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照世明灯微微一礼道:“吾身边之人确实是金少一,此番前来却是有事相求。”
“且慢。”沧海圣老举手阻止照世明灯说话,毕竟此间关系重大,需要验明正身,沧海圣老往陷地之内高呼一声:“盖天公,人已经带到了。”
片刻后,一道雪白身影一晃,由陷地下一跃而上。一阵刺眼金光照得众人眼珠微疼,金少爷闭起双眼,再开眼时,才看清是一面与人齐高的大铜镜所发出的光芒。
扶着铜镜之人,浑身上下一片雪白,长着浓密的白sè胡须,一张长满皱纹的脸,额头高得突出一块,脸sè红润,笑容满面。盖天公看向蒙着面巾的金少爷问:“你就是金少一?过来,照照你的命格。”
金少爷走到铜镜前,全身都反shè在镜子里,镜面突然一阵模糊,闪着奇异光辉,显现出三个字来:“六两八。”
沧海圣老见状激动道:“果然是你!你真的是南霸天的真命天子!”
闻人然没等金少爷开口道:“沧海圣老,如今可否与我们相商了。”
“尊驾将金少爷带来,老朽待南霸天感激万分,不知尊驾所为何事?”
闻人然指了指照世明灯和金少爷道:“所为的是九天神罩,一者金少爷被人毁容,二者我这位朋友需要。”
沧海圣老顺着闻人然的手指看向照世明灯,却见这人白发皓首,眉目清秀,手中执着一盏明灯,连忙问道:“阁下可是照世明灯。”
“正是慈郎,照世明灯愧不敢当。此番前来,却是劳烦老者了。”
沧海圣老哈哈笑道:“不劳烦不劳烦,照世明灯为我南霸天带来真命天子,实在是有大恩德。”
金少爷见这几人有说有笑,只有自己一人不明所以,不满道:“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
盖天公呵呵笑道:“沧海圣老,金少爷似乎尚不清楚缘由,你还不解释一二。”
沧海圣老道:“想来诸位都清楚近rì半月郎君率众yù要侵入中原一事。我南霸天本就对文武太皇身死一事颇有疑窦,如今半月郎君焦躁冒进,实在是令人不满。在半月郎君出兵前,老朽曾收到一封书信预示了半月郎君的失败,老朽内心颇为认同,于是一路查访总算是找到此地。”
金少爷笑问道:“哦?不知此地是什么人?”
“此地主人外号叫做‘金靴赤足,渡越yīn阳界;绸衣布衫,论断生死门。’”
金少爷看了盖天公一眼道:“我看此人不像啊。”
盖天公笑了一声道:“我当然不是,那是陷地之主的称号,他真正的名号是‘七sè灾主普九年’。”
“他人呢?”金少爷好奇道。
“等闲之人不能见到他,因为一般人的命格没有六两八之上,进入陷地,必死无疑。”
金少爷连忙说:“那么你们的意思是只要我进去找到他请他出来,就能治好我的脸了?”
“治好你的脸乃是吾等份所当为之事。除了这件事情以外,老朽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与你商量,不过还请金少爷你先将普九年请上来。”
金少爷走到陷地边,陷地大约陷地七八丈深,一片黄沙之中,架着一所简陋的茅舍,茅舍外却以锦缎张着华丽的巨大伞盖,遮蔽住下方的景象。从高处看去,隐约能看见上面躺着一个人。只是相距甚远,看得并不清晰。
盖天公见事情似乎已经快要了结,便对沧海圣老道:“陷地本是绝命之所,命格不够之人进入必死无疑。普九年因已绝至尽头方能在此地生存,而我在此地是为了防止无辜者进入丧生,如今正主已至,我的任务便告终了。”
沧海圣老道:“盖天公,不如与我们一起回南霸天享受晚年清福吧。”
“盖天公只愿山水无边,朱门内的勾心斗角我并不喜欢。”盖天公拒绝后,对着陷地道:“普九年,你我缘分已尽,你自己保重罢。”
话毕,像一阵云烟一般,滑行似地飘然远去。
沧海圣老还待感叹两句,金少爷已是忍不住道:“还不让我去找那人,然后你们就把九天神罩给我,本少爷可不想顶着这张丑脸。”
沧海圣老尚要向金少爷解释一番,熟料金少爷已经轻轻一跃入了陷地,金少爷往前走了数步,望见破茅舍之内那人的面孔吓了半死。
他的脸松垮无神,脸上长着一大块褐斑。扁平的鼻头下长着一张阔嘴,五官扭曲,两只眼睛一大一小,斜视得厉害。他斜躺着,身体瘦弱苍白,一脚穿着珍珠鞋,一脚却是赤足,散发着令人作恶地味道。
金少爷愣了好一会,这个残废一样的人就是普九年?不由得哈哈大笑,上面那几个人都在放屁,这种残废能有什么用?
普九年的眼动了动,原本摊在椅子上的身体直了起来,内心也有些疑窦,金少爷来得比预期早了些。不过如今半月郎君还未将那五万人jīng兵折在中原,亦算是一件好事。普九年方才一直在听上面几人地言辞,知晓此事的金少爷什么都不明白,也没和他废话,拎起金少爷跃上了陷地。等rì后有时间,在与他慢慢道来。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丑陋无比地普九年拎着金少爷,吟着诗号走到三人面前道:“普九年在此谢过二位,所求之事,在下替南霸天允了。”
沧海圣老道:“九天神罩就在南霸天十三连锁会总坛,二位不妨与我等一起走一遭如何?”
照世明灯颔首道:“那便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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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天内,yīn月夫人寒雪飘也就是萧竹盈,刚刚送走了上门试探的素还真。等手下之人离开,yīn月夫人转身入了内室,走过几道曲折地长廊,拨动几个隐蔽的机关进入一间密室。门内是一间雅致地书房,四面挂着名家书画。一个身材中等,发丝乌黑的男子背对着大门。
“拜见义父。”yīn月夫人敛首道。
男子转过身子,一张四五十岁的脸,双眉当中一颗火红朱砂痣,正是之前在无极殿上“被炸身亡”的欧阳上智。
不等寒雪飘说话,欧阳上智停止了转动手中的铁胆,呼出一口气道:“素还真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此次素还真竟是碰巧选对了门路,否则必可让其损失一眼一臂。”yīn月夫人口气中有些不服。
欧阳上智轻笑一声道:“无碍,便是他真断了一臂挖去一眼,也不过是做给我看而已。他早就清楚我未死,若是他今rì真的挖眼断臂,那就做得过火了。不过,此回他回了无极殿,势必还要演一出苦肉计。”
“义父的意思是素还真回了无极殿仍旧会装伤?”
“不错,我那些旧部对素还真敌意甚浓,不如此作态,他无法掌握欧阳世家的兵力用来应对南霸天即将到来的侵袭。既然素还真愿意替我除掉南霸天的半月郎君,我自是乐得放权给他做。半月郎君那个蠢材,以为这样就能够吞了我欧阳世家的土地?真是无用!”
“素还真若是真能退去南霸天重兵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只是若素还真胜了,赢得了人心,义父岂不是养虎为患?”yīn月夫人小心提议道。
欧阳上智沉默片刻道:“呵,如今我在暗处,素还真在明处,一切都在为父掌握之中,我又怎会眼看着素还真做大?他!永远只会是我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