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发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凌晨四点,选择这个时间一是早晨要凉爽些,根据地图的显示,那个位置离村子着实不近,另外所考虑的因素就是,凌晨出门,防止安然又被人盯上。
刀疤领着苏幕在村里找了个干净卫生的小旅馆住,临走刀疤又贫道:“苏阿姨,晚上注意安全哦,这小山村好久没来这么漂亮的美女了。”
“嗯?”苏幕似乎没明白刀疤的意思。
“没事没事,苏阿姨你早点睡,我回去了。”刀疤不敢将玩笑开大,连忙走了。
这一夜安然睡的并不踏实,最初脑海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到困意渐浓的时候,安翼的鼾声便起来了,好不容易挨到凌晨昏昏睡去,安然刚睡没一会便被一阵“砰砰”的敲门声惊醒。
凌晨三点半,苏幕未免太着急了点,安然起身穿衣便去开门,门打开安然微微惊了一下,借着月光看到眼前的苏幕已经换了一身运动装,头发也束成了长长的马尾。苏幕见安然依然一脸困顿,便笑道:“一群懒猪,快点起床准备走了。”
安然连忙将两人哄起,三人抢着洗脸刷牙,穿好衣服便走到外面,招呼苏幕说:“出发!”
苏幕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脸顿时拉了下来:“几位大哥,再怎么说,我们去的地方也是山上,你们不穿运动装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好歹,你也穿双运动鞋吧?”
苏幕说着就看向安翼跟刀疤,安然还好穿了双帆布鞋,他们两人直接趿拉双人字拖就准备往外跑。安翼被苏幕盯的很不好意思,连忙去找刀疤借了双运动鞋换上。或许是苏幕提醒的缘故,刀疤认为上山要认真对待,便把他那把双管猎枪拿上了。事实上这把抢拿不拿都一样,因为刀疤只有一发子弹。
天气凉爽,四人脚程也快,很快就走出村子到达了山脚下,这里不比蒙山旅游区,还有公路可行,一路走来多是些羊肠小道,站在山脚下安然修正了一下方位,地图上标记的那点在自己东北方很远的地方,一行人不再耽搁,趁着凉爽,加快行进起来。
上山的路越来越难走,起初还有羊肠小道可行,走到后来这些路便被杂草掩盖了,看上去已是许久没人来。安然不禁怀疑起刀疤所说那里是一个旅游景点的言论来,问向刀疤他也是一脸茫然,还没行至半山腰,路便没有了。
此时天已亮了起来,众人关了手电停下来休息,刀疤将带的吃的分给大家。安翼咬着一块饼干爬上了树,看向标记的地方,来回搜寻了几遍都没能看到什么,安翼有些沮丧,也许那地方就是聋哑兄弟不小心烫出来的?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东西?
此时刀疤也咬着饼干爬了上来,整根树杈开始晃悠起来,刀疤挨着安翼坐了下来,朝东北方向看去,紧接着就叫了出来:“我靠靠靠,三哥,在那里!”
一大口饼干屑直喷了安翼一身,顿时安翼恼怒起来嚷道:“哪呢?我都没看到你看到了?”
“就在那啊,看到没?那里一大堆树!”刀疤嚼了一嘴饼干,饼干屑不停的喷出来。
“我cāo,你先咽了再说。”那些饼干屑一点都没浪费,全喷在了安翼身上,安翼连忙站起,远离刀疤,同时朝那个方向望去,果然,在接近山顶的地方,有一处凹陷,那里的植被异常的茂盛,几颗树的觑隙里,隐约能看到一堵青砖墙。
安翼连忙下来,众人修正了方向,朝那处凹陷走去。
往上的路更是难走,全是人迹罕至的山林,一行人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眼前的路坡度愈发大了起来,周围的植被也更加茂密,走到最后竟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里有些古怪,安然心里想道,正常的情况因为水分的关系山上的植被越往上越稀疏才对,这里反而越来越茂盛,。
安翼在前面开路异常痛苦,最后忍不住说道:“我cāo,这里走不过去了,想办法绕过去。老子都快被扎成马蜂窝了。”
“我感觉就在这附近了。”安翼没有赞成,盯着前面茂盛的植被,隐隐感觉那座建筑就堙没在这里面,这里的植被异常的茂盛,肯定有不寻常之处。
“苏阿姨,你会不会爬树?”刀疤突然冒出来一句。
“嗯?”苏幕不知道刀疤是何意思,只嗯了一声。
刀疤指着头顶上遮天蔽rì的几株大松树说道:“苏阿姨你要是会爬树,我们就从树上爬过去,肯定比下面好走。”
“小子你行啊。”安翼一巴掌拍在刀疤肩膀上,率先爬了上去,刀疤也跟着爬了上去,紧接着就听到安翼的咋呼声:“我cāo,就在这里!”
树下的安然看向苏幕,没有说话,但眼神很明显的是在问苏幕会不会爬树。苏幕低头沉思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扭捏不已,斗争良久后,苏幕轻吁了一口气,走到树前开始朝上爬去。
苏幕爬树的样子着实不雅,怪不得她刚刚如此扭捏,安然在下面想笑又不敢笑,待苏幕爬上去后,自己也几下窜了上去。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树木从安然站着的树上逐层矮了下去,一座典型的北方院落出现在凹坑边缘上,青sè砖瓦,雕木门窗,厢房配房一应俱全,院墙以及房顶上都长满了爬山虎,整个院子全是青砖铺成,砖缝里的杂草已有半人多高。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从树上爬了过去,最后拽着树枝坠到了院子里。这个院子已经荒废了很久,周围的植被已经彻底的将院子堵住,院里的杂草几岁枯荣,地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烂泥。意外的是院子里竟有一株石榴树,红灿灿的石榴压弯了枝头,安然等人毫不客气,摘了就吃,倒是苏幕的眉头微蹙着,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人迹罕至,院落又荒废成这样,显然不是刀疤所谓的公馆,看院落的结构,像是清末遗留下来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没人住了,几个配房的屋角都有些坍塌。茂盛的植物将这个院落紧紧的包围着,树木遮天蔽rì,整个院子里yīn凉无比。一行人正欢快的嚼着石榴籽突然刀疤“咦”了一声道:“这房子不大对劲。”
“又咋了?”安翼吐出石榴籽问道。
“这房子不向阳,几个大哥大……阿姨,难道你们就没觉得,这里也太yīn森森的了,坐了这一会我浑身都起汗毛了。”刀疤说着站了起来,指着院子说道。
这里确实yīn森森的,开始安然以为是周边植被的问题,认真观察了一番后才发现,这房子好像是故意设计的,所有的门都巧妙的避开了阳光的照shè,几段特别高的院墙以及周围参天的大树,彻底将这里隐蔽起来。
“这是座阳墓。”苏幕抱着胳膊,淡淡的说道。
“什么玩意?”安翼不明白,连忙追问。
“就是地上的墓,跟我们平时所见的坟墓不一样。一般的坟墓上面都是封土堆,土下面才是墓室。这种阳墓舍弃了封土堆的设计,墓室直接裸露在外,这就是为什么它的设计要处处避开阳光。这种墓极少见,偶尔会在一些位置极偏僻,基本上没有人活动的地方才会出现这么一两个。这种墓的出现往往意味着,这个墓下面还有一个规模更大的墓,因为这种墓所选的风水极好,风水好的地方历朝历代都有人占有,后来的人不想深挖以避免碰到前人的墓葬,但又舍不得如此风水宝地,只得折中葬一座阳墓。”苏幕淡淡的说完,刀疤跟安翼没有认真听,在那吃石榴吃的正香,但是后半段的内容显然将他们吸引过去了。安然很早就扔了石榴,苏幕说完他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哥以前告诉我的,他见过这种墓。”苏幕说着,神情又低落下来。
“苏阿姨,你是说,这座破宅子下面,有一座大墓?就是电视上说的古代达官贵人那种有好多陪葬品的墓?”刀疤凑了上来,石榴籽嚼得咔嘣响,越说越是激动。
“恩,实际上我们待的地方,也是一座墓。”苏幕看着刀疤,不知怎的,刀疤一说话,自己就有种想笑的感觉。
“哇靠,三哥,四哥,苏阿姨,我的个亲娘,我们这下是不是要发达了?啊?古墓啊,进去随便捞两件也顶我开好几年三轮了哇。哎呀我的娘,老天爷,谢谢啊,我这给你磕头了。”刀疤越说越亢奋,直接就地跪倒,三叩九拜对着天空磕起头来。
苏幕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安然也微微笑了一下。只有安翼脸上的神情有点复杂,想去踹刀疤一脚似乎又有些于心不忍,最后看刀疤磕的差不多了上前把他扶起来说道:“你先别高兴,等真拿到了东西你再磕也不迟。”
“我咋能不高兴啊,三哥我跟你说实话,开三轮真不是个好活,整天坐得腰疼不说关键是城管他娘的天天跟撵狗一样撵啊。你说说,三哥,我也不是头几年了,那时候家里人都有,我在外面混在外面玩,他娘的怎么舒服咱怎么来,关键是现在不行了啊,咱也长大了,违法乱纪的事咱也不能干,小亮子最后怎样?最后还不是他娘的去吃牢饭去了。你说是不是三哥,四哥,还有苏阿姨,我不是他那样的人……”如此激动之下刀疤的思路还算清晰,一口气说了出来。
“盗墓也是犯法的。”安然说了一句,算是给刀疤提个醒,话刚说完,突然就看到安翼给他使了个眼sè,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不是盗墓,四哥,怎么能是盗墓呢?你说这地方,除了咱来,还能有谁会来这里?我们来这里也纯粹是他娘的巧合,我就拿两件东西走,我保证就两件,东西卖了我手头有点钱我就在县城开个小店,我也不是赚大钱的料,每个月能有几千块钱,够我吃喝能剩下点存款就行了。”刀疤说到后来,眼里的神采光亮起来,全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安然则彻底沉默下来,早些年刀疤家境还算可以,三年前刀疤的父亲病重,拖了一年多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才撒手而去。刀疤的母亲rì夜cāo劳也病倒了,因为实在没钱,只撑了几个月也随他父亲而去。就此刀疤无依无靠,若不是安翼多次的劝导,刀疤也极有可能像他所说的小亮子一样进去吃牢饭了,这几年刀疤就靠在县城开三轮车生活,rì子过得很是拮据。
气氛一时有些伤感,大家都没说话,过了许久安然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便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走吧。”
刀疤立刻雀跃起来朝房子里走去,安然也动了身,却不想苏幕征怔的站在那里,一动没动,安然纳闷便叫了声:“苏姑娘?”
“嗯?有人来了。”苏幕正盯着极远的一处地方,安然循着目光看过去,就见很远的一座山头上,有两处极亮的光,透过树木的枝桠忽闪忽闪的,像是某种东西正反shè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