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完了两个士兵的身上,金涛确定自己是唯一拥有武器的人时,这才放下心来。
“都起来吧,也都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不过我恐怕你们得赶紧找地方藏起来,你们刚刚的响动弄不好会招来鬼子兵。说起来那些混蛋不会像这两个兄弟,只拿枪吓唬你们。从城破开始恐怕你们也看到了,小鬼子们可不是只杀当兵的!”
大约这些平民不知道躲藏在哪儿,居然还不知道在外面,鬼子兵已经开始对平民进行野蛮的屠杀。倒是两个当兵的,这时从地下站起身,斜着眼睛打量头上他。
金涛1.90米的身高,外加手中掂着武器,脸上更是涂得乱七八糟,在夜间猛然一见足以把人吓一大跳。现在借着手电光看起来,更可谓有些凶神恶煞。
恰在这时民众里有一个青年人,低声硬硬的回了句嘴。
“哼,他们还不是怕鬼子兵听到才不敢开枪!要不是他们没用,那么多人挡不住日本人,我们老百姓能这么惨么?”
满肚子的怨气全都从话语里表达出来,金涛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心中冷哼一声。虽然他理解这青年心中的怨气,但他不能接受在这个当口,大家还在玩“内斗”的把戏。
心中冷哼一声,手枪的枪口指点着青年的脑袋。
“这种话我不喜欢听,我想这该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下面我们做的是团结一致求生,然后是爷们的,就得尽一份杀鬼子的力!”
这一次所有人大概都在金涛身上,感觉到了某种不善良的味道。在场的人缩了缩脖子,全都没说话。满意的扫了他们一眼,金涛回到刚刚的藏身处去拿自己的38步枪,直到这时所有人才发现上了他的大当。
“真他……,就你一个人……你还真是够滑头的!”
两个被金涛骗了的国民党士兵,这时多少流露出一些不服气的模样。可当金涛把38枪与自己的awp一起背在背上,手上掂着盒子炮的时候,他们又变得谨慎起来。
“屁,这叫策略,不懂别瞎说!”
面对两个国民党兵的不服气,金涛心中倒生出几分成就感来。
“我们……我们哪也不去……这是我们的家……打仗是你们当兵的事情,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胆大的青年似乎真有些害怕金涛,不过随后他还是壮着胆子说了一句。金涛对于这样的人有些不喜欢,难道他不懂得自己在救他的命吗?
对付这种人金涛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冲他再度晃了晃手里的手枪,眼中出现了一抹冷芒。
“你懂个屁,刚才这里又是吵架又是亮灯,日本巡逻队恐怕已经发现了!
我告诉你,别指望他们不杀老百姓!还有别再给我说什么打仗是当兵的事情,没听说过覆巢之下全是坏蛋这句话吗?真要是国亡了,你们这帮子小民在日本人眼里,连狗都不如!
我已经累了,而且不想再说话,都得按我说的做,不然……”
这一次枪口戳在了青年的脑袋上,摆了摆头,示意所有人都跟着他走。
“都走,都快点跟着长官走……!”
两个国民党士兵虽然不知道金涛是什么人,但看他的装束应该也是个军人。再加上他刚刚训斥那个青年的话,大约也对了两个当兵的胃口,他们跟在金涛身边咤呼了几句。
金涛皱了下眉,再怎么说他也是唱过《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都闭嘴,保持安静!”
“是……是……”
两个当兵的点头哈腰,对着金涛满脸堆上笑容,这就更使金涛看不上他们。
“不走,我们不跟你们走,这拉夫派捐还有完没完了!要杀你就杀吧,不怕招来鬼子的话……!”
刚刚顶嘴的青年又倔起来,只是那位老者则一个劲的劝他。
“立冬,不要吵了,听长官的吧!”
“黄老师,要去你跟着他们去,我们不和他们走!而且黄老师不要怕他们,现在他们的大队早就叫日本人打垮了!”
金涛咬了咬牙,虽然说他能够理解平民心中的怨气,可他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何在这节骨眼上犯浑。一抬长腿,大脚印子一下就印到青年的胸口。一脚把他踢翻,接着抢上前一步,用脚踩在他的脖子上,手中的手枪顶在被他踢倒的青年的眉心。
心中的怒火使金涛不再犹豫,他咬着牙挤出下面的话来。
“负责任的说,枪口顶在脑袋上射击,没有多少声音,不大可能把鬼子招来!小子,你想试试吗!”
下面他们面对的是南京大屠杀,难道比这义气这争更轻松吗?就算骂死眼前两个国民党兵,难道可以把小鬼子骂出南京,使这儿的人不受伤害吗?这真是窝囊废才会有的想法!
看着青年被吓得惨白的脸色,一旁女人中的一个要扑上来,可随即就被别人拉住了。金涛警告似的瞪了他们一眼,重新回过头来向青年进行最后的警告。
“我即不想拉你干活,也不想向你们要钱,更不要你们的东西。我只要你明白,再留下去鬼子兵来了,所有的人全都得死,明白了吗?所以,服从命令听指挥,不然……”
在金涛俯着头瞪着眼的表情下,叫立冬的青年再也不敢多嘴,可在这时一旁刚刚扑上来的那女人叫了声。固然也害怕的带些颤声,不过声音清脆倒也相当悦耳。
“哥,他说得对我们得快走,保不齐日本兵……他们……”
女人突然住了嘴,伸着手一个劲的直指着金涛身后。
“都是你这混蛋,屁话总是太多!”
金涛一回头,发现两个国民党兵这时正逃向黑暗中。向地下的青年骂了句,接着自己提着枪快速追了出去。仅仅追出去大约30来米的距离,金涛就在一个黑呼呼的小巷中发现了两个黑影。
两个人并没有跑出去多远,与腿长身快的金涛相比,他们不但体力差,甚至连逃跑的本领都非常差。脚步声在老远,就被金涛听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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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往哪跑……”
顺手从路过的房屋废墟里捞起一根椽子,“呼”的一声就向两个逃跑的人扔过去。
两个当兵的低叫一声,被椽子绊了腿,一个跟头就栽倒在地下。在黑暗的巷道里,抱着腿在地下缩成一团,嘴里不住的呼痛。
“啊……我的腿……”
金涛有些火了,那些平民不懂得夜里咤呼的危险,难道他们这些当兵的也不明白?一伸手怀中揣着的两只毛瑟手枪顶在两人脑门上。牙缝里挤出威胁的话语,吓唬两个假装受伤的人。
“都不准出声,谁出声就打死谁!都起来,跟我走!”
“长官……长官……我的腿坏了,走不成了!”
两个士兵里的一个,哼哼叽叽的低声呻吟着。不过金涛听得出来,这家伙嘴里的声音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
“腿断了是吗,那就没用了,可别怪哥哥我手黑……”
说话的当口,他学着自己看过的记载里,把两只毛瑟手枪在腿边蹭了下,希望蹭得开枪机。然而令他多少有些尴尬的是,两只手枪的枪机不过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达成他的目标。
“嘿嘿……”
他的失败居然引起了两个国民党士兵的笑声,这不禁也使金涛在来到这个时空后,头一次感觉到了轻松。干脆点收了枪,冲着躺在地下撒赖的两个国民党士兵低声说话。
“两位兄弟,日本兵明天就会大量进城,再不找个可以容身的地方,我们……包括那些平民,明天都活不了!至于便衣,放心吧总弄得到手的!只要逃得了这一劫,我也不会伤你们!”
头一次看到这个大个子这样说话,两个兵倒也不再地下撒赖了。他们从地下坐起身,对视了一眼接着一个先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凑上来与金涛搭话。
“大哥是哪部分的,不过看大哥的行头恐怕是个当官的吧。我们干吗跟那些个小老百姓混,要不……!”
金涛对于这种无能的兵,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固然打败仗和那些喝兵血的无能军官们分不开关系,但向自己的百姓下手,终究也不是什么好军人。
或者这里的所谓“国民革命军”也算不得什么军人,不过都是强拉来的壮丁,多数都是刚放下锄头没几天的农民。别说军人的操守,许多人连最基本的诚信也做不到。
“我,我不是当官的,我刚刚留洋回来。至于跟他们混在一起,兄弟你们听我的,可别犯傻!跟他们混在一起就更容易装成平民……!”
另外一个兵站起来没有说话,看他的模样有些不大情愿,只是看到这个兵的热火劲不敢多说。
“好吧,大哥说的有些道理。我叫赵德一,他是我们一块的兄弟叫姚金锁。既然大哥你这么说,我们就和你一起!”
金涛点点头,虽然他并不是一定要与这两个国民党兵一起,只是面对明天即将开始的大屠杀,不忍让他们两个送死就是。
“和我一起你们两个也得弄明白,再让我发现你们抢百姓的东西,就把你们弄死!现在都别说了,得赶快离开这儿,找个藏得住身的地方!”
叫赵德一的士兵明显是个活洛人,这一相互介绍了底细,立即就放下心来。
“哎,那是。要不是怕被鬼子逮住了,我们能想那办法吗!那几个老百姓也真可恶,不就是……”
可金涛的下一句话,又立即使他的脸苍白起来。
“嘘……别出声!听,有人来了……是鬼子……快躲起来……”
暗夜中的棚屋区,这时传来的“哐哐”的日本兵翻毛皮鞋砸向地面的声音。大概在他们心中,南京的战斗已经结束,现在是显示他们威风的时候了!
不久“哐哐”的脚步声出现在他们附近,一队大约8~9个日本兵出现在被火光渲染成暗红色的小巷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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