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大人,卢大人!”
卢楚迷迷糊糊中,被秦叔宝摇醒,揉了揉眼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天亮了!”秦叔宝看着小窗口外的白晰,感慨的道:“现在已经是大业十五年了!”
“啊?”卢楚微微困惑,似乎无法想像,这一觉竟然睡了一年过去,眨了眨眼,才悚然惊醒,带着一身草屑爬起来惊呼道:“我睡了多久,秦王殿下呢,有没有来过,有没有来过!”
看着卢楚惊惶失措的神sè,秦叔宝同情的叹息一声:“算了,卢大人,秦王殿下摆明是不想接诏书,我刚才问过狱卒,再过两天,他就要登基了!”
霎时间卢楚如同失去全身力气,失魂落魄的坐倒在地。
秦叔宝也在他旁边坐下,安慰道:“不过大人放心,秦王殿下是念旧情之人,不会为难我们的,依我看,等他登基之后,就会放我们回洛阳!”
“不行!”卢楚猛然抬头,目中露出绝望之sè:“秦王浩一旦登基,那就无法挽回了,秦将军,秦将军!”
秦叔宝猛然起身,衣袖已被卢楚一把扯破,骇然望去,只见后者双晴赤红,仿佛疯了一样哀求道:“秦将军,求求你,你武功高强,你帮我再见秦王浩,我要跟他痛陈利害,我要学申包胥,我不能就这样回去啊!”
“我……怎么帮你啊!”秦叔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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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chūn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rì,总把新桃换旧符!”
养心殿偏厅之上,杨浩提笔当案,临贴疾书,素素磨墨于左,任俊捧纸于右,满地铺着已经写好的红纸。被楚楚一张一张仔细摊平,小心地晾干墨迹。仔细看去,张张字迹一样,都是北宋王安石的这首元rì。
“殿下,快八十张了!“任俊小声提醒道:“您还写啊,小心伤了手!”
啪,杨浩直接提笔在任俊脸上竖直刷了一道,看也不看的道:“废话少说。写够一百张,你就带人出去,自杜总管和东溟夫人以下,在江都文武官员,人手一份,永不落空!”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如果有多的,就给城里的几大商家也各送一份!”
“就送这些东西?”任俊撇了撇嘴。
“怎么。看不起本王的手艺!”杨浩又提笔yù画,任俊连忙一缩头,这回竟给他躲了过去,看得素素楚楚两女都是抿嘴偷笑。
“臭小子!”杨浩也不由笑骂道:“你知道什么,不说本王这首诗一定流芳千古,单这手未来的御笔。你到哪家,哪家不给你打赏啊,好差使不要,我找别人去!”
“啊?”任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去,我去!”扑上来就要抢纸,楚楚大嗔道:“小心点,别弄乱了!”
杨浩不管他们,提笔又准备再开新贴,却听素素笑道:“老爷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过年嘛!”杨浩笑道:“哪能苦着脸过。素素,还记得当时老爷带你上长安找夫人。那时候前路茫茫,走一步看一步,吃尽苦头,在瓦岗差点累你丧命,总算现在雨过天晴,可以享享福了!”
素素想起这事,本来也是红晕上脸,渐渐地眼圈忽然一红:“都是素素拖累老爷,要不然老爷不会练功走火入魔,王司马也不会有事!”
“儒信啊!”杨浩微微一怔,只觉得胸中如堵,半晌说不出话来,继而怅然一叹,落笔纸上,墨迹淋漓的写道:“臣生乱世,薄躯微志,yù当天下,未成一事,临去仓皇,不胜愧之!”
正是王儒信当rì于荥阳大牢内地绝命诗。
一点墨痕,轻轻滴在之字的最后一笔,杨浩提笔在手,喃喃道:“天下,天下!”
素素连忙伸手擦了擦眼泪,楚楚和任俊发觉气氛不对,也停下来不再打闹。
足音声响,由外而进,杨浩惊醒回神,一把将桌上这首诗抓成一团,抬头看去,只见萧环和单琬晶带着宫人们走了进来
“来,都试试新衣服!”单琬晶兴致勃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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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天冠,白玉珠十二垂旒。左右丝带各系一粒缨珞,名曰允耳,以戒帝王不可偏听偏信。
九龙章服,前身三条,后身三条,双肩各一条,襟藏一条,合九龙之数,前后各观五条,是为“九五之尊”,下绣水脚,寓意一统江山。
腰悬佩绶,下接敝膝,脚登赤舄,在宫人的帮助下,杨浩全套装扮起来,腰悬天子剑,顿时威风凛凛,看得殿上几女目中俱是异彩涟涟。
坐在龙榻之上,杨浩大袖一拂,正sè问道:“孤家可像天子否!”
“臣妾参见吾皇!”单琬晶笑盈盈的敛衽下拜,素素楚楚和萧环也有样学样,一起行礼参见杨浩。
哈哈一笑,杨浩志得意满的站起身来,又走到左侧宫人双手捧出的黄绸玉玺面前,正要伸手去捉,忽然神sè一凛,转头道:“萧娘子,今趟不会又是木头吧?”
“绝对不是!”萧环连忙辩解:“这是东溟夫人提供地玉材,由高手匠人连夜赶工而成,殿下可以查验!”
“是啊,我已经看过了!”单琬晶扭头向这边道:“很漂亮的!”
杨浩这才放心的解开绸布,顿时眼前一亮,只见内中露出一方羊脂白玉,上面雕出一只活灵活现的龙形提手,鳞爪须甲莫不栩栩如生。旁边还雕有云浪,龙行云中,迎面给人一种迫人气势。杨浩伸手轻轻提起,只觉份量十足,果然不是假货,翻过玺底一看,却见底部却是空白一片。并没有刻字,不由一愣道:“怎么是空地?”
“喔。这只是件样品!”萧环解释道:“所以想请皇上定夺,到底要刻什么上去?”
萧环甚是jīng明,此刻就称起皇上来了,果然杨浩听得也颇为顺耳,想了想道:“那就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吧!”
“臣妾遵旨!”萧环仔细将这八个字记在字里。
“皇后和皇妃的衣袍呢?”杨浩放下玉玺,转身又问道。
“正在赶制!”萧环小心翼翼的道:“大典之前。保证能做好!”顿了顿,又道:“典礼方面,由虚主簿一手cāo办,亦在通政殿连夜赶工!”
“好!”杨浩点点头,欣慰的笑道:“有你们两人在侧,孤王省心不少,后rì大典之后,萧娘子。你就为孤王做尚宫吧!”
“全凭皇上安排!”萧环面露喜sè,盈盈拜倒在地。
“全凭我安排?”杨浩嘿嘿一乐:“你不怕孤王要你待寝吗?”
“皇上金口玉言,臣妾岂敢违抗!”萧环眼波流转地看了杨浩一眼。
杨浩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心虚的看了看单琬晶,幸好后者正带着素素楚楚在一边挑捡物事,并未注意过来。
※※※
“接财神!”
上午时分。江都城最大地酒楼前面,任俊带着一众手下,穿街过市,意气风发。
当天虽是大年初一,然而世道纷乱,人人忙于眼前生计,年关前后也不歇业,江都城交通要郡,南来北往的客人汇聚,虽然少了些年味。却也哄抬出不少人气。
“来了来了!”胖呼呼地酒楼老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慌慌张张的道:“小将军有什么事吗?”
“准备香案,快迎接秦王殿下亲笔题字!”任俊翻身下马。大大咧咧的走进楼内,环眼扫了一下楼上楼下的客人,刷的便从身后取出一卷红纸,抖手展开,露出杨浩的那幅墨宝,底下一方红彤彤地大印。
扑通一声,酒楼老板已跪倒在地,激动的两腮肥肉直颤:“秦、秦、秦王殿下墨宝!”都听说宫里的秦王殿下要登基称帝,这可是御笔亲题,光耀门楣之事,差点让胖老板气血攻心,当场没晕过去。
任俊嘿嘿一笑,道:“这是秦王殿下看你经营得宜,有功于地方,特地赏赐的新年贺礼,还不快点迎接!”
“马上、马上迎接!”胖老板连忙站起身来,边跑边向柜上大喊:“来人,来人,快备香案,秦王殿下地墨宝啊!”
满楼地食客也俱已惊动,纷纷围上前的观看,任俊得意洋洋地拿着红纸四下展示:“都看好了,这是秦王殿下新笔所书,趋邪避凶,招财进宝,江都官员人手一份,没点身份,碰都碰不到啊!”
“爆竹声中一岁除,chūn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rì,总把新桃换旧符!”
人群中一名老儒摇头晃脑地念出声来,击掌赞叹道:“好诗,好诗,秦王殿下果然文采不凡啊!”
他这一带头,周围人群甭管懂不懂,也纷纷七嘴八舌的赞叹,争先恐后为秦王殿下歌功颂德。
“哪个秦王殿下,不是那个杀叔篡位,又在襄阳决堤放水的秦王浩吧?”
忽听一把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人群顿时噤口,任俊眉头一扬,扭头看去,只见靠窗一桌,正坐着一老四少五个人,身上都佩有刀剑,其中一位十五六岁,似含苞yù放的妙龄女郎,长得美貌异常,惹人两目发亮,正是说话之人。旁边还坐了一名身材高挑的英俊青年,与女郎肩并肩地,态度亲呢。
“哟,这是哪位啊!”任俊吊儿啷当的排众走了过去:“小娘们,吃饭要用心,说话要当心,小心祸从口出,以后就没口吃饭了!”
女郎顿时脸sè一变,正要拍案而起。却被旁边那名老者伸手拦住,怒喝一声:“无双!”硬将女郎按坐下来。
刷啦啦,随同任俊而来的十几名亲卫,已撤开刀剑,将这一桌团团围住,周围群众见势不妙,纷纷退开一个大圈子。
“对不起。这位军爷!”老者赔笑道:“侄女不懂事,有得罪之处。老夫替她赔罪!”
“赔罪?”任俊嘻嘻一笑:“好啊,怎么赔,不如让你侄女陪我喝杯酒吧!”
“你!”那名女郎气得涨红了脸,抬手已抓住桌上长剑,又被那老头及时按住,却听一声:“混账!”那名英俊青年已勃然大怒地站起身,一杯酒直往任俊脸上泼去。
“哈。想动……啊呀!”任俊眼疾手快的一让,还要调笑一句,却被那名女郎扫腿踢在脚下,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随同任俊而来的十几亲卫脸sè个变,呐喊一声,已持刀向这英俊青年砍去,周围群众发一声喊。当场吓得四散奔逃。
“不要动手,老夫庐陵沈乃堂……”老者自报名号,还要再劝,冷不防脚下吃劲,已被任俊剪刀腿缠倒在地,脑袋将桌面磕去一角。顿时大怒,反手一肘将任俊击出丈外。
“舜明,我来帮你!”妙龄女郎拔剑在手,跃上桌面,便往那英俊青年的方向跃去,随后两名矮壮汉子也拿起刀剑,与军士们大杀起来。
“怎么回事!“胖嘟嘟的老板带着香案家伙跑了出来,只见酒楼内已打成一团,顿时大惊失sè,急忙冲上前道:“住手。住手。小心殿下的墨宝……啊呀!”话犹未了,已被人一板凳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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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通政殿的主殿正在加工修建。杨浩下午时分驾坐偏殿议事,又受了一次劝进,以先帝杨广大丧期间,继位有失孝道为由推却,不管怎么说,那也算是个父皇,当当挡箭牌也是很有用地。
离开大殿之后,江都宫园林还有一场酒会,由单琬晶亲自主持,招待江都官员入宫拜年地眷属,园林中已搭起十几处烤架,整牛整羊洗剥干净,全身遍擦香料,刷上辣油,用大火烤得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杨浩一身明黄便服,在单琬晶地陪伴下,逐一与各路官员打招呼,这些人部分是从民间简拔,亦有不少前隋旧臣,其中几个白头发地老翰林走路都颤颤微微,被儿孙们搀着,见到杨浩仍然坚持三拜九叩,当面要求杨浩立即继位,以正大统,搞得杨浩哭笑不得,只能善意安抚几句,找个由头匆匆离场。
走在江都宫后的万寿山上,依稀是当rì夜遇石青璇之处,积雪已打扫干净,一片梅林花海,清香沁脾,杨浩的心情也为之一舒,回头看看,任俊还是一副面目青肿的模样,又复哑然失笑,这小子前天在城中商家赠送新年贺词,不知怎么的与一群江湖人物起了冲突,十来个亲卫自然不够人家打的,最后是宣永地城防军闻讯赶到,那群江湖人早已夺路而逃,只剩下一众亲卫鼻青脸肿的爬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个臭娘们,下次再见,一定不放过他!”任俊提起此事,仍是咬牙切齿,余怒未消。
事发之后,宣永已经全城搜查,然而对方也知闯下大祸,竟不做停留,直接出城而去,忙到最后,只知道老者报名沈乃堂,是江西庐陵沈家的人,而江西之地,乃是林士宏的地盘,江淮军势力再大,也难以伸手过去。
“杀叔篡位,决堤放水!”杨浩幽幽的道:“那些江湖人,就是这样说我的!”
“还有更难听的!”任俊看了看杨浩的脸sè,小心翼翼地道:“他们说殿下你残暴不仁,心狠手辣,跟杨广一样是个昏君!”
“昏君?”杨浩摘下一片梅花,叹口气道:“昏君也是君啊,这些江湖中人啊,一点不懂什么叫和谐吗?”
任俊呐呐不敢接口,杨浩看了他一眼,又道:“你这小子,也要收收心,我跟杜总管说过了,准备让你升任禁卫统领,给本王守卫江都宫!”
“真的?”任俊又惊又喜。随即愕然道:“禁卫不是沈大人负责地吗?”
“沈光是大将!”杨浩摇摇头道:“是要给孤王独挡一面地,你若是有他一半本事,我也让你领军外放!”
“喔,我知道了!”任俊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对了!”杨浩又想起一事:“等会儿带些酒菜,去看看秦叔宝他们,故交一场。不能薄待了!”
“是!”任俊偷眼看了看杨浩的脸sè,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您准备把秦将军他们怎么样啊!”
“放心!”杨浩回头看了看了他:“我知道你跟秦叔宝很投缘,我也没想杀他,就这几天吧,等我登基之后,就放他们回洛阳!”
任俊暗暗松了口气,忽然听见身后动静,扭过头。连忙行礼道:“王妃娘娘!”
只见单琬晶带着素素楚楚,还有两名护派仙子走了过来。
“参见殿下!”当着一众亲卫之面,单琬晶敛衽一礼,做足礼数,任俊也见识趣地带领亲卫们往后退了一程,两名护派仙子也转身走开,只留下素素和楚楚陪在两人身边。
“你怎么了?”单琬晶看着杨浩的神sè,疑惑的道:“一个人跑来这里。不高兴吗?”
“没有!”杨浩笑了笑:“怎么会不高兴,我明天就是皇帝了,当皇帝,谁会不高兴!”
“可你这样了明明就……”单琬晶还要再说,却被杨浩伸手抱在怀里,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单琬晶终于发觉杨浩情绪不对。难得地柔声问道:“是不是因为我娘他们逼你,你心里不舒服!”
楚楚还伸着小脑袋在看,素素却拉了她一把,两人悄悄的走开。
“没有!”杨浩仍是这两个字,手臂却无意识地将单琬晶抱得更紧。
“你怎么了?”单琬晶抚着杨浩的头发,幽幽的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当皇帝,我跟娘说,让她不要逼你了,娘会听我的话地!”
“不用了!”杨浩放开单琬晶,转过身叹了口气道:“大势所趋。其实不关你娘地事。谁叫我是秦王浩呢,只要天下不定。我就不会有安稳地一天!”
看着杨浩站在梅花丛中地萧瑟背影,单琬晶心弦一震,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从后面将他拥住。
※※※
“恭喜总管!”“恭喜夫人!”
酒会之上,文武官员井然有序的分成两派,武将自然以杜伏威为主,而文官们也都聪明的知道,是谁在给他们发饷,对东溟夫人自是恭敬有加。纷纷上前敬酒贺喜,当真是普天同庆。
虚行之和宣永两人远远的站在圈外,看着场中情景,虚行之亦是一叹:“殿下根基未稳,这次称帝之举,东溟夫人和杜伏威算是出风头了!”
“关键在东溟夫人!”宣永道:“之前几rì,东溟夫人已经暗中在串连江都官员,银钱开路,东溟公主又是王妃的身份,是人都知道如何选择了!”
“这女人,真是无孔不入!”虚行之摇了摇头,忽然看见阚棱独自一人远远的站在外围,不由碰了碰宣永:“你看……”
宣永亦随他看去,笑道:“阚将军这人xìng格太直,恐怕看不惯这种场面!”
“是么?”虚行之眼神眯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当晚四更,通政大殿已撤去脚手架,广场上搭起一个三丈高台,无数工匠和士兵忙忙碌碌,布置红毯宫灯等最后装饰。虚行之和萧环在其间指挥,俱是神sè紧张,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东溟夫人和杜伏威是最早来的,双方相遇于台下,杜伏威当先拱手道:“恭喜夫人,这下可如愿以偿了!”
“哪里,总管不也是可以大展拳脚!”东溟夫人心情不错,也含笑还礼。
“哈哈!”杜伏威扬声一笑,迈步登上台阶:“听说夫人最近给江都官员赶制了大批新衣,连我江淮军的几名将领都有,怎么偏偏本总管没有收到,是不是夫人贵人事忙,所以给忘了!”
东溟夫人心中微微一惊,表面却不动声sè,与杜伏威走了个并肩:“总管的礼物,岂能与普通人一样,本宫已经令人赶制,对了,似乎总管还住在军营里吧,这怎么行,本宫近rì在城中刚好购了一批房产……”
“不必!”杜伏威淡淡道:“本总管打仗打惯了,住大房子反而不舒服,只是想提醒夫人一句,有时候,手脚不要伸得太长!”
东溟夫人扑哧一笑,以手掩口道:“总管说笑了,本宫所做,还不是为我们皇上招揽人气!”
“你以皇上的名义,老夫也不反对!”杜伏威道:“可据本总管了解,似乎这其中,贵派的人情要占大头吧!”
“秦王殿下说得不错!”杜伏威在台阶上转过身,目光迫人地看向东溟夫人:“这世上的确有人是硝石之xìng,容不得别人摆弄,很不巧,本总管也是这种人,如果让我发现,你为了报仇,背着秦王殿下做出什么事来,休怪本总管心狠手辣!”
东溟夫人脚步一顿,目光闪烁的回视过去,杜伏威早已转身走入殿内。
原地愣了一会儿,东溟夫人头也不回的道:“尚公!”身后的尚公连忙走上前,只听东溟夫人道:“传令下去,最近的动作暂时停止,rì后再说!”
尚公领令而去,东溟夫人深深吸口气,目光森寒的看向台阶上面,喃喃道:“杜伏威,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忽听沉闷的号角声响,已经走到殿口的杜伏威,和还站在台阶上的东溟夫全都扭头看去,只见养心殿方向,一枝火把明亮地队伍,正向这边蜿蜒而来。
“时辰到了!”虚行之看着铜壶滴漏地时刻,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向场中工人喝道:“快点快点,殿下就要来了!”
满场动作,顿时加快一倍。
※※※
“秦爷,任俊来看你了!”
御牢之内,任俊提着一篮酒菜,笑嘻嘻的在秦叔宝面前坐下,卢楚依旧缩在草堆中,眼神涣散,不言不语。
“我还说秦王殿下把我忘了!”秦叔宝抱怨一声,席地坐下,从篮子里取出肥鸡美酒,恶狠狠地先咬了一口,接着才发现任俊脸上青肿痕迹,差点把鸡肉吐了出来,愕然道:“喂,你怎么了?”
“别提了!”任俊用手挡着脸,晦气的道:“今天在街上,被一小娘们揍了!”
当下将rì间发生之事与秦叔宝说了一遍,秦叔宝听得哈哈大笑,一拍任俊肩膀道:“放心,区区一个庐陵沈家而已,到时候我带你找回场子!”
“那就谢谢秦爷了!”任俊乖觉的给秦叔宝斟了杯酒,又道:“我们殿下说了,登基之后,后天就放你们回洛阳!”
“后天?”秦叔宝微微一惊:“你们殿下今晚登基吗?”
“是明天早上!”任俊纠正道:“寅时三刻,因为大礼繁琐,现在就开始准备了,等下我也要过去!”
“哈哈!”秦叔宝笑道:“你这小子看来混得不错啊!”
“那当然,我可是殿下的亲卫统领!”任俊得意的掀起腰间衣襟:“你看,这是我的腰牌,六宫通行!”
黄澄澄的牌子晃在秦叔宝的眼前,后者的眼神微微一凛,已是意味深长的笑道:“呵呵。不错,不错!”
角落里卢楚忽然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