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就没吃多少东西,到了那病态男子的附上也没进食,今天白天又整整饿了一天,蒋心此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想,如果现在有一头牛摆在面前,一定能吃一半去。
跟着柳含烟从后院到前院,路并不远,却五步一人、沿途密密麻麻的岗哨。瞧那身板,个个都是练家子。难道这儿还住着大人物不成,会是谁呢?
“你们来啦?”蒋心一路思索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前方厅堂,突然从上方传来一个男性嗓音,低沉、带着点鼻音,但是又充满了力量,自带威严。
循声望去,一袭白色长袍,体格壮硕,黑发高高冠起,剑眉入鬓,英气逼人,双目直勾勾地打量自己。好一个魅力男子。目光交汇间,蒋心心里咯噔一下,那双锐利的鹰目,太具侵略性,就如一把刀子,泛着寒光,令人不忍直视。
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蒋心赶紧缩了缩脖子低下脑袋。
浅色裙装,长发自然束于脑后,瓜子小脸,白皙的面容,两只黑目灵动,挺拔的鼻子,殷桃小嘴,看似随意,毫无粉黛,比之一旁精心装扮过的女子,竟是分毫不输。她此刻死死地低着小脑袋,双手使劲捏着,像是受惊的小鹿。只是,那双贼亮的眼睛,出卖了她。想必是个有趣的女子,虽然都是蒋家人,可比宫里的那个女人要来得有意思,姑且暂时留着她,上首的男子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不知那人要盯着自己多久,蒋心能感觉到他赤果果的审视,犀利的眼神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浑身不自在,快要窒息。
提起宫里的那个可恶的老女人,白衣男子面上隐隐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森冷的面容,长久的沉默,偶尔自责偶尔痛惜。他双手握拳,泛白的骨节发出“吱吱”之声。那个老女人不会有好结果的,自己一定要她加倍承受母妃所承受的一切苦难。
一声冷哼,风一般出了厅堂,消失在黑暗里。
大厅里依旧灯火通明,刚才真正是难受至极。总算是可以舒口气了。跟泄了气的皮球似地,蒋心耸拉着脑袋。这跟凌迟有何区别啊!总算了解书上常说的一个词——刀剐,是啥感觉了。
她捏了捏有些僵住的脖子,左右晃晃,活动活动血脉。
柳含烟眼神复杂地望了望白色锦袍男子消失的方向。难道他打算放过这个女人吗?哼,男人都一个德行。
她回头轻蔑地扫视一下身旁的女子,依旧是淡然无谓的模样,突然,有些嫉妒起她来,她就像在清早的露中见到一朵清丽的百合花一样,散漫地绽放着。哼!就算他不出面,自己同样不会放过她!脸上的嫉妒慢慢消逝,慢慢有了诡异的笑容,如罂粟花般艳丽嗜血。
蒋心却不知道,就在刚才,自己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回。而接下来,等着她的,她猜不中过程,也不会猜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