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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话难出口

书名:暴君的奴妃  类别:美文同人  作者:黑色爱丽丝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耶罗看出她感慨万分,很快接了话茬来替自己贴金,“不过以我现在的处境来看,怕是不需要人与我共艰难,也不必要人与我共艰难。”

    沐傅儿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耶罗下一句必然不是什么好话,连忙出口打断道:“那匹马怕是跑远了。”

    “那正好,马没了,你把自己赔给我呗,”耶罗脱口而出,随即觉得太过草率,又道,“罢了罢了,有人在追。”

    沐傅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的焦虑仍旧像千百只猫爪细挠一般,总担心着耶罗下一句吐不出什么好东西。

    “你不必岔开话来,我就是想对你这么说,今日不说,明日还是要说的。”耶罗看着她,眼眸如星辰。

    沐傅儿有些害怕,她害怕听到些什么许诺。却渴望能得到一个许诺。

    她就是这么小心翼翼,被一次次欺骗,仍旧对此充满期待的小女子。她害怕这样的自己,却请不能自已。就像是喝了桂花酒会醉酒头疼,可她总也忘掉了头疼的苦恼,只记得桂花的甘香。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我必然待她如珠如宝,日日捧在手心,怎舍得与我共艰难。若是是在有失势的一天,我只愿她是个贪恋富贵的人,不必为我遭那些罪。”

    沐傅儿心中不由唏嘘万分,宁愿妻子贪恋富贵。

    只怕这样说说罢了。一旦遇上些什么家破人亡的惨事,夫妻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怎可能这么轻易地原谅。

    “如此甚是难得。”但她还是由衷地夸了一句。且不论他做不做得到,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怕也只有他一个。

    富贵又何为。红颜白骨,不过是世间法身色相。黄白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空为所累,何苦。

    “你不必这般模样,倒像是违心夸赞我了,”耶罗抬起脸看着草原远方,“我是说实话,我们游牧人不像你们汉族人,我们要生要死不过是战斗决定的。如果真的被俘了等着你来救我,那我宁愿死,也不想你身陷险地。也许,游牧人不如汉人那般擅长诗书礼仪,也显得粗鲁不懂礼仪,可是,这未必不是好事。”

    耶罗转过目光,定定看着她,问道:“你可知道我父亲爱的人是什么人?”

    沐傅儿一愣,未想到耶罗忽然提到自己父亲的情事,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她是隔壁部落最美丽的女人,”耶罗看着她道,“就像你一样。她的歌声最是动听,她是草原的百灵鸟,是草原桀骜的烈马。”

    沐傅儿心道,这样的女子,倒也活得恣意。

    “有很多男子喜欢她,其中就有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部落的大汗,年轻有为,器宇轩昂。那时候她们部落内乱,她被迫逃到我们部落避难,见到她的第一面,我的父亲就不可遏止地爱上了她。有一回我父亲单身匹马闯进草原深处,猎了四五条白狼回来,给她缝了一件袍子,她淡淡接受了。那时候我父亲就说:‘我赠给你袍子,是仰慕你的美丽,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想,我可以不惜生命。’你知道吗?当晚她就嫁给了我父亲。”

    沐傅儿有些惊讶,她从未想过嫁给一个人可以这般草率。在草原看得多了,就知道贞操并非想象中那般严重,甚至身体都是一种本钱。只是婚姻,对一个贵族女子来说,不管在哪里都是郑重的。

    她想起在路上遇到过一个非常美丽的流浪少女,牵着长须的羊群,靠身体得到部落的允许,借住在附近。自甘自乐,仿佛毫不介意。

    更有那些被部落驱逐的奴隶,靠出卖身体得到一碗羊奶或者一块干肉来存活。

    无所谓什么礼仪教训,他们只想活下去。

    他们曾经是恪守理法的汉人,道德伦理却在生存的恶劣中毁灭殆尽,没有人愿意收容,没有人愿意承认,漂浮在死亡的边界上,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一如她自己。

    从前若是失了清白,恨不得就此死了,如今看来,又能如何呢。

    “后来在战场上,父亲遇到了一个强敌。本来父亲就要杀死那个人,可是那个女人突然冲出来制止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那个男人是她心里喜欢的人。”

    沐傅儿难以想象,耶罗的父亲究竟承载着多少折磨,才会愿意停下手来。

    “可是你知道后来吗?”耶罗微微眯着眼睛,“那个女人忽然出手,重伤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了我,抛弃了我的部落,就这么死了。可我却不怪父亲。”

    耶罗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继而平静下来,苦笑道:“因为我的父亲从未后悔过,更不要说恨那个女人。他说这是他的誓言。就算是他因为重伤要死了的时候,还是对我说,这是他的誓言。所以,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要找一个妻子,一定要找一个爱我的女子,坚贞不屈,像是草原上的孤狼。可是我遇到了你,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你就像是草原上的孤狼,但是你的守候并不是为了我,我不知道你在执着些什么,我也不打算问你,但是我想,即便你不爱我,我也是爱你的。我也明白了父亲当年的隐忍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太喜欢一个人,所以宁愿自己承担其一切,也希望你能开心。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不希望你也同我一样遭罪。”

    沐傅儿被他这样直白的话语堵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沉吟了半晌,方才缓缓问道:“你父亲就这么确定,那个女人就开心了吗?”

    耶罗惊讶地看着她,随即苦笑一声,“她随后自杀了。”

    沐傅儿低着头,没有说话。

    耶罗也沉默了半晌,忽然就笑了,“罢了,你还没学会骑马呢,走吧。”只是这一次,他尽管在笑,却达不到心底。

    沐傅儿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生出了一股勇气,想要让他等一等。

    请等一等。

    请等一等!

    她张了张嘴,却竭尽全力地低下头。

    她不知道叫住他的下一刻,会是怎样的结局。

    在之后的日子里,她想过很多次,

    她还是年轻的。

    她还是可以爱的。

    她忽然觉得在耶罗面前,她还是那个京城双娇,美艳动人,凌驾于百花之上。

    可她来草原这些日子,却也知道了奴隶的惨剧。

    就像拉木多喜欢美人,奴隶中生得漂亮的自然想去勾搭他,借此得到他人伺候的生活。可是这种恩宠是不持久的,一旦男主人的性/趣下去了,奴隶还是奴隶,那些女奴悲惨些的甚至千人骑万人乘,比那些窑姐儿还不如,可谓一世也不得翻身。

    她也知道,若是勾搭了平贺,必然顺利得多,而且按照平贺的性子,决计不会把她当做奴隶。

    可她不忍心。

    平贺是那样温厚的人,她可以把他看作是良人,看作是值得托付的人,甚至是看作天。可她不忍心在他和索玛中横插一杠。

    她不知道如何今后,安安静静活在草原的生活。

    她心中始终有一头猛虎,目光嗜血,叫嚣着复仇,如何愿意去细嗅蔷薇。

    她闭上了眼睛。

    耶罗,你既然给了我承诺,为何不愿去实行。

    她早就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沐家要承担。

    你既然放纵了她的心肆意生长,让她从平静中看到希望,给她一缕光,为什么却不让她去追逐。这样的温柔,太过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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