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缕温热的阳光洒向斋宫,长相俊美,微微咳嗽的,面上残留着些许胡渣,他,景皇,身为一国之主,看上去极为颓废,自皇后薨逝后,他将自己关在斋宫中,不听任何话,不见任何人。
“陛下!”身旁的郝明煦看着心疼,唉,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你说,我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景皇缓缓说道。
郝明煦自幼跟在景皇身边,他怎么不知道景皇对上官皇后的感情?上官皇后一直自卑,总认为自己是因为太皇太后的缘故才能一召入宫为后,若景皇不喜欢她,怎可答应立她为后?又怎可答应册封与他们毫无血缘关系的上官汐为公主?
皇后病重时,景皇曾多次悄悄询问太医,原以为不专宠她,就能带给她最大的幸福,唉,他们都想错了,皇后的地位也是需要靠皇上的宠爱才可以保住,妃嫔们不将她放在眼里,连太后都束手无策,这能怪谁?
“陛下,皇后一定能明白您的苦心,她也不希望您再如此下去……”说着郝明煦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他明里暗里也帮了皇后不少,可有时也是无能为力啊!
皇上若不喜欢皇后,这么多年来,皇后无所出,有些大臣也曾提议废后,却被皇上挡了回去,这代表什么?他不为别的,只为那心爱的女人。
“我以为给她皇后的地位,掌凤印,她就不会离开我,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如此的决绝,竟要放弃皇后之位,我的爱对她是一份沉重的负担,她离开我是对的,也希望下辈子不要再嫁入帝王家!”景皇近些日子好似想通了许多事情,他爱她,但从未对她说过,却让他永远失去这个机会。
“叩叩叩……”斋宫的门突然响了起来,郝明煦伤心的面孔变得凌厉,这个时候谁会这么大胆打扰皇上斋戒,外面那些个小崽子真的欠教训,他打开殿门一看,原本的气焰一下子被浇熄,立即委身作揖道:“奴才拜见长公主!”
“嗯!”长公主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跨进斋宫中。
郝明煦错愕,但立即上前拦住长公主,弓着身子,道:“公主,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在斋戒中,圣旨也下了,三个月不见任何人!”
“郝明煦,我看你这个大内总管太监是活腻了,本公主要见的是自己的弟弟,也算是任何人吗?”长公主微怒道。
“可,可是……”郝明煦知晓她的脾气,因为皇后的死,皇上已没有什么精力再去见任何人,处理任何事,虽长公主是皇上的姐姐,但二人性格迥异,她嚣张跋扈,不似皇上的心思缜密。
“可是什么?本公主见弟弟都不可以?”长公主已无耐心和这个奴才多费唇舌。
“你下去吧!”景皇已从内殿走了出来,郝明煦担心地看着他。
“怎么?皇上的话,你这奴才都不听了?!”长公主挑眉看着郝明煦。
“是!”郝明煦无奈地退了下去。
殿门关上后,景皇转身进入内殿,长公主则跟在他的身后,她虽嚣张跋扈,但懂得礼仪,虽说是来看弟弟,但这个弟弟是一国之主,她不可造次。
“姐姐怎么有空到宫里来了?”景皇轻轻拿起上官皇后生前所用的木梳,闻着残留的发香,心中一阵悸动,他还是心痛。
“我……来看看你。”长公主故意拖长声音,别有深意地说道。
“有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长公主与他为同胞姐弟,二人却各怀心思,这次姐姐不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找他。
长公主见他如此直接,也不可以隐瞒,说道:“我来向你请旨的。”
“难得姐姐能这么规矩!”景皇略讽道。
长公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看你说的,好似姐姐一直不守规矩似的。”
“说吧!”景皇不想与她多费唇舌。
“文漪到了该赐婚的年龄了,你也知道这宫里已许久不办喜事,我不逼你在皇后的丧事中冲办喜事,只求你能在三个月后下旨即可,婚期择日再定。”听上去她在恳求,却一点没有与他商量的意思,一定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只等他盖玉玺。
“姐姐有人选了?”景皇直接问道。
长公主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说道:“齐王墨寒!”
景皇紧拧俊眉,一口回绝道:“不行!”
长公主一怔,不乐意地问道:“为什么?”
她不明白景皇为何想都不想的回绝,这件事十分简单,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加上又是亲上加亲的大好事,景皇为何不同意?看上去还十分生气。
“难道文漪配给墨寒委屈了不成?”长公主微怒,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这个弟弟的心思,现在怪事的太多,她不想一一追究下去。
“不必多言,宫中大小事务暂由母后代为处理,你还是去长乐宫吧!”景皇越过她,将斋宫的雕花木窗棂打开,深吸了口气。
长公主觉毫无颜面,轻咬下唇,生气地看着景皇的背影,直接道。“桑贵妃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
景皇怔住了,他想不明白为何雅懿肯同意这门亲事,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会畏惧长公主吗?唉,他始终没看懂这个女人。
“既然桑妃已经同意,朕也不再多说,三月后我会颁布墨寒与文漪的赐婚旨意。”景皇无奈,他无论怎样做都是错。
“多谢皇上!”长公主开心地说道。
“下去吧!”景皇实在不明白姐姐的心思,按照姐姐的一贯做法,应该是墙头草,现今墨荣被封为太子,照理应把文漪嫁给墨荣,而非墨寒。
长公主并未离去,她静静地环视着四周,看着景皇正在沉思,她听说景皇深爱上官皇后,如今看来确有其事,虽斋戒三月,在他的心里上官皇后永远抹不去。
“还有事?”景皇抬眼问道。
“呃……”长公主错愕,一时该说些什么。
“咳咳……”只见景皇痛苦地揪起胸前的衣衫,不住地咳嗽着。
长公主慌张地倒了杯茶水,轻抚他的背,说道:“你怎么了?这是……”
景皇喝了口水,深吸了口气,他也不知何时得这种病?好像皇后死后,就越发严重。
“谢谢!”对于长公主刚刚的举动,他一时有些感动,想到小的时候姐姐和自己一起玩耍的情景,都历历在目,可如今长大了,她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眼神黯淡,这是假象,心中默念着。
“姐弟两不需要如此客气!”长公主担忧地看着他。
她自然不是担忧弟弟的身体,而是深怕他未颁布旨意就……
“我心知为皇后的死难过,可你不是一向对她都不待见吗?”她怎么都不明白景皇的心思。
景皇回想以前对待皇后,不禁有些伤感。
“你册封上官汐为安阳公主,这已经是对皇后最大的安慰了,你不亏欠她!”长公主说道。
“她这一辈子从未求过,恨过,使我更加自责。”短短一句话,道出了景皇对上官皇后多年的深爱,若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她说“我爱你”。
长公主无言对对,她没想到景皇对皇后的感情如此深厚,要是皇后有孩子的话,说不定景皇会毫不犹豫地册封为太子。
漪澜宫
墨寒许久未进宫拜见母妃,他自带领兵马出征打仗,就再也没有与母妃有任何的交集,即使出征回来,他也是呆在齐王府。
桑贵妃见墨寒来宫里,准备许多以前他爱吃的点心。
“母妃,无需客气!”墨寒冷声道。
这孩子与她生疏了许多,她也不知何事造成母子二人形同陌路。
“你难得来,母妃很想你!”桑贵妃柔声道,她是慈母,她害尽天下人,却不会害她的亲子。
宫人们端上一盘盘新鲜可口的小点心,桑贵妃夹了块糖蒸酥酪,他细细地尝了口,皱眉道:“甜了!”
惜字如金的他,与亲母也不多言几句。
“你以前最爱吃甜食了!”从前墨寒一直爱吃甜食,可如今连口味都改了,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我更喜欢苦味,辣味!”在军中的艰苦无人知晓,他的齐王地位是应得的,父皇看着他的成长,不再是躲在母妃的羽翼之下的幼稚少年,他经历过生死沙场,同军中的将士们同食一锅饭,一锅菜,那才是世上最甜的滋味。
桑贵妃无言,若是七年前墨寒没有离开皇宫自立门户,那时他只有十三岁,如今他已长成大人了,对上那幽暗深邃的冰眸子,他是不是认为她这个母亲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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