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踏上芦原大桥,学姐若有所思:“你刚才说过这是你们第二次被卷进来吧?”
零时答道:“没错。”
“上回你们能够躲过暗jīng灵大军的追击,全身而退,实属不易。”
“那是……”由佳脸微微一红,“零时君舍命保护我的结果。”
“呵呵呵……”零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上回是做好挂掉的心理准备没错,不过由佳这么说实在是让人难为情。
“原来是这样啊。也就是说夏目是水奈濑的守护骑士。”学姐拿零时开玩笑。
“敢情!”由佳笑着说。
“才不是呢……”零时忙说道。当骑士可不是什么好事,公主不是被王子就是被魔王抢走,所以,还是干魔王这一行有前途。
由佳听零时这么说撅起了小嘴,零时无奈地耸耸肩。
“哈哈,你们这对情侣还真有趣!”学姐开怀大笑道。
“情、情侣……不是的。”由佳脸更红了。
“我和由佳虽然不是情侣,但也是值得把生命托付给对方的关系。”零时很聪明的模糊了下语气,而且扯开话题:“不过,学姐为什么要这么帮助我们?”
学姐小小一惊,说:“额……帮助弱者是理所当然的,有什么奇怪吗?”
零时闻言一顿,对于如此天真正义的想法想反驳却突然无话可说:“没、没什么奇怪的,只是突然听到像电影里正义战士那样的发言有些不适应罢了……”
“普通人的心境,我此生是无法尽然了解的。”一瞬学姐情绪低落。“从记事起我便担负着异能者的责任,惩恶扬善,击退魔物,保护弱者是草壁一族的使命。我必须磨炼出打倒敌人的钢铁之意志,这是我的宿命。”
力与血,小小年纪竟然背负如此沉重的命运,这个世界还真是扭曲啊,如此天大的责任却要一个花季少女来背负,这就是yīn阳师吗?
新绫女商店街这边难得如此凄冷,真是黯兮惨悴,风悲月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氤氲未明的环境压迫着神经,零时和由佳在yīn风中瑟瑟发抖。
“不妙!”学姐眉头紧锁。
“怎么了?”
学姐转头对零时两人道:“你们感觉不出来,随着我们不断接近赤夜中心,气越来越浓,赤夜中漫布的那种yīn气,而这正是暗jīng灵的来源,看来中心地带藏着无穷无尽的暗jīng灵。待会儿如果碰到危险,你们务必立刻逃离,切勿逗留。另外,不可擅自行动,听我安排。”
“好的……”虽然很想说自己不是没有实力解决那些暗jīng灵,但是身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由佳,零时只好咽下了这句话。
中心地带近在咫尺,远处现出6根青筋遍布的擎天巨塔,自下而上逐渐变尖,西洋哥特式构造,上端直接深入赤云中,不知高有几何。
环状排列的6塔中心垂直向上,正对着凝滞的黑月。
“我们出发!”
“是!”
三人飞身进入巨塔围拢的中心。
忽然眼前波光荡漾,距离感尽失,似乎有人搅动了时空,慢慢地幻化出一座诡异的西洋神殿,混沌的空气几乎凝滞,仅有两旁不断后退的石柱表明自己是在前进,远远看见走廊尽头有赤光渗出,貌似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几人。
终于,漫长的走廊停止了无休止的延伸,学姐不禁惊呼:
“那、那是什么?!”
教堂?这是最直观的感觉。同赤夜红与黑的主旋律相违,这里空气澄澈,宛如神圣的祭祀之伽蓝。
抬头仰视穹顶,天井高不可攀,混度一团。这种感觉,有几分熟悉,恩,跟梦中那个场所相近。
一座绚紫水晶棺被6根水晶石柱簇拥着斜立于圣殿祭坛正中,柔和的紫sè光晕照亮了周围的石柱。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水晶,而且居于圣殿正中,难道这便是“祭坛”?
光线忽明忽暗,巨大的水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这里真的是新绫女的中心地带吗?还是说另一个异次元空间?零时不知道,草壁学姐一脸震惊,足见此情此景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呜……”
似乎有什么东西试图强行介入零时的听觉系统,另外二人也似有所感,声音吗?不对,不是通过耳朵,倒像是直接通过神经将信息传入大脑。
“救……救救我……”
“……恩?!”
柔弱急切的少女乞求的声音。
“请救救我……拜托了……放我出去!”声响直接映shè入脑,久久回荡,叩击着零时的心。
无意识地,零时朝前一步,这才看清楚:水晶之中——竟然有一个女孩子?!
一身rǔ白sè洋装,层层叠叠、花团锦簇的蕾丝花边和灯笼袖,无机质的眼神,空洞的表情,不可接近,不可触摸。幼小的躯体就那么悬浮于水晶之中,有种徘徊于生与死之间的不可思议之魅惑感。
见到有人走近,少女再度呼救,眼中含泪:“请一定救救我……这里好黑,我好怕。”
丝绸般纤细的声音如梦如幻,饱含委屈与无助,零时莫名地心头升起一团怒火,谁这么无良让她如此痛苦?!赤夜到底是谁搞出来的结界,其中有多少摸不透的秘密?竟如此惨绝人寰地囚禁幼小无知的少女,实在是……
零时一直以来对可爱女孩子的同情心和爱怜顿时压倒了疑惑和jǐng惕。
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这个世界穷尽了苦难——罪孽、惩罚、救赎。
【可是,这些东西关我毛事】
一时心血来cháo,零时忍不住向前几步。
“啊,零时君!”由佳惊呼。
“夏、夏目,稍等!”学姐也出言制止。
听到学姐的呼喊,零时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什么同情爱怜一下子消失无踪,不知名的巨大恐惧一下子爬上零时心头。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难道是魅惑魔法?】
零时止住了步伐,抹去了额上的冷汗,再也不敢看水晶里的女孩一眼。
这时,右眼剧痛袭来。
“——嘎啊啊!!?!”
疼痛,如同灼热的铁块在眼球内来回游走,仿佛要将自己撕碎,身子也变得沉重,痛苦与恐惧一起袭来。
“零时君,没事吧?!”由佳竭力支撑着零时摇摇yù坠的身体,关切地问道。
“没事。”零时对由佳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但是右眼一阵阵的阵痛让零时脸上肌肉不时抽动。
“你叫什么名字?”学姐上前了一步,问水晶里的女孩。
“我叫莉泽特。”水晶女孩柔柔的答道。
“为什么乞求我们救你?”虽然女孩的声音很令人心动,但是学姐却依旧保持冷静,这让刚才被迷惑的零时暗自惭愧不已。
“我被人抓住了,救救我,放我出去。”女孩显得十分楚楚可怜,那柔弱的样子让零时心脏再次一跳。
“不行。”学姐却冷冰冰的答道。
“为什么?”由佳不满的问道。
“莉泽特就是这气的主人!恐怕她就是这赤夜的创造者!”
“什么!”零时和由佳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竟然就是造成这个世界的元凶?开什么玩笑?
“是这样的吗,莉泽特?是你把我们扯进这个世界的吗?”零时深吸了一口气,站了出来。
“不是,不是我。”
“骗人。”学姐淡淡的驳斥了莉泽特的回答。
“那你能不能让我们回去原来那个世界?”
莉泽特不忍的闭上眼睛,抱歉的道:“做不到。”
“无意识的吗?”学姐湛蓝的眸子闪过一丝了然,“或许是藏在莉泽特内心中什么东西无意识的发动,创造这个世界,将我们扯了进来。”
“救救她吧,零时君。”由佳不忍的道。
“可是……”零时很犹豫,虽然也很想救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但是这世界诡异的气氛,莫名其妙的水晶支柱,似乎告诉他这一切没那么简单。不了解情况就擅自动作,可能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真是懦弱的男人!”一个浑厚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语气中的不屑让零时心中一凛。
“完全比不上前世的维拉德。”
随着这句话结束,不知怎地,前方有什么涡旋扰动空气,某种被封印的邪气似乎正在竭力挣脱束缚,yù图破茧而出。那是一种比暗jīng灵幽暗浓重的邪气,轰然爆发,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瞬间在水晶前方纠结收敛。模糊的视线无法看清前方,朦胧间涡旋之气中心令人想到黑箱子里的体验。
浓烈的瘴气凝集处徐徐现出实体化的人形。巨大黑sè甲虫身躯,身着骑士甲胄,背后则是仿佛从宽大外套延伸而出的泛着淡黄光晕的羽翼。
黑骑士——零时不知为什么脑海中浮现这个词。是因为它那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感压得人喘不过气吗。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黑骑士身后阳炎如注,恍惚间又闪出五个黑影,围拢着zhōng yāng水晶,形态各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它们身上的邪气要远远凌驾于暗jīng灵,如同直接从黑月滴落的浓缩液凝结而成。
为首的高大黑sè骑士发出沉闷地低吼:“业已腐朽的身躯于近rì苏醒,吾等的夙愿即将达成,背负毁灭一切的命运……吾之名曰:阿瓦利提亚——”
就算零时身经百战,但是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非人类变态的怪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阿瓦利提亚冲三人说:“吾与同胞因汝等之波动而生,为消灭汝等而来。”
接着它手指着身后一团凝结的人形黑气说道:“汝之名曰:伊拉——”
“以毁灭的名义,吾之名曰:伊拉——”
但见那团黑气现出了高大黑sè骑士铠甲般的躯体,通体墨黑,圆弧状的头颅上露出锯齿状尖牙,血红的菱形双目泛着骇人的光泽,白sè合金般的衣领绵延而下,同黑亮的胸甲勾勒出虬结的腹肌,点点鳞片状凹槽遍布双臂,在动物骸骨般的肘部护甲点缀下杀气腾腾。华美的甲胄难掩锻炼到极致的发达的肌肉。
阿瓦利提亚手指一团黑气,说道:“汝之名曰:因威迪亚——”
“以毁灭的名义,吾之名曰:因威迪亚——”
黑气中传来女子凄冷的声音,引入眼帘的首先是舒展开来龙翼般的翅膀,其根部连于头部,末端绘有诡异的红sè图腾。此女通体乌黑,带状头饰遮蔽双目,面白如雪,有种令人目眩的妖艳妩媚之气。骸骨一样的武器不知应该称作鞭子还是剑,反正挨一下肯定不是闹着玩的就是了。
阿瓦利提亚手指一团黑气,说道:“汝之名曰:艾克迪亚——”
“以毁灭的名义,吾之名曰:艾克迪亚——”
老者的声音,我仔细一瞧,这位前面三个有所不同,半悬于空,骨瘦如柴,两边各有一卷展开的挂轴,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文字,最后以神秘图案作结。其头部呈拱形,自下而上逐渐膨胀,一圈钢针环绕,脸部正面上下对称两个椭球状物体,各有3个红sè眼状物体。
阿瓦利提亚手指一团黑气,说道:“汝之名曰:古拉——”
“以毁灭的名义,吾之名曰:古拉——”
紧绷的上衣露出雪白的肚皮,白sè三角内裤上面围着一圈白sè腰带,还有几根流苏随着肚皮来回摆动。如同绽放葵花的头上只有一张大得出奇的嘴,好像涂了些口红,嘴角咧到耳根,笑得chūn光灿烂。背部插满了泛着浅蓝光泽的圆柱形管子,不知有何用途。霍,好粗的战锤,就像一根特大号玉米棒,足见这位的怪力非同小可。
阿瓦利提亚手指一团黑气,说道:“吾之同胞,汝之名曰……”
“用不着麻烦了。以毁灭的名义,吾之名曰:斯佩尔比亚——吾之一切皆属阿瓦利提亚大人——”
柔和的女声,零时循声望去,但见一修长女xìng,掩住半边脸的浓黑秀发上零星镶嵌大小不一的红sè宝石状物体,毫无血sè的粉白脸庞棱角分明,如同聚乙烯般洁净无瑕。头顶系有一缕垂腰长发,手臂插有如同《终结者2》里T-1000型人造人刀刃状手臂的利剑。
6个黑sè的异形者挡在大水晶前,零时三人被出现的6人(姑且称之为人)吓得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