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怎么了？！”耶罗有些恼羞成怒，他心里知道这样的试探是不对的，却也默许了奉天的做法。
她对他飘忽不定，从没有一次认真的承认。
他即将走上战场，心底是多害怕这样的关系。
如果有一日他和白石一对战，她该是帮谁呢？
他只有他自己。
而白石一还有她的国。
他力不从心，多渴望，看到她的肯定。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倘若她没来，定然是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即便明白了，不来，就意味着，还是有机会的。
可她那么聪明，转眼就明白了。
天知道看到她出现在眼前，那是何等的惊喜与妙不可言。
如同灿烂的花撒了一地，久旱逢甘露，不过如此。
“没什么，”她起身微微一笑，“只是忽然有点不舒服罢了。”
“这就好，”他看着她开口说话，心里有些尴尬，“忘川，我……”
“不必说了。”她挥挥手。
“嗯？”他笑了，“穆伊娜的事情，可汗是故意的，派去回鹘的人也回来了，穆伊娜根本就不是什么回鹘公主，临近部落不过是想借着这个人和天朝一道灭了我们罢了。”
“原来是这样，”她点点头，苍白着脸微微一笑，“那就好，你们知道，那就好，倒是我献丑了。”
“哪有，”耶罗抱着她，只觉得怀里的人太过柔软，仿佛是抱着一湾水似的，“你说的，也是可汗日日夜夜想了许久才知道的。他那么聪明的人，这世上可不多了。”
她点点头，没说话。
“我们成亲吧，”他忽然笑了，“好不好？”
“等何彦来了吧，”她也笑了，“等他来了，也算是我娘家有个人，你看好不好？”
耶罗连忙点点头，“说来，他也快来了。”
冬日。那时候何彦说，他每年必定来拜访一次，当初听来只觉得讨厌，不过为了让她安心，也就同意了。谁曾料到，竟然要来当个亲家。
他心中那点不满，瞬间就被掩盖了。
是不是很快，就要张灯结彩了？
耶罗眼里忽然想起那个血脉肱张夜晚。
她是那样的漂亮，柔弱，却充满着坚韧和执着。像是一只苦难的荆棘，就那么直接而深入地驻扎在他的心中，开出幽静而美丽的花朵。
他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忘川，我们会有很多很多孩子的。”
她抬起脸看着他，“嗯。”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而明亮地回应他。
他欣喜若狂，却不知如何表达，“我，我……”
“你什么你，快些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耶罗的声音有些暗哑，“忘川，我喜欢你啊。”
她似乎心有所感，淡淡道，“你会有很多个女人的。”
“那是别的人，”他摇摇头，“我说过的事，你不记得了？”
她点点头，“若是有一日，我不见了，就莫来寻我了。好好找个姑娘过日子吧。”
“为何？”他心中骤然生出一股害怕，“你要去何处？”
她摇摇头，“人不都有个生老病死的，就算不去哪里，迟早也会先走你一步的。”
耶罗就松了口气，“你就爱瞎操心，这些个伤春悲秋哀叹生死的事情还长着呢。”
她只是一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