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回到黑山背,他没有进村,而是直接去了矿上。从他的内心里,是想去看看焦白果出嫁的婚礼场景,看看焦白果嫁的男人,长得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正因为有了关于他和焦白果的传闻,他就不敢在焦白果出嫁这天在黑山背村露面了。只好在矿上度过心里有些难受的一天。毕竟,他和焦白果最终发生了一件他有些后悔的事情。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就只好接受他从此与焦白果难以割舍的关系。
第二天上午,狗蛋接到了禹水县葡京酒店经理刘二宝的电话,刘二宝电话里说:“老哥,您在哪里呢?”
“刘经理,什么事情?您说吧!”狗蛋诚惶诚恐,赶忙问道。
“老哥,我想用用您的装载机,我今天上午在平场地呢!”刘二宝说。
“没问题,您说吧!你在哪里弄上了地?”狗蛋问。
“离黑山背村就不远。您从黑山背出来,到了与老爷村的那个交叉路口,就看见了。就在路边。开煤场吗。要在路边,方便车辆拉煤拉炭。”刘二宝说。
“好吧!我一会就派车过去。您来了吗?”狗蛋问。
“来了。我就在这里。”刘二宝说。
“好,那我去看看您。”
狗蛋合上电话,心里是一百个懊恼。这几天正是煤车排着队拉煤的时刻。因为煤矿正月天停产之后,临近省份的各大电厂都把年前的存煤,烧了个差不多,正急需要往厂里调煤。所以,都派车来禹水县拉煤。黑山背和石岭两个矿,这几天都是日夜倒班,矿工们日夜不歇息,加班生产。装载机司机也是轮班干,拢煤堆,往煤车上装煤炭,忙得没个空闲。
可是,这刘二宝的事情,哪里敢怠慢?
狗蛋马上安排姨夫李庙玉和石岭矿的范统,想办法停下装煤,也得调出两台装载机,去黑山背和老爷乡的交叉路口,去帮人家刘二宝平场地。
狗蛋走出办公室,让王九斤开着车,和他一起去见刘二宝。路途,狗蛋问王九斤说:“九斤,我看刘二宝来那天,你和他说话,好像你们以前就打过交道一样。”
王九斤笑着说:“没有什么深交,以前我开出租车时,经常在葡京酒店门口停车,有时候,刘二宝车不方便时,偶尔坐过我几次车,他认识我。”
“刘二宝,他这人怎么样?”狗蛋问。
“唉!怎么说呢!侯老板,我和人家毕竟没有什么瓜葛,我感觉这人,脾气不好,吃软不吃硬。有时候,是个‘顺毛驴’。你多夸夸他,他就好说话一点。反正我和他处过几回事,每次人家都非要给我出了租车钱。我硬不要,但他非要给我不可。从这点上来看,他的骨子里,倒不是什么坏人,不随便欺负人。”王九斤说。
狗蛋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世界,不能简单地以好人和坏人来划分,每个人都一个复杂的人,有时候展示他好的一面,有时候,就展现他坏的一面。”
两人没说了几句话,就到了黑山背村和老爷村的交叉路口,在路口的西北角,路边停着好几辆小轿车,已经在地里站着一些人,有两台50型装载机,在来回铲着地里的玉茭跺子。
王九斤把车停在路口,狗蛋下了车,在人群里寻找刘二宝的身影。
刘二宝看见了狗蛋,他从人群里出来,迎上狗蛋,说:“老哥呀!您安排个人来就行。何必亲自来。”
狗蛋看了看地里来回穿梭的两辆装载机,问:“这??????不是我矿上的呀!”
“不是,这是我从其他矿叫来的。你的,还没有来呢!”刘二宝说。
“我说哩!他们也不会比我来得快。我已经安排了,一会就来。”狗蛋说。
刘二宝问狗蛋:“老哥,您看??????这场地??????怎么样?”
狗蛋四处看了看说:“不错呀!你选的着西北角,地势高些,不怕下雨冲了你的煤??????我看??????这最少有十亩地呢!能储存好几万吨煤炭。”
“对,这就是十亩地。每亩一年一千块,这块地,一年万把块钱。就是比较麻烦,这是好几家的地,得一家家给人家签合同。到时候,不用了,还得给老百姓复垦。”刘二宝说,“这平好地,就要进煤。这铺地的煤就不少,我想到一些矿,拉上一些劣质煤,铺铺地,然后再进好煤和炭块。”刘二宝说罢,眼神留在狗蛋脸上不肯离开。狗蛋已经看出来,这是刘二宝再探询他,意思是马上就要到黑山背和石岭拉煤拉炭了。
狗蛋心里是有些不想让刘二宝拉煤拉炭,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说道:“没问题,到时候,你进煤时,尽管说,我优先给您派的车装。”
“行,到时候,肯定要麻烦老哥不少。不过,您也请放心,我这个煤场,会从各个矿拉煤,不会单从您老哥这个矿拉。那样的话,您就要骂我不地道了。”刘二宝笑着说。
“不会,您尽管拉就是,我狗蛋没有一点意见。咱们是弟兄吗!”狗蛋说。
从远方的路上,轰隆隆来了两辆装载车,车前的铲斗高高挑着,张牙舞嘴的样子,雄纠纠气昂昂的,一路疾驰而来。很快就到交叉路口。司机见狗蛋站在地边,从车里伸出头问询着狗蛋。狗蛋示意就是在这块地里动弹。
两辆装载车驶进了地里,跟随者已经在动弹的两辆车,开始来回铲着地里的玉茭跺,压着松软的地。
刘二宝催促着狗蛋说:“老哥,装载车来了,您快去忙您的事情吧!”
狗蛋也想回矿上去,但他考虑到中午刘二宝的饭,就多嘴问道:“刘经理,中午??????要不,你和弟兄们都上我的矿上吃饭吧!”
刘二宝说:“不用,老哥,您的心意我领了。我一会也要回禹水县城,然后,中午到雁城吃饭,市里有个小弟兄今天结婚请客呢!都是些道上混的朋友们,不能不去。”
一听说刘二宝要去雁城参加朋友的婚礼,而且都是些在道上混的朋友,狗蛋一下子就想到了“杨哥”。上次黄瑞敏提到的这个“杨哥”,是不是也有可能去参加婚礼?不妨,现在就问问刘二宝。想到这,狗蛋问:“刘经理,我想??????我想问您个事情??????”狗蛋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述。
“快??????说吧!老哥,别不够好意思说。我二宝不喜欢不痛快的男人。”刘二宝说。
“好吧!刘经理,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雁城市的江湖上,有没有个叫‘杨哥’的。”狗蛋问。
“杨哥???????雁城四条街的混混头目,没有叫什么‘杨哥’的。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即便有,这‘杨哥’也不是什么登大码头的人。你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您。是不是谁在雁城欺负过您?”刘二宝快言快语说。
“没有,没有。”狗蛋嗫嗫嚅嚅说到,“有一次,可能是有个叫‘杨哥’的,叫了几个人,把我的广本车砸了,所以,我才去买的宝马。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着急买。”
“怎么?还有这档子事情。”刘二宝一拍狗蛋的肩膀说,“没问题,中午我见到雁城着四条街的‘老大’,给你问问谁叫个‘杨哥’,我想,可能是他们手下的一帮喽啰干的。”
狗蛋怕把事情闹大,况且,这后面还搁着个黄瑞敏,他就交代刘二宝说:“刘经理,这个事情,你帮我打听一下‘杨哥’是谁,有什么背景,就行了。千万别提砸本田车的事情。”
“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
狗蛋和刘二宝道别,叫上王九斤回黑山背。刚刚驶出几百米,狗蛋就接到了老爷乡章书记的电话。章书记让狗蛋过去乡政府一趟。
“快,去老爷乡政府。”狗蛋急忙吩咐王九斤,“亏我在这里和刘二宝多聊了几分钟,要不是,到了矿上,还得下来到老爷乡政府。”
“您呀!侯老板,吉人自有天象。好事往您头上砸呢!我看呀,这章书记,叫您又说好事呢!”王九斤开着玩笑。
“好事!这些政府官员,能有什么好事给我。不要找我的麻烦就行啦!”狗蛋抱怨道。
到了老爷乡政府,狗蛋急急忙忙上了二楼,到了章书记办公室门口,敲了两声门,一进去,见里面还坐在两个乡政府的人,他正想退出,章书记起身叫住了他。章书记先对老爷乡哪两个工作人员说:“你们先去吧!一家一家做做工作,解释解释。我随后再叫你们。我和侯矿长要商量点事情。”
两个工作人员起身,和狗蛋打了一声招呼,走了出去。
“来,老侯,快坐下。喝水吗?”章书记招呼狗蛋道。
“不喝。刚才那两人??????”狗蛋问。
“没什么事情。主要是这葡京酒店的刘二宝,要开煤场,他租了十亩地,但挨着这十亩地的村民们反映,这煤场一开,据说还要打围墙,就直接影响到了附近周围的地块没法种,老百姓有意见,来乡政府找。”章书记说。
“噢!我刚刚去过,刘二宝要用我的装载车平场地。”狗蛋说。
“你和刘二宝惯?”章书记问道。
“你又知道,我不和他惯,但是,他通过煤炭局的潘局长,来找我,这以后,他就要在黑山背和石岭拉煤拉炭了。”狗蛋叹着气说。
“拉就拉吧!这些人,您又惹不得,我也不敢得罪人家。”章书记说。
狗蛋问:“章书记,叫我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第一,我先安稳安慰你,人家小白果出嫁了,你不要太伤心。”章书记开玩笑数说。
“看您,章书记,我和人家白果一清二白的,伤什么心?您别??????”狗蛋有些不乐意。
章书记笑着说:“好,好!不说了。我是听到乡政府的一些人说白果昨天结婚了,随便调侃一下你。来??????咱们说正经事,一件大事情,这可是一件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