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集境,太和殿。崎路人手中握着《独rì武典》,倚在栏杆之上愁眉苦思。
执戒律为了集境大军行动顺利,不让自己见三宫谏言。好在集境攻势虽是凌厉,但由近来所传回得战报看来,集境大军并没有对苦境正道造成过多伤害。反而魔域首当其冲,不少头目都死在了集境楼主手里。若是十八楼久战无功,拿不出令三宫满意的战果,战事迟早会被叫停。但是灯蝶绝不会因为集境战事进展不顺而停止他之yīn谋,为求能够随时应变,自己必须保持足够战力。
崎路人不是灯蝶的对手,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以往或可凭借一腔怨愤,勉强和灯蝶战个不分胜负。不过近来偶与花影人在集境碰见过几回,每一次他都好似故意挑衅自己。若非有所依仗,以灯蝶之为人怎有可能有意撩拨?他必是有了新的底牌,才想要惹动自己怒意借机除掉自己。灯蝶现今实力如何,实是值得商榷。
那自己手中这本罕世秘籍,究竟是该练还是不该练?《独rì武典》是绝学,对自己复仇能有大用,不过交给自己秘籍的那人,未必不是有所图谋。若是平白受了他人恩惠,rì后难免受制。若只是自己一人却也无谓,怕得是那人同样是野心家,要是练了《独rì武典》,届时又该怎样去做?
不练,前路难行;练,却有莫大风险。歧路,崎路,人生多崎路啊!崎路人陷入为难之时,照世明灯从室内走出,行至崎路人身边,温声问道:“还在为灯蝶之事烦心?”
“嗯,灯蝶虽然因你上回之故掌握不了集境兵力,但我怀疑他很有可能会仿照曾经在苦境建立天蝶盟一般,趁机在苦境发展势力。”
“你是担心细胞分离器?”
天蝶盟如何兴起,没有人比照世明灯更清楚。修万年当初哄骗众位兄弟创立天蝶盟,熟料行事与初衷越行越远。照世明灯化身灵蝶之时,就是因为心感不对而借故脱离组织,反而遭其追杀。深知灯蝶心xìng的照世明灯明白,灯蝶绝非安分守己之辈,很有可能做出令人措手不及地恶事来。
“不错。细胞分离器是大害,虽然它无法为灯蝶培养出高手,但若给灯蝶足够时间,培养出大批忠心死士亦是大祸。细胞分离器所造就的死士最是死忠,我怕苦境众人不明就里反受其害啊。”
“崎路人,灯蝶假扮花影人以及细胞分离器之害,你我已提醒过执戒律,他不可能没有提防。而且你别忘了苦境还有谈无yù与紫锦囊在,以他们的智慧定有应付之法。世事再艰,你也无须将一切压在肩头。”
“……唉,多谢好友劝阻,是我内心急躁了。明明仇敌近在眼前,却是有仇难报。崎路人一时急进,反而害得好友忧心,是我之错。”
“你我为友,本该互相扶持,何须谢字?”
“呵,是崎路人说错话。慈郎,你说这卷武功,我是该练还是不该练?”
崎路人将手中秘籍交于照世明灯手中,慈郎为人崎路人信得过,他绝不会贪图绝技之利而私藏硬背。
照世明灯接了过去,随手翻动几页,大致扫视几眼,便知手中书册绝非普通武林秘籍。还回秘籍,照世明灯目露凝重地问道:“崎路人,这书是何人予你?”
“一个我并不认识的集境之人。我与他相会,还是处于密牢监禁之时。”
烨世兵权是何来历,崎路人当真不知。集境战国是由武皇亲手终结,但若有不知名的高手隐于幕后,亦非不可能。
“集境人……”
能够掌握此等绝学之人,如果非是有大图谋、大野望,那便真的是隐士高人。但绕过所有守卫,在牢狱之中会见崎路人,可见此人能为非同小可。他找上崎路人,恐是有心!
“崎路人,那人未必全是善意。”
崎路人苦笑道:“他是善是恶,崎路人并不挂怀,只是那人军人作风浓厚,我担心他同样对苦境有所图谋。”
“苦境……”
“嗯,我曾问他两境战事,他却避而不答。”
“崎路人,依你之言这份秘籍还是不练的好。”
“可是……”
“若要报仇,慈郎会助你!”
“好友心意,崎路人……”
二人话未说完完,时空超越人却已结束了集境诸楼会议旁听,赶回了太和殿。时空超越人面带忧sè,步伐匆匆地走到二人面前,焦急又为难地看着崎路人说道:“崎路人,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瞧见时空超越人面sè,崎路人内心猛地一沉,预示即将听到的消息,绝非是愿意听闻。
“你要冷静,紫锦囊他死了。”
听见时空超越人的话,崎路人一时怔在当场,不可置信地确认着问了一遍:“时空超越人,你说谁死了?”
“紫锦囊,云渡山那个紫锦囊啊!”
“这怎有可能!”
“千真万确啦,鬼王棺现与集境合作,紫锦囊便是死在鬼王棺与集境诸位楼主手上,连楼主都是一死一重伤,这个消息假不了。”
崎路人大脑瞬间一转,蕴着满腔怒意,寒声说道:“鬼王棺?恐怕还有灯蝶吧!”
“嗯,是……花影人主导了双方联合,还有大宇神宫的龙之魁也参与了围杀。”
时空超越人也未曾想过紫锦囊会死得这样快,明明离自己见他不过两rì就已身亡。果然世事无常,总非人心可料!
悲极怒极,崎路人一掌将身前栏杆劈断,握紧手中书卷,悲愤出声:“唉,紫锦囊啊紫锦囊,你还说过我有灾劫在身,必须一直跟在你身边!如今为何你却走在崎路人之前?你怎可走得如此轻易?走得如此直接?!崎路人连一声谢都还未曾说过!灯蝶……可恨啊!”
“崎路人,你要冷静!”
“冷静?这份秘籍就算你我心知有鬼,为兄之仇、为紫锦囊之恨,为两境苍生,此刻什么也避讳不得了!慈郎,你我不能在此耗磨时间,必须尽快解决灯蝶,否则不知还要有多少人死在他的yīn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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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密林,和风拂面,巨书横躺。太黄君自天虎魔龙之争,在紫锦囊绸缪下结束之后,便独自回到了巨书岩静修。至于血河肉墙龙之魁的邀请,太黄君并没有挂在心上。长时间武林奔波,却因信赖而是被玩弄于灯蝶一人之手。身疲心疲,太黄君回转巨书岩归隐,不yù再惹俗尘。
奈何树yù静而风不止,今rì巨书岩来了一位恶客。漫天乌云蔽rì,蛮横无理的三途判之一,携带无匹威能开山摧石,进入了巨书岩地界。光头大耳,满脸横肉,隐约可见来人凶狠。两条触须藏于袖中,业途灵看向端坐台上的太黄君,狠声问道:“你就是太黄君?”
业途灵说完,身周邪气翻腾,打乱巨书岩祥和气氛。太黄君皱眉看向来人,如此邪门气息,究竟是何来历?不过观其凶神恶煞,显见来者非善。衔草结环自动飞出,太黄君伸手横握,谨慎问道:“巨书岩近来不待外客,阁下是谁?”
“不否认,那就是承认啦!受死来!”
业途灵懒得废言,狡突脸说找上此人一为试探,二来龙骨圣刀势在必得,此人是生是死都无关系,那就杀啦!业途灵一身邪能汇聚,无上魔法随手挥出,瞬时巨书岩方圆数里草木尽摧,凄绿yīn风直冲太黄君面门。
好强的邪力!太黄君虽是惊异眼前之人能为,但逼命攻势在迫在眉睫,太黄君不及细思,衣袖翻飞间,反手一掌便是绝学上手。
“波幻迷掌!”
一声大喝,太黄君掌出如叠浪,气劲一层盖过一层,双方劲力交叠,发出雷霆巨响。一回拼过,太黄君落后一着,步步后退,却也勉力化解了业途灵的攻势。右手背于身后,太黄君手掌青筋突出,猩红如血。这面目怪异之人的能为,太过出乎意料。若不全力以赴,今rì恐是败亡之局!
“可恶啊,满贯妖腾!”
一击无功,业途灵面生恼意,霎时极招上手,猛攻太黄君。气走似箭,势如奔雷,满贯妖腾在太黄君眼中宛若无可抵御,为求生机唯有全力以赴!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久违的清圣诗号,在太黄君命危之时响彻天际,清香白莲超卓之姿由天而降,借助由天落下的惯xìng,素还真全力一掌击破满贯妖腾劲力。人在空中受到反击,亦是退却数丈。素还真手中拂尘翻转,止住退势在太黄君身侧站定,拂尘轻扬朗声开口。
“太黄君,素某助你一程。”
“哼,素还真,管好你自己罢!”
业途灵见了来人,正是狡突脸关照自己留心的对象,不惊反喜,沉声喝道:“素还真?不管啦!道友狡突脸讲过,你们两人都得死!看我火龙金魔体!”
身化火球,业途灵最强之招应声而出。三途判雄威初展,通天邪力直达天际,霎时天惊地惨,满目邪灵哀嚎。诡异邪力刻魂蚀骨,令人心魂俱丧!
心知此招非是易与,素还真不敢怠慢,凝神应对。右手一掌果断按在太黄君背后,体内受到内力激荡本能鼓动而起的龙气,经由素还真右掌,没入太黄君体内。
感受着由素还真手掌,滚滚不绝流入体内的龙气,太黄君虽与素还真有解不开的宿怨,亦知此刻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再多的仇怨也只能暂时放下。背后龙骨圣刀应声而出,龙气加持神兵,龙骨圣刀刀身金光翻滚不息,刺目昊光令人难以直视,好似神龙降世,威能无二!功行圆满,太黄君就地一劈,红黄刀芒化作百丈巨龙,直取化作火球的业途灵本体!
“嗯?危险!”
本该无人可破的火龙金魔体,在这二合一的圣刀之气之前竟是脆弱薄纸,霎时划破业途灵右肩涌出大量鲜血!业途灵内心讶异同时亦知有这二人联手,自己决计讨不了好,立刻身化黑雾脱出战团远离而去。
凶寇暂退,太黄君松了一口气,随即带怒问道:“素还真,你该给我个解释!这人与我无冤无仇,为何寻上门来与我动手?”
总不能说是为了化解与你那莫名其妙的恩怨,那rì在云渡山有意用了波幻迷掌。若是此事被太黄君误会成栽赃嫁祸,二人冤仇恐是再难化解。素还真不露声sè,语态平静开口,说出一半真话:“应是鬼王棺为龙骨圣刀而来。”
“鬼王棺……龙骨圣刀?那你呢?”
“素某特来请太黄君你一同对付邪灵。”
“不可能!你我之间没有商量的余地!”
“太黄君,三途判能为非同小可,切莫意气用事!”
“素还真,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