体。
正当他尚在品味那记忆中的醇香之时,一个村民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老远就向郝英俊喊到:“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一大群野兽冲过来了!”
郝英俊立刻从迷梦中清醒过来,惊讶地问到:“你说什么?哪儿来的野兽?”
那个村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撑着膝盖费力地说到:“无尽林海,那些野兽都是从无尽林海里跑出来的。”
“无尽林海?”郝英俊摸了摸下巴,莫名其妙地说到:“好生生的,怎么会从林海里跑出来那么多野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