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酒席还在进行着,另一边,整个扬州城已经沸腾起来,三千只承载着美好祝愿的五彩千纸鹤被一群临时雇来的孩子分发到扬州城内的大街小巷。姑娘们到处奔走相告,分享着各自的祝福和愿望,顺带猜测着考题的下联。
吩咐好一切,带着心柔游走于各个包间敬酒,虽然中途心柔几乎帮着挡了一半,但因着来宾都情绪高涨,且作为宴之主,更无推脱的道理,一圈下来已是微醺。
老板,从古至今,都不是个好做的职业。
“心柔姐,你去看看怜儿吧,小家伙整个上午都没见着娘亲,该念叨你了,这儿有我呢,去吧!”总算是告一段落,人已经有些轻飘,但还好意识还算清醒,蒋心拍拍额头道。心柔虽出身青楼,这样喝下去却是会出问题的,才开张第一天,掌柜的要倒下真就闹笑话了,索性找个理由打发她先避避。
心柔也心领神会,没作过多辩解,“小喜,给小姐倒杯茶,”心柔将蒋心扶到一旁沙发上,一边对小喜吩咐道,“那你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两个女人顶起一片天,蒋心心柔,一个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职场白领,一个是永和王朝扬州城的昔日花魁,此刻只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去吧,我没事!”蒋心回头嫣然一笑,眼眸灿若星子,手拍了拍心柔的胳膊,一切尽在不言中。
转了一个多时辰,也是该坐下来歇息腿脚了。蒋心双手捧着茶杯,背靠在沙发上,双目微闭,享受着片刻宁静。阳光温暖,岁月静好,事业也已经起步,该知足了不是么?
“你这椅子,很别致!”身旁一声音响起,很轻微,刚好能听清,像是怕惊扰了谁而故意放低的。
童紫轩!是他!
“童公子”,蒋心睁开眼睛,状似将茶杯送到嘴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请坐”。沙发在当初设计时本就预计的三人坐,加之蒋心身材娇小,此时空余位置坐下两人尚有宽余,“小喜,上茶”。
“谢谢”。
“跟一般的椅子相比,坐上来感觉很不一样吧?”蒋心试图找到话题,虽然他帮过自己好几次了,却也不能总将道谢挂于嘴边。再加上此刻周围充满男人的气息,俨然形成强烈的压迫感。
“嗯!”简单的一个词,再无动静。
哎哟,如此简洁明了,您还让我如何往下接话儿啊!蒋心已经心乱如麻,呵呵干笑两声。“华清他们不是还在继续么,您怎么不喝了?”根本就没共同语言嘛,还坐这么近,要尴尬死人呀!蒋心双目直视前方,抱着茶杯一个劲喝水,“咳咳……咳咳……”不料被茶水呛个半死,咳嗽不停。“小姐,您慢着点!”趁着手头空当,小喜及时拍了拍蒋心的背部,咳嗽才得以缓解。
“华清?你们很熟?”紫轩眉头皱了皱,带着些许不悦,但掩藏得恰到好处。她跟紫逸关系很好,自己是知道的,但也不过仅限于朋友义气,何时跟华清如此清热了,我怎么不知道。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嗯?”蒋心似乎没反应过来,这人是怎么啦,阴晴不定的,都女人的变脸如六月的天,我看他更胜哦,人家又没惹你!但是心中却有一种想要解释清楚的冲动。难道还怕人误会?怕谁呢?“哦,不是!”蒋心摆摆手,本来手上就端着茶杯,因着摆动幅度过大,撒到了大腿上,“哎哟!”
时迟那时快,紫轩瞬间将裙摆提起,隔开皮肉,避免了持续烫伤,“你,很怕我?”紫轩接过茶杯,侧头瞟了一眼蒋心,笃定道。
“谢谢!已经没事了!”蒋心结果裙摆,耳朵通红。心里嘀咕,难道自己是到古代脸皮变薄了?估计是!
“正好我下午有点时间,可以玩玩麻将!”紫轩收回视线,一直直视窗外,午后的阳光在此时似乎温和了些,知了也乘机在高歌。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任偶尔路过之人侧目,渀佛世间万物已与他无关。
起麻将,蒋心精神百倍,刚才的尴尬似乎化解不少,“谁怕谁啊!玩就玩”!只是她没注意到,紫轩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细微变化,快到无法捕捉,这小妮子,一到麻将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极度兴奋。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