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郝英俊字字珠心的诘问,让那个脾气暴躁的巨人好像被针扎了一样暴怒的跳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巨锤对郝英俊怒吼道:“你血口喷人!我要杀了你!”
“布顺,你给我坐下!”刑天的声音蓦然在大帐中响起,像打雷一样,所有人都被骇了一跳,就连那个暴跳如雷的巨人,也不得不恨恨的低下了头颅,垂坐回座位之上。
呵斥完那名巨人布顺,刑天又将眼光投到郝英俊身上,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到:“你需要多少时间来调查?”
郝英俊摸了摸鼻子,心头腹诽不已,什么叫我需要多少时间来调查?看样子,他是把这件事揽到自己头上来了?尼妹啊,我又不是大宋提刑官,查案的事儿我不专业啊!
可是事已至此,看那刑天的脸色,多半是由不得自己拒绝了,于是他只好讪讪的说到:“要调查这样的凶杀案,最好是能够查一遍凶案现场,不知道从这里去那几个小孩被害的地方,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是我们的话,快跑五天就到了,如果是你们的话,起码要走十天半个月。”刑天悠悠的说到:“但是我的族人恐怕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这样,我让布顺他们送你去载天,这样你最多十来天就能打个来回。我给你十五天的时间,十五天之内,你查不出个结果来,我们一样挥军攻山,到时候生死各安天命,就这样吧。”
言罢他轻轻一挥手,不容郝英俊再讨价还价,命人将他们送出了营帐。
被强行安了这么个差事,郝英俊郁闷至极,他心事重重的走出了营帐,看了看陌野和天狗,对他们说到:“这次去载天,时间很赶,你们两就别跟我去了,你们先回雪山去,让囚牛他们准备一下,万一真的出了事,恐怕他们不想出手也不行了。”
“好。”陌野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和天狗一起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夸父族的营帐。
又看了看身边手足无措的狄仑,郝英俊皱眉道:“狄仑兄弟,你先回九华山去吧,等我查出来结果,我自然会上山去告诉你们的。”
狄仑向他深深鞠了一躬,恭敬的说到:“多谢郝大侠为我洗清冤屈,狄仑祝郝大侠此行一路顺风。”
郝英俊摆手道:“到底是不是能洗清冤屈,现在说还太早了,只希望案发现场还没有被破坏的太厉害,唉……”
郝英俊之所以心事重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谁都知道,案发现场对凶杀案非常重要,通常都会受到周全的保护,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就了,案发现场又是野外,连郝英俊自己都不清楚,他还能从那里查到些什么。
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刑天派出布顺等人来护送郝英俊,其实也有他的考虑。虽然郝英俊的话说的很有道理,甚至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说服了他,可是他始终还是有一些不放心,所以他派出脾气耿直又和郝英俊很不对付的布顺,一方面是为了帮他赶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顺道监视他。别以为古人就没有心眼,像刑天这样能成为一族之长的人物,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完全相信别人呢。
布顺和另外四个身强体壮的夸父族人很快就站到了郝英俊面前。看着眼前还不到自己膝盖高的郝英俊,布顺不屑的哼了一声,对身边一个族人说到:“乌蓑,你来带这个家伙走。”
那个叫乌蓑的巨人憨厚的笑了笑,进身将郝英俊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说了一声:“坐好了。”然后五人迅速放开步子飞快的飞奔起来,那骇人的速度,简直和f1的赛车有得一拼。
郝英俊坐在那个叫做乌蓑的巨人的肩膀上,只觉得如坐在云霄一般,上颠下簸,简直连坐都坐不稳,无奈之下,他只好抓住了那个巨人的耳廓,幸好这些巨人全都是皮糙肉厚,对此并不在意,否则只怕会痛的惊叫出来。
六人赶了一天一夜,很快就来到了怒江江畔,望着水势汹涌的大江,布顺对另外几人说到:“我们先在江边休息一下吧,等明天天亮再出发。”
那几人应了一声,纷纷跌坐下来,将头埋到江边开始喝水,跑了一天一夜,他们的嗓子跟冒烟一样都快干涸了。
郝英俊虽然没有跑路,但是坐在巨人的肩膀上同样也被颠的很厉害,若非他体质好不晕车,只怕会被搞得狂吐不已,爬下了巨人乌蓑的肩膀,他也将头埋到了江水之中,准备喝两口水解解渴。
谁知旁边“呼噜”几声巨响,郝英俊顿时觉得江水凭空矮了一截,他惊讶的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原来是那几个巨人一起喝水,居然硬生生把怒江的水平线拉低了一大截,两岸边都露出了一些湿淋淋的石头还有泥沙。
我操,要不要这么猛啊!郝英俊只觉得暗自心惊,怪不得尼玛苍冥派那么牛逼,还是被夸父一族打得灰头土脸,人家真的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淹死啊。
喝完水之后,几人胡乱吃了些东西,便靠在江边开始休息起来,此时已经到了子夜,月明星稀,江风阵阵,倒是少了几分夏日的炎热和疲乏。
郝英俊也很快进入了梦乡,只是让他奇怪的是,今天的梦似乎十分特别,因为他竟然梦到了文英还有小帅,只是他们两都在一个云蒸霞蔚的地方,看起来十分别扭,好像他们被什么东西绑住一样。
压抑不住心头的好奇,郝英俊立刻靠上前去想要仔细看看,谁知一看不要紧,顿时把他吓得浑身冷汗,因为捆绑住文英和小帅的,居然是那条早已经被炼为干将莫邪的腾蛇。
此刻的腾蛇面目狰狞,用身子紧紧的勒住文英和小帅,看到郝英俊走过来,他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哈哈,郝英俊,你没想到吧,你杀了我,我就杀你的老婆和孩子来报复,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你的面前痛苦的死去,哈哈哈哈哈哈!”
“你神经病。”郝英俊不屑的说到:“这不过是做梦罢了,你能把他们怎么样?”
“是吗?”腾蛇的眼中诡异的闪过一丝亮光,用嘲讽的语气对郝英俊说到:“那我就让你好好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说完他又一次用力的收紧了身体,被他死死缠住的文英和小帅顿时痛苦的大叫起来,他们的表情和叫声是那么的真实,简直让郝英俊真假难分。
“靠,这是怎么回事?”郝英俊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暴戾的冲动,差点儿忍不住就想冲上去和腾蛇搏斗,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丝清明告诉自己,这阵的只是一个梦,自己完全想多了。
就在他疑神疑鬼的时候,腾蛇的身子仿佛铁丝一样紧紧的绞在了一起,郝英俊甚至可以看到,在文英和小帅身子被勒住的地方,竟然渗出了丝丝血迹,他们的叫声是那么的绝望和痛苦,声声撕扯着自己的心灵。
“混蛋,放手!”就算是做梦,郝英俊也不可能看着老婆孩子如此被虐待还能保持冷静,他愤怒的冲了上去,一拳击向腾蛇的头颅。
“哈哈哈哈,你终于醒悟了,可是太迟了!”腾蛇阴险的笑声响起在郝英俊耳边,他的拳头还没落下,被仅仅箍住的文英和小帅忽然断成了数十截,漫天的血水还有内脏飞舞出来,劈头盖脸的浇在郝英俊身上,一股巨大的惊恐忽然就将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我操,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郝英俊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真是太奇怪了,居然莫名其妙的做起这样的梦来,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可是自己白天也没有想到过老婆和腾蛇啊。
就在他迷惑不解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这个声音虽然很压抑,但是郝英俊能够听出来,这个声音非常痛苦,就好像被人用绳子勒住脖子那样,只能听到哼哼唧唧的哽咽声。
郝英俊循声望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白天那个驮着自己的巨人乌蓑,浑身像被火烧一样涨得通红,即使在这样只有月光的晚上,也能看出他的体表很不对劲,从外观上来说,就好像有一些燃烧的火焰在他的皮肤底下流动,让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嫣红。
“这是怎么回事?”郝英俊摸了摸后脑勺,这种诡异的情况,他从来都没见过,莫非是夸父一族特有的什么疾病?
他不敢怠慢,飞快的跑到那个叫布顺的夸父族人身边,使劲的摇晃他的头颅喊到:“快醒醒,快醒醒,有人出事了。”
布顺很快从沉睡中惊醒过来,他的神色看起来也不是太好,似乎也是刚刚做了一场噩梦。
可是看到乌蓑的情况,布顺也瞬间就呆住了,因为他和郝英俊一样,从来都没见到过这种情况。
无奈之下,布顺只好伸手去推乌蓑,想把他弄醒,谁知道他的手刚刚接触到乌蓑的皮肤,就跟被火烧了一样,飞快的缩了回来,吃惊的叫到:“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冷?”
“你说什么?”郝英俊愣了一下,从乌蓑的肤色来看,他的身体应该是非常烫才对,可布顺为什么说这么冷?
他觉得十分好奇,伸出手去触碰乌蓑的皮肤,果然如布顺所言,乌蓑的肌肤外表看起来非常滚烫,可是触碰过后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像冰块一样寒冷,这两种极端的效果,出现在他一个人的身上,真是让人感觉到非常诧异。
这时候旁边的三个巨人也被布顺的惊叫声一一惊醒,他们看到乌蓑的情况,同样被吓了一跳,谁也不明白,乌蓑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群人呆了半晌,最后还是布顺大着胆子又去捅了乌蓑几下,却发现他双眼紧闭,面色痛苦,完全没有苏醒的征兆。无奈之下,布顺只好强忍住了冰寒的冷气,双手抱住他的头开始使劲的摇晃起来,谁知道就在此时,异象突生,乌蓑的整个头颅猛然间像被泼了酒精一样“怦“一声就点燃了,一股蓝幽幽的火焰从他的七窍中喷射而出,直接喷到布顺的面门,烧得布顺惨叫一声,飞快的丢开双手捂着脸翻滚到了地上。
余下的四人全都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从体内燃烧起来了?
布顺蒙着脸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了好几圈,突然猛的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正在地上嘶嚎惨叫的乌蓑,一把箍住郝英俊的身子大吼道:“你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