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屹与司马岳出了临海公主府,天sè已晚,便各自回府。次rì早朝之后,刘屹与司马岳决定去秘书监之中查阅一下旧文案,或许可知晓些许洛阳宫中旧事。
二人到秘书监之后,司马岳先得应付一下此中众官员,刘屹也得闲与一帮旧僚叙旧,王羲之亦在其中。
“安和,近来都不见你,岂非升了官,把我等都忘了?”王羲之笑道。
“逸少兄,又取笑小弟了。军营之中,琐事繁多,小弟倒是时常怀念先前在秘书监的时rì。”
“安和,恐怕你尚不知今rì是逸少在秘书监中任职的最后一rì,过几rì,逸少即要前往武昌任征西将军府参军了。”旁边一人言道。
“哦,小弟就此恭贺逸少兄了。”
“安和,此番殷浩也被辟为征西将军府记室参军,与我一道前往武昌。我还听闻朝中传言,此番征西将军庾大人所请十余僚属,其中不少皆是由你引荐。我与深源兄的升迁想必也与你有关吧?”王羲之小声言道。
“小弟深知诸位兄长才德志向,此番也是为朝廷举贤,还望逸少兄勿以为意。不知谢尚兄可有…….”刘屹亦小声言道。
“听闻仁祖兄本也如我等一般奔赴武昌,不过朝廷似乎另有重任,过几rì亦将离开建康。“
“哦,即是如此,三位兄长离京之前,小弟便应备下一桌酒宴,为三位兄长践行。”
“其实我等早有此意,只不过这些时rì你事忙,我去了你府上三次,你都不在。不如就今晚,秀玉坊,我等也好于离京之前,一闻玉瑶姑娘之歌声。”
“逸少兄见谅,今rì小弟尚有些琐事,不如明晚就依兄长所言,小弟就于秀玉坊设宴为三位兄长践行。烦请兄长询问殷浩兄与谢尚兄是否有空。”
“好,明rì就明rì,那两位那里,我去通知。”
司马岳走了过来,打断了刘屹与王羲之的谈话。
“臣拜见琅琊王殿下。”王羲之拜道。
“免礼。安和,不知这位是?”
“殿下,这位乃是王羲之,王逸少,为臣之好友。今rì卸任秘书郎,即将前往武昌,任征西将军府参军。”
“哦,本王便恭贺王大人高升。”
“不敢不敢。”
“世间皆言,王逸少之隶书,为古今之冠,论者称其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不知本王可否有幸一睹其风采。”
“殿下盛赞,臣愧不敢当。若是殿下喜爱,臣便送一幅臣之陋作,还请殿下指正。”
“如此,本王便不客气了。本王与安和尚有些琐事,就不叨扰王大人了。”
刘屹曾在此地任职数年,故而是轻车熟路,未要他人协助,两人查阅了所有相关旧档,并检出其中十数份最为关键的文案,然后便即刻入宫。
皇帝一看见二人便急忙问道:
“二弟,安和,可有何线索?”
“皇兄,臣弟已详问过临海公主,所得与先前所知相差不大……..”
司马岳将在公主府中所闻一一告知于皇帝。皇帝听闻之后,思索了一会儿,言道:
“按临海公主所言,最有可能拥有另一明珠的人,便是愍怀太子妃,其次是羊皇后。”
“皇上圣明,臣与殿下亦是此意。”
“唉,当rì洛阳城破之际,愍怀太子妃王氏为胡贼所虏,胡贼以王氏赐其将乔属,属将妻之,王氏拔剑距属曰:‘吾太尉公女,皇太子妃,义不为逆胡所辱。’属遂害之。此方为大晋储妃之志节。相比之下,那位羊皇后,羊献容,于洛阳城破之后,认贼为夫,不惜取宠于胡贼,而换得伪朝皇后之位,当为世所不齿。”
“二弟,羊皇后虽为惠帝皇后,毕竟为一介女子,又经四次废黜,五番拥立,其不过为乱世之中,枭雄争逐名位的牺牲品而已。至于功过,还是留待后人评说。”皇帝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言道,“朕有些扯远了,既然愍怀太子妃以身殉国,羊皇后业已身故。另一颗岂非再无线索?”
“皇上,臣查阅旧档,发现愍怀太子妃与羊皇后,尚有一点联系之处,此或许对寻找明珠有些帮助。当rì洛阳城破,率先领兵入宫之人便是刘曜,其大掠**,羊皇后便是此时为其所虏,方才殿下所言害愍怀太子妃之人乔属正是刘曜手下大将。”
“安和,依你之意,那颗明珠在洛阳城破之时,便落入刘曜之手。”
“臣也是凭空猜测,毫无证据佐证。”
“无妨,只要合乎情理,猜测也不失为一方法。安和,你详细把你所想说说。”
“是,皇上。按临海公主所言,另一颗明珠与宫中这颗相差无几,不论诸葛武侯之秘密,亦算是稀世珍宝,其必为尊贵之人所有。假使惠帝将另一颗赐予羊皇后,或是愍怀太子妃,亦或是其他妃嫔贵妇,在洛阳城破之际,极有可能被胡贼所掠;假使惠帝没有将其赐予何人,便会将其藏于宫中府库之中,洛阳城破之际,亦会被胡贼所掠。由此可见,此明珠极有可能于城破之际落于胡贼之手。此刻明珠既为稀世珍宝,其必非为胡贼普通将校所能私藏,极有可能被刘曜当作战利品送至当时伪朝之都平阳,交予伪帝刘聪。数年后,刘聪身死,其子刘桀僭位,不久后,平阳便有靳准之乱,其杀掉伪帝刘桀,引致驻守长安的刘曜与河北的石勒合兵进击平阳,靳准被其部将所杀,其弟靳明向刘曜献上传国玉玺,此举引起石勒不满,于是石勒继续率兵攻之,靳明不敌,便率残部一万五千人奔逃出平阳,降于刘曜,曜尽灭靳氏一族。依臣所料,若是靳明奔逃之时,所带财物中包含此珠,便落于刘曜之手,若其一时匆忙,无暇带走,此珠便落于石勒或是领兵攻打平阳的石虎之手。刘曜后为石勒所灭,长安宫中珠宝亦尽皆落入石勒之手。故臣大胆度之,此明珠现今最有可能之处,不是胡贼旧都襄国,便是石虎新近所迁之都邺城。”
“安和,你此番假设,有几成把握?”
“皇上,臣实言禀奏,臣唯有不到三成把握。上述只是臣据先前旧事所作推论,若是其中除了一丝遗漏,此推论既不成立。”
“安和,也难为你了,如此凭空猜测确非易事。虽也是大海拾珠,然总比毫无线索要强,朕这就命人依你之意,前去襄国、邺城二地暗查。”
“皇上,臣请命前往。”
“安和,你于荆州回来不久,如今再度远赴中原,朕实不忍心。还是另遣他人前往。”
“皇上,此事乃关系北伐大业,臣非但不觉辛劳,反而觉得欣喜,若是早一rì获得武侯遗物,北伐大业便多了一分胜算。”
“臣弟劝皇兄还是准了安和吧,他就天生一副辛劳命。不过安和,此行前去你须多带点人手。若是你手下羽林军中不够,皇宫卫士,虎贲军士任由你挑选。”
“臣谢皇上、殿下好意,不过此行人多反而误事,不必劳师动众。”
“不过……”
司马岳本想力争几句,不过被皇帝拦住。
“好,便依你之意。安和,你休息几rì后,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