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狗蛋按雁城卖车公司给的联系号码,和青岛卖车公司的人联系上了。青岛卖车公司时个4s店。狗蛋和章书记打出租车,到了一个宝马4s店,交了102万块车钱,因为狗蛋已经在雁城交过3万块钱的订金,就又另外交了2万块钱的“加价款”。这样,狗蛋一共交了107万,但发票上开的是102万块钱。那五万块钱,是“黑钱”,至于流向何方,狗蛋不知道。也不必去知道。这就是卖车行业的一种潜规则。
按章书记的意思,狗蛋和4s店谈到了上户问题。4s店当然欢迎在本地上户,这样的话,车辆购置税和保险等业务,就都是本地的了。因为是私人购车,那么,就得以本地一个人的名义来买车。于是,狗蛋的买车人就变成了4s店里业务经理的名字。
因为是外地牌照,选牌照号时,狗蛋要求不要带4就行。
上牌照一天就办好了,里里外外又花了十几万元,算是开上了新崭崭的灰色bm730进口轿车。
天色以晚,但是,狗蛋和章书记轮番开着新车,心情激动无比,两人就不想再在青岛呆,来了个夜赶雁城。
新车,新味道,新感觉。开起来轻松惬意,脚踏在油门上,如踩着浮云一般,轻盈且动感十足,车跑起来极其稳重。狗蛋和章书记以前都没有开过宝马车,这回算是长了见识。怪不得人们都说“开宝马坐奔驰”,这感觉,就是爽快。
路途,两人就在路边的小饭店吃了碗面,连夜就赶回了雁城。一进雁城,亲切感扑面而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多的时光,回家也会惊动家人。狗蛋就和章书记在一家洗浴中心登记洗了个澡,好好休息了一下。
因为没有来得及在青岛给章书记买礼品,狗蛋看看洗浴中心“购物中心”有品质不错的内衣和皮包,就给章书记拿了一个皮包,外带一男一女两套内衣。算是这次出差的纪念品。
狗蛋开上宝马车了,这消息,从老爷乡传到了禹水县城,又从禹水县城传到了雁城市。毕竟,这是雁城市的第一辆宝马车。物以稀为贵,马上就吸引了人们的眼球。许多人也开始盯上了狗蛋,有一些当官的,就开始下乡时选择到老爷乡转转。到了老爷乡,就开始去黑山背村或者石岭矿看看。主要是想结识一下狗蛋。认识个体大老板,是一些官员的癖好。
春节过后,狗蛋顺利地当选了禹水县人大代表。
在春节期间,狗蛋给黑山背村和石岭村的老百姓,每个村都唱了九本古装戏,唱的是河南豫剧。每个村还演了一台大型歌舞晚会。
老百姓们都说,个人干上矿,就是比集体强,连每家每户发放的煤炭都比过去多了半吨。
狗蛋为了能讨好黑山背村的村民们,他给村民们发放了去石岭矿拉炭的“炭票”,给村民们发成了香炭,使黑山背的村民们再也不受臭炭的硫磺味道,臭炭很臭,常常熏得人上不来气。
人人都说狗蛋是个好老板,致富不忘父老乡亲。
更令人欣喜的是,煤炭形势在好转,这春节一过,来煤矿订煤订炭的用户,就络绎不绝。卖煤炭,渐渐成了门上服务。市场变成了卖方市场。
为了确保春节期间的安全,像黑山背和石岭这一类的村办矿,在春节前就都停产了。县里只有少数国有大矿才正常生产着。
狗蛋在春节前,忙着给村民们发煤发炭,还要再走访和煤矿关联的县政府有关部门,还要慰问县里的有关领导。这自然是一大笔开支。好在煤炭价格在稳步提升,煤矿资金周转不成问题。
狗蛋过了一个高高兴兴的春节,正月十五又忙活了一阵子。有八音会和耍故事的要到窑上热闹一番,然后领上一些烟酒就走了。矿上还花费数十万元,制作了两个机械灯,参加了禹水县城的元宵灯展。没办法,这是政治任务。
按禹水县的习俗,小煤矿的生产一般要到农历二月二“龙抬头”烧香之后,才要开始生产。
民间传说,每逢农历二月初二,是天上主管云雨的龙王抬头的日子;从此以后,雨水会逐渐增多起来。因此,这天就叫“春龙节”。禹水县流传着“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的民谚。每当春龙节到来,禹水县老百姓们在这天早晨家家户户打着灯笼到井边或河边挑水,回到家里便点灯、烧香、上供。旧时,人们把这种仪式叫做“引田龙”。这一天,家家户户还要吃面条、炸油糕、爆玉米花,比作为“挑龙头”、“吃龙胆”、“金豆开花,龙王升天,兴云布雨,五谷丰登”,以示吉庆。
据明代沈榜《宛署杂记》记载:“宛人呼二月二为龙抬头。乡民用灰自门外委婉布入宅厨,旋绕水缸,呼为引龙回。”明人于奕正、刘侗《帝京景物略》卷二,春场记载:“二月二曰龙抬头,煎元旦祭余饼,熏床炕,曰熏虫儿,谓引龙,虫不出也。”龙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古时认为龙是天子的象征,是祥瑞之物,更是和风化雨的主宰。
“二月二,龙抬头”这句谚语表示春季来临,万物复苏。蛰龙开始活动,预示一年的农事活动即将开始。
禹水县的小煤矿也是在“龙抬头”之后才要开始生产。
“龙抬头”那天,黑山背和石岭两个煤矿上,分别杀了两头大膘猪,在矿上烧了香,放了炮。举行了一下开始生产的仪式。从农历二月初三开始,黑山背和石岭两个煤矿,就要开始正常生产了。
狗蛋的事业一帆风顺,钱途一片光明。但在感情上,却陷入危机。
狗蛋和老婆小翠的感情,日趋平淡,两人一见面就吵吵闹闹,或者谁也不理谁。所以,狗蛋很少回家。小翠已经明确要求,要去禹水县城居住。狗蛋说:“等房子下来,先给你装潢一套,你就去禹水县城住。”
至于婚外情,狗蛋和黄瑞敏以及薛美芳的关系,也陷入了僵局之中。因为有了上次黄瑞敏找人砸狗蛋广本车的“暴行”,狗蛋不敢再和薛美芳来往。但是,薛美芳并不知情,老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给狗蛋打电话,搅得狗蛋不能安生。这也是造成狗蛋和妻子小翠闹别扭的原因。
正月天,有天晚上,狗蛋酒后回了家,没有脱衣服,躺在床上睡着了。这薛美芳就开始给狗蛋打电话。小翠接了起来,薛美芳还以为是狗蛋接的电话,就生着气说道:“老公,你怎么还不来看我?”
小翠一听,骂道:“谁是你老公?”
薛美芳一听,吓得赶忙扣了电话。
然后,薛美芳又打过来,对小翠说:“对不起,刚才打错了。”
小翠说:“打错了,打错了这上面怎么显示‘小芳’两个字?”
薛美芳无法自圆其说,只好挂了手机。
小翠再拨过去,薛美芳没敢接。
小翠不停地拨,薛美芳干脆关了机。
小翠推醒狗蛋,开始和狗蛋吵闹。狗蛋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死活不承认。他说:“抓偷拿赃,抓奸捉双。你别瞎猜,人家只是在电话里说一句笑话,叫一个老公,你就要当真。你愿意怎就怎。”
夫妻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小翠也拿狗蛋没有办法。只好先维持着活下去。
因为小翠知道了薛美芳的电话号码,薛美芳只好换了一个手机号。狗蛋去一品轩茶室喝过一次茶,也是急匆匆去,急匆匆走。他不敢久留,怕黄瑞敏知道。
正月里,黄瑞敏挺着一个大肚子,见过一次狗蛋。主要是给狗蛋上了一次课,要他不要再和薛美芳来往。否则,就是你这宝马车要受伤。另外。黄瑞敏给狗蛋要压岁钱,说:“孩子虽然在肚子里,但也需要压岁钱。”狗蛋哭笑不得,只好给了黄瑞敏五千块钱。
狗蛋觉得现在他老是被黄瑞敏压着,有些气不顺。他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期望能改变一下他目前的尴尬处境。要不然,他老是被黄瑞敏牵着鼻子走,心里不是滋味,做人做的有些憋屈。
机会终于来了,这就是禹水县城的黑老大刘二宝主动找上门来。
起初,是煤炭局的潘青年局长给狗蛋打了个电话,说:“老侯呀!有个小弟兄,想去你那里拉点煤炭,你看看??????最好在价格上,能给予照顾点。”
潘青年的话,狗蛋当然不敢拒绝。他说:“没问题,领导,您的小弟兄,也是我的小弟兄,你让他来找我就是。”
潘青年又说:“老侯,这个小弟兄,可不是一般的小弟兄,他在咱们的禹水县,也是跺一跺脚,会地动山摇一下的。他就是县城葡京酒店的老总刘二宝。”
“刘二宝?”不禁一惊,他来煤矿干什么?狗蛋问,“潘局长,他来干什么,他要买煤?”
潘青年说:“我也弄不清,我想应该是想拉煤炭。反正,他过来问我认不认识你,说你开着一辆山东牌照的宝马车。我说,当然认识了。他说,想让我引见认识一下你。我说,没问题。结果,今天他就要让我领着他去见你。我正好在雁城市里开会。但他坚持要一个人去找你,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好吧!我好好接待他就是啦!领导请放心。”狗蛋说。
刘二宝要来黑山背村煤矿找狗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在狗蛋的心里,不亚于县委书记来找他。因为县委书记也许干上几年就离开禹水县里。但刘二宝不会离开。对刘二宝,狗蛋知道一些。此人身板虽然不大,但打起架来,心狠手辣,从小就在县城打出一片天地。所有县城的大小饭店,都得给他上缴保护费。后来,县城逐步扩建,这所有大楼的拆迁、建设用料,都少不了刘二宝插手。慢慢地,刘二宝积累了资金,盖起了一座葡京酒店,做开了正当生意。但县城的许多建筑工地,仍然由刘二宝牢牢控制着。
狗蛋知道像刘二宝这样的人,惹不得,得罪不得。狗蛋得很慎重地与刘二宝来往。最主要的是,狗蛋突然想到了一件主要的事情,那就是上次黄瑞敏叫人砸了他的车,他可以通过刘二宝了解一下,那个“杨哥”是谁,刘二宝能不能把“杨哥”摆平。假如刘二宝把“杨哥”摆平了。那黄瑞敏也就失去了靠山,也就不能
再对对狗蛋指手画脚了。
狗蛋开始安排姨夫李庙玉,把矿上的卫生,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一会,刘二宝要来矿上。
李庙玉说:“刘二宝要来?这家伙,是不是瞄上你了,你与他共事千万要小心呀!”
狗蛋说:“煤炭局潘局长介绍的,我也没有办法。”
刘二宝在雁城大名鼎鼎,李庙玉一告诉员工们刘二宝要来,大家都开始暗地里佩服狗蛋,说狗蛋这黑白两道,都耍得如鱼得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