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初三,江都小雪。
江都城内的百姓们惊奇的发现,原本已经通告全城的秦王登基一事,竟无缘无故的突然中止,一夜之间,江都宫四门紧闭,城防军也加了一倍,各级衙门虽然还照常开放,但主事大人们普遍都变得神sè凝重,寡言少语,一种诡异的气氛渐渐在江都城内蔓延开来。
“天降雷霆,击碎玉玺,难道天意告诫,不容秦王浩登基!”
一开始的流言,只是在衙门内部悄悄流传,然而这种小道消息最是不胫而走,当天下午,就有人在市井中传言:“秦王浩杀叔谋逆,天地不容,已经受天谴了!”
还有更离谱的:“秦王浩本为千年妖孽,因为隋广无道,所以奉天命来坏大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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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吃饭!”
养心殿花厅,杨浩跟单琬晶、素素、楚楚一家人正在用饭,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旁边还有一个温桶,里面咕咕的烧着热水,几名宫人站在厅口侍候着。
杨浩大口大口的扒着饭,看起来吃得很香,单琬晶三女却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偷偷打量着杨浩的神sè,最后单琬晶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道:“登基的事……”
“登基?”杨浩若无其事的挟了一箸菜:“已经过去了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素素和楚楚本来露出倾听之sè,却听见这话。都连忙收敛神态,单琬晶用筷子在饭碗里顿了顿,正要挟菜,却听杨浩淡淡的道:“前几天,你是不是跟你娘去拜访过前任地工部左待郎?”
“我……”单琬晶神情一窒,下意识的道:“是娘说,那位待郎大人德高望重。想请他出来做官!”
“哼!”杨浩轻声一笑:“德高望重,连东溟派都晓得了。你们的功课还做得真足啊!”
“我也是为你着想!”单琬晶忙辩解道。
“就怕你娘不这么想!”杨浩摇了摇头:“算了,这事与你无管,你只把后宫管好就行,别跟你娘瞎搅和!”
“知道了!”单琬晶答应了一声,静了片刻,忽又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洛阳?”
杨浩目光一凛,动作忽然停顿下来:“谁说我要去洛阳。是你娘说的?”
单琬晶小声道:“不是,上次你跟我说话,是你自己说想去的……”
杨浩这才醒起似乎是说过这种话,神sè微微变幻,最后道:“去不去还没定,安心呆在家里,外面的事有我就行!”说话间匆匆扒完几口饭,搁在桌上:“我吃完了。出去看看,你们慢慢吃!”
素素楚楚连忙站起身来,杨浩只向她们笑了一笑,已出厅而去。
“杨浩……”单琬晶刚叫了一声,却见杨浩已消失在厅外,不由一阵心烦意乱。重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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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大步走出养心殿外,等候在殿口的任俊连忙跟上,这小子被秦叔宝打晕,失了令牌,间接搞乱杨浩地登基大典,自知犯下大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跟在杨浩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然而杨浩似乎没想轻易放过他,猛的一顿足。回头看去。任俊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道:“皇上饶命!”
杨浩却不说话,直直地看他半晌,忽然道:“站起来!”
任俊惊魂不定的站起身来,刷的一身,只觉腰间一动,杨浩已将他的佩刀抽出。
“看仔细了!”
杨浩一个鹞子翻身,飞身跃落台阶,手中刀雪花盖顶,如盘龙游走,顷刻间散出漫天刀影,看得任俊目眩神驰,一张嘴张得老大,竟半天无法合拢。
“鸿雁来宾!”杨浩清喝一声,脱手掷刀,钢刀在空中嘀溜溜的打个来回,任俊只觉头上一凉,猛一缩头,束发幞头已被削掉一半,随即只听杨浩一声:“雷动九天!”半空中接刀在手,猛的一刀迎面劈下,任俊心中一寒,一屁股坐倒在地,目中已露出绝望之sè。
“嗡”的一声,刀尖颤动在任俊眼前三寸之处,杨浩身形微微一个踉跄,随即站稳:“不错,总算你没闭眼,还有几分胆量!”
掷刀于地,杨浩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地道:“这是七十二候刀法,你能记多少,就练多少,如果下次你又被人这么轻易的收拾了,就自己找个地方尽忠吧!”
任俊原地坐了片刻,才神魂附体,连忙爬起身,捡起刀追上前去:“皇上,你去哪里,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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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转到通政殿前广场,静静的站在台基拐角处,任俊从后面赶至,见状也不敢说话,顺着杨浩的视线看去,只见殿前台阶之下,正直挺挺的跪着一人,地上已经一层积雪,那人全身都被雪片铺满,远远望去,跟一个雪人一样。
“殿下……”任俊轻轻出声询问,却被杨浩伸手拦住。
只见广场上又走来两人,却是高占道与秦叔宝,两人站在那跪者面前,似乎在说什么话,随后高占道不耐烦的要推那跪者,却被秦叔宝拦下,从怀中取出一个酒瓶,强行按住那人,使劲往他嘴里灌去,顿时呛得那人大声咳嗽。
“任俊!”
任俊正看得出神,猛听杨浩叫自己,连忙收回视线,神情一肃。
“你带人给广场上生几个炉子,再熬点热汤!”杨浩顿了一顿,又道:“要是今天晚上他熬不过去,就赶他们离开江都宫!”
“是!”任俊低头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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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sè沉沉。窗外细雪飘飞。
杨浩坐在养心殿的偏厅,对着一天晚雪挑灯看书,偶一扫眼,发觉一个人影被烛火投到地上,一惊起身,却听身后轻啊一声,来人被吓得倒退一步。烛光照耀下,一张如花俏容兀自惊魂未定。
“素素?”杨浩微觉惊讶。将抓在手中地烛台轻轻放下。
“我来!”素素连忙上前接过烛台,杨浩也不再站着,重新在靠椅上躺下,淡淡地道:“这么夜了,还不睡么?”
“老爷都没睡!”素素在杨浩身边蹲下,偏过螓首轻轻靠在杨浩的腿上:“素素不喜欢叫皇上,还是叫老爷。行吗?”
“嗯,为什么?”杨浩放下书本,语气带着一丝疑惑。
“因为每次大家叫你皇上,素素看老爷都不太高兴!”素素仰起脸来:“虽然素素不懂里面的事,但素素只想老爷开心一点!”
杨浩的目光渐渐有了丝融化,伸出手,轻抚过素素的满头青丝,平静的道:“老爷开不开心。现在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地,我想高高兴兴的活着,就有很多人不会开心,如果顺了他们地意,老爷又活得哪有zì yóu可言,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其实不开心,也未尝不是一种人生滋味!”
“老爷,我们回东平吧?”素素期待的道。
“东平?”杨浩摇头苦笑:“已经回不去了,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注定逃不开这条路,可笑当时自以为手段,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结果兜兜转转了一圈,到头来还是没走出老和尚的掌心!”
这个典故其时还没发生。素素听得半解不解。贴靠在杨浩腿上,喃喃道:“总之老爷去哪。我就去哪,在什么地方都没关系!”
杨浩轻声一叹,手掌感触到少女秀发的顺滑,想起当rì离开江都的前一夜,也是这样搂着素素直到天亮,心中一暖,渐渐升起一片温馨。
里间屏风之后,一双明亮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们,闪烁着复杂神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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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政殿广场。
卢楚仍然跪在原地,周围摆着四个铜炭炉,炉火熊熊,落雪即化,腾腾热气冲得卢楚摇晃不定,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面sè也是一片不正常地鲜红。
任俊坐在台阶上,旁边也摆了一个小炭炉,热着一锅嘟嘟冒气地羊肉汤,手中端着一碗,居高临下,笑嘻嘻地对卢楚道:“来,爬过来,任爷赏你口汤喝,别撑了,殿下不会见你的……”
啪!
旁边忽然伸过一脚,将任俊地汤碗踢飞,秦叔宝已从台阶上一跃而下,将四个铜炭炉全部踢倒,烧红的炭火流泻一地,发出滋滋声响。满场热气顿时一消,秦叔宝这才扶住卢楚,转头向台阶上怒喝道:“你疯了,你想烤死他啊!”
“秦叔宝!”任俊霍然起身,刷的一声已经把佩刀抽了出来,目中几乎要冒出火光:“你还敢来见我!”纵身上前,就是一刀劈下。
当然一响,一杆铁枪伸在中间,将任俊的单刀挑开,高占道现身阶下,劝道:“都是出生入死地兄弟,这是干什么?”
“谁是他兄弟!”任俊退了一步,恨声道:“我拿他当大哥,他拿我当笨蛋,姓秦的,我哪里对不住你,要你这样害我!”
秦叔宝面有愧sè,叹息一声,却不说话。
“也不能都怪老秦!”高占道倒是很能体谅:“他也是给逼急了,上一趟老高我被沈婆抓住,借老秦脱得身,老秦事后不也没说什么,小俊哥,做人要大量一点!”
“我没你这么大量!”任俊怒哼一声:“吃亏的不是你,当然只说好话!”
“我没吃亏?”高占道环眼一瞪:“上趟我进荥阳,是哪个家伙背后伤人,抓了我捆到翟娇那里,二话不说,打得我半个月下不了床!”
“怎么,你这是翻老账了!”任俊钢刀一振:“好,任爷敢作敢当。你想怎么算,划个道吧!”
“就凭你!”高占道也心头火起,左手往身后一背:“行,让你一只手,别说高爷欺负你!”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秦叔宝放开卢楚,一步抢上前来。双手一伸拦住两人:“够了,总之是某家失了江湖道义。你们再动手,就是逼我去死!”
这话说得重了一点,高占道和任俊都是一愣,不约而同的收手。
“任爷!”秦叔宝这才转过来,向任俊一拱手道:“秦某自知有错,你想怎么样绝无二话,可是卢大人为国尽忠。赤胆忠心,你何必为难他呢!”
“老秦!”高占道听秦叔宝口气软弱,不满地叫道。
任俊仍是铁青着脸,盯了秦叔宝半晌,冷哼一声,半转过身道:“我跟他无怨无仇,何必难为他,这是殿下的意思!”
“秦王殿下!”
“三爷?”
高占道和秦叔宝都是一惊。高占道无奈地看了秦叔宝一眼,意思是“三爷的命令,我管不了了!”
秦叔宝面sè惨然,看了看卢楚,又转过来道:“任爷,殿下。真的是想取我二人之命吗?”
“那倒没说!”任俊眼珠一转,转过头道:“殿下只是说,如果他熬不过今晚,就让我把你们赶出江都宫去!”
秦叔宝微微一怔,一时无言以对,这时,却听一个虚弱的声音道:“熬得住,我熬得住,一定熬得住!”
三人讶然看去,只见卢楚挣扎着跪直了身体。眼中竟渐渐露出一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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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西北角。江都通政司。
虚行之处理完当天的公务,带着四名卫士。步行返回位于宫中地寓所,其时江都诸事草创,杨浩根基又薄,整个皇宫如同一个大衙门一样,最主要的两个设置就是虚行之主持地通政司,与萧环领衔的江都宫监。两人的寓所也都暂时设于宫内。原本杨浩登基之后,通政司要重新选取址,搬出宫外,结果被秦叔宝和卢楚一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收尾地方法,其余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
行过承天门时,忽见宫门处火光大亮,人声嘈杂,虚行之心中起疑,于是走了过去,只见隔着宫门立着一道栅栏,守宫卫士正在驱赶数十名衣着褴褛地民众。
“虚先生!”
卫士们自是认得虚行之这位杨浩驾前的大红人,纷纷行礼,待虚行之问道怎么回事,这才说明原委。
原来这些人都是从中原、河北赶来地流民,当rì杨浩施行新政,以秦王之名发布通告,吸引了四方流民纷至杳来,短短一个月过去,就在江淮诸地安置了近十万人,而现在通告早已撤销,仍然有流民拖家带口地赶来,可江淮方面没有多余的能力安置他们,只能滞留在江都附近,天气寒冷,冻饿而死的越来越多,这几rì夜里,已经连续发生了几起冲撞宫门,求见秦王浩的事件,都被卫兵拦下,由于必竟只是少数人等,而且宫中正忙于大典,所以也没有上报,结果今天刚好被虚行之碰到。
“大人,您救救我们吧!”
这些流民眼睛却毒,看出虚行之身份不凡,一名白发老人带头,哗啦啦男女老少跪下一片,泣声哀告,要多惨有多惨。
“老人家,快快请起!”虚行之令人先打开栅栏,亲自迎了出去,将老头搀起。其他人见状亦想涌上前来,却被随后而出的卫兵们用刀剑团团隔开。
“大人,山东河北都在打仗,又抓丁,又加赋,田地都没了,我们逃到洛阳,说是个朝庭,根本没人管我们,路上遇见流寇,我的大儿子一家,才九岁的小孙女啊……”
听着老者泣不成声的述说,虚行之也心中恻然,天下大乱,流民于野,就算倾江淮之力,又能救得多少?想了想,还是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老者地手里道:“老人家,你们来得实在太晚了,不是秦王殿下不顾你们,而是我们暂时也没办法,这里是点路费。你带着家人到关中去碰碰运气吧!”
“啊,关中?”老者几乎傻眼。
虚行之已站起身来,摇头叹息的走入宫中,外边地流民还想涌上前,守宫卫士早已拦上栅栏,刀枪对外阻止他们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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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ì凌晨,杨浩早早醒来。看了一眼还靠在自己腿上睡得正香的素素,微微一笑。轻轻起身,给小丫头手臂下垫了个软垫,又给她披上一件裘袍,这才走出殿去。
一夜小雪,宫殿楼阁又是一片雪白,杨浩站在台阶上,活动了一下睡麻了的手脚。往手心里哈了口白气,拉开架式,准备练套功夫活活气血。金庸九yīn真经里曾有段话说:“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杨浩前生看时,深以为然,一直牢记在心,当做为人处世地准则之一。自武功被废之后,越发体会到这句话的妙处,只要能动。每天都会勤练不辍。
刚打了一拳,忽见单琬晶从台阶下拾步而上,微微一愣,杨浩停下动作,静等她走上前来。
“我想回东溟!”单琬晶开门见山的道。
“什么?”杨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可能我还没做好准备,做你的西宫娘娘!”单琬晶停步在杨浩身侧:“或者你需要地,根本不是一个母仪天下的西宫娘娘,而是一个能陪你无忧无虑的小妻子!”
杨浩身躯一震,一时竟然无语。
“抱歉!”单琬晶眼中凝出泪光:“我试过了,可我做不到!”说完转身便走。
“琬晶!”杨浩下意识的踏前一步。伸手捞去。却只捞到一片衣袖,迅速的从手中抽走。
“琬晶!”杨浩醒悟过来。正要拔步追上前时,台阶下任俊已蹬蹬地跑了上来,大叫道:“殿下,殿下!”无巧不巧地,正好挡在杨浩地身前。
等杨浩怒不可遏地一把将他拨开,单琬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殿角。
“殿下!”任俊又挡了过来,满脸急sè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杨浩愤然。
“东溟夫人说要离开江都!”任俊惶然道。
杨浩当场一呆,心中忽然产生一种很荒谬的感觉,哪有这么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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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政殿。
奄奄一息的卢楚已被毛毡裹了,平放在殿上,整个人面青唇白,还在不断的发抖。除了秦叔宝站在他身边之外,大殿上其余人等根本当他不存在,所有视线都注视着龙椅上的杨浩。
“东溟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杨浩眉头深深皱起,目光如利剑般shè向左阶下地东溟夫人。
“诚意!”东溟夫人走上前,冷冷的道:“洛阳来使如此大事,我们却在事发后才知道,本宫根本感觉不到殿下的诚意,既然如此,我们之间的联盟,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杨浩心中一阵火起,神sè变幻了半晌,才勉强一笑道:“夫人此言差矣,你我联盟,干洛阳何事,难道我秦王杨浩。还不如洛阳的小朝庭来得重要么!”
“殿下应该明白,本宫为何要与你结盟!”东溟夫人言辞锐利道:“就算秦王杨浩这四个字名震天下,与我无丝毫之用,本宫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杨浩眼中凶光一闪,却见虚行之在下面偷偷打眼sè,无奈的吸口长气,又坐回椅间,笑道:“原来夫人还在怀恨,好,是杨浩当rì情急,口不择言,岳母大人,您大人大量,就原谅小婿这一回吧!”
大庭广众,连小婿都出来了,杨浩心中已经憋屈至极,然而东溟夫人仍不买账,寒声道:“不敢当殿下如此尊称,琬晶也要跟我回东溟派,从此与殿下各不相干!”
“你这是想跟本王一拍两散了!”杨浩霍然起身,怒不可遏地道。
东溟夫人目中厉芒一闪,正要开口,虚行之已经快步走上前来:“殿下息怒,夫人息怒,现在是合衷共济之时,为山九仞,且勿功亏一篑啊!”殿中萧环宣永诸人纷纷出声相劝,一直冷眼旁观的杜伏威这时也说了一句:“夫人在江淮,也费了不少心力,现在说走就走,岂不可惜,本总管未必会还你钱的!”
“东溟虽是小派,也不在乎这一笔损失!”东溟夫人恨恨的看了杨浩一眼:“只怨本宫有眼无珠,看错人罢!”
江都数月新政,启动资金全是东溟派的,至今还未全额到款,此时东溟夫人一走,绝对打回原形,杨浩思前想后,终究不敢翻这个脸,呆立半晌,又重重顿坐回位:‘好,算你狠,你究竟想怎样,反正我明告诉你,帮你灭魔门,绝对不是短时间能行的!”
东溟夫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虚行之见状,忙又道:“魔门之事,大可从长计议,为今之计,殿下登基未成,大家总要拿个主意才好!”
“不错!”宣永主管城防,也道:“现在民间已经议论纷纷了,谣言越传越玄。再这样下去,恐对殿下声名不利!”
“可是,玉玺已经碎了!”萧环不知所措的道:“再刻一个,行不行啊?”
“你当玉玺是什么?”杜伏威冷笑道:“二两银子一个,满大街都能刻吗?”
“有,有!”忽听一个声音响起,虚弱的如同蚊鸣,不过殿中俱是武功超卓之辈,不约而同的视线望去,只见卢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半个身子,目光兴奋的道:“有,有玉玺,在,在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