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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打砻舞’

书名:广西土司之飞凤朝阳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婄佬黄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    凤邺第一时间去后屋给坐在堂屋木椅子上休息的叙源和黄中倒水,“你们两人一路抱着罐子放在腿上两个多小时,很累吧。”等两人缓过气来,凤邺笑咪咪地跟叙源说:“现在有没有力气去看看打砻舞呀?”叙源很有兴趣地问:“嗯,打砻舞?刚才路过水塘时看见有人在跳舞,你是说那种舞蹈吗?”“那不是水塘!那可是原来涓寨街的护城河啊。我爸已经安排黄家的年轻人在跳打砻舞了。机会难得哦,你们在大城市看不到这样原汁原味的壮族舞蹈的,要不我带你们去观赏下?。”‘打斋’是哀思的仪式,还有唱歌跳舞的节目?叙源产生了兴趣。他让凤邺拿来开水,用自己的便携保温杯冲了一壶速溶咖啡,这是他在美国多年养成的习惯,下午得来那么一杯提神。三人来到护城河边的舞蹈现场,三对男女青年穿着壮族的民族服装,表弟说:“其实平时她们也不穿这些衣服的”,每人手持一根木棒围在一个大木砻旁,按照一定的节奏敲击槽沿发响,同时配以粗犷而优美的舞蹈动作。叙源站在十米外,在煦暖的阳光下惬意地饮了一口咖啡,心想:没想到刚来涓寨就有这么新鲜的节目观赏,看来此次涓寨之行应该会是一次轻松愉快的壮族风情之旅了。不知不觉中身体上疲惫在敲击声中一扫而光。他和黄中颇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几个青年男女敲击的节奏很有感情,时而缓慢柔和,时而欢腾热烈的优美舞蹈。看着毛毛哥兴致盎然,凤邺倍感脸上有光,说:“几位女舞者的都是我们黄家亲戚,今天阿nǎi,涛叔,乐叔回来是大事,她们跳‘打砻舞’迎接一定要卖力气些。”“舞蹈有什么含义呢?”“它很早流传于壮族水稻地区,听老人家说是反应一生产劳动的动作。县里文化局的工作人员考证过,说唐朝刘洵在《岭表录异》里有“敲击槽沿,皆有偏拍,槽声如鼓,闻于数里”的记述。”叙源走进探身细看那个“砻”,他在小城镇长大,见过周边农民用类似的东西将稻谷脱粒,可见这是一种农具。用粗大坚实的山木刳凿制成,形如鱼舟。叙源仔细看完‘砻’,缓缓抬起头,这时,目光不经意穿过护城河边的随风摇曳的柳树叶,留意到对岸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屋檐的yīn影下看着叙源,好像穿的是件灰sè的衣服,身影比墨康舅还瘦削单薄,年纪无法jīng确判断,但那应该是位老者的身影,还拄着一根拐杖。他也在看舞蹈吗?还是。。。叙源的目光在那个人影上停留了片刻,被旁边凤邺继续的解说打断。“由于脱谷时发出“嗵嗵”的音响很有气势,当地人才将它发展成兼作娱乐的舞具。我们这边‘打砻舞’一般一年搞一次,多在chūn节期间进行。我们这不要开始给阿nǎi她们打斋嘛,今天是特别的rì子,按习惯,父亲想增加点喜气,就让她们来打砻。这种舞不讲究服饰和地点。原先曾是以赶邪驱魔、求祥纳福为目的,后来演变为表达人们祈求风调雨顺、人寿粮丰的良好愿望。现在县里文化局的干部把它整理后来去南宁表演过呢,这几个女仔都去过。”叙源恍然大悟,夸奖道:“怪不得打得那么有节奏,有秩序呢,舞蹈也跳得很热情,很专业,原来是训练有素啊。”三对男女青年边打边跳还边唱山歌,以歌感动老天爷,祈求风调雨顺,消灾纳福。凤邺翻译歌词是这样的:天旱一月天青青,长空如镜无丝云。农夫站在树荫下,望天盼雨脚抽筋。天旱六月干巴巴,干得石头变散沙。老牛渴得宁愿死,跳下悬崖去自杀。“打砻以后,一方面虫子就不吃禾苗,人就会健康无病无灾。”陪着来的墨儒舅,他在不喝酒的时候话不多,他插嘴说:“打砻时候发出来的声音震天动地,往往震动天上的雷王,雷王知道我们要打斋了,能享受到人们的祭师,就可能在打斋后打雷下雨。震动往下还会传到大海里的海龙王,它享受人们祭祀后,泉眼就喷出泉水了,大海也奔涌出源源不断的水来,人们就有水喝,有水灌溉田地。”神奇的是,这天打砻舞开始后的第二天,涓寨果真开始下起了大雨。接下来几天,雨时下时停的,间或以明媚的晴天一直持续到整个打斋活动结束。过了两天,叙源看到八仙岭后那一潭水果然出现了汩汩的泉涌。看过‘打砻舞’,叙源和黄中等人重新回到街上,看了下腕表,已是下午五点多种,恰逢姣茉和小chūn随大队亲戚二十来人乘坐黄茺在南宁包租的一辆中巴也到达了涓寨。让叙源意想不到的是,母亲父亲参加完běi jīng的作品回顾展后回到桂林,马上去买了上好的木材,找顶级雕工做了一座广西人共奉的英雄‘莫一大王’的半身像带来涓寨,用红布包裹。“打开看看?”大家都急切地想争先目睹。姣茉阻拦大家说:“现在不要打开看,要等到‘打斋’最后一天再把它放到涓寨新修的‘大王庙’里去,算是黄家捐的。”叙源觉得母亲这几年明显对老家的这些‘迷信活动’越发热衷了,什么捐庙呀,修祖坟呀,扫墓呀,修家谱呀,等等,只要是墨康舅舅提出的新花样,母亲从来没有异议。叙源跟小chūn说:“爸,记得好多年前,妈和舅舅在八仙岭上就捐过庙,怎么这次又心血来cháo要捐个什么‘大王庙’呢?如果实在想做雕像,给钱就行了嘛,妈那么大年纪了,还那么费事自己找人雕刻个什么莫一‘大王像’,我真怕妈累坏了身体,爸,平时你把妈看紧点啊,家里也没有人陪你们,我好担心。”小chūn说:“一年一年过去,你妈老了,你别以为她是频繁地参与‘迷信’活动,原来我也有些异议,但其实主要是她对家乡的依恋之情越来越浓,而其中呢,是越来越想你外公。”“想外公?外公都死了那么久了。”“你妈五岁时,你外公就死了,这个心结她一直没解开。”“哦。”“你墨康舅从老家来一个电话,什么想法,你妈基本都同意响应,我也没办法,人老了就念旧,想家,想祖宗。后来我也懒得再提意见,姣茉说什么他都听从去办就是了,你妈为我为你也辛苦了一辈子了,现在她想怎么高兴就怎么来,我都同意,只要她别太累着。”随着年纪的增加,小chūn的脾气越来越好,对姣茉百依百顺。看来,男人长大的确需要时间,结婚时间越长,小chūn越感激姣茉对他的无私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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