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遁术?”周易奇道,风是一种无处不存在,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如何能遁?
所谓遁,便是逃避,隐身之意。
遁术,是一种修真法门,只有步入筑基后,才能修炼。周易入门尚早,许多功法法门都没有时间修炼,而这些法门,无一不需要数年数十年乃至更久的时间进行参悟,与乾坤定神咒相同,正是由于周易参悟的时间太短,所以面对同阶修士,所能发出的威力有限。如云萧子,百余年一直参悟乾坤定神咒,就连结丹了的真人,也无法轻易摆脱。
周易知道,天下最基本的遁术,乃是五行遁术,金、木、水、火、土,其中,土遁术却是最简单易练的,反而越是缥缈的存在,越是考验时间和天赋。
“小兄弟,风遁术乃是遁术中最难以修练的一种,普通修士若想初步掌握,至少需要数十年对风的感悟,而天赋异禀者,或许数月之间,就可掌握。”
“月前辈的意思是,就算我天赋再好,也至少要数月去参悟?”周易哑然无语,等到那时,要不是他已经逃走了,要不就是被潘鹤追上了,哪里还有机会去修练风遁术。
“呵呵,小兄弟不要着急,既然妾身已经提出来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月儿轻声笑道。
随后,一段关于风遁术的口诀,在周易的脑海中显出,这口诀颇是深奥,有数千字之多,仅是开头,周易便觉得艰涩难懂,越往下看,完全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接着,月儿开始为周易讲述起口诀,在其轻声细语的点化下,周易茅塞顿开,原本看起来深奥无比的字句,慢慢的清晰明了。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大约小半个时辰,月儿话语一顿,轻笑道:“小兄弟,这风遁术的入门之处,妾身已经尽量点明了,能学得了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前辈。”周易真心实意的说道。
“小兄弟不必客气,妾身就不打扰了。”月儿说完,周易便感觉脑海中莫名的少了什么。
“风遁术,感悟风的生命么……”周易朝后望了一眼,见潘鹤还在百丈之外,心中微微一松,边继续绕着密林奔行,边思索着刚才月儿所讲有关风遁术的入门法诀。
以力运之,谓之“御”,这是功法的第一步,御风而行,周易同样可以。
第二步,谓之“驭”,如将驭属下,控制他物。
月儿教周易的是,去感悟万物的本源,万物皆有生命,若能化自身于万物,以万物为友,则比驭更胜一筹。
风也是万物的一员,也是有生命,有本源存在,只是太过虚无,无法轻易感受得到。
周易分出一点心神,体悟着自己行走间,在身边不断掠过的风,自己快时,风便疾,自己慢时,风便轻柔。他心中一动,暗道:“到底是自己引起了风的变化,还是风本身就在变化?亦或是风感悟到了我的心,触碰到了我的身体,而随之变化?”
周易不时回想起月儿的讲述,感悟着风的存在,风,似乎无处不在,周易却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观察着风,无形无影。
一片黑雾朦朦的苍凉之地,不知在何处,充斥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在这片荒凉的地方,只能看见一间茅屋,隐隐从其中透出几缕昏黄的光线。
茅屋中有两张石床分别放在两侧,中间摆放着一把石桌,几只石椅,石桌上,点着一盏样式古朴的油灯,油灯上贴着一道符篆。
一名风神俊逸的青年,与一名貌若天仙的女子,分坐在石桌旁,盯着那盏油灯。
“月儿,你说这风遁术,他要学多久?”青年正是徐鸿,他柔和的看了一眼月儿,温润的目光在她的眉目间轻轻扫过。
“依小妹看,可能要两三个时辰。”月儿微微一笑,绝美的容颜仿佛牡丹绽放,倾国倾城。
“哦?你竟然这般看好他,虽然你已经把其中深意都讲了出来,但他毕竟刚筑基不久,又从未接触过遁术,两三个时辰能把法诀的意思融会贯通,就已然不错了。”徐鸿讶然了一下。
“鸿哥,那你可敢和小妹打赌。”月儿嘴角一扬的说道。
“赌什么?”徐鸿脸上露出一丝兴趣。
“就赌你那颗万年蚌珠。”月儿调皮的一笑,有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
“哈哈,就知道你早惦记着它,现在给你就是了。”徐鸿大笑起来,伸手间,一枚宛若玉髓凝成的珠子,表面莹光流转,有婴儿拳头大小,并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月儿先是惊喜了一下,转眼间喜色褪去,幽幽地叹了口气,重新盯着油灯,低声道:“鸿哥,凝神灯的力量已经减弱了许多,我们还有机会出去吗?”
徐鸿目光一凝,沉默起来。
风,什么是风?风的生命,风的本源,又是什么?
半个时辰后,周易仍在寻思,他伸出双手,一缕缕的风从指缝中钻去,使得衣袍猎猎作响,使得发丝飞舞,使得身形受阻。
渐渐的,周易的心神逐渐都被风牵引,似乎已经忘了身后,紧追而来的潘鹤的威胁,他只是为了感受风而奔跑,整个身体轻盈的,仿佛乘着风飘动。
“呼……呼……”
像是风的声音,响在耳畔,微弱时,如低耳轻语,狂啸时,如山崩地裂。似乎,风也会温柔,也会愤怒。
“看你还往哪里逃!”潘鹤寒厉的声音传入周易耳中。
周易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是来到了一处石涯,周围树木稀少,涯边云雾缭绕,千丈悬崖。以他的修为,想要沿涯而下,自然不难,御剑飞行,横跨悬崖,同样轻松。但是,潘鹤就在百丈处,这样全无树木遮拦,这石涯肯定会令他行速大减,一旦被拉近距离,后果便可想而知了。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还没练成风遁术。
周易目光闪动了一阵,到了石涯边,忽然猛地一停,转过身,望着追来的潘鹤,他心中决然,既然逃不了,那么就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