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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愣在那里,那女子看上去二十三四的年纪,拖了一条长长的马尾,脸上化了淡淡的妆,上着一件红sè的长袖衫,下着一条牛仔裤,此刻正用一方小手帕擦额头上的汗。
红衣女子以为吓到了安然他们,向他们致以抱歉的微笑说道:“两位小弟弟,这条河是不是叫柘沟?”
一向胆大的安翼不知为何此刻脸sè苍白,感觉已是吓傻了一般。安然转头看向那红衣女子,发现她正盯着自己,不禁脸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恩,恩。”
“呵呵,两位小弟弟快点回家吧,天快黑了,当心妈妈找你们哦。”红衣女子笑盈盈地说完,手在安然脸上捏了一下,转身就沿着小溪朝上游走去。
那红衣女子稍纵即逝,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片草丛里,刚刚的一切如同梦幻般不真实。安然鼻翼动了动,空气里似乎还有女子身上的香水味,这女的应该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吧,只是一个大城市的女的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呢?安然不禁疑问,捅了捅安翼,他这时才醒了过来,不停地眨着眼问道:“人呢?”
“走了。”
安翼盯着那个方向,脸上的不安越发明显起来,恐惧的神情渐渐地爬满他的脸。
“鬼啊。”安翼突然大叫一声,撒腿就跑,安然被这一嗓子差点吼破胆,跟着大声嗷嚎着跑了出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撕破了,跑到最后安然嗓子都嚎哑了。两人蹿到安然家里,安翼一头扎到伯母怀里,止不住的颤抖,安然一把抱住三哥,伏在他背上跟着他一起颤抖。就在这时,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就这两个小崽子,这么粗的一个石榴枝子都让他折了,你说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三老爷,你看小孩子不懂事,你就别跟他计较了,我等会好好揍一顿。”
“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得好好说教说教,从小就这么皮,长大了还了得?”
“是是,三老爷,你抽根烟消消气。安然你给我过来,小翼也过来。”
石榴园那老头找上了门来,安然的父亲安志国正在给他赔不是。安然没有动,依然在颤抖,等了一会两人还是没动,只在那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事情有点不大对劲,安志国连忙上来查看,那老头也有点慌,上来将两人拉开来。
安志国连连追问了好几次怎么回事,安然才断断续续将碰见红衣女鬼的事情说了出来。眼见安志国脸上一副好笑又心疼的表情,看上去也不用挨揍了。那老头yīn森个脸,一人拧了一下脸问道:“还敢去偷石榴不?再偷还碰见那个女鬼。”
两人紧靠着安志国一脸惶恐地摇头说不出话,老头哈哈笑了一声说:“以后想吃石榴跟老老爷说,再偷碰到女鬼老老爷可不管啊。”老头说完就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当晚安志国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给他们压惊,但是两人都吃的很少,此后几天两人都没怎么出门,《聊斋》也没敢再看。很快中秋节便到了,这一年的中秋节,在安然的记忆里,是过得最特殊的一个中秋节。
这天中午,村东看石榴园的老头在回家吃团圆饭的时候,在桥下发现了一具死尸。
消息出来整个村都轰动了,很快村长就报了案,jǐng察也很快就赶到,在河边拉了jǐng戒线,开始勘察现场。jǐng戒线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村里人,隔壁村的都有赶过来看,安然他们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最后挤到了最前面去观望。
尸体裹了许多水草,正卡在桥墩那里,隔了太远看不太清。几个jǐng察下了水,将几根绳子栓在死尸上面,桥上的人合力将尸体向上拖。
尸体出水那一刻安然差点瘫在地上,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安翼也跟着抖了一下,差点就叫出声来。那尸体明显一袭红衣,两人面面相觑,禁不住打起摆子来。
正抖得浑身胆颤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按在了他们肩膀上,安志国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别怕,你们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
安然转回头就看到父亲一张坚毅的侧脸,安志国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桥上一点点升起来的红衣女尸。
法医的初步尸检就在桥面上完成的,主要是检查有没有外伤有没有被害以及被强暴的迹象。因为有安志国这个靠山,两人也逐渐安定下来,隔了老远就看到桥面上一具白花花的尸体,法医每一次翻动尸体都会造成围观群众的惊呼。
尸检结果不得而知,jǐng察在尸检结束后就清理现场,收队而归,周围的围观群众也各自散去回家过节。只是这一天之后,大家的话题统一从鬼怪聊斋转到了红衣女子身上。
后续的事情是陆陆续续从大人们口里得知的,这红衣女子是杭州人,家境颇为富裕,此次来蒙山主要是一个人旅行,不想爬山过程中不幸坠崖而亡,被河流溪水冲刷到了村东的河里,幸是有桥墩拦着,不然肯定会冲进水库里,估计连尸首都喂鱼了。女子的父母第三天从杭州赶过来,将尸体火化后带走,此事到这里也就算是基本结案了。
然而故事却没有随着结案而结束,那座桥因为在上面尸检过,一时之间很少有人走动,平时多是一些大人结伴而行,像安然他们小一辈的更是不敢从桥上过。这年年关将至,在山上看林的二壮放假后骑着自行车回家,这家伙仗着自己在山上看林胆子大,又不愿绕远路,就从桥上骑了回来。
冬天天黑的早,村里的路灯要到晚上七点才开,黑灯瞎火里二壮就这么骑过了桥,进了村子。
最早发现异状的是村头张婶,她七八岁的小儿子吃过了饭正在门口玩炮仗,远远地看到二壮过来,莫名其妙就大哭起来。张婶以为儿子被炸到了,连忙出来,正巧碰到二壮过来。村里相亲大多都认识,二壮向张婶打招呼:“张婶,吃了啊?”
“恩,回来了啊。”张婶应了一声就去看儿子,不曾想她儿子哭得更是大声了。张婶拽过儿子的手来看,这时二壮已经骑了过去,她眼撇着一点红闪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抬眼望去就见二壮车后座上,一个红衣女子正侧坐在上面,转头冲着张婶的儿子微笑。
“二壮!”张婶一屁股坐倒在地,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异常恐惧。二壮听到不对劲,连忙回头望去,就瞥见自己后座上一头黑发一抹红衣,当时就吓破了胆,连人带车轰然摔倒在地。
二壮车也不要了,爬起来撒腿就跑,说也奇怪,车摔倒后那红衣女子就不见了,张婶的儿子也不哭了,空荡荡的街上只有那辆自行车摔在地上。过了良久张婶才壮着胆子站了起来,抱起自己的儿子就跑回了家里。
二壮撞鬼这事爆炸般在村子里散布开来,第二天一早全村都知道了。大家心里都惶恐不安,村东的河直接就成了禁忌之地,大人小孩都不敢再去,靠近河边的几户人家天一黑就紧紧闭了门。
安然跟安翼更是吓得不行,两人见过那红衣女子的尊容,不经意就跟那泡得发白的尸体联想在一起,两人整rì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然而这样躲避终究不是办法,内心的恐惧始终躲不开。安志国看《聊斋》时就对鬼怪颇感兴趣,略有研究,但是道行不深,见他们两人整rì跟抱窝的母鸡一样缩在家里,便联合了几户人家,找了蒙山脚下名号颇为响亮的胡半仙前来做法。
据说这胡半仙道行很深,不过五十多岁年纪,但是妖魔鬼怪、易经风水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周围村落看宅堪坟,基本都是请的这家伙。胡半仙到村子后,捧着个罗盘,缓缓的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而后来到桥上,吩咐大伯准备了桌椅贡品,黄纸香炉,嘴里絮絮叨叨一番,便开始做法。
中间的过程略去不表,据胡半仙的说法,这女子死后冤魂便困在桥下,她父母当时也没能来将她请回去,如今年关将至,女子思乡心切,此番坐上二壮的车只是想找户人家过年,倒也并无恶意。这次被二壮丢在路上,她的孤魂还在村里游荡,想要找户人家过年。
此言一出人群里惊呼一片,安志国连忙问胡半仙破解之道,胡半仙沉吟了半天道:“如今破解之法便是找户能收容这女子的人家,请去过个好年,她心愿了了之后,必定不会再为难村里的人。”
安志国顿时面露难sè,人群里也一时没人吱声。这一年来大家看聊斋,谈鬼怪,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早就是人心惶惶,如今还要请这孤魂回家过年,谁也不敢吭一声。
踌躇良久村长站了出来,走到胡半仙面前说:“大师,我这里倒是有一户人家,不过这户人家原址是个土地庙,不知道能不能把这女子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