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一个灵敏的翻跃,江南轻松的越过齐人高的篱笆院墙,身体稳步下落,“蹭”的一声踏入院墙之中。
眼前,是一个依着山壁掏空而成的窑洞,虽然寒酸无比,但这却是自己生活了整整十多年的家。
“哥?”清亮的声音响起。
江南迅速窜入窑洞,望着因为双腿痿缩而瘫坐在床上的弟弟,心中略显酸楚。
“阿光,又在看书啊?”江南轻轻点了点头,自己的这个弟弟,不能像自己一样修习蛮功,但却是在学识方面发展的不错,当真是学富五车,读了不少的书,“娘和妹妹呢?”
“娘和妹妹应该去族长家帮工还没回来呢。”江光抬头发现大哥今天双眼放光,与往日却有不同,“哥,你不会……”
江南打了个响指,得意的说道:“终于战胜村长了,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江南就把那块武者资格令递给了弟弟。
“哇,太好了,哥,你太厉害了。”江光略带哽咽的声音中流露着真心的高兴。
看着弟弟激动的表情,江南轻抚着弟弟的头发,坚定的说道:“高兴是应该高兴,但一个男孩子,硬要搞的快哭出来干什么?”
说是这样说,但江南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了一点点酸楚的感觉。
自己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让家人过得好一点么?
“记住,别哭,我们江家的男人不会哭。你在这好好看书,我去把娘和妹妹接回来,今天晚上炖兔子肉吃!”江南对着弟弟笑了笑,便是出了窑洞,飞驰而去。
他要让自己的亲人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好消息,要告诉他们,以后不用再为每天几个铜板操劳辛苦了。
有了武者资格令,他就可以在镇上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他们一家人也就可以搬进镇里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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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娘,你休息一会吧,剩下不多了,就我一个人来干吧。”
“霞儿,娘不累。我稍微坐一下,然后再把这间房子再擦一遍,族长待我们不错,我们做事也不能让别人说闲话。”端木孝珠满脸皱纹的脸上略显苍白,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和那些帮族中地主做农活的比起来,只是打扫庭院卫生反倒还显得非常轻松了。
虽然是散工,但收入也还不错。
在地里做粗活的,每天都有两个铜板,但却是看天吃饭,不是每天都有活干。她们帮有钱人家打扫卫生,虽然一家一个月也才需要两三回,但多跑几家,也是算得上天天都有活干,两个人一月下来,也能有四五十个铜板,勉强能供一家人开支了。
“不知不觉,今天又到了结算日了。”端木孝珠轻叹道。
江霞嘴里喃喃了几句,高兴的说道:“是呀,娘,这个月我们在族长家合计干了五天呢,一人一天一个铜板,两人就是两个铜板……哇,十个铜板呢。”
端木孝珠慈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看着外面,轻轻的说道:“是啊,不知道你大哥今天是不是又去挑战村长去了,到时等你哥回来了,我们今天吃顿丰盛的晚餐……”
“尼玛的,那大牛肯定出老千,不然不会才这么一会,又输光了。”庭院外的走廊上,一个身穿锦服的少年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长的虎头虎脑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有赌未为输,不过我这个月的零花钱都全输完了,这还得想想办法,凑点本钱啊。”
正在思考着怎么找钱的端木伟俊,正好经过厢房,一眼就看见了端木孝珠母女俩。
“咦,听帐房说,今天是他母女俩的结算日,嘿嘿……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端木孝珠接过帐房递过来的钱袋子,往里面一看,正好十个铜板,顿时高兴的朝帐房先生连声说谢谢。
江霞兴高采烈的欢呼道:“耶,今天晚上可以吃好吃的啰!”
正在这时——
“咦,我放在厢房里的戒指去了哪了,帐房,今天有谁进了我的厢房吗?”
只见那端木伟俊一脸不愉的走向端木孝珠母女俩。
帐房先生想了想,说道:“没有谁啊,今天除了端木大嫂母女俩去少爷厢房打扫卫生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人去少爷的厢房了啊。”
一听这话,端木孝珠顿时一脸错愕,而江霞更是面色一青,这……
端木伟俊脸色一寒,瞪大了眼睛,一脸怒意的看着端木孝珠母女俩,厉声说道:“原来是你们偷的!”
端木孝珠母女两个女人家,哪见过这阵仗,此刻早已是惊慌失措,连忙一个劲的晃头,说道:“不,我们没有……”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端木孝珠的脸上,“还敢说你们没偷,除了你们,难道光天化日之下,族长家里还能进了小偷不成?”
帐房先生一看,连忙跑了过来,劝道:“少爷,要不您再找找?这孝珠大嫂一直帮我们打扫,这都快三年了,这不一直都没……”
“滚一边去。”端木伟俊对着帐房一声暴喝,道:“难道你这狗奴才,是拿了他们给你的回扣了,还是你和这寡妇有奸情,你才这般帮他们说话!”
帐房先生一愣,老脸羞红,族长德高望众,对谁都很好,可偏偏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也只得惋惜的看了看端木家母女俩,也只能闷声不说话了。
“我们没偷,就是没偷!”江霞不知哪来的勇气,气呼呼的站了出来。
蓬——
端木伟俊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江霞踢出老远。
端木孝珠惊惶失措,连忙去扶摔在地上的女儿,却发现江霞嘴角溢血,早就晕了过去。
端木伟俊抓准机会,一把夺过端木孝珠手中的钱袋子,悄悄的放进去了一枚碧玉色的戒指。
“玛的,帐房,你看你看,这钱袋子里不是我的戒指是什么?你还帮他们说话!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端木伟俊拿着钱袋子有板有眼的教训起帐房先生来。
“这,钱袋子是我刚给……”不等帐房先生说完,端木伟俊就恶狠狠的瞪了帐房先生一眼。
“呸!”一口唾沫直接吐在端木孝珠的身上,端木伟俊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准备闪人。
正在此时——
一股夹杂着滔天怒意的身影飞速的出现在端木伟俊身边,“蓬!”的就是一脚,便是把端木伟俊踢向了半空,然后那道身影又是一个飞跃,“咚!”的一声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端木伟俊顿时五脏六腑都是在翻腾,脑袋里也是像浆糊一样,直冒星星。
“江……江南?!”帐房先生一张嘴张得能塞下去一个拳头。
来人正是江南,此刻他的眼中冒出的火能点得纸燃,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就像一头噬血的野兽。
“南儿,别……别!”端木孝珠怀里抱着已经醒来的女儿,惊恐万状的喊着江南。
江南一个箭步,连忙跑过去扶起娘亲,“怪我,都怪孩儿不争气,害娘亲受这么大的委屈……”
端木伟俊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哇——
一口於血从嘴中喷了出来。
“尼……妈勒个逼,江南,你这个外姓人居然都敢打我?”
“你这天杀的,老子不仅要打你,还要杀了你!”声音像从冰窖里挤出来一样,散发着阵阵杀意。
说着,江南就是一个猛冲,一记暴发了十二成力量的开山手就劈向端木伟俊。
蓬——
一阵强烈的气流过后,江南定睛一看,居然有人硬生生的挡住了他的开山手。
“族……族长!”端木孝珠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吐了一句话。
端木伟俊一看自己父亲大人来了,脸上立刻浮起恶毒的笑容,“爹,杀了这个外族的狗崽子!”
“闭嘴!你这不争气的东西,都是被你妈和你舅舅给惯坏了。”端木孝虎一声怒喝,愤怒的目光扫向自己的儿子。
端木孝珠连忙跑上前来,一手拉住江南的胳膊,一边低声下气的对着端木孝虎说道:“族长,对……对不起,我们南儿不是故意的……”
江南满目的凶光还没散去,此刻眼见母亲那低三下气的样子,更是觉得自己没用,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
“娘,你别道歉,是端木伟俊这种人渣该死!”江南咬着牙关厉声说道。
端木孝虎也是眉目一挑,看向江南的眼神居然令他有点背脊发冷的感觉,“江南!俊儿也受到了应有的处罚,难道你真的非要他死不可么。”
“帐房,支出一个银币,给端木家母女俩看病养伤,此事就此了结!”
江南一声冷喝,道:“谁要你们的臭钱,今天这事,没完!”说着,江南就抱起受伤的妹妹,拉着还在一个劲道歉的娘亲走出了族长的家门。
“爹,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端木伟俊抹了抹嘴角的於血,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噗——
端木孝虎大嘴一张,手扶胸口,一口浊气就喷了出来。
“这个江南不简单,连身为武者的我,硬接他一记开山手都受了不轻的伤,你一个还没参加预备武者考核的小子还想怎样?”顿了顿,端木孝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双目突然痿靡下来,“此事就此作罢,你也休要去你舅舅那里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