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小灯下,相互的依偎让人感觉到暖和,狭小的空间里,使两个人只能紧紧的挤在一起。)
“热!”
金涛嘟哝着挪挪身子,好让自己躺的舒服些,他的身后的大包里的东西硌的生痛,那是一个使用防水帆布,又涂了胶的大桶包,里面带着武器弹药,还有一些缴获的罐头之类的玩意,当然最不能少的是钱,而且金涛带的全都是金条。
那是用來准备采购军火与粮食的东西,他的整个行程预计为5天,也即5天之后,他必须出现在大江的这边,重新投身到南京大屠杀残酷的战斗里面去。
固然截止目前,蚩尤军多数时候都是偷袭作战,似乎残酷与他们的战斗沾不上边,至少以前的战斗都是他们对于别人的残酷,但一种状态不会永远存在下去,对手也不会是傻子。
在战场上,一成不变,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金涛身上的汽车内胎制作的潜水衣里装着一些大洋,游泳衣外面,则配备着他的改装过的“盒子炮”,想必大家记得,这东西加装了钢丝枪托,加长了枪管并带有消声器以及25发弹药的弹匣。
严格的來说,这枝半自动德国原产的毛瑟手枪,已经进入到了半自动步枪的行列,杀伤范围提高了250米,只是由于手工加工的枪管,使精度降低了许多。
前面加长的枪身上,安装着临时的导轨,将加装了小握把与金涛带來的“反射式瞄准镜”,即是人称的“内红点”瞄具,在后面的筒包里,还装着他的全套蚩尤军作战装具,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使用了“钝化火绵”弹药的左轮手枪。
“钝化火绵”是未來蚩尤军在有自己的化工生产基地之前,依托江南水泥厂能够少量生产的枪弹发射药,当然装到陶土手雷的壳子里,也能够当炸药使,毕竟比起火药的威力,火绵的威力要大得多。
当然充当炸药的火绵与充当发射药的“钝化火绵”,化学成份有着不同的侧重,在这件事上,颜雪做的非常好,而不需要金涛过多的担心。
身上已经穿着橡皮潜水衣的金涛能够感觉得到热,在出发之前,专门给他加的一餐里,卡尔.京特博士家的厨师,给他准备了牛排,不过上面的胡椒与辣椒,让金涛根本沒有吃出牛排的味道,反倒是金涛热的几乎要出汗,已经说明那位厨师的努力获得了成功。
甚至为此那位贾有永厨师,还向金涛敬了杯酒。
“金司令,我沒有什么本事,做不了为国、为家的大事,就用这杯酒祝您一路顺风!”
这句话此刻回想起來,依然让金涛的心里时时涌起温暖,不是因为这顿脂肪丰富的饭,也不是自己似乎是受到了别人的敬仰,心中热流的來源在于,中国人,只要能够遇到一个稍稍对于他们的尊严与安全努力的人时,他们情愿用自己微薄的所有能力去协助那些勇士。
甚至他们从來沒有想到,如果沒有他们的帮助,也许那些勇士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真正的努力,但中国百姓们从來沒有把这些功劳居在自己身上,也从來沒有认为那是一种荣耀。
在这里要说的是,不能人现象看到本质的人是愚昧的人,虽然多数不愿意进行思考,宁愿逃避的人有着不错的理由,而好运理由如同不笑念了一千遍的“经”一样,是來自于“失望”之后的冷对抗!!明哲保身。
看过民国时国人冷漠,而多数人对于侵略又漠不关心的态度,再明白以上形成这些态度的來源时,也许就从根本上说明了中国人“一盘散沙”与“窝里横”的根本原因。
就像是抵制日货一样,在丢失了东三省的时候,居然还要担心“友邦惊诧”,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大商家反对,除过用卑鄙、无耻以及无知來形容那些人的同时,还要说明的是,沒有一个明晰的规则,才是“一盘散沙”的原因。
就好像“蚩尤军”一样,他们存在的目标就是杀光來中国为恶的日本人,即包括了日本军人,也包括了那些为恶的普通日本人,瞧,这就是明晰的规则,既然目标是杀光,那么杀死之前用用他们也就沒有大碍。
但在民国,最少在1936年,还在“莫谈国事”,还在“友邦惊诧”。
真是怎一个“蠢”字了得,肯定还要再加上一个“贱”字。
金涛不是愚蠢的,仅仅从卡尔.京特博士家的大厨的反应上他就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民心大可用,尤其是一个真正能够维护中国人尊严、安全与利益的集体,就会获得民众们的支持。
这件事,金涛打算从那些在南京拍摄出來的,许多镜头极度残忍的胶片上下手,对于民众而言这是威胁,但有着向日本帝国宣战的蚩尤军,那就代表了安全。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格言,相信在这些胶片被广为传播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显示出它真正的作用。
这时引擎声响起來,一直维持着声音静默的颜雪在引擎的噪音中开口了。
“金大哥,大概这是要向江心开了,老天爷保佑,让京特博士离江心更重些!”
说话的时候,颜雪囔着鼻子,此刻躲在船舱里的金涛与颜雪,可沒甲板上夜钓的人那么好的心情,原本应该是周中华來护送金涛,不过颜雪并不想放过自己与恋人最后的时刻,硬生生的打护送任务从周中华那儿抢了來。
在船舱专门改造的密室里那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哭的已经如同红桃一般,尤其是看着金涛换上那“土造潜水衣”的时候,就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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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汽车内胎制造的游泳衣,紧紧包裹着金涛健硕的身体,里面是夏琳.罗的爱心牌线衣,以及金涛自己的绒衣,这让整个潜水衣被紧紧的撑起來。
头上同样是绷得紧紧的汽车内胎,以及一个紧贴在脸上的潜水镜,一段打吊针用的橡皮管连到一个不大的葫芦上,只要金涛沒有潜太深,那么就不需要担心空气的问題。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土造潜水衣,就是他用來征服长江的装备,这如何能不让颜雪替他担心,又如何不在这即将行动的时候哭红了双眼。
金涛知道,当引擎再停下來的时候,就是他进入水里的时间,他当然不可能从甲板上入水,因此卡尔.京特博士在船舷上开了一个容人出入的洞,金涛可以从那儿无声无息的潜入水中,开始他的征程。
“金大哥,你一定、一定不要忘了我和夏琳姐,你要……”
听着颜雪的带着缠绵意味的告诫,金涛心中的离愁也渐渐高涨起來,他同样担心自己在江对岸的行动,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毕竟他是來自于未來的人,与这时代的人恐怕多少都有些“袋沟”。
但这是他不能不面对的事情,也是他不得不适应的事情,相对而言,尽管是特种兵出身的金涛,对于眼前这完全“陌生”的世界,依然沒有办法立即就能够适应。
伸手抚着颜雪的秀发,金涛吻着眼前为自己流泪的姑娘,他能够感觉得到在她的心中,自己到底有多少重要。
“放心吧,阿雪我会好好的回來,中国的小日本鬼子还沒有杀完,我不会那么轻易死掉!”
一句话金涛把颜雪的心重新带回到,这像是世界终结一样的残酷末世里,在南京大屠杀的地狱里,不战斗就会白白的死去,也许南京城外面的人永远感觉不到那切肤的痛,但深知金涛带着的胶片内容的颜雪相信,看过之后有良知的中国人,就懂得该如何正确去面对这种残酷。
“放心吧金大哥,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的等你回來!”
“嗯,我到了外面,如果有电台的话,我也会设法与你们联络,告诉德一他们,除过粮食之外,其他的行动暂时停下來,我不在的这几天里,要大家好好训练!”
正在颜雪打算说出更多的情话时,这时引擎的声音却停了下來,从引擎声音长短判断,这里距离江心还远的很呢,可自己的爱人,就不得不从这里,流到大江对岸去。
一瞬间随着引擎停止的声音,颜雪不敢再说话,生怕被甲板上的日本人听到。
“我走了,你们一切小心!”
金涛附在颜雪耳边靠边的声音响起过后,轻轻打开船舷上的木板,他就像蛇那样无声的滑入水中。
“金大哥……”
替金涛把防水包放进大漠的颜雪怅然的望着黑漆漆的大江上,心里叫了一声。
“他……他去了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