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进殿中,脑海里闪出多年前的景象,物是人非,她如何能从这悬崖上安然脱身,是瑾瑜,唯一走进她心房的男人,并与她抚育了一个优质的孩子,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不是像旁人一样落井下石,而是伸出双手,一辈子永不放开。
“来啦?”南宫烈幽幽开口道。
花凤汐稍稍欠身道:“草民——”
“难道小喜子没有让你改口吗?”南宫烈似不太高兴地说道。
花凤汐轻咬下唇,然后欠身道:“儿臣参见父皇!”
这一声“父皇”饱含了多少犹豫,瑾瑜不愿她前往养心殿,是怕失去她,但她明白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绝不会做第二次伤害儿子的事情,毕竟他昨日的举动已让她深深撼动,他不顾众人反对,册封辰儿为辰王,这一举动已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比震惊,可那又如何,君主所说的话就是圣旨,这就是“君无戏言”,册封的背后还有更深一层的意味,昨日宴会上的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西秦国的未来国主,和未来国主的帝位都已经明了。
“见到朕还需要这般拘谨吗?”南宫烈冷声道。
花凤汐知他所指,昨日是第一次见面,且有瑾瑜在身旁,她可以置若旁骛,可今日,她若再不以真面视他,就是目中无人,连瑾瑜都无法救她。
她犹豫了半晌,缓缓摘下纱帽,绝美的容颜,加上火红的眼睛,顿时展露在南宫烈的眼前,她早已知晓南宫烈见到她的眼睛会有如此震惊的表情,可是她认为这并非因她的眼睛,而是另外的意思。
“你——”南宫烈曾无数次想到与花凤汐的见面会是怎样的情景,可她的容貌、气韵,像极了她,难怪在南宫辰的那一刻,他竟然将她的容貌和一个小少年融合在了一起。
花凤汐低垂螓首,她多少次用那双眼睛看人,都会无形地将那人摄心,他是帝王,一国之君,她万不可这么做,虽然是她无意,可旁人却非这般想法,她不要让瑾瑜和辰儿成为众矢之的,她要的是平静,可直至册封辰儿,就注定了这辈子无法平静。
“真像!”南宫烈喃喃自语道。
花凤汐闻言大惊,他见过?是她的容貌还是眼睛?
“你的眼睛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吧?”南宫烈问道。
花凤汐微微点头道:“是,我遇到瑾瑜的时候身重剧毒,而那时我的眼睛就变成了红色,即便瑾瑜为我解了毒,也无法令双眼恢复本色,瑾瑜怕我惹来不必要的非议,更怕人将我视作妖孽,故,让我以纱帽遮掩,彼时,人们只会认为我或许是容颜太过美丽,也或许是容颜受损严重,令人遐想,这样亦不会让我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做的极是,曾经我也这么做过,可,最后,还是失去了她——”南宫烈悲伤地说道。
她渐渐明白他口中的“她”,或许是指瑾瑜的母亲,难道瑾瑜的母亲并非——
“你知道瑾瑜和朕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南宫烈缓缓说道。
她默默地摇摇头。
“朕抢夺了他心中所爱!”南宫烈似乎并不是在讲述自己的事情。
他,心中所爱?!他以前深爱过万沫儿?
“他一直在怪朕,可朕无悔!”南宫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带有任何一丝后悔,或许他认定了万沫儿,也或许万沫儿本就无爱。
“瑾瑜是朕的唯一,朕怕见他,并非朕夺了他的爱,而是朕怕想起她,”南宫烈满是忧伤,他像是个受伤的狮子,只不过是深爱儿子的一种方式,尽管这种方式会深深地伤害到瑾瑜,他亦是无悔,是啊!他无悔!
“万沫儿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了解吗?”南宫烈知道她并不愚笨,慧眼识人恐不是一两日练成,但他心中笃定,她是明白的。
“草——儿臣,”对于改口唤作自己“儿臣”,仍有些不大习惯,花凤汐缓缓道:“儿臣认为,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地不为人知的情愫,是对着瑾瑜的。”
不知她的话是否会令万贵妃万劫不复,但所言并不带任何一点嫉妒。
“不为人知——”南宫烈冷冷一笑道:“她的不为人知岂止这些?”
花凤汐微愣,他为何不顾瑾瑜的感受要执意册封万沫儿为妃?而且一跃至贵妃,他心中到底作何打算?