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月亮爬上了枝头。
两人一动不动的在那里趴了足足好几个时辰,腰酸背痛,又冷又乏,哈欠连天。
“哎,哎,哥老官儿,那老瞎子来了哦!”狗腿抖索了一下精神,赶忙推了推一旁已经昏昏欲睡的潘秃子。
“是不是哦,你莫豁(不要骗)老子哦......”潘秃子很不耐烦,揉揉眼睛。
这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梆、梆、梆”竹竿敲地面的脆响声,离也他们越来越近。
两人顿时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瞪大了眼睛观察看着前方的情景。
忽的,只觉得一阵阴风吹来,两人同时不禁冷的瑟缩了一下。一抬眼就看见,小路上一个头戴园顶小帽,身穿着灰黑色长袍的瘦小老头,手中握着竹竿,踏着月光慢慢腾腾的走了过来。
清冷的月光下,那人的脸色越显的苍白惨淡,再陪衬着他那身老旧复古的装扮,像极了棺材铺里糊的纸人。看的正躲在草丛后面的两人,心里有些发毛。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紧随着那人脚、前方不远处提前挖好的大坑之间来回移动。
“梆、梆、梆……”竹竿敲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快,那人离土坑越来越近,两人的心心脏也跟着那声音跳的越来越急促。
忽的只听“扑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人掉进坑里的声音。
“大鱼上钩咯!收网!”两人呼笑着从后面蹦出来。
“呸,这下不摔死你这个老瞎子我不姓潘!”
潘秃子还站在烟灰缭绕的土坑前,狠狠往里面吐了一口唾沫。
正当潘秃子撩起裤子,刚下往坑里补一泡尿。那知道,下一刻待到土灰散去,两人一看坑里的情景顿时就傻眼了。
这坑里那还有什么人啊?只有一个棺材铺里用竹条彩纸糊成的纸人!
惨淡的月光下,那纸人白脸,眼睛眉毛有细又长。面目栩栩如生,两边脸蛋子上用红胭脂抹了两大块,在白粉底子的衬托下显得象是贴了两帖红膏药 ,穿着一身烫金压花纸裁制而成的寿衣长袍,用毛笔蘸着朱砂笔的一张血红小嘴在惨淡月光下对着坑上的俩人笑很诡异。
不对,刚才明明亲眼的看见识一个大活人的哇,怎么这一落尽坑里就变成了一个纸人?
想到这里,岸上的那两人顿时就觉得后脊梁直发凉,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妈的个镩镩!我们这是撞鬼咯!”潘秃子嘴上虽还硬着,但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气焰了,双脚一直不住的得瑟着,感觉裆里都快尿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下。
“啊——!”反应过来后同时大叫一声,赶紧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后来听他们村里的人说。当时就把潘秃子和他的狗腿吓得回去大病了一场。好了后,两人每次只要一看见祖祖都会想是老鼠见了猫似得,躲得远远。
至此之后双文村里的人都更加佩服祖祖的本事,说他定是显了什么神通菜将这两个混子给治的服服帖帖的。
尤其是听闻了这些事的人,更是提着自家的鸡鸭鱼前去祖祖家,请他帮忙给自己家做些法事。有人祈求能添福添寿的,有的希望财源广进的,还有的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考上大学的......甚至自家的鸡跑出去,几天没回来的,都要跑来请祖祖给他掐算一下,鸡跑去哪里了。
这些有求而来的人,都快将祖祖家的门槛都踩烂了。但祖祖却在那时突然宣布:他决定不再给任何人算卦做法事了。
无论来的人带多少的礼,陪着说再多的好话,他都不会再抬起那双长满粗茧的枯手,为任何人掐算了。
当许多人在埋怨祖祖,铁心肠,“见死不救时”。外婆就在我耳边偷偷的告诉我说:“你祖祖他是真的不行了,一辈子替人算了那么多命,替人化了太多的灾。受到的反噬已经够多了。如今,你祖祖老了、又瞎了眼。如果再来点什么,他恐怕是再也受不住了。”
虽然感觉自己个祖祖不是很亲,但每次听到外婆这么说,我心中都会有种涩涩的难过。
其实我感觉祖祖一直很关心我,虽然他不时常来我家,但我能感觉的到。而且我也很佩服他。
然而我对祖祖的佩服是在一次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那次是祖祖意外的突然来我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