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参殷勤的搀扶着陌野,两人一摇一摆的走出了木屋,陌野看看周围,对商参问到:“什么地方比较……呃,方便?”
商参嘻嘻笑道:“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别对着人家的木屋。”
陌野脸上又红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有处灌木林,便对商参说到:“就到那边去吧,你扶我过去就行了,我自己来。”
商参看了一眼那片灌木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却什么都没有对陌野说,只管扶着他慢慢走了过去。
来到灌木林前面,陌野挣脱了商参的手臂,坚持的说到:“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就行,我自己进去。”
商参上下扫视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嘻嘻的笑着,似乎是在笑他的脸嫩。陌野被她看得脸皮又是一阵臊热,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径直埋着头冲进了那片灌木林中。
将将进到林子里面,陌野四处环顾了一下,发现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了,这才褪下裤子,准备开始方便。这条皮裤还是郝英俊让云兮帮他做的,有几分类似于后来的七分裤,陌野的力气还比较虚,解个裤子很是费了些时间。
就在他费尽力气褪下皮裤,正准备嘘嘘的时候,忽然间眼前大亮,那片严严实实的灌木林瞬间就从他身边消失了,他蓦然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块空地上,周围除了黄沙,只剩下杂草和一些碎石,更让他吃惊的是,他的周围居然围了一大圈的年轻男女,这些年轻男女体态各异,衣着也大不相同,但是他们唯一相似的,便是脸上都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更是对着陌野的下身指指点点,就连那些女孩子,也完全没有任何羞涩的样子,只是掩着嘴,互相点评着陌野的身体,仿佛她们现在正在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幅图画一般。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群年轻男女一边看还一边发出嘲笑的起哄声,在这些起哄声里,就数商参的声音最为响亮,笑得也最是肆无忌惮。
陌野的脑袋腾的一下完全变成了空白,他根本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片密密麻麻的灌木林呢?为什么他周围的景色全都变了,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笑,难道他们是在笑话自己的下身有问题吗?
归根到底,陌野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就在那群年轻男女羞辱般的哄笑声中,他突然感到小腹一紧,一股水箭如喷泉般喷了出去。
这下周围的嘲笑声彻底被引爆了,那群男子不断做出各种羞辱的动作,就连那些女孩,也一个个再无掩饰的大笑出来,她们那肆意妄为的讥笑的目光,让陌野仿佛全身都浸在了一桶冰冷的凉水里,周围的笑声越猛烈,他的心就越感到寒冷。
一直呆了许久,陌野才终于回过神来,他猛的拉起了自己的皮裤,惊恐的望着周围的男女大声喊到:“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笑的最大声,站在最前头的,正是引他来到这里的商参,看着陌野脸上慌乱和羞辱交错的神情,商参得意的讥讽道:“怎么样,这下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一个小小的障眼术就把你骗到了,说你笨,你还不承认,真是个废物!”
商参的话语一个个如同针一般刺进了陌野的心头,他望着眼前笑的花枝招展的那个女孩,简直不敢相信她美丽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如此恶毒的心肠,他指着商参,愤怒的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刚刚要开口,一股剧痛从肩胛处传来,这股剧痛猛烈的撕扯着他的大脑,让他几乎快要晕眩,直到最后,他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咬的嘴角都流出了鲜血,才总算是让大脑稍微清晰一点,他就这样带着满嘴的血渍,愤怒的对商参说到:“你真是太过分了!”
不等商参回话,他就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撞开这群拿他取笑的男男女女,步履蹒跚的跑回了那座小木屋之中,在他走过的地方,沿途留下了滴滴触目惊心的血迹。
商参也被陌野最后那声声嘶力竭的大喝吓了一跳,直到陌野撞开她们跑回小木屋内,她才反应过来,一脸不服的嗤到:“叫什么叫,不就是看到你尿尿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真是个怪人,哼!”
可怜的小姑娘却不知道,就因为她这一次的恶作剧,陌野已经将他划归了淫妇和蛇蝎女人的范畴之内。
也许对商参她们来说,在这个没有什么道德观念的洪荒世界中,男女彼此看到对方的身体,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个时代的男女,就算在光天化日之下野战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很多妇女生孩子都是在露天的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全没有任何避讳。
可是对陌野来说,却完全不一样。陌野一直跟着郝英俊,在他的潜移默化之下,渐渐已经对礼义廉耻有了一定的认知,可是今天,他的隐秘部位完全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甚至还耻辱的失禁了,要是陌野是个女孩子,只怕多半已经起了自尽的念头。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能接受这样的羞辱,他回到屋内,猛的把自己摔到了床上,伤心的开始哭泣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放弃这次卧底的计划,回到雪山上去,永远不要再看到这些刚刚侮辱过他的人。
陌野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任由汹涌的泪水肆虐着他的脸庞,身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崩开了,汩汩的血水又一次渗出了麻布,可是陌野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他现在只觉得心里充满了懑懑的屈辱,若不是为了完成郝英俊交给他的嘱托,他甚至想直接冲出去和商参同归于尽,也好过以后接受那些陌生的男女嘲笑的目光。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中时,门口忽然传来了短短的敲门声,这个敲门声短促但却很有节奏,显示着主人急切却又不失风度的个性。
陌野沉默了良久,根本不想应答,但是那个敲门声一直在坚持着不曾停歇,最后陌野只能无奈的喊到:“进来。”
木门并没有反锁,那个时候还没有门扣,但即便如此,那个敲门的人还是很有礼貌的等到主人请进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看到陌野,他威严却不失亲切的声音喟然想起:“阿土小兄弟,我刚刚知道了小女捉弄你的事情,真是……唉,养女不教啊!”
陌野听出这是少典的声音,可是他此时谁都不想见,只是把头埋在床榻之中,闷闷的说到:“谢谢族长的关心,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族长大人,请您先出去吧。”
少典看了看陌野身前斑斑的血渍,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低低的一声叹息,愧疚的对他说到:“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派人来帮你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小女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说完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怒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木屋。
没过多久,一个叫做丹珍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的脸色红彤彤的,羞答答的要为陌野更换绷带,陌野这时候只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一样,虽然这个丹珍看起来很害羞的样子,但是他还是觉得哪里都看不顺眼,烦躁的对她喝道:“我不用你们帮忙,你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丹珍的眼中立刻就盈满了泪花,但是她不敢和陌野顶撞,只能瘪着嘴带着无尽的委屈又走出了房门,陌野看着她离开时瑟瑟发抖的背影,心头忽然涌起了一丝愧疚,可是转眼间,他的愧疚又被心中疯狂的火焰所吞噬,他发誓,要是查到九黎一族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他一定要让这里所有的人都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边陌野因为巨大的羞辱已经起了嗔怒之心的时候,那边这个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商参也不太好受。
少典是个非常严谨甚至有些古板的人,他制定出那么多法令,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以身作则,为部族的群众做好带头的作用,可是今天他的女儿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侮辱一名新来的族人,少典对这件事大为震怒,他已经起了杀鸡儆猴的心思,就算他的亲生儿子轩辕氏一直在旁边求情也没有用,他把商参直接吊到了部族的广场之上,当着众人的面要好好的审一审她。
此时的九黎部族广场已经围得是人山人海,那些族人平日里都知道少典公正无私,可是今天听说他居然要公审自己的女儿,顿时也全都来了兴趣,他们很想看看,少典是不是真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会处罚,要知道,商参平日里是九黎部落里出了名的美人儿,但同时也是部落中最令人头疼的小霸王,她带领着一群少年男女,在部落中虽然说不上是横行霸道,但是也捉弄了不少人,让大家对她都是又爱又怕。
熊熊的篝火已经点燃,商参被捆绑着吊在广场中央高高的木桩之上,她那张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笑脸,此刻也因为惊恐而变得一片雪白,因为她根本没有料到,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竟然受到父亲如此严厉的惩罚,从现场这个架势来看,少典只怕是将她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了。
商参再怎么顽皮,总归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虽然平时很喜欢带着她的一群朋友捉弄族人,但是真要说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她是绝计不敢做的,对陌野的恶作剧,若是放在其他族人身上,大家最多也就是哈哈一笑,然后淡然了之,如果遇到那些脸皮厚的男子,甚至还可能故意在她们面前加强射速,说不定趁机还能勾搭上一两个伴侣,可是陌野的反应却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他不但满面血红,甚至连伤口都重新崩裂了,特别是陌野离开前那句大吼和当时悲愤的面容,给商参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要不然她之后也不会画蛇添足的再说那样一番话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了。
随着少典脸色阴沉的步入了场中,广场上嗡嗡的议论声渐渐停息了,整个九黎广场,只能听到篝火噼噼啪啪的燃烧声,还有商参惊惧的啜饮声。
少典看了看掉在空中哀哀哭泣的商参,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他立刻掩盖住了这丝异样,硬着心肠冷冷的问到:“商参,你可认识到你这次犯下了怎样的错误吗?”
商参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她不甘的哭泣道:“父亲,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人家好痛,快把人家放下来嘛,呜呜。”
少典一口闷气涌上心头,怒其不争地教训到:“你这样还叫开个玩笑?若是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剥光了吊在这里任人观看,你觉得这还叫玩笑吗?”
商参的连刷一下就白了,她惊恐的大叫道:“不要,父亲,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错了,呜呜,求求你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