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黑好冷哦!”
“是什么地方呢?”
“什么都看不见!”
“地上躺着的那个---是谁呢?”
“呵---呵---,原来是我啊!”
“恩,原来我死了,也这么难看!”
“可惜还没有找到妈!”
“咦,那边好像还有人?”
“前面有好多人,不-----有好多-----鬼魂!”
“为什么前面的都往一个地方走呢,是黄泉吗?”
“咦,蒋千户也在?”
“我要不要去呢,班杨院长说死亡不是终点,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真是这样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在犹豫呢,是因为她么?”
“都已经死了,为什么心中还是放不下她,那清秀的面容,那长长的头发,那花一样的女子香----”
“这里好恐怖,我还在这样子多久,我是不是应该走呢?”
“破红尘,归尘土,了姻缘,是该放下的时候了,我也跟着走吧!”
“咦,声音,有声音传过来?是在叫我吗?”
一个巨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石浩----石浩----石浩----”
“----你----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yīn间和阳间交界的地方,怎么,班杨没告诉你吗?”
“你---你是沙罗曼!!!”
“哈哈哈哈----沙罗曼是修道士的叫法,老夫真名——所罗门!”
“你---那-你---想干什么,我现在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老夫只问你一句,想不想再见到那个女孩,老夫有办法让你起死回生?”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有这种本事!”
“你没有回答老夫的问题!”
“我---确实想见那个女孩---可是这不关你的事。”
“注意跟老夫讲话的语气,来自异世的小子,大部分的人对老夫非常尊敬。”
“-----好----我对你尊敬一点,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帮我?”
“我想帮你,哈哈哈哈,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老夫不过是想和你签订一个契约!”
“契约,你想让我怎么样?”
“老夫一时大意,让班杨这混蛋在身上下了十字封印!”
“十字封印?”
“不错,这是基督城教廷最厉害的一种封印,即使是老夫,冲破这种封印也至少需要两三百年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解开封印?”
“你还不算太笨!”
“不行,班杨院长是个好人,他竭尽全力要封印你,放你出来只怕会贻害人间!”
“哈哈哈哈,你说班杨是好人,这可是三千年来,老夫听到的最不好笑的笑话?”
“---你---不是,您----您到底有多大岁数了---班杨院长怎么会不是好人?”
“多大岁数了,太久太久了,久得连老夫都记不清了----可这有什么关系,怎么,你看到班杨他救了你就以为他是好人了?”
“你的意思是---他做过错事?”
“错事,基督城的圣战士那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
“你说什么?”
“班杨在做教士之前可是个战士,草蜢骑士团的首席战士,死在他手下的剑下亡魂不计其数,哼,他们曾经攻占了别国的首都,下令杀了城内所有人,包括老人,妇女还有小孩,你说他是好人,那你告诉我,谁才是坏人?
“------”
“你现在同意和老夫达成协议吗?”
“----那----那---我怎么会知道把你放出来后,你不会乱杀人?”
“老夫是所罗门---所罗门!”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把清凉和蒋千户一起复活!”
“你小子还挺会做生意的!好,老夫答应你!”
“还有一件事!”
“你还真麻烦,快说!”
“您不是知道很多事情吗,您说我能再见到安琪吗?”
“你等等,让老夫看看,恩,想不到是这样,嘿嘿,老夫已经知道结局了!”
“是什么!!!???”
“老夫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不过你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
“你不告诉我,我就往那边走了,反正我死都死过了,怕什么?”
“你可要想清楚,去了那边可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到时候老夫也帮不了你。”
“----那---我怎么解开封印?”
“现在解开还不是时候,就让老夫在你体内再呆一段时间吧,听老夫的,往老夫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记住,千万不要回头!”
石浩咬咬牙,便往那声音的方向跑去,前面不远处,果然有一道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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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的气味总是难闻的,到处可见山腰上被打翻的土,飞龙喷shè的火焰把这个孤城烧得通红。喀山卫到处都是大夏和魔族士兵的尸体,像谷子似的散在山前、护城河、城墙、中门和内城、已经堆满了,血也把这卫所流红了。中门的左半边城墙被强烈的爆炸轰得粉碎,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这场激战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大夏的戍边官兵不愧是大夏军中的jīng英,明明知道已经没有希望了,仍然不后退,即使身上冒着火苗,也向魔军扑去,把魔军士兵抱住,让身上的火,也把冲上城楼的魔军烧死。有些尸体甚至分都分不开……
暴风雪停后,月亮便出来了,喀山此时已经填满了魔军士兵,魔军还在打扫战场,这些人的装束各式各样,巨人几乎不穿任何盔甲,在这么还冷的地方,只覆盖着一层薄薄得麻衣,看起来更像是乞丐,大部分的魔军士兵脸上都是腐烂的,青sè的脸看起来像死人一样,还有些身上全部审批战甲的人和大夏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只不过眼睛是绿sè的,二十几条飞龙都已经在城墙上驻足休息,整齐的排成一排,不断的嘶哑着城墙上双方士兵的尸体,时不时还发出“啧啧”的叫声,也不知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巨大的长毛大象正集中在护城河,用那柔韧的鼻子吸着山顶流下的清水。
中门大火烧了很久,当烟雾渐渐散去之后,从中走出几个人。其左边一人正是杨百户。
“大夏王朝苦心经营多年的堡垒,在大人您的攻势下,也不过如此。”说话的人正是他。
那走在最中间的魔族将领的脸也是腐烂的,虽然其实上面没有什么臭味,但总归让人看了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他没有表情的说:“我会上报兰达大人,给你这次的表现记头功。”
“多谢摩多大人,属下定当誓死追随大人,全力以赴夺下崇山卫和嘉山卫。只要这两个卫所拿下来,地势平坦的西凉州自然也不在话下,大军夺取华夏城----”
“现在谈论华夏城还早,要紧的是怎么扫清另外两个屏障。”
说着说着,一行人已经来到后殿的大厅,大厅的夏军尸体已经打扫干净,魔军众人围着一张长桌子坐下来。
杨百户从衣袖内取出一副地图,摊开道:“摩多大人请过目,我们西南方两百里是崇山卫,地势较喀山卫更为险峻,守军不多,也只有千把来人,而东南面是地势相对较低的嘉山卫,有守军四千人,两卫所背靠西凉州,有凉州刺史武信侯燕铁衣的六万jīng兵,还有西凉王夏泠实力较弱的十万西凉兵,加上其他零星,大夏西北的总兵力近二十万人!”
那叫摩多的魔族将领看了看地图,不由皱起眉头来。
杨百户侧眼一瞥,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大夏人从来就是欺软怕硬的,摩多大人,请让我带五千战士,保证三天内拿下嘉山卫!”说话的这样也是个青脸烂皮,只不过个子要矮一点。
“不行,迪兰,你忘记了,上次大战我们就是吃了人少的亏。大夏人虽然打仗不行,但是人却比我们多得多,直接进攻嘉山,如果不能在短期内取胜,那么燕铁衣和西凉王一定会派兵增援,到时候就会打成僵持,我们可消耗不起!”
杨百户赞道:“摩多大人英明,直接进攻嘉山卫确非最好选择,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说完,露出有些yín荡的表情。
“哦,看来你是胸有成竹罗?”
“大人您有所不知,在嘉山卫和崇山卫之间,有一条羊肠小路直通西凉州,因为崎岖难走,没有标识在这图,这条路我很熟,我们可以通过这条小路攻打西凉王的驻地,杀他个措手不及,那西凉王不过一个花花公子,手下的兵很弱,只要我们攻击他,他必然招架不住,而崇山嘉山两卫自保尚且不足,根本没有能力来救他,这时,东面的燕铁衣就很尴尬了,他若来救,西凉州的防卫就会空虚,兰达大人的”凤凰”和“云雀”可以从青松翻越云霄岭,长驱直入,他若不救,我们“山鹰”可就在西凉州西部站稳了,说不定大夏朝廷还要落他个见死不救的罪名---”
摩多眼睛死死盯住杨百户,面无表情地道:“我一直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只是个百户?”
不料,这杨百户眼中却是寒光一闪,龇牙咧嘴地道:“大夏亏欠我太多,我不过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突然,大厅之外一阵喧哗,一人大叫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摩多怒骂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那士兵战战兢兢地答道“飞龙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十分惊恐,全都飞走了?”
“不可能,这些飞龙是“山鹰”抚养长大的,经历大小战阵无数,横冲直撞,所向披靡,怎么可能会飞走,给我滚,再来这里蛊惑军心,我让大象踩死你!”原来,这魔军军纪中有这样一条规定,对于投敌叛变或者萎缩不前者,往往处以象刑,顾名思义,就是将人的四肢绑起来,然后让大象竖直站立,最后大象的脚踩在人身上,死状奇惨,犯了事的人宁愿被砍头都不愿受象刑。
那士兵一听摩多这样说,只好缓缓退出大厅,不料和一个急急忙忙跑进来的士兵撞了个正着。这一下,连副将迪兰也开口骂起人来,“你们怎么搞的?”
那刚冲进来的魔族士兵慌慌张张站起身来,答道:“大象----大象全跑了,怎么拉都拉不住!”
摩多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我的大象可是连老虎都不害怕的,怎么会这样。
“走,去看看!”
摩多一打开大厅的门,来到中间千疮百孔的教练场,只见对面中门上,一股酱紫sè的气体从中缓缓升上天空,低沉的嘶吼声不断从传来,中门底下那人山人海的魔族大军开始慢慢的有秩序的往后殿和护城河两个方向退却。
摩多转头向杨百户问道:“那东西是什么?你们这里可有什么秘密武器吗?”
杨百户奇道:“我在这里驻守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不远处的中门之上,越来越多的紫sè气体在上空聚集,不断的发出嘶嘶的叫声。已经散开的乌云以中门为圆心又重新聚集起来,而更远处的天空依旧挂着月亮,看起来这云绝不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一种不祥的感觉立刻萦绕摩多的心头。
起风了,天空中乌云也越来越厚,渐渐开始在天际边缘的云层里,有些许亮光闪过,片刻之后,有隆隆雷声传来,接着竟然又下起雪来。
黑压压的天地世间,顿时说不出的压抑。
一丝闪电掠过,映出了一道巨大无比的黑影,几乎要覆盖整个天空。
“那是什么?”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强袭摩多的心头。
忽然,一个巨大的紫sè火球从天上直冲而下,将整个喀山卫的月光都挡住了,火球如陨石一般落了下来,眼看就要压到拥挤的魔军队伍中,已经看清楚的魔军士兵,绝望而惊恐地往后退,刚才那样整齐的阵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慌乱的尖叫声,是同伴之间相互无情的踩压,在火球落地的一刹那,地面上魔军惊恐的尖叫、切齿声此起彼伏,酱紫sè的光芒忽然间化为白sè,中门的坚硬岩石瞬间被冲击的四散开去,中间还伴随着众多魔族士兵的残肢断腿,整个喀山卫重新陷入了一片血海之中。
摩多看着这不可思议的情形,束手无策,他甚至不知道攻击他们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天空中又传来尖啸一声,两道紫sè光束从天上shè下,像是要吞噬这地上的一切,光束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一切有生命的东西立刻化为一片黑sè腐水,连喀山卫所坚硬无比的石头都不断向上冒着白烟,那光束向已经退到教练场的密密麻麻的魔军阵营横扫过来,正往那中间黑压压的一片,那是魔军的最深处。躲过扫shè的,往自己身后一看,不经倒抽一口凉气,就是一瞬间,身边生龙活虎的同伴们已经变成了一具具白骨,还不住的往上发出令人作恶的臭气。
随风送来的,还有尖利凶恶的嘶吼声,在中门的废墟中密密不断的响起。教练场上,幸存的人头耸动,站在最后面的摩多、迪兰以及杨百户等人,脸sè俱都沉重,眉头紧皱,向前方眺望。淡淡腥气,在风中隐约可以闻到。教练场上,魔族大军一片寂静,此刻,忽地,中门的废墟中传来一声冲天而起的长啸,似狼嚎,如鬼哭,尖锐破空,远远看去来,从中门的废墟中好似站起一个大夏士兵,一步一步缓慢的朝前走来。
“原来还有一个人!”杨百户轻声对摩多说,生怕惊动了什么。
“迪兰,你从西门悄悄绕过去,集合城外的部队,我们里应外合,将他碎尸万段!”
迪兰躲在人群之后,慢慢地向西门靠近----
一团紫气从下面的废墟中升起,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凝聚在那大夏士兵的周围,直到遮挡住了月光,猎猎长风从他的身后升起,在漫天的雪花中,不知是谁第一个呼喊出来,教练场的众人眼尖的都望了过去,只见在那紫sè气体中,有一个身着大夏白sè战甲的少年面容呆滞,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向教练场走来。
他缓缓将看似无力的右手抬起,他的两只眼睛,赫然已变成红sè,突然见他回头一看,两道红sè光芒直shè而出,却似穿过了下面护城河之上的城墙,山脚下,腥风阵阵,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那大夏士兵又摇摇晃晃的转过身子,又一步一步的往上走,邪恶的笑容,终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