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师祖，这混沌神酒，你可还满意？我这里还有最后一点少量的神酒，师祖若是需要，徒孙是荣幸之至。”莫衣将手中的袖珍小酒壶递向东方。
这么一个小小的小酒壶，有着三两的混沌神酒，确实是他目前所有的存货了。
只是混沌石还在，还能再酿造一次混沌神酒。
东方没有矫情的从莫衣手中接过了混沌神酒。
对于他的资质而言，这酒里蕴含的混沌之道，确实对他帮助很大，能让他的道看的更高更远。
而且在他的认知里，大家都是最亲的人，相互分享资源，是天经地义的。
正如吴三观求援，他不远百万里就赶来，不计辛苦与报酬。
这在他看来，也是非常自然之事。
一家人，分的太清楚，太过客套和感恩，那就不是真正的一家人。
莫衣看见东方没有犹豫的收下了混沌神酒，若是其他人比如南宫世家之人，那必定是感恩戴德，若是万安万福，那一定是推崇备至，若是刀屠和萧心严，那一定是马屁如潮。
真正的朋友，亲人，这态度不知不觉都能感觉出来。
道痴收下之后能够厚着脸皮再来讨要，吴三观要是收下，那是恨不得把莫衣给掏空。
东方收下，不声不响，却让莫衣感觉到一种真诚。
“东方师祖，这混沌神酒，实不相瞒，乃是徒孙所酿造。使用的材质极为特殊，其中有一样，名为混沌石，乃万年一出的神物。而刀屠他们在第三黑暗中域的总部，正好有一颗非常大的混沌石，若是我们能够得到，那么我能够为师祖酿造出更多的混沌神酒。不知师祖可愿助我一臂之力？”莫衣试探着，只要东方能够去中域，那事情就有转机。
东方似有所觉的看了一眼莫衣：“师祖我有无兴趣并不重要，只要你需要我帮忙，我就一定会帮忙。记住，以后和我说话不要拐弯抹角的。你要放弃神恩塔，而前往中域？怕是不止是为了混沌石，师祖我很好奇，究竟什么理由能够让你错过这等千万年难遇的天赐机缘？”
莫衣汗颜，当真是聪慧若妖孽，资质超凡绝世之人，这智商果然是见落叶而知秋。
虽然清舞影对莫衣说了一些东方师祖在中域的一些事迹。
邪主之名就如莫衣阴人无双之名，都是震慑一域，让人心惊胆寒的存在。
可是，莫衣发现自己还是不自觉的小视了东方的这个名头。
既然点穿，莫衣自然不会再有所隐瞒。
他有点苦涩，望着已经去掉面纱，倾城绝世的清舞影，然后说着：“我在几月之前，遭到蛟族老妖怪蛟道的追击袭杀，他不顾廉耻以大欺小，想致我于死地。我在神兵山庄被他追到，情况十分危险，幸而遇到一个女子相救。她不惜真元的催动魅惑法则，而恰好徒孙身上有几样宝物，可以辅助魅惑法则，所以侥幸逼退了那个不顾颜面尊严的蛟道。”
“那一次相见，我发现，我心里有了她的影子，而她的心里也有了我。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男女之事，然后定下了三生白头之约。因为我仇家颇多，而她也有要事在身，我们就此分割。本来徒孙欲在这北域诸事了却之后再却寻她，怎奈，今日意外听到她，发生了一些变故，让徒孙心急如焚，所以……”
莫衣适当的表现了焦急，忧愁，和思念，一番话九真一假，说的真诚至极。
论起真正的年龄，他的年纪绝对是所有人中最古老的。
所以，他说话的技巧，表情甚至那种感情，无人能看破，因为，他说话的时候，自己都相信了自己说的话。
这就是岁月沉淀下来的，说话的精髓。
东方皱起眉头，家人心忧，则是自己之忧。
而吴三观则咋咋呼呼起来：“好你个徒孙，师祖我都还没找到你师祖婆，你小小年纪竟然约定三生白头了，还对我隐瞒的这么好。快点说说，是那家女孩子？姿容气质如何？家里可还有其他未嫁女子，不妨介绍给师祖认识认识。你也知道，师祖我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了，有时候也寂寞啊。”
东方狠狠的瞪了吴三观一眼，这个似乎意犹未尽的老家伙，脖子一冷，赶紧闭上嘴，端起酒杯自觉的喝酒去了。
莫衣似乎在回忆，露出一种幸福的笑容：“与我定下三生白头之约的女子，并非是我人族修士，而是天狐。来自中域天妖山，传承九尾天狐一脉的魅惑天狐。她的名字叫做清绝殇，而我身边这位，便是清绝殇之母亲，同样来自天妖山的天狐清舞影。”
清舞影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中带着一股女人成熟而慵懒的诱惑：“我之小女，无论姿容气质，均胜我一筹，是我天狐一脉数千年来，天赋最为惊艳，血脉也最为接近远祖的天骄。很抱歉，让吴道兄失望了，我们天狐一脉如今仅有我与女儿两人，没有适合人选可以介绍给你认识的。”
饶是吴三观脸皮厚的如城墙，可是在清舞影的妩媚容颜之下，在她成熟慵懒的声音之下，看着美人薄怒，也觉羞愧。
这调戏到了自己徒孙的丈母娘身上了，看着几人那鄙夷的目光，这心里一个汗的。
继续喝闷酒，才是适合吴老爷的人生。
不过话说回来，清舞影当真够美够诱惑，打从庆功宴一开始，吴三观便盯上了她。
可别误会，吴老爷爱的只是美酒，美人什么的，那是他那不成器的徒儿道痴的至爱。
可是，吴老爷不需要如此倾世美人，身边可有个忧郁心伤数百年的师兄啊。
这老大不小，老是想着过去，不好，很不好。
吴三观在心里转悠着各种做媒的思想，脑海中浮现一个极为奇怪的镜头。
要是某一天，自己徒孙把清绝殇娶了，东方再莫衣丈母娘娶了，这以后改如何称呼呢？
岳父还是师祖？
岳母还是师祖婆？
师兄成了自己徒孙的岳父，这辈分，咳咳……
吴三观笑的有些贱格，让人看的恨不得痛踩几脚。
东方叹息，一看自己这师弟这模样，脑海里又不知在想什么损招，每次想歪主意，都是这个贱格表现，然后最后搞砸事情，总要自己来收拾残局。
东方开口问到：“我们师门一脉，只重情义，不在乎对方身份家世及其他，只要你觉得喜欢，那便足以。你那位叫做清绝殇的姑娘，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
莫衣有些气愤的说到：“她在北域完成任务之后回去，竟然被虎族至尊之子，刚晋升到天境七重天的虎族王子虎惊云看上，竟然不顾她的意愿，意欲强娶。而虎族至尊态度暧昧，恐怕最终会支持他的孩子。现在清绝殇被虎族禁足出不得天妖山，所以清姨才会不远百万里前来找我商议对策。”
东方回味着逼婚两字，轻轻点点头。
“天狐一脉自古至今，都是祸水红颜，没有任何一代天狐不去遭受逼婚待遇，徒孙你不必太过激动。清绝殇姑娘若比之清舞影道友更加出色，更加优秀的话，怕是以后这样的事情，会不断发生。如今天地大变，各种盖世英豪都将纷涌出世，这是一个充满挑战的大时代。大时代必有大乱，天狐往往便是大乱的导火索。徒孙，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做好与天下为敌的准备了吗？”
若说东方询问莫衣，是否做好与清绝殇成婚的打算，莫衣或许会犹豫，可是与天下为敌，这不是莫衣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吗？
登天之路，历来都是独木之桥，不踏着天下人的尸骨，如果登临绝巅。
莫衣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纵然与世间，与天下人为敌，为了清绝殇，我也不悔不怨。”
东方赞许的看着莫衣，师门一脉因为自己而凋落，如今却看见了再度崛起的希望。
莫衣无论品性还是手段均是一流，行事作风更是老道，除了修为不如自己，其他地方没有输于自己之处，这将会是传承师门的最佳人选。
“天狐一脉，一旦动心生情，那便是永世不变。这个姑娘，值得你去救。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师祖我，便陪你走一遭，总不能让我们自家媳妇，被人抢去，那我们颜面何存。”
莫衣感动莫名的看着东方，这个在清舞影口中绝情绝性，做事毫无顾忌，邪气十足的邪主，竟然对于自己如此厚爱，莫衣喊他这一声师祖，当真够资格。
萧心严和刀屠，几经犹豫，最后表态也愿意暂缓神恩塔之行，随着莫衣一起赶赴中域。
而一直吵嚷着要去神恩塔升级传奇的吴三观，要求预定莫衣以后一大半混沌酒的份量，他就愿意随着莫衣一起去中域，继续做他的金牌打手。
可惜，他们都被莫衣最终拒绝了。
太过勉强，容易生出隔阂。
神恩塔对于自己尚且有着极强吸引力，更别说对于其他人。
这样的机缘，是万金不换，是毕生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